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先是楚和不同平常的打扮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再是楚和與降谷零行蹤成謎,又有美餐香車鮮花,這一切都在意外與巧合中,慢慢地與人頭腦中裝載着的常識和判斷發生了碰撞,繼而引出誤會、錯解及現在法完全解釋的難為。

也許往好的方想——

一,起碼大家會覺得楚和這麽刻意隐瞞有人追求他的事情,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不會主提。

二,設定中的楚和讓降谷零提出假扮情侶的想法,就是要斷了與對方的聯系,也沒有必要插手別人的戀情。

三,楚和與自己的關系不會突然間變得尴尬,還是可正常處的。

但是不怎麽妙的地方在:

其一,楚和的性取向突然成謎,警校組有像是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這樣謹慎又十分在意他人感受的人,對他們兩個來說,如何保持與楚和的距離成了他們最大的問題。反倒是伊達航和松田陣平完全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可能有一些在意,但沒有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想得那麽複雜。

其二,追求的身份也成了警校組關切的重點,尤其是松田陣平突然抖出了在海島上他曾與楚和發生過争執的事情。那時候,楚和跟他用生硬的态度說不要管。

松田陣平說,他在楚和的電腦發現了一個監聽器。

這話一落,衆人倒吸一口氣。

伊達航是一個發言:“如果這是追求方做的話,那和老師的戀愛生活真的比冒險游戲還要刺激。”獲得周圍四個人眼神洗禮之後,伊達航成功地阻止了自己思維發散。

萩原研二蹙眉說道:“即使對方做了違法行為,阿和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說明阿和與他有感情,又或是阿和也受之對方,才想要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身邊有這樣的人嗎?比他能力強,與他關系比較近的人。”

諸伏景光想起那個與楚和同個工作場的人說道:“們覺得高山大輝像是嗎?”

萩原研二與高山大輝見的次數是衆人當中最多的,但也不過兩次。對方外貌并不算特別起眼,但他本人白,也比想象中耐看一些。不過跟他說話的時候,會覺得高山大輝比想象中的更有個人魅力,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

“我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沒有暧昧關系。”萩原研二憑心發言。

松田陣平開口說道:“也許我們當初太單純,絲毫沒有往哪個方向想,看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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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但疑在他們之間放了一個突然間爆炸的手_雷,“嘭”的一聲把衆人炸得一臉懵,連降谷零都開始信楚和真的有個追求。明明這是他杜撰的,他這個劇本是他自己寫的,在大家有證有據,有情有理地分析下,他開始都忘記了自己寫的劇本了。

尤其是那個監聽器一爆出來,降谷零覺得自己沒有發言的權利和能力了。

他就怕自己輕易發言,大家會注意到既然楚和找他來充當男友了,就順便讓他代表警校組去調查監聽器的真。楚和那種心思如塵,敏銳如電的性格,降谷零開始調查的背後原因可能會被順藤摸瓜,一點不留地全部剖析開來,接下來他們全員會陷入法比拟的尴尬場景。再加上,楚和還是那種羞恥心極重的人,說不定會因此徹底斷絕往來。

降谷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把自己搞成這番田地。

“而且,上次見的時候,我注意到高山大輝身上有阿和同款沐浴露或香水的味道,但淡。”松田陣平不斷地補刀,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各種表情交織。

他們的表情太明顯了。

松田陣平皺着眉頭看他們好像都懂就是不願意說的神态,說道:“怎麽了?”

伊達航抱着手臂說:“這說明兩個人可能是同居關系。”

“然後呢?”松田陣平歪着頭說道,“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吧?”

“那不一定,可能他們……”伊達航大手拍了起來,發出“啪啪啪”的響聲。

“什麽意思?”松田陣平開始有點不耐了,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說得這麽拐彎抹角。

伊達航說道:“看過午夜付費影片嗎?或說一點進去就有一堆垃圾廣告的那種視頻?他們……”伊達航還沒有說完,松田陣平的表情就開始垮掉,降谷零的表情也開始崩壞了——楚和的清白開始在他們的猜想中流失了嗎?他到底該不該開口!不開口的話,他們全員在得知真的話,将會臨萬劫不複的地獄。

降谷零掙紮了幾秒,開口說道:“們現在不要想得那麽深。也許研究特有的消毒液的味道,研究員出入時身上沾染了同樣的味道,我之前去過一家醫院,他們醫院的味道就特別,不會有那種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現在讨論對他們的名譽也不太好。”

“但是,是先說楚和正在拒絕一個追求的。”萩原研二說道。

“可是們聯想得太過了……”降谷零弱弱地開口。

他也完全不知道楚和身上還有那麽多勁爆的秘密——被人監聽着,而且還和另一個男人有同樣的味道。

降谷零繼續說道:“其實就算有人追求和老師,也不代表和老師的取向确定了。”

“不一定,在海島上的時候,阿和一直盯着一個挺漂亮的女裝男人。”

為什麽哪都有!

聞到味道的是,知道有人在監聽楚和的是,發現楚和一直盯着男人的也是。到底和楚和是什麽關系?知道他那麽多事情!

降谷零的認知世界都開始出現混沌狀态。

松田陣平臉上的熱氣還沒有散去,但還是堅持說道:“再沒有證實那是錯誤的之前,這都是一種可靠可信的推測。有必要的話,我們需要調查一下高山大輝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降谷零眼睛閉了閉,最後決定随波逐流:“嗯,我們一步看一步吧。”

“這件事就不要和楚和提起來了。他可能不想被人幹涉自己的感情生活,但是如果他因此陷入危險之中,我們卻不想探聽他的秘密為由,絕對會發生法挽回的事情的。”萩原研二重整理了信息,做出冷靜的判斷道,“對方如果真的是楚和曾的戀愛對象的話,還對阿和進行了違法監聽,這種性格的人可能是有強的占有欲,并且擁有極端的思想和行為。”

“這種在心理學上也是一種疾病,一般會伴随着隐藏的暴力和獵奇的行為。別忘了美鍋喬迪·阿亞斯檔案和特拉維斯·亞歷山大謀殺案都是控制欲極強的戀人為兇手的。更別說,高山大輝本身是個高超的催眠師和心理學家。而阿和又是一個對親近的人不設防的類型。”

降谷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在世界級拳擊手前連續痛擊三四次的對手,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他本能地想要退出這個環節,但還有人硬拉他入局。

“zero,找機會去與和老師那探聽一點風聲吧,我們這邊只是在瞎猜。”諸伏景光保持了當長的沉默,但是也及時地阻止了有人的頭腦風暴。

降谷零最後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也就是這波思想的交鋒之後,降谷零二(周日)的時候去見了楚和,正好碰上他發燒了。

……

因為種種未解之謎,再碰上楚和發燒,雖然現在只過了一個周六的晚上,一個周日,還有一個沒過一半的周一,降谷零覺得在諸伏景光調查同性戀話題的時候,他開始在反省自己,到底錯的是越抹越黑的自己,還是因小失大的楚和,又或越想越深的同伴,還是他正在夢中,才允許那麽多不合理如此合理的方式存在。

諸伏景光并沒有注意到降谷零在看他的浏覽記錄,因為萩原研二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萩原研二去研究了高山大輝的背景,結果發現網絡上并沒有多他的個人信息,最開始有他名字的網頁是在年初的時候,是發表了一篇基埃米爾·塗爾幹的利他性自殺的社會科學研究。

利他性自殺在日本也是常見的理念,像是武士文化中為了保全自身或武家的名譽,會切腹謝罪。這個名詞在歐美更常見的用法是英雄主義,而非利他性自殺。

高山大輝在這篇論文中反複提到利他性自殺的心理因,除了有「集體高一切」的想法之外,也有人會感覺到是自己對集體的拖累,當意識到這一點,個人會比任何時候都容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像是身患沉疴痼疾的老人會為了減輕家中的負擔,選擇放棄生命等。

他的論文是是引入數量統計分析的方法,而且他的數據達到了能夠論證論文結論的程度。這樣先前名姓的人憑借着一篇文章直接進入了日本首屈一指的東都研究。對比之下,楚和入日本大學之後的成績就是有跡可循,穩紮穩打,反倒是覺得沒有高山大輝那麽玄。

“明明是這麽簡單的介紹,卻覺得有點不妙的感覺。”

萩原研二失笑起來,且不說這人是不是真的會對楚和有威脅,這個人光是看成就都會覺得有點讓人感到壓力。

伊達航回顧之前周六和他一起回警校附近的時候,并沒有覺得這個人是那麽牛逼,如今想想自己是完全被對方平凡的外貌遮蔽了雙眼。

“也不用那麽快就先自己設立假想敵。”降谷零不斷地他們堵住腦洞。

諸伏景光則在旁邊搜查了埃米爾·塗卡幹的網絡介紹,首頁冒出來的有一個詞彙可操縱的自殺。諸伏景光下意識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麽,這讓我想起年初栗田優自殺的案子。”

“我記得栗田優自殺是因為什麽好友自殺,有傳染性?”松田陣平回憶起之前的案子,雖說那個案子并不是他有直接參與,但那也是正式和楚和結緣的案子。“話說,我記得當初阿和接受警方調查,是因為栗田自殺前曾阿和打了一通電話。”

萩原研二也陷入了思考,說道:“這麽一說,我想起來,阿和一般不會随便人電話的,更別說他和患之間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學校有咨詢室的電話,為什麽阿和要栗田優電話呢?又或說,栗田優是怎麽知道阿和的電話的?有必要打電話通知阿和嗎?”

突然把久遠的案子也跟着翻了出來,這是大家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幾人沉默了一下之後,不約而同地發現自己過浮想聯翩。是諸伏景光看着時間,中斷話題說道:“對了,下午輪到我去帶小和散步了。”之前,降谷零按楚和的話把小和寄養在附近的寵物店。松田陣平聽說之後又把小和帶出來了,偷偷養在自己的宿舍,最近楚和還沒有病好,大家輪流帶着小和放風。

這句當散夥的意思,其他人也紛紛起身,離開桌前的電腦。

諸伏景光牽着小和散步的時候,與其說是帶着小和散步,倒不如說是小和帶着自己。它有使不完的精力和熱情,除了要散步之外,基本都能乖乖的。諸伏景光到警校差不多也快有十個月多,卻不知道離警校路十五分鐘遠的地方有一片公墓。

也不知道小和是嗅到了什麽,還是之前就在這玩過,它理當然地到了公墓,在一片草地旁來去,好像在找什麽,而後又坐在地上搖着尾巴。諸伏景光牽着它,它也不,是諸伏景光就在旁邊看着風景。

現在是冬季,早上地上有點雪花,但出晴了,可現在來到公墓的時候,一片片雪花慢悠悠地從空落了下來。空也并非陰雲密布,但也沒有見到半縷陽光。諸伏景光望着這寧靜又沒有人氣的公墓發起呆來,注意看名字的話,不難發現這其實是警察的公墓。有些公墓上沒有照片,只有名字,這暗示着對方可能是因公殉職,而這個公是從事卧底間諜,不能見光的工作。

有一自己也會葬在這嗎?

會因為什麽樣的原因呢?

在那時,他有徹底貫徹保護民衆和夥伴的責任嗎?

撐着傘站在一邊的諸伏景光的腦海冒出這樣的想法。

就在這時,他手上的牽狗繩突然牽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條繩子就掙脫而去。諸伏景光驚了一跳,生怕小和沖撞到其他人,結果就看到小和朝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跑了過去,繞着對方跑了兩圈。對方彎腰順着小和的皮毛,小和順勢坐了下來。

“抱歉。”

諸伏景光也不知道怎麽說,但冒出一個詞就是道歉。但想想這條狗還是從對方那邊領過來的,小和自然會比較親近眼前這個人。這句抱歉顯得不合時宜。不過,高山大輝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繼續揉着小和的頭。

諸伏景光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表情,只是盯着對方的頭開始發起呆,腦袋閃過萩原研二在網頁上搜尋到的資料,似乎是在找蛛絲馬跡,又像是在神游雲外,因為他完全沒有結論。

高山大輝擡起頭,說道:“來這做什麽?”

“小和過來散步。”

諸伏景光明顯感覺到來自與對方說話的壓力。對方的氣場收放自如,只要願意就可讓人容易拉近別人的距離,對應的也可随時把人的距離拉開。

對方沒有說話。

諸伏景光有點鋒芒在背的不自在,可偏巧在這個地方遇到了高山大輝,他又忍住不舒服,繼續說道:“來看望誰嗎?連小和都知道這個地方的話,應該常來的。”

但公墓并不是一個值得常來的地方。

“是朋友嗎?還是親族?”諸伏景光自覺有些冒失,又亡羊補牢說道,“抱歉,如果讓感到難受不舒服的話,可不用說。”

“沒事。”高山大輝嘴角揚了起來,但是沒有感覺到半分笑意,似乎只是為了說話而了嘴角,“我并沒有覺得不舒服。我的朋友埋在這,他們都在還年輕的時候就為了自己的信義和責任獻身了。,這算作是什麽呢?”

諸伏景光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麽答案,但是他說道:“一定難受。”

高山大輝這時候笑了起來:“這句話從嘴聽到,真的感覺到被冒犯了。”

然而,這明顯不是好笑的事情。

諸伏景光頓時有點慌亂,他并不是故意去評判或是自為是地點評別人的感受。

高山大輝卻反而盯着諸伏景光那從靠近自己開始,就自己撐起的傘。他看了幾眼之後,又望着雪的盡頭說道:“說來…真奇怪,我在這歷了那麽多年的冬,卻好像是今才注意到原來會下雪一樣。”

這話音未落,諸伏景光感到喉間有些滞澀。

高山大輝側着頭,望着諸伏景光,淡淡地問道:“信,好人會有好報嗎?”

“……”

高山大輝彎腰再摸了一把小和的頭,說道:“該信的。對不對,小和?”

小和大聲“汪”了一句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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