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動手
現在，包括伊一在內, 沒人以為何至還是那個可以随便欺負的軟柿子, 何至不是46號, 不是那個不管他們怎麽辱罵和毆打都不會反抗的軟弱少年，翅膀長硬了，敢跟他們叫板了, 偏偏他們忌憚何至身後的維卡斯将軍，投鼠忌器, 眼睜睜看着何至爬到他們頭頂上來, 還不敢拿何至怎麽樣，真是想想就生氣。
伊一惡狠狠地盯着何至，目光帶毒, 仿佛要在何至身上燒出個洞來。
這下子，何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伊一對他恨之入骨, 怕是跟原主之間的恩怨可不少, 何至站了這具身體, 可惜沒有原主的記憶，不然, 他還能好好跟伊一掰扯一下，不像現在，只能大眼瞪小眼, 一點都沒意思。
何至是跟伊一他們無話可說, 伊一他們卻認為何至太嚣張, 不就是仗着背後有維卡斯将軍撐腰嗎？以前在他們面前縮頭縮腦的，大氣都不敢出，現在卻耀武揚威成這個樣子，扮豬吃老虎嗎？簡直可惡！
“46號，我真恨當時太心軟，沒直接弄死你！”齊齊越說越生氣，忍不住又想沖過來動手，像之前在培育所裏那樣，打得46號抱頭鼠竄，好好給46號一個教訓，不過，齊齊還沒能動手，就被杉杉死死地拉住了。
何至不是46號，打不得！
齊齊說不了兩句就想動手的态度提醒了何至，難道，之前在培育所的時候，這些人就經常欺負46號嗎？所以才看不得46號，也就是自己越過越好，這是什麽心态，羨慕嫉妒恨嗎？
1107都看不下去了，冷哼了一聲，道：“什麽心态？不就是柿子專挑軟的捏，欺負人成習慣了，見不得人現在過得比自己好呗！”
何至覺得有道理。看樣子，是他太小看龐德星上的地球人了，還以為所有的地球人都像果果那樣單純善良，天真無邪，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伊一他們三個面對的何至這麽嚣張，特別是齊齊，說不上兩句話就想動手，根本就沒把何至看在眼裏，顯然在培育所的時候沒少欺負46號。
不争饅頭争口氣，以前的46號受了欺負不會說，但是何至不一樣，他不僅要說，還要結結實實地報複回去，來互相傷害啊，誰怕誰！
何至笑着眯了眯眼，輕蔑地說道：“別再遺憾當初沒直接弄死我了？有本事，你現在就直接弄死我！來啊！”
在伊一他們三人的記憶當中，46號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挨了打也是抱着頭蜷縮成一團，小聲啜泣，生怕哭得大聲了招致更多的臭罵和痛揍，現在這樣，是吃定了他們不敢拿他怎麽樣嗎？所以才敢這麽嚣張。
伊一都快氣得吐血了，更別說是齊齊，氣急之下，齊齊硬生生甩開了杉杉，沖到何至面前，手臂高高揚起，下一秒，一個巴掌就要落下在何至臉上。
何至可不是培育所那個膽小怕事的46號，齊齊剛沖到他面前，何至就伸腿提了一腳，正好踢在齊齊的膝蓋上，齊齊吃疼，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膝蓋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別以為何至這麽簡單就會放過想要對自己動手的人，想要打自己耳光，也要看手掌心夠不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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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至施施然起身，三兩步走到了齊齊面前，蹲下，伸手拽着齊齊的黃頭發，居高臨下地看着齊齊，溫和笑道：“你這耳光打得挺順手的啊！看來，以前在培育所裏可沒少欺負我。”
被粗魯地拽着頭發，齊齊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心裏卻憋着一股氣，不服輸地瞪着何至，卻因為被迫仰頭看人的動作，顯得不怎麽有氣勢。
此時此刻，一旁的杉杉都快被何至身上不自覺流露出的狠厲給吓哭了，他發現，46號是真的變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眼前的是何至，不是那個他們可以随便欺負的46號了。
何至拽着齊齊的頭發，眼裏閃着興奮嗜血的光：“不服氣是不是？你現在也可以跟我動手，不過，奉勸你一句，動手之前，先想好後果！”
杉杉已經被何至震住了，想要退縮，輕輕喊了一句：“齊齊！”
齊齊根本不願意去想為什麽伊一只是死死地盯着何至，心裏氣得要死也不敢動手，更不想明白為什麽杉杉會一退再退，不跟何至争鋒相對，他眼裏只有曾經被他踩到腳底的46號，被何至威脅一通之後，惱羞成怒，竟不顧被抓得生疼的頭發，不管不顧地沖何至撲了上來。
張牙舞爪的樣子，看在何至眼裏，竟然還有一絲滑稽。
何至松開了扯着齊齊頭發的手，側身一躲，避開了齊齊的攻擊。
齊齊本來就是一只膝蓋跪地，半個身子都不平衡的姿勢，這麽用力地一撲，然後又撲了一個空，這下子，更是難以維護身體的平衡，摔了個結結實實。
何至站起身，眼光一轉，看到了維卡斯離開前，留在桌上的小叉子，上面還叉着一塊準備喂給何至吃的黑乎乎的肉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何至忽然笑了，走過去拿起了那把小叉子，又施施然走回了齊齊身邊。
齊齊摔疼了，好半天都沒緩過起來，一回頭，就看到了一臉不懷好意的何至，聲音裏開上帶上了顫抖：“你……你想幹什麽？”
何至沒有廢話，一腳踩到了齊齊的手腕上，一聲慘叫響起，趁着齊齊開口喊疼的功夫，何至蹲下，眼疾手快地把叉子塞到了齊齊的嘴裏，堵住了齊齊撕心裂肺的呼疼聲。
那一瞬間，何至心裏充滿了通快感，也不知道是這具身體殘存的意識作祟，還是他來了龐德星後被憋得太狠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發洩心中怨氣的機會，難免腎上腺素激增。
看着何至動手收拾齊齊，齊齊比何至還要高的個子，卻被何至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伊一心急如焚，有心想要上前幫忙，卻礙于身份，不好動手，只能轉頭狠狠地瞪了杉杉一眼，逼得杉杉不情不願地上前拉架。
“何，何至……”杉杉現在都不敢叫何至46號了，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何至還是不是那個46號。
何至依舊踩着齊齊，沒有說話，只回頭輕描淡寫地看了杉杉一眼，就這一眼，讓杉杉毛骨悚然，肚子裏那些想要打圓場的話全都堵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怕了！
見杉杉一副被吓得小臉煞白，唇無血色的模樣，何至也懶得跟杉杉計較，回過頭，繼續把注意力放在被他踩着的齊齊身上，手上的小叉子，閃着道道銀光。
“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能弄死我，但是，能弄死一個人得靠本事，自己沒那個本事，就別跟條狗一樣，整天張着個嘴狺狺狂吠，只會放狠話，沒用！”一邊說，何至還一邊冷笑着把叉子插到了齊齊的手掌心，血流了一地。
齊齊這下是真疼哭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想要喊疼，又被嘴裏的肉塊堵住了聲音，只能發出“嗚嗚嗚”的啜泣聲。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杉杉更是吓得腿肚子直打顫，見何至回頭看了過來，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跌倒在地，如果說之前只是忌憚，在何至動手之後，杉杉就是真的怕了，還是怕得要死那種。
就連伊一都被何至說動手就動手的狠厲給吓到了，臉青白黑地站在原地，想要說點什麽找回面子，卻像是被堵住了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齊齊已經學到教訓了，杉杉也被吓破了膽，只剩下伊一，不論他說什麽，都是自取其辱。
更讓伊一吐血的是，這時候還有莫名其妙的人跑出來攪局。
只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忽然響起：“不許你們欺負何至！”
然後，又是一陣慌慌張張的腳步聲，沒多久，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跑到了伊一面前，伊一都沒看清楚來人長什麽模樣，就被一把推開了，還好他反應比較快，及時穩住了身子，不然就跟杉杉一樣，毫無形象地摔倒在地，也沒人心疼。
“何至，你怎麽樣了？”
看清楚跑到自己面前的是誰之後，何至也吓了一跳：“果果，你怎麽來了？”
果果比何至還要慌張，拉着何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見何至身上确實沒什麽明顯的傷痕，這才松了口氣，拍着胸脯，一臉後怕地說道：“何至，你怎麽會這麽不小心？沒事兒吧？”
其實，果果想說的是，何至怎麽這麽不小心，被好幾個地球人給圍住了，要是受欺負了怎麽辦？
要知道，剛才看到何至被幾個地球人團團圍住，果果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經在培育所裏時不時就受到欺負的日子，就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瞬間就炸毛了。
一嗓子喊出來後，果果才感覺到後怕。
跟一臉後怕的果果不同，何至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自己能有什麽事兒？
何至忽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用叉子插齊齊手掌的兇殘模樣有沒有被果果看到，這麽單純善良的好孩子，可不要被自己教壞了。
“何至，別怕！別怕！我保護你！”
見何至好半天沒說話，果果還以為何至被吓壞了，一把拉起何至，塞到了自己身後，自己插着腰，老母雞護崽似的擋在何至面前，面對伊一大聲重複了一遍：“不準你們欺負何至！有什麽都沖着我來！”
伊一都快氣吐血了，都長眼睛了嗎？誰欺負誰難道還看不清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