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冷戰

第54章 54、 冷戰

一回家陸恩行就被晏翊扒光丢進浴室,花灑噴灑而出的涼水兜頭淋得他透心涼,而晏翊默不作聲地打開浴缸的水龍頭,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擡腳出門,任由他孤零零軟綿綿地癱在那兒,可憐得他都能怒罵三天三夜。

剛睡醒就遭受了這麽一大波折騰,晏翊坐在沙發上眉宇間皆是疲憊,枯坐着喝了一杯水方才起身推開浴室的門。

陸恩行是實在沒力氣繼續,不然依他那脾氣屋頂早就被掀了,此時看到晏翊不免覺得他冷酷無情,冷冷道,“還有一口氣,你可以出去再坐一會兒。”

晏翊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兀自取了些沐浴露揉搓出泡沫,從陸恩行的脖子開始,一路塗了下去,就連腳趾尖都沒有放過。

隔着泡沫手的觸感更顯飄渺,柔滑濕膩,像是隔了一層透明無質的鲛紗,指尖微涼然而掌心卻是滾燙,從三角地帶飄過的時候,陸恩行的心都揪了起來,一陣哆嗦,立時惱羞成怒地打破了浴室難得的靜谧,吼道,“不要你假慈悲,等我恢複了力氣老子自己洗!”

對于陸恩行擺出的宛如階級仇視的态度,晏翊似是而非地嫌棄了一丢丢,伸手打開花灑繼續刷豬一樣的沖着陸恩行,起身試了試浴缸的水溫,随即将罵得熱血沸騰的陸恩行給抱了進去,溫熱柔軟的水流拍打着早就冰涼的身體,激得陸恩行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水的沉然溫柔永遠能夠沉澱人心的紛擾和慌亂,就像傾身保護着孩子的母親,博愛而偉大。

陸恩行的怒罵瞬間消弭,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了一聲,滿臉的消受。

晏翊怕他滑下去,一手繞過他腋下溫柔地托着,另一只手卻就着洗發水不輕不重地按摩着他的頭皮,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陸恩行終于察覺到了異樣,自打回了家,晏翊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跟他說過,絲毫感覺不到動作中的不耐煩或是敷衍,溫柔得都能掐出水來,可他就是不跟他說話,連眼神都不願意和他觸碰。

“喂,本大神完美無瑕的裸|體震撼得你失語了麽?”陸恩行仰面靠着浴缸,擡眼傲慢地望着他上方的晏翊。

晏翊淡淡掃了他一眼,繼續聚精會神地揉搓着他那一頭柔軟的頭發,随後探手一抓,三步之外挂在牆頭的花灑便飛到了他手中。

陸恩行明顯像是吃飯噎到了似的,臉色一變很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神,晏翊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裏,心中禁不住冷哼。

适才來不及等安陽東處理完,可他又不會使用人類的助行工具,情急之下直接動用法術瞬閃了回來,而陸恩行這軟弱的混賬卻是在落地之後,不作不死地自顧自打着哈哈,興奮地感慨着出租車的速度何其迅速,卻是死活不願面對自己的親眼所見。

懦弱、無能、卑鄙、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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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上妖前段時間尚且處于瀕臨爆發的邊緣,今時今日卻已然斬釘截鐵地跨過了臨界線,不動聲色地怒了,後果很嚴重,而這個後果目前二神正在勇敢地以身試之。

陸恩行抿了抿嘴,蒙着水汽的桃花眼滴溜一轉,擺出一臉的無辜和委屈說道,“我知道你在生氣,可是今天這樣的事我也不想的呀,他們太卑鄙了,連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耍上了,到頭來卻也就為了求我上他,我覺得吧,果然還是我的魅力無人能擋,哎,真心煩。”

晏翊充耳不聞,細心地洗幹淨陸恩行耳後沾上的白色泡沫,順帶将兩只玲珑的耳朵一起洗了個幹淨,一絲不茍得令人發指,簡直讓陸恩行萌生一種自己這對耳朵一會兒就要端上去給晏翊做下酒菜的錯覺和驚悚。

陸恩行看着晏翊的無動于衷,一眨眼滅了浮在水面上優哉游哉鄙視着他的三等身,一咬牙拼得一身剮徹底豁了出去,孤注一擲地決定采用多少年不曾用過的美男計。

晏翊還在奇怪陸恩行怎麽就安靜乖巧了,一低頭剛好對上一雙沉得像是月下清泉一樣的眼睛,瞳孔像是被潑了的墨重染了似的,黑得驚心動魄,讓人不由自主卻又心甘情願地沉溺其中,永生不願背離。

他微微仰着頭,下巴到頸項的曲線纖長而利落,微微凸起的玲珑喉結緩緩滑動着,柔軟而鮮嫩的嘴巴淺淺張開,若有似無能看見軟嫩粉紅的舌頭,呼吸不知何時變了味道,淺吟低轉,時緩時急,不經意撩撥着他人內心最為纖細隐秘的神經。

聲音就像是陳釀裏滾過一樣,沙啞低沉,卻又帶着一股無法抗拒的濃香誘惑,嘗過一口便舍不得放開酒壇子那樣,聽過一個字便再舍不得讓他噤聲,性感得無可救藥。

陸恩行得逞地感受到自己腋下那條胳膊無意識緊繃起來的力量,極盡妩媚道,“晏翊,抱。”

甜膩的呼吸正悉數噴灑在他的颌頸,柔軟地像是一朵蒲公英倏爾綻放,難言的酥|癢從身體內部呼嘯着直達指尖,隐隐脹得發疼。

晏翊知道陸恩行成功了,但是他不能讓他太過自得意滿,對于他的懲罰還遠遠未夠。

陸恩行仔細聆聽着晏翊忽而粗重的呼吸,就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一樣勾起嘴角,然而好景不長,正是要繼續補一刀時,不提防整個人居然就這樣被晏翊粗魯地塞進了水裏。

猝不及防的窒息讓陸恩行那一瞬間心跳都失去了,本能的驚恐驅使下,擡起雙手便要推開那個壓制着他脖子的邪惡之手,并且在禁锢解除的瞬間猛地鑽出了水面,大口大口貪婪地吸着氣,驚魂甫定。

“你他媽瘋啦!殺人是要償命的!混蛋中二病的黑長直!”陸恩行單手撐着浴缸的邊緣,一手抹掉滿臉的水跡,兇神惡煞地罵道。

晏翊早就退居安全地帶,看着浴缸裏活蹦亂跳的陸恩行,用幹毛巾擦了擦手,事不關己地轉身離開。

陸恩行覺得自己簡直是要被逼瘋了,這樣被人無視的感覺真心糟糕透頂,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或者說他以為自己的那點過錯根本犯不着惹晏翊生這麽大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可以自由行動,帶着一肚子的憤怒和憋屈,怒氣沖天地就追了上去。

青天白日,家裏窗簾都沒拉,敞亮敞亮的,晏翊對着攔在自己眼前的出浴美人裸|體,嘴角很是抽搐了一番,而後當着陸恩行的面,再一次施展絕技,一揮手便放下了所有的窗簾,隔絕外界的目光。

屋裏陡然一暗,陸恩行瞬間竟有些退縮,然而一秒的猶豫後,依舊火冒三丈地算總賬似的怒道,“都說了不是我自願的,你還要生氣到什麽時候?是我被吃了豆腐,我都沒讓你安慰我,你卻一直在給我擺臉色,日子還要不要過了!我受不了了,你自己看着辦,那麽嫌棄就給老子滾蛋!……說話呀!你啞巴啦!”

陸恩行自顧自宣洩了一大通,發現晏翊居然仍舊面無表情地一聲不吭,兜頭一盆涼水徹底澆得他通天的怒氣瞬間都沒了嚣張氣焰。

遮光窗簾質量過硬,光線幾乎無法穿透而來,客廳裏只有來自卧室那一星半點的光明,密閉的幽暗中,誰也沒再說話,僵持不下,令人窒息。

晏翊的呼吸綿長有序,然而用心聽仍能辨別出內裏的紊亂和極力忍耐,然而陸恩行怒氣上頭,根本注意不了那許多,眼看着晏翊轉身要走,突兀地冷笑了一聲,随後露骨輕佻地揶揄道,“就這麽嫌棄?你這潔癖狂當初上我的時候大概不知道我這身體已經是千人摸萬人嘗了吧?我數數看,光是剛進娛樂圈那幾年為了拿到角色就已經爬過了三……五……八……哦還有一個,一共九個導演制片不分男女的床了,雖然後來跟了靳航抱穩了大腿,可靳航又不是吃齋的和尚,我這麽髒,你會想吐麽?純潔高尚的小師弟?”

晏翊的呼吸陡然頓住,靜默下危險的氣場迅速釋放占領了整個空間,溫度都低了些,撲面而來的寒意能夠在交睫之間撕碎陸恩行。

陸恩行深感報複後的快感,竭力忽視內心無限擴大的空洞和索然無味,抱胸好整以暇地期待着晏翊的反應。

晏翊沒有回頭,甚至沒看清楚動作,在玄關大門被吸開的瞬間,平波無奇道,“滾出去。”

只聽他一聲,陸恩行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大捷凱旋,就跟一口氣攻占了敵方王城一樣興奮和激動,頗為傲慢道,“扯什麽蛋,這裏是我家!”

晏翊深深吸了口氣,擡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依舊從容道,“那就從你家滾出去。”

陸恩行,“……”

不講道理到晏翊這程度的,他陸恩行這一輩子碰到過的也不算多。

僵持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安陽東的聲音,“門怎麽開了?你們就不怕記者圍攻麽?”

陸恩行還在茫然的時候,晏翊已經迅速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将嚴重影響公衆形象的陸恩行給踹進了卧室,關門落鎖拉窗簾,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力量以及時間的浪費。

撲面而來的詭異氣息讓安陽東愣是站在門外不太敢進來,直到晏翊喚了他一聲,才眨巴着眼脫鞋進屋關門,而在卧室裏穿好衣服的陸恩行人模人樣地走過來,直接問道,“阿飛怎麽樣?”

有阿泰在醫院看着,雖然不靠譜,好歹也算是個會說話的人,出了事能夠及時聯系到,所以安陽動示意焦急的陸恩行不用太擔心,随即便抛開他同晏翊商讨起來。

陸恩行對于他們這段時間大事小事雖然沒有刻意瞞他可就是不帶他玩的嚣張态度不爽很久了,剛才又憋了一肚子被晏翊無視的怨氣,終于爆體而出,絕了堤。

“你們最近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商量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這裏是我家,我可不想最後被你們拉出去當炮灰!”

晏翊适時地起身行至窗邊,給陳卿打過去電話,極為自然地又一次無視了陸恩行。

陸恩行爆睜着怒紅的桃花眼,雷霆之怒隐隐而出,危險而躁動地望向了安陽東。

安陽東就知道這兩只剛才鐵定在掐架,也就不敢随便激怒氣急敗壞的大神,盡量順毛道,“我們沒有神神秘秘啊,不是每次你都在麽?”

陸恩行一時氣絕。

難道要他承認雖然他每次都有參與可只有他一個人自始至終沒搞明白他們的驚天計劃麽?這不是紅果果地在嫌棄自己的智商麽?不,事實的真相不可能如此!他們只是想要制造出他是參與者的假象好實現他們自己的陰謀詭計!

陸恩行陰沉道,“你們不就是當着我的面瞞天過海才能拖我不得不下水卻又不會影響你們的計劃最後才能幫你們背黑鍋麽!”

這一串精彩絕倫的邏輯推理,就算是安陽東都繞了好幾彎才理解過來,不由瞠目結舌地驚呆了,陸恩行一看安陽東那神态就知道自己猜得果然不錯,甚驕傲道,“你們真是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安陽東無力扶額,虛弱道,“我們就是不能再低估你的智商,所以才不想跟你解釋,就你那腦袋絕壁會把我們的計劃攪成一鍋粥。”

顯然安陽東的回答讓陸恩行非常不滿意,怒目圓睜正要奮起反抗時,晏翊挂了電話,冷靜道,“陳卿那邊準備就緒,今夜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的冷戰都是為了感情的升華,比如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毛和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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