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第四章...

“陳醫生,早。”

“早。”

蘇辰溪從樓上下來,看到陳醫生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餐,便殷勤的湊過去幫忙。

Dr.陳也不推辭,自己一邊忙碌着還一邊分神打量着蘇辰溪。

他實在想不通明明長得挺乖巧的一孩子,怎麽昨天給人的感覺那麽犟呢。而且自從昨天中午把韓殷拖到房間裏直到今天早上才出來,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連飯都顧不得吃,真是的……

“陳醫生,我記得您昨天跟我說過韓先生不能有太強烈的情緒波動是嗎?”

“他不認識你了,還能有什麽情緒波動?”Dr.陳調侃這反問道,把蘇辰溪昨天說的話原模原樣的奉還給他,“他本來記憶就混亂,讓他自己慢慢回憶梳理好是最好的,你突然出現很容易讓他回憶的時間點變得錯亂。”

“我……昨天是我太沖動了。”蘇辰溪有些忐忑的看着陳醫生,問道:“我留在這裏會影響韓先生的治療嗎?”

“還好吧,韓殷情緒還不錯,如果你想留的話也是可以的。最好多陪他說說話,聊聊過去的事情,讓他保持開朗樂觀的心态。”

蘇辰溪想着自己來時做的兩手準備,如果找不到韓殷的話就馬上回國,但找到韓殷的話,他已經跟老師請了一個月的假,可以留在這裏陪韓殷一個月的時間。

為了韓殷,蘇辰溪只覺得臉皮再厚些也無所謂,便道:“陳醫生,我可能要在這裏住一個月,給您添麻煩了。”

Dr.陳轉身無語的看着笑的一臉坦然的蘇辰溪,“你就這樣自說自話了?我這個主人都還沒同意……”呢。

Dr.陳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韓殷悄無聲息的從自己身邊飄過,感受到韓殷身上那陰森森的氣息,他摸摸鼻子識趣的沒再故意逗弄蘇辰溪。

“唉,這年頭心理醫生混口飯都如此艱難……”

“你們這群敗類,不得好死!全家都該下地獄,死了也要被鞭屍!”醫院的走廊裏不停地傳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吼,什麽惡毒的詛咒都被她罵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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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住在隔音設施完善的高級VIP病房的韓雲鶴都時不時被那隐約的噪音擾得心神不寧。

就在韓雲鶴再次把自己捂進被子想要平息自己心中的焦躁不安時,房門被人推開了。韓雲鶴聽到聲音立馬掀開被子怒視着來人,發現對方不是李雲琛而是緋煙的時候,便将即将脫口而出的叫罵咽了回去。

想起自己剛才進來時路上看到的場景,緋煙有些擔憂的坐到韓雲鶴身邊,道:“雲鶴,你能把那天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回憶一下告訴我嗎?”

韓雲鶴像是要尋找什麽依靠一般緊緊的摟着緋煙,沉聲道:“我忘了。”

遇到大事的時候,緋煙總是比韓雲鶴冷靜,她也不管韓雲鶴多想逃避,将她從自己身上推開,嚴肅的跟她對視道:“雲鶴,你知道現在這件事情都被南州大大小小的報紙都報道了嗎?”

“小安的爸爸媽媽在一樓大廳拉了好多條橫幅,每天準時準點堵在樓道口哭喪,很多記者都守在門口就等着你出去。”

緋煙想起韓家保镖那一副跋扈的樣子還有李雲琛只跟着局子裏的人打交道而沒有控制好輿論導向,直覺讓她感到事情不妙。

“你知道報紙上标題都是怎麽寫的麽,‘富二代與友言語不合,蓄意制造車禍将其謀殺’。你不想解釋一下嗎?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處境越來越壞?”

“我有什麽辦法!李雲琛他那麽沒用,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她明明是自己跳下去的!”韓雲鶴将身邊的能夠着的東西全都扔到地上,尖叫道:“她自己跳下去的,死了又關我什麽事?”

“她為什麽要跳下去?”

“她有病!她以為她是誰,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

“夠了韓雲鶴!你這樣說是為了什麽?為了讓別人更信服你以因為跟她有龃龉所以把她從車上推下去?”緋煙厲聲打斷韓雲鶴的抱怨,問道:“你推了她嗎?”

“沒有。”

“很好,你一定要記住你沒有推她,別跟我說什麽狗屁都是她的錯,她有病之類的。”緋煙鄭重的對韓雲鶴囑咐道,“而且我覺得這個叫李雲琛的人根本沒有在幫你,反而是想把事情越鬧越大。他到底是誰派來的?是你大哥派來的?”

韓雲鶴被緋煙這麽一說,一個疑惑也湧上心頭,許多以前從未發現的細節都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

……

刷拉一聲,原本半人來高的用積木搭建的建築便被韓殷推倒在地。

“韓先生別急,咱們慢慢來。”蘇辰溪将身邊的積木推到一邊,推出一塊空地,然後将被揉得皺巴巴的圖紙從韓殷手上拿過來,安慰道:“只差一點就成功了,咱們憑着記憶再搭一次很快的。”

Dr.陳今天給蘇辰溪布置的任務是陪着韓殷按照圖紙上的建築模型用積木把它搭出來。蘇辰溪雖然不知道Dr.陳每次都弄出各種奇怪的事情讓韓殷來完成有什麽深意,但這并不妨礙他對Dr.陳産生崇拜。

至少蘇辰溪從兩人這幾天的相處來看,他覺得韓殷的耐性和控制力是有很大的收斂的。

在蘇辰溪的安撫下,韓殷終于耐着性子憑借着記憶将積木搭成原來的樣子,時間只用了原來的不到三分之一。蘇辰溪看着,也不得不感慨韓殷的記憶力和空間思維能力真的是很優秀的。

“韓先生小時候玩兒過積木嗎?”

“沒有。”

“七巧板?”

“沒有。”

“搖搖車?”

“沒有”

“原來韓先生小時候不喜歡玩玩具嗎?”蘇辰溪回憶着自己小時候也不喜歡玩玩具,就喜歡捧着一本童話書整天整夜不撒手,即使上面的字不認識幾個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那韓先生小時候都在幹什麽呢?”蘇辰溪只跟Dr.陳相處幾天就從他那學來了沒話找話的精髓,必須要引誘韓殷多多開口說話才能達到訓練的效果。

“忘了。”韓殷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的回憶着什麽。

蘇辰溪則是有些驚訝的看着迷茫的韓殷,他以為韓殷混亂的記憶只是成年之後的那個時段,原來小時候的事情也不記得了嗎?

……

“啊!快來人,夫人哮喘發作了……”韓易偉六十大壽的宴會上,女傭竟然在僻靜的花園裏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韓夫人。

許多聽到動靜的人紛紛圍上來,機靈點的早就撥打了急救電話。

五歲的小韓殷當時正在陪其他在做客的小朋友玩耍,聽到母親哮喘發作的消息立馬就往事發地點跑去。然而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當他到達小花園時救護車已經載着韓母疾馳而去了。

……

“韓先生?”蘇辰溪無所顧忌的從韓殷身後摟住他的腰,靜靜的等他回過神來,“韓先生是想起什麽了嗎?”

“毒品,會引發哮喘嗎?”韓殷将身體的重量靠在身後的蘇辰溪身上,跳脫的問道。

“是本身就患有哮喘病這種情況嗎?過敏體質的又患有哮喘的病人很可能會因為毒品裏具有過敏物質而引發哮喘。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去問問陳醫生?”蘇辰溪覺得韓殷這麽問一定是有原因的,為了不誤導韓殷,不确定的事情他一般不會說出口。

“不用,随口問問而已。”韓殷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将全部注意力都轉移到堆建積木上,然而有些記憶卻如同開閘的洪水源源不斷的湧入他的腦海。

……

“你那個好爸爸為了洗白自己背叛了所有人,但是他以為這樣就能脫身了?道上混的,哪能那麽容易就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

五歲的小韓殷淚眼汪汪的趴在病床前,看着痛苦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的母親,努力的湊近想要聽清母親口中的話語。

“進門……左左右左……右右左右……毒品……證據……”

“記……住……要……”

“媽媽!”韓母話還沒說完,便渾身痙攣着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身邊除了哭泣的小韓殷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人……

這樣孤苦的離世,對于嫁入豪門的韓夫人來說,着實顯得太寒酸了一些……

……

“電話。”韓殷放下手中的積木,對蘇辰溪道。

蘇辰溪瞥了一眼對方的臉色,覺得韓殷大概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便将手機遞給韓殷。

韓殷熟練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只響了不到兩聲便被接通。

“喂?”

“韓崇。是我。”

“韓殷?”韓崇此時正站在一百零二層高的落地窗前俯視着臨海市繁華冗雜的街道和交錯如長龍般的車流。

“進家門,地磚。左左右左,右右左右,地下,有你想要的東西。”

“知道了。”韓崇對韓殷提供的訊息沒有絲毫疑惑。

“母親是怎麽去世的?”

“哮喘。”

“不可能。症狀不對。”韓殷突然無比清晰的回憶起他母親臨死前的畫面,那樣猙獰。

“追究以前的事情是沒有用的,最重要的是把拿捏住未來不是嗎?”韓崇別有深意的說完,便挂斷了電話,迅速給家裏的管家打電話,吩咐他悄悄從家裏取走一些東西。

如今韓家的人,大多已經被韓崇收歸麾下,就只差,沒把住在那裏的老東西的勢力連根拔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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