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迷蹤暗影
這是系統在升級之後第一次主動跟你說明關于自己的事情。
之前你其實也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系統的不對。但每每當你針對它的目的和本質進行問詢的時候，得到的從來都只是緘默而已。
【調查員星淵明奈，調查員中原中也，調查員中島敦。】
系統的電子音聽上去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但這樣的聲音反而讓你的心情變得愈發不安起來。
【你們知道「特異點」的事情嗎？】
“哈？”中原中也的臉上出現了略帶迷惑的不耐煩。而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中島敦表現出的也更多的是茫然。
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特異點”這種東西更多的只有異能特務科的公務員才會去關注。
對于像中原中也這樣專注于戰鬥的黑手黨或者中島敦這樣的對異能本身就一知半解的孩子來說，“特異點”大抵算得上是一個陌生的詞彙了。
但你是聽過「特異點」這個詞彙的。
當系統提到這個詞的時候，你下意識地往中原中也的方向瞥了一眼。
畢竟「死蘋果」裏那家夥拎着大樓暴打化身特異點的「龍」的場景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而且後面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改造成「特異點」的澀澤龍彥也是被在場的中島敦暴力物理「救贖」掉的，回想起那些畫面，你的腦海當中甚至冒出了「對付‘特異點’，我們現場的團隊是墜專業的」這樣奇奇怪怪的想法。
【「特異點」是邏輯上矛盾的東西出現在現實時産生的節點，異能「特異點」只是其中的一個種類而已。
比起作用相反的兩種異能在現實世界當中碰撞産生的那種普通的特異點，更為難以應付和處理的是「時空」上的「特異點」。】
【因為時間本身是流動的，當時空的「特異點」産生之後。随着時間的推移，會連帶着随機制造出新的「特異點」，最終導致「特異點」出現的時空、甚至毗鄰的幾個時空都受到影響，最嚴重可能會導致時空的坍塌和融合。】
【星淵明奈，你就是時空的「特異點」。】
Advertisement
“诶？”
突然被點名的你猝不及防地呆立在了原地。雖然從時空的「特異點」這種亂七八糟的說明開始你就已經聽不懂了。
但你還是能感覺到那個系統好像是在說你的存在本身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所以說你又不是自願想要出現在這裏的！如果要是自願的話，你至于拿着這樣一張明明點數很不錯然而幹啥啥不行的刁民卡嗎？
關于「特異點」的鍋，就算是系統想要往你的頭上扣，你也完全沒有好脾氣到可以默不作聲地把鍋背在身上。
可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不是嗎？
按照系統的說法，既然你是突破了「時空」的「特異點」的話，那麽你的存在本身也會引起新的「特異點」，你會導致很多人過上完全不同的生活——
就像是被你無辜牽連進這個模組的人們一樣。他們本該專注于各自的生活，而不是将自己寶貴的精力放在這種荒唐的探索上。
你正一臉複雜地琢磨着系統的話。而在這個時候，一直在一邊聽着的中原中也忽然伸手輕輕在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不要把責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攬啊。”
“诶？”
你有些驚愕地側頭看向他，正望進了那雙漂亮的钴藍色眼睛。
“不是你的責任吧。”中原中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自然而然地在自己頭頂的帽子上壓了一下：“不要擺出一副自我反省的樣子啊！”
【是的，你并不需要反省什麽，我也并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如果硬要說的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主要責任在我身上而不是你。】
系統的聲音依然毫無波瀾。
【如弗伊納戈所說，之前我為了留住時間而将自己封印在了石板當中。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讓自己從石板當中解脫出來的辦法。
但在實際操作的過程當中，我無意間打破了時空之間的禁锢，将你這樣一個「特異點」引進了這個世界……】
【所以之後我才姑且借用了這樣一套系統，以此來為你提供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力量。】
聽到這樣的說法，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所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家夥嗎？
說什麽系統是附加給你的力量之類的話。可是你清楚地記得，那位KP最開始的時候可是一臉期待地等着你翻車來着。
想起那時的事情，你立刻沒好氣地反唇相譏道：“所以作為系統的你不是一直都在以「玩弄」玩家為樂趣嗎？你們KP的心态我最懂了！”
【沒有這樣的事情。】
【系統是按照你個人的37次帶團記錄模拟出來的AI數據，運作模式應該非常貼合你的個人習慣才對。
至于因為骰運之類的非主觀因素造成的麻煩，系統也沒辦法幫你解決。
畢竟系統本身的力量有限，只有借助這樣的特殊契約才能保證你在特定的場合下能夠發揮出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實力。】
……
所以這算什麽？“我坑我自己”嗎？
“那麽你的目的呢？”中原中也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避重就輕地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既然星淵小姐是你創造出的「特異點」，那麽你讓我們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當然是削減特異點對這個時空本身的影響。】
系統回答道。
【話是這麽說沒有錯，但因為這個時空的展開模式與她原本所處的時空大相徑庭，時空自身會為了修補這樣的差別而制造出很多本來并不存在的東西，世界會因此而陷入混亂，更嚴重些的話，說不定整個世界的根基都會因為這樣的「特異點」而發生動搖。】
【這個世界已經出現了許多「特異點」，而當大量「特異點」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時空之間的禁锢說不定都會被打破——不過眼下倒是還沒到那麽嚴重的程度。】
【就目前來看，最嚴重的偏差大概是阿那西法的暴走。好在弗伊納戈中途放棄了計劃，所以事情還不至于無法挽回——】
“意思就是，只要把那個傷害了我下屬的家夥擊潰就好了吧！”
中原中也額前的青筋微微暴起了一瞬，他又再次捏緊了拳頭。
“你剛剛說過吧，可以告訴我們對付那種東西的辦法？”
【或者更準确地說，應付昆揚人的方法你們已經拿到手裏了，就算我不專門提醒，用不了多久你們也會自行發現。】
系統回答得很是坦然。
【你們在克蘇魯的壁畫背後得到的那本記載着咒術的魔法書裏就有專門克制「靈體化」的方法。通過教育判定，消耗1d6+2的時間和1d6的SAN值即可學會魔法的使用方法。】
就這？就這？
所以之前中原中也沒能對付的了那個倒黴昆揚人就是因為他不是魔法少女呗？
當然，對付靈體化這種看上去就像是魔法的招數會用到魔法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索性剛才你們拆遷小分隊第一時間就把克總的那張畫像給炸了，也因此入手了重要道具，接下來就是把魔法學會然後直接去找那個叫阿那西法的昆揚人開戰鬥輪就完事了。
你本來是這樣想的。
昆揚人弗伊納戈并沒有參與你們計劃的打算。雖然剛剛的他因為發現自己崇拜的「主神」貨不對板而覺得有點心累。
但本質上，他還是覺得作為昆揚人的自己比你們這些地表的（低級）碳基生物要強許多，況且阿那西法雖然也坑了他，可到底是他的同胞，保持中立已經是弗伊納戈給出的最大的溫柔了。
當然，你們本來也沒指望着那家夥能成為戰力。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
“說起來那個叫阿那西法的家夥現在正囚禁着一個人類。”在弗伊納戈準備離開的時候，你伸手攔住了他：“如果可以的話，請将他還給我們吧。”
“就算人類的文明程度不及昆揚人，也不該淪為用于淩虐的玩物。”
弗伊納戈只是瞥了你一眼，并沒有回答什麽。下一個瞬間，他的整個身形便徹底從這個空間裏消失了。
你不太清楚他究竟會不會把那個無辜受累的大叔解放出來。
雖然你也很擔心那個大叔的情況，不過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果然還是該以對付阿那西法為最優先。
畢竟解決掉了那個家夥，說不定就能直接問出那位遺失的「PC」先生的下落了。
“那麽戰術大概就已經确定了，只要等回去之後先好好研讀一下這本魔法書……”
你正将自己之前收好的魔法書往外拿，卻突兀地被牆邊突然出現的一個熟悉聲音打斷了話題。
“已經做出決定了嗎？看來我來得很是時候呢。”
在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你不受控制地驟然張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你僵硬地扭頭往聲音的源頭方向看去——
皮靴在石質地面上敲擊着，發出了略帶節奏感的韻律，石室的陰影裏漸漸勾勒出了那個穿着長披的身材颀長的男人的輪廓。
“你來這裏做什麽？”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中原中也，聲音響起的瞬間，男人便似有意似無意地擋在了你與那個家夥中間。
“我來接星淵小姐回到她該去的地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腳步稍頓，語聲裏帶着種莫名涼薄的笑意。
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在這裏群聚嗎？”
“那麽就讓我來将你們咬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