第61章 No.060
剛剛挂斷了瑪姬的通訊， 荷娜又接到了風輕語的奪命連環call。
“你，有沒有……那個？”
荷娜看她表情急切，以為有什麽重要的事， 忙問道：“哪個？”
“就是那個！”見她毫無反應，風輕語咬咬牙道， “教育片啦！”
荷娜還是一頭霧水：“什麽教育片？”
“就是’那種‘教育片啊！非要說明嗎？”風輕語的臉， 眼見着紅了起來，“就是地球上的、未滿十八歲不給看的那種。”
荷娜這才反應過來她指的什麽， 十分正經地搖搖頭：“現在沒有，但如果您需要的話，等我搜集到，就立刻就給您傳送過去。”
“好的， 啊對了， 要……要兩個女人的。”見荷娜點了頭，風輕語正準備挂斷， 又想起什麽叮囑道， “記得買正版啊！”
對于最後這個要求，荷娜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瑪姬剛剛跟自己要了同樣的東西， 風輕語又來要， 她哪裏還猜不出要發生什麽。
不過對于未來要發生的事，荷娜倒是喜聞樂見。
等風輕語接到影視資料的時候，她正跟着瑪姬在小鎮上參觀。
兩個人的通訊器突然間，一前一後響了起來。
“荷娜，彙報工作。”瑪姬先發制人， 對風輕語解釋。
風輕語居于人後，傻了眼：這， 自己該怎麽解釋？荷娜米娜都跟她彙報不着啊，自己為什麽會接到通訊呢……
好在由于瑪姬自己也太過緊張，并沒有在意這一點。
即便是白天，小鎮的街上也很少會有行人出沒，即便有，也都是匆匆來、匆匆去；街道兩旁的商鋪也都是半開不開，門簾都只卷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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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語好奇道：“她們這麽開店，能賺夠日常的生活費嗎？”
“政府會補貼。”
“這麽補貼的話，那星國一年得多出來多少開支？”
“只有萊特斯小鎮。”
風輕語挑挑眉：“又跟這裏的過去有關？”
瑪姬點點頭：“跟我來。”
大概轉了有五、六個彎，一座高大的建築出現在了眼前，哪怕現在已經破敗了，風輕語也能從它的巍峨中想象到昔日的輝煌。
“這裏是？”
“這裏曾經是星國最繁華的娛樂場所。”
風輕語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麽瑪姬會說，萊特斯曾經是最繁華的小鎮了。
在這個都城最高建築也只有五層樓高的星球上，這麽一座看起來起碼有十五六層高、占地廣闊的娛樂場所，絕對是阿爾法星國的地标性建築了。
“要進去看看嗎？”
“這麽多年了，裏面不會長滿蜘蛛網了吧？”
瑪姬輕輕推開了半掩着的門：“小鎮的人會定期來打掃。”
跟着瑪姬走了進去，風輕語看着裏面的裝潢還猶如昔日一般富麗堂皇，一時忍不住有些感慨：“這裏原來會有很多人來度假吧？”
“恩，”瑪姬領着她朝樓梯走去，“一樓是大堂，辦理各種業務；二樓開始往上，有電影院、KTV這種娛樂場所，也有歌劇院、音樂會堂這種文藝的場所，那時候不管是星國的官員還是富商，亦或是歌星、演員，都喜歡來這裏。”
聽她說着，風輕語腦海裏不自覺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影視劇裏那些繁華的畫面，燈紅酒綠、人聲鼎沸，視線卻又被通往樓下的環形樓梯吸引了過去：“那這裏是通往哪裏的？地下停車場嗎？”
“下面，曾經是一個巨大的賭場。當年有無數人從這裏一夜暴富，也有無數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産。”
“賭場啊……”看着這雕刻精細的環形樓梯，風輕語仿佛看到了一只張着血盆大口的猛獸，吃人不吐骨頭，“我們還是去樓上吧。”
“好。”
一一看過了這些裝修各具特色的場所，風輕語打心底裏覺得惋惜，也覺得可悲。
一個國家為了強大、不被吞食，就勒令全國抛棄了所有可能的娛樂活動，然而仔細想想，比可悲更多的，還有可怕。
“取消這些娛樂活動的時候，就沒有人反抗嗎？”
“不是一夕之間取消的，大家看到了其他星球的滅亡，也漸漸接受了這個政策，”瑪姬嘆了口氣道，“在母親大人的母親執政期間，就已經開始逐漸削弱娛樂活動在星國的存在，直到母親大人即位，才徹底禁了。”
“那這個小鎮現在這麽衰敗，跟禁止娛樂活動有什麽關系？”站在建築最高層，風輕語在窗邊向外望去，發現從這裏可以将半個小鎮盡收眼底。
“萊特斯鎮的地理位置注定無法發展農業與工業，這裏的人世代只能靠經商為生。而百年前娛樂業發達的時候，小鎮上客流不斷，經濟繁華；現在娛樂産業雖然消失了，但小鎮上的人并不願意離開這裏去外地工作，只能守着補貼過活。大概也可能是母親對這裏始終懷着一份愧疚吧，也肯拿出一部分財政補貼這裏。”
風輕語嘆了口氣，對于這種幾乎全是務實類産業的星球來說，一個不能發展農業和工業的地方，真的很難找到新的活路了：“那你呢？帶我來這裏，跟我說這些，你的想法是什麽？”
“我以前以為母親做的是對的，為了星國的強大，可以犧牲一切，”瑪姬站在她身旁，看着遠方道，“可是在遇到你，在了解了地球文化之後，我開始懷疑了。”
“恩？”風輕語側過臉看她。
“我一直認同娛樂使人不思進取，可看看地球上的你們，并不盡然。雖然你們科技不是足夠發達，但是你們幾千年來，卻一直是在進步的；星國的科技雖然一直在各星系之間遙遙領先，可不得不承認，無論是人口還是經濟，星國都在走下坡路。”
“我不太了解星際間的關系，但我想應該也和地球上國與國之間差不多吧？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慢慢去了解，就像我學習你們的語言一樣。”風輕語拉過她的手，正色道，“我很開心能看到你現在做出這麽多轉變，但是有些事也不是急于一時的。如果可以，我想陪你一起，讓星國變得更好。”
瑪姬聞言側過臉來，低下頭看她。
陽光從窗戶灑了進來，照進她的眼裏，仿佛有流光閃過，魅人心神。
“好。”瑪姬聽到自己如是說。
從星國昔日最豪華的建築裏出來，風輕語仿佛完成了人生中一項十分重要的儀式一樣，感到內心十分充實又滿足。
“下午我們去哪兒玩？”
“去酒莊。”
風輕語雖然酒量并不算好，但她倒是十分喜歡喝兩口。
據說小時候不懂事，過年的時候家裏長輩一起吃飯，豐先生杯裏倒上的酒，第一口總是她偷偷喝了的。後來被豐太太發現了，從此勒令豐先生，不許在有風輕語的地方喝酒，直到她成年。
說起過年，風輕語提議道：“再過四個月，你有時間嗎？”
“有事嗎？”
“恩……到時候是我們國家的春節，我會回地球，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
對于提議中的這種行為，瑪姬在腦內檢索片刻後匹配到一個詞——見家長，突然緊張起來：“會不會太快了？”
“你想到哪裏去了，就是……”風輕語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發現自己壓根沒想到這一層，但一旦想到了，還是忍不住有些羞澀道，“我只是想請你去地球做客。”
“如果有時間，我會陪你回去。”
得到肯定答複的風輕語松了口氣：“好。”
酒莊就在她們住的度假屋不遠處，雖然叫做酒莊，但風輕語看着就仿佛是一個店面不算特別大的……酒吧。
“好小啊。”風輕語入了座後，湊到瑪姬耳邊小聲道。
“這裏的鋪面的确不大，但是她們家有一個很大的地下酒庫，裏面存了不少好酒。”
“還是殿下識貨。”服務員端了兩杯深藍色的飲品過來，笑眯眯道，“暗夜玫瑰，請慢用。”
她這麽一笑，叫風輕語覺得莫名眼熟：“這個人……”
“她是荷娜的姐姐。”
“那這個酒莊是荷娜家的了？”
“準确說是她姐姐的，”瑪姬解釋道，“荷娜領了公職，便不再屬于這個家，也就失去相應的繼承權。”
“啊，是這樣。”風輕語點點頭，端了杯子湊在鼻下，輕輕聞了聞，“和花的味道好像，和你身上的味道也好像。”
對此，瑪姬十分茫然，把手腕湊近鼻子聞了聞：“我身上有什麽味道嗎？”
“可能你自己聞不到吧，”風輕語聽說過有體香的人自己可能是聞不到的，“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跟暗夜玫瑰一樣。”
瑪姬聳聳肩，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說過她身上有什麽香味：“嘗嘗吧。”
暗夜玫瑰的口感和它聞起來的清淡卻是天壤之別，風輕語一口下去，被辣得臉都變了色：“怎麽這麽辣？”
瑪姬看着她的表情變化，把手裏沒喝過的杯子放下，十分不厚道地笑了：“這個是漢娜的惡作劇。”
風輕語欲哭無淚：“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抱歉，這是店裏幾百年來不成文的規矩，也是店裏的一大特色了，你不要怪殿下。”漢娜走過來，再次端了兩杯酒過來，“這次是真的了。”
盡管她這麽說了，但風輕語還是心驚膽戰：“這次你先喝。”
瑪姬笑笑，沒有說話，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表情滿足。
風輕語這才半信半疑地端了第二杯，果然沒有騙人，酒香濃郁，口感綿柔，的确是好酒。
但，她還是對被惡作劇的事耿耿于懷：“你以前被騙過嗎？”
瑪姬毫不猶豫點點頭：“當然，第一次來，除了荷娜早就知道，大家都沒逃過去。”
聽到大家都有此遭遇，風輕語心裏平衡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