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引起騷亂的确實是無色之王。
但卻又不僅僅是無色之王。
事情還要從一開始說起——
其實,無色之王到來的時間，比大家知道的要早很多,早在九代目還在集中訓話的時候，就已經潛入進來了。
只是，無色之王雖然選定了沢田綱吉作為目标，但他卻并沒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這件事情又不在比水流等人的計劃內，他們也就沒有推波助瀾，主動提供情報,再加上彭格列也對沢田綱吉等人的情報,進行了封鎖和保護，所以一開始，無色之王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長什麽樣。
他需要先進行确認。
按理說,在宴會廳當中找到沢田綱吉,是不難的,不至于拖這麽久。
畢竟,九代目舉辦這個繼承儀式的目的，就是要将沢田綱吉等人介紹給大家,他之前也沒少将對方引薦給彭格列的合作夥伴,但凡無色之王能随便找個人問問,都會有不少人給他指路。
而且，九代目訓話的時候,沢田綱吉就站在他旁邊，這種場合,站在九代目身旁的少年,有腦子的人估計都能猜到對方的身份。
可惜啊,無色之王偏偏就屬于沒腦子的那種類型。
emmmm，這個就……
是的。
無色之王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概念。
因為過去奪舍的人太多，眼下無色之王的精神方面，已經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再加上本體又是狐魂，智商本來就不高，所以，他既不了解人類社會的禮儀，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人正常溝通。
他只能采用最笨的辦法。
——即，挑一個人奪舍，翻看對方的記憶，從裏面找到沢田綱吉，什麽，這個人的記憶裏面沒有，那就再換一個……
真就硬找！
如是來回折騰了好幾趟，他才終于知道正主長什麽樣，這效率，也真是沒sei了。
但這個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
在無色之王的腦子裏，同樣也是沒有“善後”這個概念的。
因此，在他“換人”的過程中，那些被他抛棄了的身體，從外表看，就死得非常詭異了，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前一秒還一切正常呢，突然就一陣呆滞，旋即下一秒，便無疾而終了。
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客人都聚在一起聽九代目說話，對方從外往裏進，找的都是保安，侍應生，女仆之類的人，才沒引發大亂子。
——有人發現這些人死了，也會選擇壓下去。
可是，等着他将目标放在客人身上，又從對方的記憶中，确定了沢田綱吉的身份後，彭格列方面就無法再粉飾太平了。
……
“這位先生，您沒事吧？”
沢田綱吉是個好孩子，所以看到被無色之王奪舍的人，一副站立不穩的模樣，還以為他是生了什麽病呢，便連忙過去扶了一把，“如果覺得不舒服……呃？！！！”
無色之王就挑了這個時機，想要占據對方的身體。
然後，嗯，他不出意外地失敗了！
——六道骸點了個踩。
無色之王并不知道，在某個鳳梨頭的“言傳身教”下，沢田綱吉對于被人奪舍這檔子事，着實積累了不少這輩子都可能用不上的經驗，即便是不提這個，他的奪舍對于內心堅定的人，也是沒多大效果的。
于是，無色之王就喜聞樂見地翻車了。
他該慶幸，眼下沢田綱吉還沒多少應對精神力攻擊的經驗，否則，就憑雙方的精神力強度對比，他直接被對方的靈魂力量絞殺，都不是不可能。
可即便如此，無色之王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入侵失敗，重新回到原來的身體裏。
這一來二去，消耗的都是他本身的靈魂力量。
如果奪舍成功了還好，能夠得到對方的靈魂力量補充，雖然這樣會讓自己的人格更加分裂，可也算是飲鸩止渴了，但現在入侵失敗，問題就有點嚴重了。
無色之王的靈魂力量瞬間就變得虛弱。
而他本身虛弱了，那此消彼長之下，之前被他的主人格壓制的其他人格，自然就會擡頭。
衆多靈魂碎片在他的腦海當中瘋狂戰鬥。
他頓時就感覺頭痛欲裂。
而一個，呃，說不好聽一點，就是神經病，覺得頭疼了，自然就要發洩，剛好，無色之王眼下的附身對象，身上還帶着一把槍，那之後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便是衆人聽到的槍聲的由來！
……
二樓。
正跟中原中也洽談着補償方案的九代目，聽到樓下傳來的動靜，臉色瞬間黑了。
有完沒完？！
還有完沒完？！
這一波接一波的，真當彭格列沒人了是吧？！
“不好意思，老夫先失陪一下。”
脾氣再好的人也遭不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啊，更何況，九代目的脾氣是不是真的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立刻站起來，對中原中也說了一句，旋即也不等對方回答，就大步走了出去。
“等等，我也一起。”
中原中也見狀，當然不會乖乖留在這裏，而是馬上就跟了上去。
“怎麽回事？！”
九代目看了眼樓下，語氣陰沉。
此時，從他聽到槍聲出來到現在，只過了短短幾秒鐘，可樓下卻已經是一片混亂，光他看到的死人，就已經有五六個了，能出席這種場合的，都是各方勢力的高層，結果眼下卻發生了這種事情，可想而知，事後光是賠償金，彭格列就得出一大筆血。
就這，還沒計算其他的隐性影響！
此時此刻，九代目的心情竟然詭異地跟葉良辰重合了。
日本這地方，是真的有毒啊！
——他也是感覺，只要是跟這個國家扯上關系的，就沒好事。
淦！
一旁的下屬并不知道自家boss的心情。
所以聞言，他只是就事論事地回答道，“敵人似乎是精神系的能力者，在a先生出事的同時，就已經潛入進來了，目前還無法确定，兩起事件是不是同一個勢力幹的，但眼前這個敵人的能力非常棘手，他可以奪舍別人的身體，在先後對幾個保安，侍應生，女仆下手後，又占據了某位客人的身體，還将目标對準了十代目，幸而十代目意志堅定，才沒被對方得手。”
“失敗後，似乎是被能力反噬，對方陷入瘋狂，當場便拔♂槍射殺了好幾個客人。”
“緊跟着，十代目家族，赤之王，還有您的守護者們，陸續加入戰鬥，但對方雖然體術不行，子彈也很快就打光了，沒兩下就被控制住，可卻總能及時更換身體，逃脫束縛，為了不使受害者的數目再增加，大家都頗有些束手束腳，場面便僵持住了。”
“精神系？”
九代目聞言皺了皺眉，“克洛肯和庫洛姆呢？他們為什麽沒有出手？”
——克洛肯·布什，是他的霧守。
霧屬性，也是精神系。
應該很擅長應對眼前的局面才對。
下屬微微低頭，“克洛肯大人方才去聯絡橫濱政府，就之前的事件向對方索要說法了，騷亂發生後，已經派了人去通知，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庫洛姆小姐則是力有未逮，只能優先選擇保護客人們。”
被奪舍的人，靈魂都被吞了，肯定是救不回來了，可那些受到槍♂擊的，如果先用幻術進行填補，再趕緊送去搶救，或者施以其他裏世界的手段，卻未必沒有希望。
能救回來一個是一個。
——這些，可都是彭格列的盟友啊！
九代目的臉色這才微微緩和，“派人去一趟武裝偵探社，請與謝野醫生過來。”
“是。”
很快就有人答應一聲，下去安排了。
……
“嘭——！！！”
周防尊一拳砸到無色之王臉上，引得對方一陣尖叫，“啊！赤之王，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他真的是受不了了！
雖然可以随時更換身體，但他占據一個身體期間，卻屏蔽不了該身體的五感啊，這期間感受到的疼痛，都是實打實的，周防尊這個瘋子，完全就是朝死裏揍他！
更可惡的是，彭格列的人都好歹還會投鼠忌器，不敢對他奪舍的對象下狠手，可周防尊卻完全沒有這個顧慮，無論他換了幾個身體，對方都照打不誤。
“哼，求之不得！”
周防尊完全不将對方的叫嚣放在心上，他現在就一個原則，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橫豎對方可以金蟬脫殼，不用擔心後續劇情，那他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至于投鼠忌器？！
呵呵，這又不是他的盟友，他怕什麽？！
“啊啊啊啊啊！！！！”
無色之王被一腳踢到肋骨上，又是一陣慘叫。
不過說起來，還是多虧了周防尊呢，本來他的主人格在其他靈魂碎片的圍攻下，都快堅持不住了，多虧了對方及時用疼痛刺激，才又激發了他的求生欲，讓他重新支棱起來，當然，他并不會因此而感激對方就是了。
不但不會感激。
相反，無色之王現在是恨不得将周防尊千刀萬剮！
要不是之前在沢田綱吉那裏踢到了鐵板，靈魂力量還沒有恢複，再加上剛剛一通暴揍下來，也确實讓他有點發憷，他早就對對方的身體發起突襲了。
不過，不敢對周防尊動手，不代表他也怕了其他人。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無色之王的腦子再不夠用，也該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動是徹頭徹尾地失敗了，他瞬間就盤算起了該怎麽撤退，呃，其實，也不用怎麽盤算，再換個身體當過渡，等立刻宴會廳之後，再回到之前的身體裏面就行了。
這麽想着，他立刻就物色起了目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