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開了樟樹林,栖遲抱着付瑾歡來到一處木屋,小心翼翼地将懷中的女子安放在床上,看見她脖間紅色的勒痕,男子眉心緊鎖,沉寂深谙的眼底閃過疼惜。

末了緩緩将手覆上雪白的玉頸,冰涼的指尖觸碰到那處傷痕,昏迷中的女子秀眉一蹙。

待付瑾歡睜開眼時,便對上眼前一雙清冷深邃的眸子,一瞬間的愣神競有着難辨的情意。

感受到脖間傳來的疼痛和男子指尖冰涼的溫度,付瑾歡蹙眉本能擡起手臂一把掀開了某人放在脖間的手。

指尖猛地落空,男子神情淡淡收回了手。

“方才多謝你出手相救。”

清麗的女音打破了兩人間微妙的氣氛。

剛才差點被黎修勒死,一想到那張猙獰可怖的枯臉付瑾歡仍心有餘悸,只覺頭皮發麻。

“口頭上的答謝本君不接受。”

付瑾歡語塞,幹脆蒙着頭不答話了。

栖遲挑眉,語氣溫柔道:“以後萬不可莽撞行事,那樹妖已修行千年,你剛入那院子的時候便被她察覺了。”

若不是那妖精失了內丹,而他恰好趕到,或許他現在見到的便是一只烤兔。

付瑾歡疑惑:“那樹妖真的是徐淩霄的母親?”

栖遲點頭,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金色藥瓶。

床上的女子掙紮着想要爬起來,“那徐淩霄也是樹妖嗎?”

“徐淩霄是那樹妖和瀾夜國國君所生,半妖而已且人性未泯。”

“那樹妖為何要殺我?”

“因為你體內有玉婵珠”

沒了這珠子,她或許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既然如此,你還是将這珠子拿走吧。”

一聽這話,栖遲鳳眸微轉,“沒了玉婵珠,你就是一只普通的走獸而已,一個凡人便能将你煮了吃了。”

若要修仙更是難上加難。

聞言女子垂眸,眼神黯了黯。

一旁的栖遲盯着她脖間的傷痕,只見顏色愈發深暗,緩緩道:“你先別動,那些藤蔓上有毒,若不及時醫治,只怕會與那些枯藤一般日漸腐朽。”

付瑾歡一愣,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間,果然感受到那處微微突起的傷痕。

栖遲移開她的手,又将藥膏塗抹上去。

脖間一陣冰涼的觸感,不知是他指尖的溫度還是那藥膏,摩擦間有些刺痛,付瑾歡疼得呲牙,栖遲擡眸,放緩了動作。

面前的男子神情專注的樣子煞是好看。

與他距離如此之近,付瑾歡有些別扭,僵直着身子動都不敢動,生怕腦袋轉動間,下巴蹭到他的手指。

不知為何,每當與他獨處的時候,付瑾歡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眼前的俊臉越來越近,棱角分明的

五官驚為天人,白皙如玉的皮膚竟像個姑娘,明明冷傲孤清的一個人此時卻覺得他多了些陰柔俊美。

鼻尖傳來的氣息,陌生又熟悉。

許是距離太近,付瑾歡莫名心跳加快,尴尬之餘眼珠子不斷亂瞟。

突如其來的緊張是怎麽回事?

早就看出眼前女子不自在的反應,

栖遲眸中含笑,像是惡作劇般,離得她更近了。

如此這般,床上的女子暗暗咽了口口水。

“你在緊張什麽?”

耳邊傳來男子低沉卻富有磁性的聲音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男子的薄唇近得貼在她耳畔,口中呼出的熱氣弄得她耳朵酥癢。

感覺到女子的身體猛然一僵,狹長的鳳眸中閃過笑意。

付瑾歡側過腦袋輕咳一聲,此時只覺比被染了枯藤的毒還難受。

默默移動身子欲離他遠一些,卻不想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先她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看着男子骨節分明的手覆在她手腕上,狀似無意的肌膚之親,付瑾歡擡眼瞪他,瞄到那抹勾起的唇角。

心裏暗罵,此人委實是個登徒子,明裏暗裏的吃她豆腐。

若不是對她有恩,她早就一巴掌拍在那俊臉上了。

沒好破口大罵,付瑾歡冷聲道:“這藥膏我自己來就好,若是不慎給天神染上了毒……”

“我不怕。”

說話間,栖遲并未停下手上的動作,卻見面前的姑娘俏臉皺成一團,清澈似水的眸子帶着薄薄怒氣。

因他一步步靠近,素淨清雅的面龐此時帶着一絲紅暈,朱唇微翹,像誘人晶瑩的葡萄。

栖遲眼神一暗,眉眼帶笑間卻是一臉正色。

付瑾歡看着他,忽覺不妙,未等她反應,眼前的黑影便欺身壓了上來。

男子暖暖的鼻息撒在她臉上,有些涼意的唇覆上她的唇瓣。

感受到柔軟的觸碰,付瑾歡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

女子瞪着圓澄的眸子呆若木雞似的定在床上一動不動。

身體貼合下,栖遲先是淺淺的吻着她,卻情難自禁的撬開那扇貝齒,繼而溫柔的纏住她的舌,尖,百年的朝思暮念在這一刻傾瀉而來。

男子右手拿着藥膏,左手覆上那只纖細的玉指,與她十指緊扣。

付瑾歡覺得臉上似火燒般灼熱,心頭像有一大片皮球,被針紮後砰砰砰地全炸了,鼻尖也不知何時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眼前人呼出的氣體灼熱而沉重,付瑾歡雙眸暗沉,空着的一只手聚集了所有的力道揮上去,卻沒想栖遲放下藥膏再一只手扣住了她,見她反抗,栖遲貼着她的唇微微用力,愈發加深這個吻。

付瑾歡這下真動不了了,待栖遲放開她時,那朱唇潋滟似櫻桃,眸中除了怒火還泛着水光。

沒了壓制她的力量,付瑾歡一個起身,抓起床上的方形枕頭朝栖遲砸了過去。

男子身子一偏,輕巧地躲過飛來的物件,看着床上的女子神色溫柔,狹長的鳳眸滿含笑意似冬日化雪的暖陽。

被他用這般眼神盯着,付瑾歡胸腔悶悶地跳着,慌亂間手腳無處安放。

心裏氣急,此人看着衣冠楚楚卻沒想竟是個活脫脫的流氓!

被他這般輕薄了去,付瑾歡冷着一張臉,只當被豬拱了。

窗外月光清冷,男子挺拔的身影站立于窗前,風華流轉的容顏下唇角微勾。

這些日子待在廣平王俯,瑾歡與那王爺朝夕相處,若是不先下手為強,保不齊占付瑾歡便宜的就是徐淩霄了。

見眼前的女子一臉兇神惡煞,栖遲一臉正經道:“你如今可化成人形,我教你幾句口訣日後若再遇危險,那月婵珠的靈力足夠幫你度過難關。”

面前的女子幹瞪着眼不說話,栖遲知她還在氣頭上,于是柔聲安慰:“前世你就是這般強吻我的,今日不過原樣還你罷了。”

……

付瑾歡瞪大了杏眼,俏臉一時漲得通紅,真不知道她前世到底是個什麽人物,竟如此生猛。

反倒是栖遲,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付瑾歡側過頭一臉陰霾,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于是心底暗暗記下了口訣。

……

栖遲将付瑾歡送至廣平王府便離開了,臨走時也不忘叮囑:“那廣平王對你存着不該有的心思,你且離他遠些,萬萬不可對他動心。”

聞言,付瑾歡只想朝他翻白眼,她怎麽沒覺出那王爺對她有心思?

回了王府,徐淩霄卻仍未回來,付瑾歡無言片刻也沒做多想。

那樹妖被栖遲打成重傷,徐淩霄一時半會兒照看他母親估計也清楚了那晚發生的一切。

第二日正午,徐淩霄一襲紫衣進了府,見到付瑾歡神情淡淡,像是什麽都未發生一般,倒是付瑾歡心中疑惑,卻一時琢磨不透他的情緒。

用午膳時,付瑾歡像往常一般坐在他身邊,卻時不時擡眼打量他。

眉宇間淺淺的褶痕,難掩疲憊之色。

“你在王府也呆了有段時日了,明日一早,随我去個地方。”

付瑾歡看他,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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