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件事實在奇怪。東宮失水，婉兒承擔了罪名。可怎麽查到了你這裏？分明上官婉是穆亦修送去太子府的。再者，當時已經查處除了婉兒，還有人縱火，可縱火之人現在都沒找到皇上就将你關押起來。最後，我寫的信你沒有收到，而安将軍寫給雲妃的信又被皇上看到。這一切似乎都在針對你，可我又絲毫沒有頭緒。”沈奉月像是被困在黑暗的屋子裏，茫然無措。
穆亦城聽她這樣說，便将她的疑惑一一解開，“上官婉是我安排到靖王府保護你的，查到我這裏并不奇怪。還有，你寫的信大概是被人截獲了，舅舅輕敵，掉入了陷阱。”他沒有說縱火的人是誰，一是怕沈奉月做傻事，二是他沒有确鑿證據，僅僅只是猜測。
沈奉月後背嗖的涼意升起，“是誰？雲妃？”
“你先別亂猜測，該來的總歸要來，躲也躲不掉。”穆亦城看着她，一字一頓道，“我手裏有一些證據，你拿去給舅舅，切記要親手交給他。”
穆亦城的冷靜也平息了沈奉月快速跳動的心，“你放心，我一定親手交給他。”
守衛來催了，沈奉月戀戀不舍地看着穆亦城，“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要做的就想辦法找人帶話給我。”
“你也是，在宮中要萬分小心。”
從天牢出來，沈奉月趁天色還早，匆匆去了慶王府，找到穆亦城所說的證據，又到了将軍府交給安榮。安榮看她良久，聽她說完信被截獲的事，安榮悔不當初，他不該太沖動，害了自己也害了穆亦城。
到了回宮的時間，沈奉月告別将軍府。
剛回雲宮，有宮女攔着她，“雲妃娘娘要見您。”
“見我？敢問姐姐，雲妃娘娘可有說是什麽事？”沈奉月問道。
“奴婢不知，還請姑娘移步。”
雲妃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柔美，屬于她的感覺，走近了還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這樣多變的人，怎麽不吸引人呢？
沈奉月跪在地上，沒有雲妃發話，她一動也不敢動。
“你出宮了？”
“是。”既然雲妃問了，那她定是有确鑿證據，說謊只會給自己帶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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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妃眯起眼睛，“倒是誠實。起來罷，坐下說話。”
“多謝雲妃娘娘。”沈奉月叩首。
“今後你就待在翠玉軒裏，哪裏都不要走動。在宮中，最忌諱的便是不懂規矩随意走動。若是惹上了什麽麻煩，我就是想幫你也不能。”雲妃緩緩道，“現在你在我的宮中，惹出麻煩自然也算在我頭上，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你就安分些。想要什麽，就派人來告訴我。”
沈奉月聞言，咬緊嘴唇，這是在變着法子軟禁啊。雲妃，雲妃到底在想什麽，她會是害穆亦城的其中一人嗎？沈奉月再次叩首，“雲妃娘娘教訓得是，妹妹再也不敢了。”
“退下罷，回去安安心心睡一覺，養好精神。瞧你，都瘦了一圈，這要是靖王見了，還以為我苛待你。”雲妃戲谑道。
沈奉月失魂落魄走到翠玉軒，上官元就在門口等候。她終于明白為什麽上官婉在靖王府時會對她說那些話，都是因為自己，上官婉才被迫踏入這場謀劃之中，行走在危險邊緣。
“念元，你想不想出宮？”沈奉月問道。
上官元眼眶微紅，“姑娘在想什麽？”
沈奉月拉着她的手，清淚落下來，“你出宮罷，遠離這裏。”
“不，就算出去了也還是一個人，也不知會遇到什麽，還不如就在宮裏做一份差事。”上官元推開沈奉月，“我去給姑娘打水，姑娘洗洗睡罷。”
上官元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一個人什麽也沒有了，也就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沈奉心聽到外面的動靜，咳嗽幾聲沒有再說話，她只能看着，什麽也做不了。
沒有人找到縱火的是誰，又缺一個合理的解釋，案情陷入困境，所有參與調查的人都焦頭爛額。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成為破解的關鍵。
沈奉月躺下才想起，穆亦城沒有告訴她，他懷疑的縱火人是誰。
她頭很疼，喝了藥也無濟于事。深夜時分，她爬起來在院子裏踩石頭玩，以此緩解頭痛。
“你這是在幹什麽？”沈奉心披着衣服走出來，問道。
沈奉月看到她，停下腳步等她走過來，“睡不着，出來走走。”
“是為了慶王爺？”
沈奉月沒有說話，默認。
沈奉月嘆息道，“身為皇親，原本是非就多，你看六皇子，依靠着二皇子才安然自在。如今二皇子走了，他便躲在宮中一面也不露了。與衆皇子想比，他什麽也沒有，林良人雖不在冷宮，住所也形同冷宮，他才華品貌又不算出衆，也不得皇上喜歡，只怕在宮中煎熬到受封那日才算解脫。”
六皇子這個人，沈奉月印象不深，下意識想到沈奉心，她也只是個良人，便問道，“那你呢？”
沈奉心聞言，散去了前些日子的憂愁郁悶，輕松自在不少，“我有雲妃，還好。”
“難道，你就不想自己撫養九皇子麽？”沈奉月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驚訝到，分明之前還日夜淚眼婆娑，為不能時時見到幼兒而憂心煩悶。
沈奉心淡淡道，“其實懷上這個孩子時，雲妃便将我接到雲宮來了。那時候我就知道，她有所圖。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她将孩子抱走時，我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現在想想，有什麽不可以呢？初兒有雲妃那樣的母妃，比有我這樣的母親好得多，至少有人給他撐腰，不會像六皇子，沒有人站在背後，孤苦無依。”
“可是，你遲早會被雲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會拔掉這根刺。”沈奉月不免為她擔憂。
“你還不是母親，自然不懂。”沈奉心憔悴地笑了笑，“慶王還沒被定罪，你暫且将心放下，保重身子才是。”
沈奉月聽到慶王二字，又憂心穆亦城，“皇上看到了安将軍向雲妃求助的信件，亦城只怕難逃此劫。”
“不是說不是上官婉縱火麽？上官婉死了，縱火人還未找到，怎能輕易定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