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第七章...

事實上小鎮上那種沒有過往回憶的環境,恬靜悠閑的生活才是最利于韓殷恢複的,不然陳醫生也不會千裏迢迢把當時處于暴走狀态的韓殷小心翼翼的搬運到他在美國的老巢去。

但如果不是韓殷心甘情願,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本身的意願,于是無論陳醫生如何苦求挽留,蘇辰溪如何賣萌勸阻都沒能阻止韓殷回國的腳步。

兩人在南州的住處休息了兩天,蘇辰溪便連忙回學校報到,而韓殷則是在蘇辰溪回校以後去了臨海市——韓崇的所在地。

韓雲鶴被接回家不過一個星期,便即将迎來自己的二十一歲生日。

此時韓雲鶴的殺人嫌疑已經洗脫,而外界輿論的風聲也已經愈見微弱。韓易偉便大手一揮,讓管家好好準備,打算給韓雲鶴大辦二十一歲生日宴,用喜氣來沖沖晦氣。

聽到這樣的消息,韓雲鶴冷笑一聲便整天整夜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讓他們随意折騰。倒是韓夫人十分熱衷于這樣的社交活動,每天都在管家面前指手畫腳。

她迫切的想借這次機會趕緊物色一個比較有實力的女婿将韓曉初嫁出去,有了一個能力非凡的女婿當做助力,她在面對韓崇的時候也能多一點底氣。

韓雲鶴闖禍之後在家裏消停一段時間已經是慣例,然而沒人知道她最讨厭的就是回家,一看到那個幹癟的老頭子她就犯惡心,偏偏還不能像對待其他厭惡的人一樣反擊回去。

“雲鶴?雲鶴你還在嗎?”電話另一頭,緋煙有些擔憂的詢問着,不知道為什麽韓雲鶴會突然沒了聲音。

“什麽事?”韓雲鶴聽到那規律的間隔三下的敲門聲就知道是家裏的管家。

“三小姐,老爺讓你去書房一趟。”

“知道了。”韓雲鶴不耐煩的應了一聲,又跟緋煙說了幾句才挂斷電話。她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在她沒有能力和勇氣反抗之前,只能選擇順從。

韓雲鶴整了整衣服,才懶懶散散的朝書房走去,期間恰好碰見她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約了朋友出去逛街的母親。

韓夫人最見不得韓雲鶴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跟別人家養出的大家閨秀簡直天壤之別,于是韓雲鶴被訓斥了幾句才得以順利的走進書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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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雲鶴從書房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她一進到房間就按耐不住胃裏的翻騰,跑到衛生間撕心裂肺的吐了一通,仿佛要把膽汁都嘔出來。吐完之後她用涼水沖澡想讓自己清醒清醒,不過在看着鏡子裏臉色蒼白入鬼的自己,她想想還是将噴頭調成了溫水。

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為了那樣的人渣。

好不容易等她緩過勁兒來,又有傭人來敲門提醒她晚飯時間到了,她也沒有搭理,黑燈瞎火的窩在軟綿綿的大床上,撥通了緋煙的電話。

“喂?雲鶴?怎麽了?”緋煙沒想到只間隔了一個小時韓雲鶴又打電話給她。

“……緋煙。”韓雲鶴心裏滿滿的委屈憤恨在聽到緋煙的聲音時,再也控制不住傾瀉出來,“緋煙,我好恨他們呀。”

聽到韓雲鶴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哭泣,緋煙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父母說了一聲,才握着手機走到陽臺。

“乖啊,不哭,告訴我怎麽了。”緋煙柔聲安慰着韓雲鶴,兩人相處這麽多年,她還真沒見韓雲鶴哭過多少次——一般情況下欺負過她的人都會被她當場加倍奉還回去。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緋煙一直耐心的聽着電話,即使對方不說話,她也沒有絲毫敷衍的一直說話,讓對方知道自己一直在陪着她。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聽到韓雲鶴那邊的哽咽似乎漸漸停息,緋煙才又問道:“雲鶴,你好點兒了嗎?”

“嗯。”緋煙的聲音驅散了一直在腦海裏徘徊不散的陰暗記憶,韓雲鶴閉着眼仰躺在床上,眼淚依舊刷刷的順着眼角流進身下的被子裏。

她想開口跟緋煙訴說她有多惡心名義上是他父親的那個老東西。她想訴說自己年幼時被那個老東西猥亵的經歷。她想訴說自己反抗無能的憤懑和對她母親視而不見的怨恨。

但是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還是這種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

“……不能跟我說嗎?”緋煙仿佛能感受到韓雲鶴的欲言又止,便道:“是遇到麻煩事了嗎?你要學着自己想辦法解決吶,如果身邊沒有信任的人的話。”

緋煙比較敏感,向來能夠洞察到許多不同尋常的事情,就比如她只跟李雲琛接觸過兩次就知道對方對韓雲鶴不懷好意。

“嗯。”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你就告訴我吧,我總會想辦法的。”

“嗯。”

“雲鶴乖啊,有什麽事情別自己撐着。”

“嗯。那我挂了。”

“你先挂。”

于是韓雲鶴率先挂斷了電話。此時她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與其受制于那老東西,她還不如被韓崇當槍使把老東西給弄死。她從來都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憑什麽那老東西就能一次又一次從她這裏讨到好處。

她翻了翻電話簿,找到韓崇秘書的電話撥了過去。

韓殷一到臨海市就直奔韓崇的住處,而助理劉澤仿佛早就得到了韓殷會來拜訪的消息,早早就在小區門口等候,然後将韓殷領進韓崇在臨海那個幾乎不為人知的住處。

“你來了。”韓崇剛鍛煉完裸着上半身從器械室走出來,他身上汗津津的,看到被劉澤領回來的韓殷便随意道:“你等一下。”

即使兩兄弟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面,但兩人都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

“韓先生您先稍等一下。”劉澤将剛泡好的熱茶端到韓殷面前,道。

韓殷點點頭,順手拿起桌上散亂的金融周刊翻閱起來。

不過一會兒劉澤便抱着一個小型的保險箱輕輕的放到韓殷身前的大理石茶幾上,韓崇此時也已經換好便裝,從樓上走下來坐到韓殷對面。

“這裏是母親所有的遺物,包括上次你告訴我的,我也取出來了。”韓崇輸入密碼,将保險箱打開,然後示意韓殷自己看看。

……

“……竟然是警察,卧底十年最後脫不開身,還給老爺生了兩個孩子……”幾個多嘴的女傭坐在院子裏唠嗑,她們都是早早将忠誠賣給韓家的家生子,對于韓家暗地裏的生意當然會有所了解。

“……要不是陳靜無意間發現了她的身份,恐怕韓家要有不小的麻煩……”

五歲的剛剛失去母親的小韓殷抱着雙腿将自己藏在草叢裏哭泣,卻不想意外聽到了女傭們談話的內容,不過當時的他只覺得有些雲裏霧裏。

……

韓殷翻看着他母親生前收集的大量的韓易偉黑色生意的資料,還有跟韓易偉頻繁接觸的人的信息。保險箱裏甚至還放有幾只十分隐秘小巧的錄音筆和一打不知地名的地方的照片。

難怪。

難怪他母親死時號稱愛極他母親的韓易偉都不來看一眼,甚至下葬都是草草了事。

“為什麽,現在才開始。”為什麽現在才開始扳倒韓易偉,為什麽要讓韓易偉逍遙法外這麽多年,為什麽明知道母親是被人害死的卻隐而不發。

“人死不能複生,沒有必要因為一時的沖動害了自己。”

韓崇根本就不在乎韓殷的質問,“老頭子一生最貪戀的就是權力,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對身邊的人防得有多緊,不然我也不會等了二十年。”

韓殷神色莫名的看了韓崇一眼,心裏卻依舊無法辨別韓崇心裏的真實想法,在他看來,韓崇對權力的渴望一點都不亞于韓易偉。

小時候大家都覺得他聰明,給他冠以神童的名號,其實他充其量也不過是對數字和文字敏感了一些。事實上韓崇才是真正實至名歸的神童,不僅體現在學習能力上,還體現在心理上。

只不過韓崇向來善于僞裝,小小年紀就知道收斂自己的鋒芒。大家才會把關注點都放到年紀比較小的他身上而已。即使是他,也曾經一度被韓崇孝子的模樣騙過去。

“怎麽?覺得我冷漠?”韓崇淡淡的看了韓殷一眼,仿佛在看一個不争氣的孩子,“說你是韓家最幸福的人也不為過。無知,顧無憂。”

韓殷聞言,确實沒有什麽能反駁韓崇的。母親的遺囑都被他遺忘了二十多年,他沒有任何立場再去質疑韓崇。

韓殷摩挲着母親生前留下的為數不多的舊照片,越看越覺得韓曉初跟自己的母親長得十分相像,一絲古怪的感覺浮上心頭。

他曾經聽過傳言,說韓曉初的母親之所以能如此之快進門是因為她長得跟自己的母親十分相像。

“韓曉初的事情跟你有關吧?”

“嗯。只要韓曉初一出事,老爺子必定會想辦法擺平,否則怎麽對得起她長的那張跟母親九成相似的臉……”

韓殷出事以後就搬離了韓家,一心寫作,幾乎沒有再接觸過勾心鬥角的事情,但直覺告訴他,韓崇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謀劃奪權的計劃了……

“知道韓曉初的性格怎麽養成的嗎?她小時候最親近最信任的那個阿姨是咱們姑姑啊……她現在最恨的莫過于她媽媽跟老頭子了。你曾經受過傷害,其實一直都在一點點的報應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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