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教導殘疾反派2
那兩人的臉上露出了明顯帶有惡意的表情,他們最後還是拿着個鐵錘,走到了江錦洲的面前。
顧九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劇情中無可挽回的一幕,他一再向系統咆哮, “我就算是當個黑/戶,不要身份都行,你能不能現在就把我投放出來?!”
系統沒有任何回話,似乎對這一切都産生了愧疚的情緒。
明明只是一個本應沒有任何人類情緒的系統,也感覺到了獨屬于人類的愧疚心态,它不該把這一切拿到顧九跟前看的。
顧九比誰都清楚,什麽叫做孩子是世界的瑰寶。
新生代不僅僅是某一個國家,某一個勢力的未來,而是整個人類,整個社會的未來。
他想不到反派所特指的含義是什麽,他只知道拼了命地去阻止那兩個人,可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他的意識體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穿過江錦洲和兩個劫匪的身體。
全都是無用功——
顧九受不了的嘶吼了一聲,他就像是瘋了似的對那兩個劫匪拳打腳踢,“你們他們的打孩子算什麽,你們自己沒有孩子嗎?就算你們現在沒有孩子,将來不會有孩子嗎?畜生,畜生啊!”
直到系統的機械音提示響起,【嘀,身份加載成功,宿主投放中……】
【投放成功,請宿主盡快開啓任務。】
盡管系統是個機械,可此時此刻它還是忍不住在加載完畢後瞬間出現在廠房裏的顧九的腦海裏說道,“并不是我只要不加載身份,你就能提前投放,這是不行的,我這個系統包括其系統內部所存在的所有能用的力量,其前提條件都得是我們輔助的對象是反派。”
把反派教成國家棟梁的潛臺詞首先是,江錦洲需要是一個反派,不然就不是這樣的東西了……
甚至說如果江錦洲在受到傷害後還能聖父的選擇原諒他,那麽根本就不存在系統,來到這個世界的可能。
出現在廠房的時間線,已經是系統所能做到的最前時間線。
這一切系統需要解釋,就算它也知道自己只是個相對機械的系統,可它也不是傻子,比誰都清楚系統和宿主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彼此之間出現矛盾只會影響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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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避免不必要的矛盾,顯然是避免比較好的。
顧九就算聽懂了也無法熄滅他在這短短的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內,升騰而起的怒火。
這股怒火無法沖着,看不見,摸不着的系統發洩,那就只能盯上了劫匪。
他并不是一個多麽有能耐的人,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21世紀的,榮譽是萬人中,沒有任何突出點的普通大學生。
還是那種被人害到肄業,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高薪的職業從自己手中溜走,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無力之人。
就算顧九在得知工作丢失後迅速打了數份工,也無法支付得起躺在病床上需要超高額醫藥費用的弟弟所需要的醫藥費。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那個不過十五歲,甚至一再被高校少年班邀請,卻因為身體跟不上的原因,去了也知道是沒有用,而且學校給出的補貼,對于顧九弟弟的身體而言,也無法給做什麽有效的幫助。
而弟弟又在得知了顧九打了數份工就為了治療自己,卻把自己累到吐血的情況下,親手摘下了一直挂在臉上的維持着他生命的呼吸機。
沒人知道顧九看到自己的弟弟死在病床上時,到底有多麽崩潰,就算他後來拼盡了一切,将那個害得他肄業的人送進了地獄,也沒辦法将自己的弟弟重新帶回人間。
顧九是個瘋子,這是系統所不知的信息。
系統只能檢測到顧九擁有着極其強大的執念,那股力量甚至能突破世界的壁壘被它發覺。
但它永遠都不會得知,顧九早就發現了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也是小說形成的。
自己弟弟的死亡,不過是為了讓那個使得自己肄業的纨绔富二代主角從此浪子回頭的工具而已。
人命在小說世界裏廉價的不可思議,只要作者一個筆頭的揮舞,要誰死,誰就會順應劇情死去,從而推動某些劇情的發展。
他不知道所謂的真實世界裏的人命有多貴重,他只知道他的弟弟,一直被他放在心上的人竟然只是一個小說世界的工具。
顧九只知道,在自己弄死了那個主角,親眼看着世界崩潰以後,系統綁定了自己,并告訴他有許多許多的反派,類似于他這種人承受着離奇的一切,需要得到一定的教導。
那時他那顆死寂的本應該和世界一起死去的心髒,才重新緩緩恢複了跳動。
突然出現在這破舊廠房的顧九,一拳頭狠狠的砸在那個看着比自己還要壯碩許多的男人臉蛋上時,另一個劫匪也終于發現了顧九的存在,頓時一驚。
“你是從哪出來的?”
他得到的回應只有顧九充滿了力量的一腳。
顧九的身體素質在系統的評價中,可以在人類中歸為中上之列,但這一切不過是曾經他打了整整八份工後所練出來的東西。
如何殺死他所處的世界的主角的過程,顧九已經不會再去回憶,相較于那時的細細謀劃不同,現在的他只想将這兩個劫匪打死當場。
“他還是個孩子,他才只有八歲!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過,你們是畜生嗎?!”顧九聲音嘶啞的就像是從流沙中滲透出來的聲音似的。
就算是畜生也做不出這種事情吧。
眼神裏的紅血絲,甚至讓被他一拳頭打的倒在地上的劫匪,感覺到了一絲明顯的害怕。
另一個被他一腳踹中腹部的男人,則是直接倒在地上捧着肚子開始翻滾起來。
那樣可憐的醜陋嘴臉,無法讓人發笑,只會讓人覺得寒冷,徹骨的寒冷。
明明也是會疼的人,為什麽就能肆無忌憚的傷害另一個孩子?
被揍了一拳,感覺整個耳朵都在打鳴的劫匪口齒不清的說,“憑什麽不?那可是整整一億!你知道我被那大街上只是倒在我面前,就被判有罪讓我賠一百萬的現實,逼成了什麽狗樣嗎?”
那個劫匪之後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手裏握着那個沾上了血液的錘子,直接對着顧九的腦袋敲了過去。
嘶吼聲在空曠的工廠裏回蕩,“穿着西裝的有錢人怎麽可能會明白窮人被現實逼迫以後的絕望?”
錘子直沖顧九的面門而去,劫匪通紅的雙眼以及那顫抖的身體,還有絕望的嘶吼聲,近在咫尺。
誰不想好好活着?
可這個狗屎一般的世界,又給誰機會了?
顧九甚至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讓它不去顫抖,他比誰都知道這個狗屎一樣的現實到底有多髒有多惡心。
人活在其間到底又有多卑微,他比誰都清楚。
“可就算是這樣……”顧九一只手攥住了那個劫匪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将其手中所握的錘子搶了過來,遠遠丢去一旁。
空氣中傳來的錘子掉落在地面上帶起的“咚”的一聲,讓所有人的心髒都随之跳了一下,而後,那個試圖殺死顧九的劫匪,只能聽到将自己雙手反剪在身後的男人,那飽含絕望以及怒火的怒嚎。
“你明明也能有其他的選擇。”選擇對一個孩子做出致殘行為,就為了那些昧着良心的錢,以後花起那些錢來不會覺得害怕嗎?
無論是将自己曾經不過扶人卻被訛的事情徹底鬧大,又或者是,以個人血液寫一封血書遍布在網上,讓更多人知道到底具體發生了什麽,這個世道監控的不多,總有辦法一點一點還原本不應該出現的不公。
而這一番手段,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對于這個劫匪而言,都已經是最好了。
顧九是個明白現實一切規則的人,理解的透徹,也善于利用。
但在劫匪聽來,他的話語就像是在說:就算是那樣也不能抛棄自己的原則,就算是卑微的徹底,也不能放棄作為人的自尊。
三四十歲的大男人,眼淚直接順着面頰流下,誰想啊,誰想當個害人的畜生。
可他有選擇嗎?
顧九最後還是憑借着個人強衡的身體素質,盡管身上也帶了傷,最後還是将兩個劫匪徹底制服。
他走到了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江錦洲的身邊,那張唇抿的很直,他那唇色的蒼白,讓系統明白了,自己所認為的符合人類基本常識的人道主義關懷,可能并不在顧九的需求範圍內。
機械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顧九沒有回話,系統只是個機器而已,他不會生氣,他只是痛苦于自己的無能為力。
“有導航功能嗎?我要把江錦洲送去醫院。”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保下這雙腿,不過幾歲的孩子,将來難道就要坐一輩子的輪椅嗎?
系統很快開始行使自己作為工具的力量,“已為您打開導航。”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