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好一鍋米飯

男鬼話音剛落,體感溫度驟然降至冰點,混沌間一股霜色煙霭源源不斷地撲向他,毒氣肆意侵蝕着蔽日丹單薄的保護層,男鬼心裏慌得一逼,唯恐求饒不及撲通跪在了地上。

額頭冷汗滴進眼睛,男鬼雙目猩紅,渾身打着哆嗦,他俯身連連叩首,“大爺饒了我吧。”

失去蔽日丹的鬼,統稱為野鬼,野鬼不得走陽路是鬼族的規矩,他還有數十年好活,怎甘心在幽暗地府殘喘餘生。

“房子賣,房子我賣,饒了我吧。”說不動鬃爺,男鬼挪膝到呆若木雞的經芋面前,“二爺,七十行不行?不,六十,六十就賣……二爺……”

經芋的思緒卡在鎮妖署案底上,男鬼突然伸手抓他腳,結結實實吓了他一跳。

他本能撤步閃躲,撞在了鬃爺肩上。

餘光裏鬃爺眉目勁峭,渾身結滿了冰淩,是一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發覺自己對鬃爺一無所知,鬃爺的過去他在意嗎?不在意嗎?指甲反複摳着中指寫字留下的繭,經芋悻悻垂眼。

他想回家了。

有點累。

也可能是很累。

耳邊的說話聲變得模糊,手腕被箍得生疼,迎面的風吹花了他的眼睛,他剛嗅到一絲危險氣味,身體忽地失重,狠狠摔進廉價的海綿墊。

熟悉的環境扶住了他落空的心髒,鬃爺眸色混茫地壓住他,根本不給他驚愕的時間,刺啦——

長袖T一條袖子被生生扯了去,經芋圓睜着眼睛,目睹鬃爺的嘴唇貼到他肩膀,唇瓣吮弄發出啾啾的熱臉聲。

“小芋你別不要我。”

“我以後什麽都跟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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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瞞你,我害怕。”

“小芋你抱抱我,求你了。”

哄話被淚沫濡濕,鬃爺揪心地親吻着不理他的每一寸皮膚,他吻的野蠻,恨不得每一個吻都在經芋身上留下烙印。

可經芋不肯給他回應,甚至連一個單音都吝啬發出,那雙曾擁抱他的手不自然地縮着,他握着微涼的手腕,感受不到跳動的脈搏。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不拒絕是絕望,還是可以繼續,他可以索要更多嗎?

鬃爺舉起經芋手臂扯去了T恤前襟,布料拂過皮膚激得經芋汗毛直豎,安恬的紅暈凝結成珠,嬌豔欲滴。

他脫掉衛衣趴進經芋懷裏,深吻木然的臉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身邊任何一個人。”

“你把注意力分給別人吧,我不嫉妒,我再也不敢嫉妒了。”撒嬌的鼻尖拱蹭經芋的耳朵,眼淚卻又惹了禍,他把經芋的發絲弄濕了,他不是有意的。

捂暖涼透的唇瓣好難啊,吸吮的力道不夠,他就一點一點地啃咬。

“如果我再傷人,你就把我剩下的尾巴都斷掉好嗎,我不會躲的。”鬃爺拉着經芋的手放在自己尾椎,他給經芋摸他一碰就疼的傷,他嗚咽發誓,“修行不要了,我教你怎麽殺我好不好……”

經芋信號微弱的耳朵猝爾被一聲尖銳幹擾,近乎失去知覺的腫脹嘴唇艱難地張了張。

“尾……尾巴斷……了嗎……”

鬃爺身子一僵,極度壓抑下喉嚨發出破碎的悲鳴,他瘋狂撕扯經芋身上的布料,摟着溫暖的腰身往懷裏帶。

“你肯理我了,你終于肯理我了……”臉頰的淚液稀釋了眼角淌出的紅,鬃爺癫笑着,淚珠噼啪掉落,“小芋抱抱我,我好疼,好冷啊……”

顫顫巍巍的手臂圈住了他冰涼的背,鬃爺一動也不敢動,他沒能吻熱的唇,正輕吻他震搖的心房,暖洋洋的潮汐湧向發寒感官,理智被推到視線難以企及的遠方。

他從迷障森林走出,無了無休的回以熱烈的愛意,血管裏滾燙的血液在身體橫沖直撞,他絞纏住他想擁有的人,任業火焚盡妖骨,死如飛灰。

經芋感覺肋骨快被捏斷刺進腹腔了,他滾身扳平局勢,以同樣悍然的方式摧折猖狂的妖精,可正當利刃抵住彼此命門,腦中生出了個大寫加粗的問號,他面色酡紅地撐起半身,耳鬓蜿蜒淌落的汗珠聚在下巴尖上,搖搖欲墜。

經芋一本正經的凝睇着花臉蜥蜴,抛出了他的後知後覺,“你是……二婚嗎……”

蜥蜴搖頭,很認真的搖頭。

握在掌心的燙東西跳動着,偶爾濺出個小火星灼在他手背讓他忍不住動作。觸感下青筋又隆/起三分,經芋那張普通好看的臉此刻令他心如滾雷,口中分泌的唾液在不間斷的吞咽下,暴露出他的貪婪。

“我還沒問完呢。”經芋聲音飄的厲害,撐在鬃爺身上的手不由收緊,他深吸一口氣,戳了下鬃爺咋呼的鳥,“這兒給別人看過嗎?”

要說一點都不在意,那太虛了。

他心眼小着呢,若是他的枕邊妖和別人睡過,他沒個十瓶八瓶護肝片,他肝疼都緩不過。

鬃爺布滿血絲的幽眸與經芋對視,一瞬間腦補了萬種經芋與人纏綿的畫面,勁風吹滅欲/火,怒氣騰地掀翻了天靈蓋——

他欺身壓住經芋,緊捏下巴的指尖用力到失色,咬牙切齒地問,“你呢?你給別人……”

“操,不jb說拉倒,愛跟誰做跟誰做。”經芋眉頭深鎖,邦硬的後腳跟磕向鬃爺腰間盤,緊接着翻身推搡,一個利落的扁踹将傻逼蜥蜴蹬下了床。

經芋拉過毛毯蓋在身上,嘴裏罵罵咧咧,“你tm再動我一個試試,neng死你!”

被晾在一旁的鬃爺足足愣了小兩分鐘,最後觍着臉鑽進毛毯求和,“我是蜥蜴,不是狐貍,就給小芋看過,小芋再看看呗……”

經芋攔住一個勁往懷裏拱的白毛腦袋,甕聲甕氣說,“晚了!朕乏了!!”

別別扭扭的狀态持續到了日出東升,居民樓後頭的師範附小響起歡快的上學鈴,兩個餓了三頓的肚子吵架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熱鬧。

經芋也搞不清昨天的不歡而散怎麽才能翻篇,鬃爺叨叨叨說了一晚上,沒一句正中紅心,可能是他太難哄吧,妖嘴也不咋聰明。

搶在鬃爺醒前出溜到床的反方向,經芋趿拉着拖鞋去洗手間松快一下瀕臨極限的膀胱,鏡子裏斑駁的吻痕讓他恨不得扒層皮下來。

就這,誰能信他倆好好一鍋米飯,說夾生就夾生了?

妖精……

呵,戲精還差不多!

前腳淚眼婆娑說什麽再也不嫉妒了,掉過臉就質問他跟沒跟別人睡過,合着放屁玩兒呢?

他也真夠嗆,還傻了吧唧聞上了。

十分鐘後,經芋踩着呱唧呱唧的濕拖鞋從洗手間出來,一邊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頭發,一邊饑腸辘辘地拐到小廚房覓食。

冰箱裏好巧不巧還剩半袋臨期吐司,配兩包枕袋牛奶,夠給他幹癟的五髒廟添點香油錢了。

至于床上那只懶妖,好手好腳想吃飯自己弄,他又不是小保姆,還能頓頓給喂到嘴邊?伺候到妖病好利索就不錯了,再慣着容易長別的毛病。

經芋沒管那事兒,拎着吐司和牛奶大搖大擺往客廳的折疊桌子走。

鬃爺光聽到起床動靜,沒聽到喊吃飯,掀起蒙頭的毛毯幽怨地望向經芋,狠心的人類一口牛奶一口吐司地往嘴裏炫,絲毫不顧他死活,虧他為了抱抱整晚都委委屈屈窩在床的下半部分,骨頭都縮變形了。

傷心地撲棱起床,鬃爺撿起地板革上東一件西一件的衣褲,昨兒個脫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往回套時,心裏忒不是滋味……

一番洗漱後,鬃爺轉着眼珠子翻出剩下的創口貼,蹑手蹑腳挪去經芋身邊,一把抱住目标人物,抻脖子将鼻梁傷口往經芋餘光裏塞。

他必須示弱,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痛痛,小芋吹吹。”鬃爺違背大妖精不馴的本性,在經芋耳邊喁喁私語,水汪汪的黑眸人見人愛的撲閃。

“疼?我還疼呢!”經芋嗤了聲,扯開慣會演戲的八爪魚,轉過身展示唇下淤青,“瞅你給我捏的,少根筋還是缺心眼啊請問?!”

對方不說鬃爺還沒留意,昨天是他沒掌握好分寸給經芋捏得通紅,可他真沒想到過夜後會嚴重成這樣,看着好疼。

他失神地盯着那塊血淤,手像是被另一個腦子支配,自顧自擡起經芋的臉,唇一意孤行的靠近,但經芋烏龍白桃味的牙齒也有它的脾氣。

如果把報複看作是熱吻,那麽手中的創口貼就太過礙事了……随手丢到桌上,鬃爺托起經芋爬樓練就的翹臀,就着腥甜回吻。

他不敢造次了,人類脆弱,他必須溫柔,咬妖就咬妖吧,不往死咬就行。

舌尖擠進危險的齒關,冷不防與經芋舌頭上的味蕾擦過,一絲淡奶香被偷了過來,鬃爺心弦美得一顫,既而腰間猝緊——

擰在妖肉上的哪裏是人手,分明是鉻釩鋼尖嘴鉗。

不待鬃爺哼哼疼,床頭櫃上傳來手機震響。

這個點能給經芋打電話的不是栾麗,就是着急賺提成的中介,今天是他倆過手續的日子。

經芋一想到鬃爺是他合法的愛人,手上就下不了那個狠了,掌心覆在掐過的位置,嘟唇輕壓被他咬破的唇瓣,唧哝說,“我去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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鬃爺小哭包?大厲害夫管嚴

小芋小財迷?好主人管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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