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發燒

池榆第二天醒來, 首先感覺到的是緊箍在他腰間的手臂,而後是一個溫熱的胸膛,半敞的睡袍裏面隐約可見幾條抓痕。

池榆想不着痕跡的翻個身。

才剛剛一動, 身上被索求過度的鈍痛瞬間被喚醒, 同時頭也是一陣一陣的疼, 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喉嚨很幹, 嘴巴裏還有些苦。

“你發燒了。”

抱着他睡覺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手背探了探他額頭,道:“夜裏我喂你吃過一片退燒藥, 現在還有點燙, 再吃一片。”

池榆不喜歡吃藥, 但現在身體難受得很,而且生着病影響工作, 他點點頭, 在江沉硯的攙扶下坐起來靠在床上。

江沉硯往他身後放了兩個枕頭, 讓他靠得更舒服。

床頭櫃上放着一個保溫壺,一個瓷杯和一個印着藥店名字的塑料袋, 裏面放着幾盒藥。

江沉硯把保溫壺中的水倒了半杯到瓷杯裏,擡起來吹了吹, 待溫度适合,他拿起退燒藥剝下一顆。

池榆正要伸手去接藥片, 就看到江沉硯把白色藥片丢進自己嘴裏, 仰頭喝下一口水,捏住池榆的下颌覆了上來。

池榆長這麽大, 這種喂藥方式他是頭一次見,一時間都懵了。完全任由江沉硯擺布,任由對方撬開他唇舌, 将苦澀的藥片和溫熱的水喂到他口中。

現在池榆知道他醒來的時候口中的苦澀從何而來了。

——江沉硯半夜喂他吃藥大概也是用這種方式。

“咳咳咳……”藥片是吞下去了,池榆還是被嗆着了。

江沉硯拿了紙巾過來,似乎打算幫他擦,被池榆一把奪過紙巾。

池榆吃了藥,又喝了半杯水,才勉強将口中的苦澀味道沖淡,他問江沉硯:“你不苦嗎?”

如果是半夜他昏迷的時候,江沉硯用這種方式喂他吃藥他能理解,可是現在他醒着,江沉硯明明可以不用這樣的。

難不成是為了占個便宜?

但是就為了占個便宜也不至于這樣,什麽時候占便宜不行啊,偏要用這種方式?池榆這個吃藥困難戶表示不是很能理解。

江沉硯接過池榆手裏的空杯子放回床頭櫃,不鹹不淡丢下一句,“一點苦味而已,你把我當什麽?”

頓了頓江沉硯又道:“或者說,你以為我是什麽?不能吃苦嬌氣的少爺?”

真·吃不了苦味·但不嬌氣的池榆:“……”

行吧,他不該以己度人,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不喜歡苦味。

“那你呢……”池榆躊躇了許久,還是把話問了出來,“我們現在算什麽?一夜.情.對象?約了個炮?炮.友?”

池榆問完這句話就沒有再開口,他靜靜的看着江沉硯,等待一個解釋。

也許不是解釋,他想要江沉硯的一個承認。

承認他們的關系。

或者,否認發生過的所有。

酒店窗簾沒有拉嚴實,有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了進來,正好打在兩人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上。

直到那一縷陽光偏離了衣服,江沉硯才開口。

“不是一.夜.情,也不是炮.友。”江沉硯望着他,眼睛裏倒映着他的臉,開口時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認真。

“池榆,我不會跟不喜歡的人上.床。”

江沉硯繼續說着:“既然我們上了床,那我就是你的。你想怎麽定義我們的關系都可以,男朋友,戀人,甚至是未來合法伴侶……只要你願意,我立馬讓人提交資料走流程,等你身體恢複我們就飛國外領證。”

“或者,你想公開嗎?”江沉硯摸了摸他的臉,說,“想公開也可以,我現在就發一條微博,官宣我們的戀情。”

池榆一點都不懷疑江沉硯話裏的真實性和江沉硯本人的行動力,只是……

“你覺得大家信嗎?”池榆問。

這話一出,江沉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事實證明騷過頭了也不太好,因為就算他們現在發個微博官宣,大家也只會覺得:這倆臭直男又開始了!

良久,江沉硯才回過神,“那……先領個證?”

池榆說:“再說吧,拍《新世界》這段時間我積壓了很多通告,後面一段時間應該會很忙。”

工作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池榆原本只是想跟江沉硯确定情侶關系,談一陣子戀愛,看看彼此是否合适?

誰知道江沉硯直接把“領證”丢出來。

兩個人适合做朋友不代表就适合做戀人,更別說上升到婚姻這件一輩子的事情上,他們都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下來好好考慮。

“那搬來我家住。”江沉硯又道。

不再是問句,而是不容置疑的陳述句。

這讓池榆想起前一夜,江沉硯也是用這樣不容置喙的語氣說“你心裏只能有我”。

彼時江沉硯眸色幽暗,眼睛裏直白露.骨的東西和呼之欲出的控制欲令人發憷,池榆有些後怕。

而此刻,江沉硯咧開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半是開玩笑的道:“主要是,我覺得吧,就算我們大大方方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住我家,他們也會認為我們清清白白毫無一腿,覺得我們是直男間正常的合住。”

戀人之間同居是很正常的事情,江沉硯提這個要求不過分,池榆同意了。

只是池榆暫時行動不便,搬家的事情得緩緩,他這麽說的時候江沉硯低下頭來在他唇角親了親,說沒關系。

江沉硯又說:“今天清晨我聯系了你經紀人,說你生病,幫你請了三天的假。”

池榆點點頭,說:“好。”

江沉硯這個理由不算騙人,他也确實是生病了。

《新世界》劇組殺青,池榆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他本來還有些擔心一天會不會不夠?現下江沉硯這麽說他就放心了。

三天……養三天他應該可以下床了吧?

“我手機呢?”池榆左右看了看,問。

江沉硯從電視櫃前拔了充滿電的手機遞給池榆,池榆打開手機,點進微信,譚楷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我尋思着你昨晚也沒怎麽喝酒,怎麽生病了?不過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通告的事情不用擔心。”

池榆給譚楷回了一句謝謝,又依次回複其他人的微信。

他撥弄手機的時候江沉硯進了浴室,等浴室的水聲響了又停,池榆也把信息回複完了。

期間池榆口渴,挪到床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又把杯子放回床頭櫃,浴袍随着動作散開,池榆看到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像是被虐.待了一般。

醒來那會兒池榆看到江沉硯胸膛上的抓痕原本還有些內疚,現在他半點內疚的心理都沒有了。

然後池榆注意到放在床頭櫃上塑料袋裏的除了退燒藥,還有外傷用藥,甚至還有……用在那處地方的藥。

池榆:“……”

所以,當江沉硯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用睡袍和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倚在床頭玩手機的池榆。

江沉硯擦着頭發走過去問:“冷?”

池榆眼睛看着手機面不改色答:“嗯。”

然而發紅的耳朵尖和床頭櫃上被翻亂的塑料袋出賣了他。

江沉硯沒有戳穿,他随意擦了擦頭發,不滴水就沒管,轉身去了酒店套房內設置的開放式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裏端着一碗粥。

又是保溫壺,又是瓷杯,又是藥,現在還有粥……池榆都不知道江沉硯趁他睡着都做了什麽?

江沉硯在床邊坐下,白瓷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到嘴邊吹了吹,喂給池榆:“先吃點東西。”

昨夜體力損耗太嚴重,剛醒來不覺得,現在聞到粥的香味,池榆也感到餓了,他就着江沉硯的手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喝過了粥,江沉硯從塑料袋裏拿出棉簽,又拿出一管藥膏,就要來掀池榆的被子。

“你幹嘛!”

池榆被江沉硯這架勢吓着,裹着被子就往大床的另一邊躲,動作太大一下子扯到傷處,沒忍住“嘶”了一聲。

“別動。”江沉硯蹙眉将池榆連人帶被子一起摁回來,是解釋也是通知,“腫了,需要上藥。”

“我自己來。”池榆去奪江沉硯手裏的藥膏。

江沉硯也沒反對,由着他把藥膏奪走,然後也不走,就抱臂倚在牆邊看着他。

一分鐘過去了,池榆拿着藥膏沒有動作。

三分鐘過去了,池榆拿着藥膏沒有動作。

……

五分鐘過去了,江沉硯擡了擡下巴,道:“上藥啊,不是要自己來?”

池榆:“……”

所以最後上藥這件事還是落在了江沉硯頭上,上藥全程池榆用被子捂着臉,上好藥他整張臉連同脖頸都紅了,不知道是悶的還是羞的。

做完這些江沉硯頭發也幹了,他在池榆身側躺了下來,向池榆展開手臂,“過來。”

池榆轉了個身,背對着江沉硯,裝沒聽見。

沒一會兒,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池榆身體被扳過去,貼上一個有着淡淡沐浴露香味溫熱寬闊的胸膛。

江沉硯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帶着幾分無奈,“不是冷嗎?”

被子一拉,被角掖好,箍在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這樣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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