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重回密道
中原中也本質上是一個很重義氣的人。從他還是「羊之王」的時候開始，就習慣性地把夥伴擺在很高的位置上。
即使曾經遭遇過夥伴的背刺，中原中也依然沒辦法割舍這樣的習慣，那些整日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下屬對于他來說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同伴。所以中原中也沒有辦法忍受任何亵渎他們的存在——
他甚至曾經為了給自己的同伴們報仇，跟太宰治兩個人聯手消滅掉了一個引起争端的組織。
所以當那個扮作他下屬模樣的家夥漫不經心地說出什麽「礙事的人都已經被解決掉了」這樣的話的時候，中原中也心底裏的怒氣幾乎是瞬間就被點燃了。
“你這家夥——”
喉間傳出了怒吼一樣的低鳴，在通道裏回聲的加持之下，中原中也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森然，一雙钴藍色的眼瞳也如同月光浸潤不到的深海一樣冰冷。
“哦呀？生氣了嗎……”
那個形貌酷似印第安人的家夥卻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輕輕眯起了眼睛，全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可那又有什麽用呢？你只是一個區區人類，別說與我抗衡之類的瘋話，就算你有強大的異能力又能怎樣呢？”
“人類對于我們來說至多不過是玩偶罷了，連用來飼養的寵物都算不上。所以就算你哭着想要讓我陪你嬉戲，我也不打算回應你這種可憐的要求。”
“中、原、先、生。”
拳頭攜着勁風直朝男人的方向招呼了過去，拳風所到之處，暗紅的光暈也接連閃爍了起來，那是中原中也使用了異能的象征。
那個化妝成港口黑手黨成員的昆揚人卻是動也沒動一下，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向自己沖過來的中原中也。
直到中原中也的拳頭幾乎要擦上他的身體，那個人的身影竟忽然像是被風吹散了一樣徹底化成了碎片。
于是中原中也蓄力的一拳打在了空氣裏，耳邊還附帶着來自那位靈體化了的外星生物的嘲笑。
“看吧，就算你再怎麽強大，也沒辦法觸碰到我呢。我們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線的存在。所以我也不可能會把你當成是「對手」。”
“弱小的人類啊，盡情享受這樣一場狩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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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抵是中原中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挫敗，被敵人當成獵物放在掌心裏玩弄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他覺得火大了。更過分的是，那個家夥竟然還傷害了他的同伴。
匆匆趕回通道的入口，中原中也就看到了那個讓自己怒不可遏的一幕——
方才還生龍活虎的下屬們此刻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地面上蜿蜒着暗紅色的溝壑，在空氣裏鋪滿了刺鼻的鐵鏽味。
他們并沒有死去，但在經歷了如此的創傷之後，他們的身體恐怕再沒可能回到原本的狀态了。
對于一個黑手黨的成員來說，這樣的精神摧殘甚至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不可饒恕！那個昆揚人不可饒恕！
中原中也握緊了拳頭，但在捕捉不到對方實體的情況下，即使是他，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場戰鬥到底應該怎麽繼續下去。
可惡！
他姑且只能暫時回到港口黑手黨的總部。首領将任務交給了他，那麽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中原中也并不需要事實都向森鷗外彙報。
況且遭遇了如此的失态，如果不能在下一戰當中一雪前恥的話，那麽他這個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也實在沒什麽顏面在自家首領面前提起這件事情。
“關于那種東西，你知道什麽應付方法嗎？”
中原中也的問題提得很直白，現在的他滿心只剩下收拾掉那些異端為自己的下屬雪恨這一件事情。
像是一頭炸了毛的獅子一樣，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燃燒的滿滿都是憤怒的戰意。
你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戰意滿滿的中原中也——話是這樣說的，但事實上如果硬要追究的話，你跟中原中也相識也不過幾天而已，就算你早就習慣了他對你的溫和。
但也沒辦法改變他本質上是一個擅長戰鬥的黑手黨這樣一個事實。
他渴望去戰鬥，渴望盡快獲得勝利。所以他才會主動向你問起關于戰鬥的事情。
然而遺憾的是，即使調動你超游的全部克蘇魯知識，想要「應付」昆揚人依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你并不打算直截了當地回答中原中也「不知道」。雖然你也知道，就算你直接那樣回答了，中原中也也不會把你怎麽樣。
可事實上，對于接下來那場無可避免的與昆揚人之間的交鋒，你在心底裏的焦灼并不比眼前的這個男人少。
甚至可以說，你比任何人都盼望着這件事情能夠盡快解決，期盼着自己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裏。
所以你也很希望自己能在戰鬥之前多一些與那些異種生物戰鬥的籌碼。
“也就是說，那個混進港口黑手黨的，在港口Mafia密道裏開辟了一間專門的「囚室」的家夥利用的是中也先生下屬的身體，或者也可能根本就是他自己扮作了中也先生的下屬混進了港口Mafia是嗎。”
你看着中原中也。
不過你并沒有等着他回複，畢竟你很清楚，「同伴」這種事情算得上是中原中也的「逆鱗」，這個話題對于中原中也來說實在算不上愉快，你也不想在這個地方糾結。
“但那家夥既然在中也先生面前自爆了身份，就證明他已經不再需要潛進港口Mafia了。”
“中也先生說并沒有看到德累斯頓石板，我覺得說不定就是因為那些家夥把石板挪到了其他地方。所以那條通道和那家夥港口黑手黨的身份才變得不重要來着。”
你的說法讓中原中也緊蹙的眉頭似乎稍稍松了些許。
“中也先生，雖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但我想，那塊德累斯頓石板的背後一定有對付那種不明生物的關鍵，即使我們暫時找不到那塊石板本身也沒關系，因為——”
因為你們身上綁定着那個系統，因為讓你們去對付那些昆揚人大抵就是德累斯頓石板找上你們的緣由。
不過系統并不是萬能的，身為守密人的系統不可能也不應該會把調查員們還沒有觸碰到的「秘密」提前擺出來。
所以你接下可以做的事情就已經很明确了。「探索」，抓着目前手裏所擁有的一切線索去自己找尋能夠戰勝昆揚人的方法。
“中也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再去一次那條密道。”你對中原中也說道：“我覺得我們想要的答案應該就在那裏，至少指向答案的線索應該就在那裏。”
中原中也陷入了短暫的遲疑。
畢竟把你囚禁在這個房間裏是森鷗外親自下的命令，就算是身為幹部的他也沒有資格直接違逆。
但昆揚人的事件本就與你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讓你去調查密道，說不定的确能發現什麽決定性的信息。
“這件事情我會跟首領彙報的。”中原中也擡手輕輕壓了下自己的帽檐。
淹沒在帽檐投下的陰影當中的钴藍色眼睛始終注視着你的方向，像是在對你說什麽，但中原中也卻并沒有再開口。
但即使他沒有把這件事情明确說出來，你大抵也猜到了他那一瞬間想要說的內容是什麽。
“是時候做好戰鬥準備了。”
第二天早上，中原中也罕見地出現得特別早。随着他一并到來的還有來自森鷗外的「外出許可」。
“只要是跟中也君共同行動的話，那麽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說是「許可」，但森鷗外給出的只是一句傳言而已。而真正能讓你在港口黑手黨的領地裏自由移動的，從來都不是森鷗外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許可」，而是跟在你身邊的那位幹部先生。
再次進入那條密道的時候，你的心情稍微有一些微妙。陀思妥耶夫斯基砸牆留下的痕跡還歷歷在目，整條通道跟你們之前離開的時候似乎并沒有什麽區別。
穿過牆壁上的破洞，你和中原中也又回到了當時昆揚人囚禁過你的牢籠當中。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這條通道裏并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中原中也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裏響起來時，連帶這細微的回聲也在牆壁間傳個不停。
進入通道的只有你們兩個人，畢竟你們誰也不希望更多無關系的人被卷進這件事情當中。
“嗯，之前被關進這裏的時候，我們姑且也偵查過了這裏的情況，确實沒有太多值得在意的地方。”
你應和了一句：“房間裏的窗子是假的，牆壁上的塗漆看起來也像是匆忙趕工下的産物。走廊的兩端一側是畫着神祇的壁畫，另一側則本來是擁有神奇力量的德累斯頓石板——”
能看到的東西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羅列出來。而這些表象裏所能包含的信息顯然也相當有限。
但直覺告訴你，這個你們所能抓到的唯一一個與昆揚人有關的線索背後必然隐藏着相當重要的信息。
所以幾乎是在一瞬間，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如果「表面」找不到什麽東西的話，那麽就把「表面」撕破，去深入探索一下這條通道的「內部」吧。”
是的，如果這裏真的有什麽重要的信息，那麽一定會隐藏在所謂的「表面」之下。
“我的意思是……”
你稍微頓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對中原中也說道：“中也先生，我們開始拆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