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能對我一個人好嗎?◎
容宛月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肖玉書脫身出來,對容宛月說抱歉。
容宛月将茶葉給他。
肖玉書意外,手上的茶葉并不普通,容宛月只說是主子賞的。
肖玉書最近倒也聽到一些事,知道容宛月現在的日子比之前要好。
他收下茶葉,問起容宛月上次的紅色風團。
容宛月給他看了下手臂,上面風團褪盡,肌膚恢複如初。
肖玉書伸出手搭在她的手上把脈,容宛月瞧着他的神色問道:“肖醫士如何?”
“無礙,只是心火旺。奇怪,幾次號脈,你總是內火旺,可以多吃些清火的東西,蓮心泡茶最适宜。”
容宛月一聽要用喝蓮心茶,連連搖頭道:“別了,蓮心太苦,我以前也只是寧願打針不愛吃藥。”
“嗯?”雖然不知道打針是何物,但肖玉書道,“良藥苦口利于病……”
“忠言逆耳利于行嘛,我都知道,肖醫士別念了,你每次都講,我耳朵都要起繭了。”容宛月玩笑道。
肖玉書語塞,然後道:“哪裏有?”
“當然有,”容宛月說,她湊近肖玉書道,“還有,肖醫士你不過才十五歲,正是朝氣蓬勃的少年,怎麽總是一本正經,老氣橫秋的樣子。現在院使又不在,你就別這麽板正,放松一些。”
肖玉書被容宛月這麽一說,肩膀沉下來,人似乎真的松快不少。
他臉上浮現笑意,剛要說話,容宛月突然道:“哎哎,院使出來了。”
肖玉書一秒斂容,雙手交握舉過頭頂準備行禮。
旁邊傳來容宛月的輕笑,肖玉書擡頭對上容宛月的笑臉,他這才發現原來師父并沒有來。
“你。”肖玉書被捉弄,雙眉緊蹙,可随即也笑起來。
“這樣才像一個年輕人,多笑笑,好看。”容宛月調侃。
兩人對視,皆忍不住莞爾。
姬星河收拾好東西,滿心歡喜跑出來,看到的是容宛月正對着一個人笑得開懷。
那人穿着太醫院的院袍,長身玉立,一臉笑意。
他聽到那人道:“你在這裏專門等我,等了那麽長時間會不會有事?”
“沒關系,我特意留出時間來的。”
原來,羅宣來這裏不是等自己。
容宛月扭頭看到姬星河,她剛想上前,就發現姬星河眼神幽怨,似乎不高興。
是不是他在洗墨齋被老師為難,還是跟其他學生相處得不好,亦或者是課程太難,他學不會?
她迅速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書問道:“三皇子,你怎麽了?”
姬星河想說什麽,但他只道:“我餓了。”
“好,那回去用膳。對了,這就是之前經常給我藥的肖醫士。”
姬星河看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原來這就是羅宣以前提過的肖醫士,他們好像關系很好。
肖玉書行禮道:“三皇子。”
姬星河本不想理他,可是羅宣就在一旁,他只好道:“肖醫士。”
容宛月跟肖玉書道:“肖醫士,我跟三皇子要回去,茶葉你記得喝。”
肖玉書颔首,姬星河扯着容宛月的手道:“羅宣快走吧,我的肚子要餓扁了。”
“好,下次讓王喜給三皇子帶些點心來,這樣就不會餓着三皇子了。”
幾人走過之後,肖玉書望過去一眼也準備離開,誰知他恰好捕捉到姬星河投過來的目光。
目光惡狠狠的。
像幼獸面對有威脅的敵人亮出尖利的爪子。
肖玉書奇怪,一個拐角,姬星河等人便消失不見。
他只當自己看錯,沒有在意。
回去之後,廚娘們自然早早做好了飯食,姬星河想讓容宛月陪他用膳,就像以前一樣,容宛月答應他了。
姬星河重新高興起來,他現在依舊是自己一個人吃飯,并不與麗妃在一處。
不同得是,身邊多了伺候的宮人,吃食也比以前要好。
容宛月很欣慰,多虧她之前的調理姬星河現在已經不是虛不受補的狀态,他可以正常吃肉食和蛋奶。
容宛月給他夾菜,旁邊的宮人面面相觑,因為宮裏從來沒有下人與主子同坐一席,說話還如此随便的。
但也沒人敢說什麽,畢竟都是剛來,而容宛月跟姬星河一看就是十分熟悉,經常如此。
容宛月又給他倒了些湯問他道:“剛剛從洗墨齋出來怎麽不太開心?是不是周太傅為難你,還是有人欺負你?”
姬星河頓住,然後道:“沒有,沒人欺負我,周太傅讓我出去讀書,但那是因為我上課走神。”
“那你……”
“羅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麽……”
“你能只對我一個人好嗎?”
容宛月驚訝:“怎麽突然說這個?”
“我,”姬星雲欲言又止,但他執着地看着容宛月,“羅宣,就像以前一樣,只對我一個人好,不行嗎?”
容宛月不禁陷入沉思,姬星河的好感度這段時間一直停在九十不動,一定是哪裏不對。
會不會是他沒有安全感,所以才想一遍遍确認,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自己的答案一定要讓他滿意才行。
“只對你一個人好,當然可以,我不是說過嗎?在這宮裏,三皇子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容宛月笑着道。
姬星河問道:“真的?比你姐姐還重要嗎?”
我去,他聰明了,沒有之前好糊弄了。
她沉思一下道:“對,比我姐姐還重要。”
姬星河半信半疑,但這個答案他很喜歡。
他把自己面前一碟鴨肉推到容宛月面前道:“吃,你吃。”
容宛月點頭,她趕緊讓系統查一查姬星河的好感度,可很奇怪,即便姬星河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的好感度依然沒有提升。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這最後的好感度也太難獲得了吧。
飯後,姬星河要去完成作業。
他讓容宛月坐在自己身邊看着自己練,容宛月看人練字容易犯困,沒一會兒就直打呵欠。
姬星河見她困得眼都睜不開,只好讓她去睡。
容宛月真到床上,反倒睡不着。
恰好王喜來報,羅瑩來找她,似乎有急事。
她忙出去,羅瑩不願在這裏說,非要去到她的住處。
容宛月不知道得是,姬星河寫了一會兒想來找她。
看到她不在房裏,他很疑惑。
從王喜嘴裏知道羅宣去見羅瑩之後,他很是生氣。
他剛剛還說自己比羅瑩還重要,但是轉眼又去找了羅瑩。
他越想越氣,出門就去找容宛月。
在門口恰好看到兩人,他們一起離開如霜居走了。
姬星河悄悄跟在後面,一直跟到了尚寝局。
……
羅瑩遞給容宛月一張紙條,容宛月看完,只覺好大一個雷劈在自己的頭上。
她們好不容易說服麗妃振作起來幫助先太子,誰知現在不知道那邊的人發什麽癫,居然讓她們毒死麗妃母子兩人。
容宛月讓羅瑩辯駁紙條的真僞,羅瑩用生命保證這紙條的确是那邊傳過來的。
也是,紙條的出現傳遞方式,羅瑩連自己都沒告訴,她如此謹慎,應當不會認錯。
容宛月問她道:“那現在怎麽辦?”
“我亦不知,麗妃已經複寵,皇上喜歡他,她只要小心行事,肯定可以獲取情報。為什麽,主公要讓我們毒死麗妃娘娘和三皇子?”
羅瑩也不解,所以她才來找容宛月商量。
容宛月私心當然是不想管,她的目标是攻略姬星河,當然不能讓姬星河死。
她道:“不然還是再等等,你不是說主公很喜歡麗妃的嗎?也許他下這個決定是一時沖動,萬一過了兩日,他又反悔,我們将麗妃殺了,到時候他再怪罪我們,你說對不對?”
“這……”羅瑩猶豫,“可是主公上面說的是一看到命令,立刻就去辦,不然就要處罰我們,也許讓麗妃死是主公計劃的一環,萬一因為我們的猶豫,麗妃,三皇子都沒死,我們豈不是壞了主公的大事?”
沒所謂,反正最後都是要輸的。
容宛月心裏吐糟,面上卻是發愁:“姐姐說的也沒錯,可你也看到麗妃娘娘當時的情況,你一說起趙良媛,她半點沒猶豫就答應要幫主公,現在殺了她你忍心嗎?”
羅瑩不語。
容宛月又道:“再者說,萬一麗妃娘娘現在已經有了情報,想要告訴我們,殺了她豈不是可惜了?就算主公真的想殺他們,等知道關鍵的情報,我們再下手毒死他們也不遲。”
容宛月不急不躁,說的有理有據,羅瑩被說服了。
容宛月暗暗松口氣,這小太監是越來越難做了。
沒人發現窗外沒什麽存在感的姬星河。
容宛月離開尚寝局,她先回了尚膳監,她知道姬星河最後沒事,倒也沒有那麽擔心。
只是這些天還得在姬星河身邊看着,她也得想想,要如何提升好感度的問題。
她現在跟姬星河是朋友,還讓他見到皇帝,他又有了老師、同學,究竟她還能從哪些方面下手呢?
容宛月想了兩天,兩天裏,她依舊按照以前的方法對他好,陪着他,鼓勵他。
姬星河也跟以前一樣依賴他,只不過偶爾他會望着自己失神。
不過,他又把那個金色的琥珀拿出來了。
他好像很喜歡那個琥珀,經常擺放在桌子上,不管是吃飯還是寫字的時候都會看兩眼。
好幾次都看得入迷,容宛月提醒他回神,他的目光從琥珀移到她臉上,而後總會露出一抹奇異的笑意。
容宛月不懂,小孩子想象力豐富,她只以為姬星河思維跑偏,可能想些什麽其他的東西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