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結局上

“有人弑君逼宮, 犯上作亂,太後命我出京搬救兵,爾等速開城門!”

夜晚的城門是緊閉的, 任何人無召不得出城,但陸湛穿着宮中侍衛的衣服,手中又持有蓋着先帝私印的太後鳳袍碎布,加上皇城的方向确實隐有火光和兵刃交接聲傳來, 守城的将士便還是在猶豫了一會兒後,按照他的吩咐打開了城門。

然後早已埋伏在城外的起義軍就在魏無咎的帶領下攻了進來。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俘虜了的守城将士們:“……”

陸湛沒看他們, 騎馬行至魏無咎面前, 将手中的太後鳳袍碎布扔進他懷裏:“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同樣高坐在馬背上的魏無咎笑了起來,沖他作揖:“多謝陸兄。”

陸湛看了他身後烏泱泱的人馬一眼,說了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就策馬消失在了黑夜中。

“這就是鎮北王陸靖那個從小被偷換了的兒子?看着倒不像是在鄉下地方長大的。不過他方才說的你答應他的事, 是指什麽?”

說話的是先前一直謹慎地隐藏在大部隊中, 這會兒确定計劃無誤後,才終于解開身上披着的黑披風,露出一身盔甲和真面目的馮大彪。

他此前人在戰場, 但收到魏無咎的飛鴿傳書後,就偷偷帶着三千精兵, 用化整為零的方式躲過朝廷的眼線, 一路往南潛到了京城郊外。

“屬下答應他攻入京城後不傷及無辜。”魏無咎說着策馬往後退了一步, 把為首的位置讓了出來。

馮大彪是個長着一臉絡腮胡的大漢,年約四十,體格健壯, 一臉橫肉的樣子看起來滿是匪氣。他一邊亮出兵器駕馬上前,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這副軟心腸也挺像陸靖的。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要成為這千裏江山的主人,沒點狠手段怎麽行?本王要是陸靖,早就反了這狗屁朝廷,帶着自己手下的兵馬自立稱帝了。不過也多虧他們父子倆的婦人之仁,才能有本王的今日……”

說到這他笑了起來,而後振臂大喊道,“走,将士們,随本王攻入皇城,殺了狗皇帝,奪了這天下!”

“殺了狗皇帝!奪了這天下!”

三千人馬不算多,可齊聲吶喊的樣子還是很能振奮人心的,加上最終的勝利已經近在眼前,所有人都是熱血沸騰,興奮至極。

魏無咎也在笑,但他眼裏沒什麽波瀾,因為馮大彪也不過是他實現自己目的的跳板罷了。如今想做的事即将做完,他心裏便沒有太多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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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走到這一步了,他肯定得親眼看着那些人下地獄,所以雖然興致不高,但他還是跟着馮大彪的三千精兵往皇宮去了。

皇宮裏此時已是屍山血海,幾位皇子互相厮殺殺紅了眼,誰都不肯後退。

馮大彪帶着三千精兵埋伏在皇宮外面,等裏頭殺得差不多了,才沖進去給了好不容易才慘勝而出的三皇子一個大驚喜。

歷盡千辛才搶到勝利的果實,結果摸都還沒摸兩下就被一箭射穿了脖子的三皇子:“……”

“狗皇帝何在?來人,去把那老東西給本王帶來!”

三千人不算多,但收拾起宮裏這些已經經過一番慘烈厮殺的殘兵并不費勁,所以很快馮大彪就順利控制住了場面。而幾個時辰前還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大越皇族,也在轉眼間成了亡國奴。

為了震懾在場的官員,也為了斬草除根,馮大彪先是讓人把還剩下一口氣的老皇帝和還活着的所有皇子拖出來當衆斬首,而後就把目光轉向了後宮女眷。

後宮裏妃嫔宮女衆多,還有好幾位未曾出閣的公主,馮大彪是山匪出身,往常哪見得着這樣美貌尊貴的女子,當即就哈哈大笑着沖上去,将其中一個剛入宮沒多久,生得極其貌美的妃子抓起來扛在了肩上。

他身後的将士們見此,也是眼放綠光地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們伸出了獸爪。

馮大彪沒有阻止。打了勝仗自然要犒賞将士,且這些女人都是皇室中人,就算被蹂.躏死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他沒有注意到他身後跟着的魏無咎眼神在變冷。

“主公即将得到整個天下,屆時什麽樣的美人得不到,何必要委屈自己去碰這些早已被人碰過的女人。”

對于魏無咎的突然出聲,正處在極致興奮中的馮大彪完全沒放在心上,大手一擺就說了句:“本王不在意這些!先生若是看上了哪個也可自便!你要是嫌皇帝的小老婆們髒,那不還有幾個沒出嫁的公主嗎?盡可去挑一個!”

他剛說完這話,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個極其驚恐的哭叫聲:“不要!放開我!放開我!嗚嗚嗚嗚母妃救我——!”

竟是個看着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公主。

馮大彪的親弟弟馮大勇正哈哈大笑着将她按在懷裏輕薄。他已經三十多歲,長得肥頭大耳,極其壯實,小公主在他面前,就像只可憐的幼貓。

而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已經五十多歲但風韻猶存的皇後也被人按倒在了地上。皇後不堪受辱,掙紮着推開那人,一頭撞死在了臺階上。

刺目的鮮血染紅白玉石階,整個皇宮裏到處都是凄厲絕望的慘叫聲。

馮大彪對這些畫面無動于衷,揉了肩上那驚慌大哭的妃子一把不悅道:“哭什麽,好好伺候本王……不,朕,朕高興了,你自然還可以做你的皇妃!”

魏無咎見此沒再說話,只是原本還有些溫度的眼睛卻是徹底冷了下去。

他頓了片刻,擡步往馮大彪身邊走去,但剛走出兩步,殿外突然有馮大彪的手下連滾帶爬,面色驚惶地沖進來:“主公!主公不好了!我們被人包圍了!”

“……什麽?”馮大彪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就臉色猝變地一把扔開那妃子,快步往殿外沖去。

殿內其他人見此也是連忙拿起武器跟了出去。

殿外火光沖天,染紅了漆黑的夜。一群穿着玄金色鐵甲的騎兵如同一柄利斧,狠狠從宮門外劈了進來。

為首的是個身材高大,眉眼冷肅的年輕人,他穿着一身低調的青色圓領袍,手握長弓,背着箭囊,擡手就三箭齊發,将馮大彪身邊連同馮大勇在內的三人一箭穿了心。

馮大彪駭然後退,驚怒交加:“這是怎麽回事?這些人是誰?!京城裏的兵不是都已經被我們收拾幹淨了嗎?!”

看着勢如破竹,不可抵擋的陸湛,魏無咎在一瞬愕然後,頗有興致地彎起了嘴角:“是陸家軍中最為精銳的玄鐵衛,看來我們是做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只螳螂啊。”

馮大彪不敢置信:“玄鐵衛?玄鐵衛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嗎?!”

衆所周知,陸家軍中曾有過一支精銳中的精銳,名為玄鐵衛。這玄鐵衛是歷代陸家家主的親兵,神出鬼沒,極其悍勇,是握在陸家家主手中的一柄大殺器。

但陸靖手中的玄鐵衛,早在數年前就消失在北疆戰場了。

那是陸靖戎馬生涯中打過的最艱難的一戰,若非玄鐵衛以全軍覆沒為代價拼死護住了陸靖,陸靖早已戰死在那一戰中。

此後陸靖再沒組建新的玄鐵衛,世人都知道組建這樣一支精銳并非易事,自然也不曾想過他會把這事轉到私下去做。

而這就是陸靖留給陸湛的另外那封信上所寫的內容。

“今有反賊弑君作亂,鎮北王世子陸湛,奉我父王之命前來平亂護駕。若有繳械投降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随着陸湛的一聲令下,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皇宮裏再次響起了厮殺聲。

陸湛也騎着馬閃電般朝馮大彪襲來。擒賊先擒王,馮大彪帶來的人不算多,只要殺了他,那些人群龍無首,自會投降。

馮大彪見此沒有選擇上前迎敵,而是臉色青紅交加地後退了一步就要跑——這個陸湛明顯是設了個圈套給他鑽,他若不跑,今晚只怕得交代在這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待他突出重圍回了前線與自己那幾萬大軍彙合,往後自有機會将今日的場子找回來!

國師張元子被他收買,通過他,馮大彪早已知道皇宮的具體布局,也知道距離此處不遠的一處偏殿裏就有一條逃生用的密道。這會兒他轉身就想往那個方向跑,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他身後站着的魏無咎竟從地上撿起一把不知是誰掉落的長刀,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一直對他信任有加的馮大彪:“……!!!”

他雙目突瞪,不敢置信,捂着自己鮮血噴湧的喉嚨發出了最後的聲音:“為……為什麽……”

魏無咎慢條斯理地擦去噴到自己臉上的鮮血,目光越過馮大彪,望向晚他一步到達馮大彪面前的陸湛,沖他笑了起來:“我跟你說過,我答應過陸兄,攻占皇城後不會傷及無辜。可你不聽我的話,那我為了守約,也只能殺掉你啦。”

“……”馮大彪憤恨不甘,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陸湛也沒想到魏無咎會這麽做,他眼神審視地盯了他片刻,收起了手中的利箭。

魏無咎扔掉手裏染血的長刀,從寬大的袖子裏拿出一條素白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問陸湛:“我知陸兄不凡,卻還是低估了陸兄和令尊的能耐。今日之事,我心悅誠服,甘拜下風,只是不知接下來陸兄打算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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