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破綻

維卡斯回到莊園的時候, 何至早就起床了，也沒去地裏忙活, 或者東跑西跑，而是在卧室裏跟果果熱火朝天地商量着什麽, 維卡斯仔細一聽, 才發現他們正在商量什麽時候抽個時間來種其它珍稀水果。

果果臉上有遲疑, 也有隐隐的興奮：“何至，要不還是去我的莊園種吧？我都跟勞倫斯說好了……”

巴拉巴拉一堆, 神情激動，眼中帶着星光。

整個屋子裏的氣氛很是熱絡。

維卡斯剛一回來就聽見果果在不遺餘力地勾搭何至, 想要把他還沒吃到嘴裏的小伴侶拐到自己的莊園去, 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沉下臉，惡聲惡氣地說道：“何至哪兒也不去！就算要種其它的珍稀水果，也只能在我的莊園裏！”

雖然話說得很不客氣，但那是面對果果，在轉頭面對何至的時候，維卡斯馬上緩和了臉色，就連眼神都柔和了許多，一臉的讨好, 如果不是剛一回來就發現果果在挖他的牆角, 維卡斯的心情還會好上很多。

在回來的路上, 維卡斯都想好要怎麽跟何至邀功了, 畢竟, 他也算是完成了何至的交代，成功用幾十盒覆盆子從羅德裏克手中換回了何至需要的亞人，向何至讨要獎賞也是應該的，可誰能想到，果果在他的莊園裏白吃白住也就算了，還理直氣壯地挖他的牆角，維卡斯真是氣死了！

那一瞬間，維卡斯都産生了把果果和勞倫斯打包，一起趕出自家莊園的沖動。

何至尋聲望去，就看到了面色不善向着他們走來的維卡斯，脫口而出道：“維卡斯，你回來啦，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維卡斯直接坐到了何至身邊，面帶微笑地解釋道：“都搞定了！蘭迪就在後面，一會兒讓他把那些亞人全都帶過來讓你見見。”

何至笑了笑，沒說什麽。

果果還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把維卡斯得罪了，他只是對維卡斯的出現打斷了他和何至的談話而感到不高興，撇了撇嘴，繼續拿維卡斯那麽不可忽視的大活人當空氣，面對何至，據理力争道：“何至，何至，來我們莊園吧！我都已經跟勞倫斯說好了，把莊園裏的一大半都單獨隔出來，用來種新的珍稀水果。”

何至眼睛都瞪圓了，昨晚他就是随口跟果果說了一句，沒想到果果真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甚至都跟勞倫斯商量着把地找好了，不禁有些觸動。

1107更是忍不住激動地在何至腦海裏聒噪：“宿主，你看看人家果果，再看看你自己，都不慚愧的嗎？”

何至直接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明知故明道：“我為什麽要慚愧？”

1107恨鐵不成鋼：“一點都不積極，一點都不努力，一點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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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是這些，何至都聽膩了，開口打斷了1107的碎碎念：“1107，你不是一個優秀的系統管理員嗎？既然我這個宿主都這麽不稱職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替換掉，不然就閉嘴！”

1107被何至反将了一軍，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這時候，坐在何至身邊的維卡斯已經快要雙眼冒火了，眼裏明明白白地寫着，需要勞倫斯給個交代！如果勞倫斯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他就把勞倫斯和果果一起打包扔出去，再也不準這兩人踏入他的莊園。

勞倫斯幹巴巴地笑着，感覺自己現在真是裏外不是人。果果是他的伴侶，向他提要求，他哪裏敢拒絕，再說了，勞倫斯就不相信，如果何至向維卡斯提要求，維卡斯還能理直氣壯地拒絕？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維卡斯哪兒來的臉理直氣壯地找自己要解釋？

別看勞倫斯答應得幹脆，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長期住在維卡斯的莊園裏，不方便不說，占着別人的地，就算想要勸何至擴大規模都不好意思，若是果果真能把何至拐到他們莊園裏種珍稀水果，味道極好的覆盆子也好，從來沒吃過的刺角瓜也罷，都能再種下一大片，等果實成熟後，想吃多少有多少。

雖然果果今天一直是樂呵呵的，但勞倫斯知道，自家伴侶就是在強顏歡笑，昨天何至說要拿幾十盒覆盆子去跟羅德裏克交換亞人，果果很不舍得，但覆盆子是何至種下的，果果只是幫了點小忙，所以，不論何至做什麽，果果都沒有阻攔的資格。

勞倫斯的做法，就是替果果增加話語權。

這些小心機，維卡斯不知道，也不屑知道，他唯一清楚的就是果果和勞倫斯竟然在打主意把自家小伴侶拐出去，去哪都不行，維卡斯忍不了，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用充滿警告的眼神看了勞倫斯一眼。

看着情況，如果何至松口答應了，維卡斯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跟勞倫斯拼命。

被維卡斯這麽盯着，勞倫斯心裏的壓力別提有多大了。

維卡斯這家夥，打架時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心狠手辣，如果真惹急了維卡斯，逼得他動手，勞倫斯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帶着果果安然離開。

最後，還是何至救了勞倫斯和果果，沒有逼得維卡斯把這兩人扔出莊園。

何至看着果果微微一笑，輕聲道：“不用麻煩了，果果，就這樣挺好的。”

果果的好意，何至心領了，他拒絕，僅僅是因為不太方便。何至很清楚，果果的伴侶勞倫斯不是維卡斯，會不管自己的行為有多反常都幫自己收拾善後，如果借住在勞倫斯和果果的莊園裏，一不小心露餡了怎麽辦？何至根本沒辦法自保。

從覆盆子在龐德星上造成了極大的轟動開始，何至就隐隐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照何至的僞裝，種子是維卡斯給的，那麽不管種出什麽水果來，維卡斯都不至于那麽意外，事實上，維卡斯也确實很淡定，不僅是維卡斯，就連勞倫斯和果果，甚至是奧斯丁教授和安德魯都是如此，只驚奇了一陣子就習以為常了，害得何至暗暗得意，認為自己隐藏得很好，就連這個一拍腦門子想出來的計劃也是天衣無縫。

直到跟維卡斯一起出席了羅德裏克的家宴，看到了羅德裏克對覆盆子的喜愛和重視，聽到了一大堆龐德星人讨論覆盆子有多新奇，有多好吃，何至才後知後覺，原來龐德星上是根本沒有水果的。

何至又不蠢，稍微分析一下就明白了蹊跷之處。

驚出了一身冷汗的何至越想越覺得後怕，他都不敢細想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露餡的，更不敢去詢問維卡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偷偷掉包了種子的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漏出更大的破綻來。

今早起來的時候，何至已經把1107臭罵了一頓，他還不知道1107是故意瞞着他，以為1107這個新鮮出爐的系統管理員業務不太熟練，疏忽大意了。

1107慫得什麽都不敢說，乖乖讓何至罵了個過瘾。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破綻都多得跟篩子一樣，還在暗暗得意，何至就覺得丢人。

另一方面，再看維卡斯，也算是溫柔體貼了，知道自家小伴侶心裏藏着小秘密，也不過多追問，他在等，等未來的某一天何至想通了，心甘情願地告訴他。

因為維卡斯這份什麽也不問的體貼，何至對他産生了不少好感。

珍稀水果培育系統的事，何至還不敢告訴維卡斯，這是何至保存自己的最後底牌，如果維卡斯不依不饒，非要問個清楚，那何至只能随口瞎編了。

估計也是知道何至不會跟自己說實話，問了也是白問，維卡斯幹脆不問了。

維卡斯不問，何至更是樂得輕松，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糊弄下去，但起碼拖一天算一天，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總會找到更合适的時機向維卡斯解釋清楚的。

總的來說，何至跟維卡斯相處得還不錯，比起又去适應一個新的環境，還不如繼續跟維卡斯相處，何至太懶了，懶得去琢磨，更懶得去折騰。

“莊園裏的地足夠了，如果還不夠，維卡斯會幫我想辦法的。”何至一邊跟果果說話，還一邊轉頭看了維卡斯一眼，這句話，既是在安撫果果，也是在試探維卡斯。

維卡斯還用何至試探嗎？根本不用。

何至話音剛落，維卡斯就迫不及待地接話道：“整個莊園都是我們的，何至你想用哪塊地就用哪塊地，自己安排就是，不用另外知會我！”

別說只是劃分幾塊地來種水果，就算是把整座莊園都推平了，維卡斯也樂意慣着何至。

放下心來的維卡斯馬上笑得跟朵花一樣，既明媚又燦爛，不安分的爪子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往何至身上攀，被何至輕描淡寫的瞪了一眼，維卡斯反而很高興，心都快化成一灘水了。

勞倫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抖了抖，十分嫌棄地移開了視線，感覺維卡斯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沒眼看，就是果果有點難過，垂頭喪氣，心情沮喪，勞倫斯趕緊伸手抱了抱自家伴侶，給他打氣。

何至站起身，向着果果伸出手，溫和笑道：“果果，我們去看看蘭迪帶回來的那些亞人吧，如果時間夠的話，今天就把刺角瓜的種子種下去。”

今早罵完1107後，何至就通過1107從系統那裏兌換到了刺角瓜的種子，也按照系統規定，滴了自己的鮮血在種子上，現在種子就在卧室裏放着，随時可以取出來用。

聽到今天就要種刺角瓜，果果馬上來了精神，如果不是何至堅持要先去看看那些被交換回來的亞人，果果都想拉着何至直接去地裏忙活。

早一天把種子種下去，也就早一天收獲甜美的果實。

自從聽何至講過要種刺角瓜開始，果果就十分期待刺角瓜的果實成熟的那一天，沒有別的原因，他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