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魚人族

就在蘭迪下去準備水果的功夫, 何至也沒有閑着, 而是很有東道主風度地跟克拉克聊起天來，順便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克拉克懷裏的人一眼。

以何至這麽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認, 克拉克摟在懷裏的伴侶長得十分漂亮，五官精致, 肌膚白皙，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了，氣血不足，導致那張精致的小臉有點蒼白, 但也無傷大雅，反而多了幾分病弱美人的氣質, 招人憐惜。

察覺到何至的打量, 那人抖了抖身子，又縮回了克拉克懷裏，畏畏縮縮地低着頭，根本不敢跟何至對視。

何至哭笑不得，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自覺長得挺好的, 就連果果這麽不善與人相處的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親和力, 怎麽到了克拉克的伴侶身上就行不通了呢？

克拉克專門把自家伴侶帶來見何至, 就沒想過繼續把人藏着掖着，見何至注意到他懷裏的人, 也不生氣, 反而大大方方地介紹道：“這是我的伴侶, 小石頭。”

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小石頭又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但可能是窩在克拉克懷裏給他多添了一些勇氣，把小半張臉藏起來的同時，還偷偷擡頭，怯生生地看了何至一眼。

小動物一般弱弱的眼神，看得何至瞬間心就軟了，這哪兒是什麽小石頭，根本就是軟綿綿，輕飄飄的棉花糖好不！特別是那個小動物一樣怯生生的眼神，亮晶晶的，裏面仿佛含着一汪水，十分招人疼，像何至這種喜歡萌物的鋼鐵直男根本招架不住。

何至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慈愛的眼光吓得好不容易才壯起膽子的小石頭又害怕地縮回了克拉克的懷抱裏，再不敢到處亂瞟亂看了。

見狀，何至嘴角的笑容一僵，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人有這麽恐怖嗎？不過是多看了幾眼，就把小石頭吓成這副模樣了，知道小石頭膽子小怕生的人也就算了，不知道還以為何至是什麽兇神惡煞的洪水猛獸呢。

克拉克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似乎壓根不在意何至對小石頭的過分關注，或者說，這恰恰是他需要的。

何至和小石頭小小的眼神互動，在座的幾人都看在眼裏，克拉克是樂見其成，勞倫斯則是根本不在乎，他答應了維卡斯要保護何至的安全，只要克拉克規規矩矩，沒有做什麽傷害何至的事，勞倫斯就不會輕舉妄動。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手腳利索的蘭迪已經按照何至的吩咐準備好了水果，刺角瓜被剝皮切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小塊，像一朵盛開的花兒一樣，擺放在銀盤的正中央，然後，還圍着刺角瓜還擺放了一圈的覆盆子，每一顆上都還帶着晶亮的水珠，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開。

何至贊賞地看了蘭迪一眼，很是欣慰，果盤應該怎麽擺放還是何至教會蘭迪的，沒想到蘭迪這麽快就能融會貫通，甚至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樣，何至也不用老是拿自己那點上不得臺面的拼盤手藝來湊合将就了。

“請吧。”在地球上，客人登門拜訪，主人家準備點瓜果點心，再略備茶水，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但是在龐德星上，則沒有這樣的規矩，克拉克他們不明所以，才會覺得何至的表現落落大方。

用這麽珍貴的珍稀水果來擺放這麽精美好看的果盤，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也讓人不忍心品嘗破壞。

小石頭盯着銀盤吞了吞口水，眼神糾結，一副想吃又不好意思的模樣，看得何至心軟不已，忍不住笑着勸道：“嘗嘗吧，不用不好意思，我們莊園裏缺什麽都不會缺這些珍稀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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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還有些猶豫，克拉克已經伸過手去，用放在銀盤旁的銀叉叉起了一塊刺角瓜，親手喂到了小石頭的嘴裏，小石頭愣了一下，但還是張嘴吃了，然後擡頭，對克拉克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見小石頭對刺角瓜并不排斥，克拉克直接把銀叉塞進了小石頭的掌心裏，示意他自給自足。

小石頭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何至，最終還是敗給了眼前美味的珍稀水果，漸漸離開了克拉克的懷抱，挪到了那盤珍稀水果面前，大快朵頤。

果果本來不想湊這個熱鬧，但看小石頭吃得這麽開心，也有些嘴饞，後來，也不管何至他們要商量什麽了，默默坐到了小石頭對面，兩人一人一邊，捏着銀叉，埋頭吃得不亦樂乎。

見何至性格和善，小石頭也與果果相處愉快，克拉克心放下了一大半，不等何至出聲詢問，單刀直入，主動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實不相瞞，我帶着伴侶冒昧登門拜訪，其實是有事相求。”說到這兒，克拉克的語氣還有些不好意思，顯然是不太擅長求人。

不論是小石頭，還是克拉克，何至對他們的印象都還不錯，所以也願意多給一個好臉色，笑着說道：“克拉克将軍客氣了，有什麽難處，不妨直言。”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小石頭在你們莊園住上一段時間？”

“這？”何至遲疑了，倒不是他沒辦法做這個主，如果他想同意，維卡斯應該也不會多說什麽，但何至聽說小石頭已經懷孕了，且不說龐德星人對自己子嗣的看中，就看克拉克對自家伴侶的寵愛，何至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生怕一個沒照顧好，小石頭出了什麽事，克拉克找他拼命。

不等何至拒絕，克拉克又說道：“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無禮，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或許是克拉克從一開始就把姿态放得很低，此時說話的語氣也足夠誠懇，何至心有不忍，就多問了一句：“克拉克将軍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克拉克長嘆一口氣，半是抱怨，半是懊惱地說道：“不瞞各位，我們獸人族跟魚人族的交換月馬上就要到了，蟲人族這邊正巧輪到我負責聯絡，而魚人族那邊派出的将軍，則是大名鼎鼎的麥迪爾。”

交換月是龐德星上的傳統，四大種族中，只有魚人族生活在海洋裏，也只有魚人族能掌控這片遼闊深遠的大海，掌控那些數之不盡的礦産和資源，所以每年魚人族都會分別挑選一個月跟陸地上的三大種族做交易，互通有無。

話說到這兒，雖然何至還是懵懵懂懂，一頭霧水，但勞倫斯卻聽懂了克拉克的言外之意，也明白了克拉克為什麽這麽如臨大敵。

畢竟，對方可是魚人族裏最大名鼎鼎的麥迪爾将軍。

何至不明所以，好奇道：“怎麽了？這位麥迪爾将軍有什麽問題嗎？”

勞倫斯回答了何至的問題：“沒什麽不對的，不過是有些臭名遠揚，最好還是敬而遠之，別去招惹的為好。”

“臭名？”何至更是不解：“等等，這位麥迪爾将軍是魚人族嗎？他有什麽臭名可言？”

不用說也知道，何至是受了小時候看的那些童話書的誤導，有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還以為龐德星上的魚人族也會像童話書裏的人魚們一樣，歌聲甜美，善良美麗，冷不丁聽到勞倫斯說什麽麥迪爾惡名遠揚，才會讓他大感意外。

雖然勞倫斯和克拉克種族不同，但是在這一點上，兩人意見一致，都對魚人族沒什麽好感，勞倫斯甚至毫不掩飾內心的嫌惡，對何至直言道：“哼！如果以麥迪爾為首的這群半人能好好管住自己，想來整個魚人族的名聲也會好上許多。”

何至大惑不解，還想繼續詢問，勞倫斯卻不肯多說了。

再看克拉克，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從他一臉嫌惡的表情不難猜出，身為獸人族的他跟身為蟲人族的勞倫斯意見一致。

何至心裏很好奇，只能在腦子裏偷偷詢問1107：“1107，你知道原因嗎？”

在此之前，何至只知道龐德星上有四大種族的存在，并不知道原來這四大種族其它三大種族對魚人族抱有歧視和敵意，甚至直接蔑稱對方為“半人”。

“宿主想問什麽？”1107前段時間被何至打擊得不輕，現在終于感覺自己有了用武之地，語氣竟然帶着一種迷之興奮。

“魚人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1107很殘忍地打破了何至的幻想：“如果宿主以為龐德星上的魚人族是那種溫柔善良的美人魚，那就大錯特錯了，魚人族之所以在龐德星上臭名遠揚，甚至是受到其它三個種族的一致敵視，就是因為他們仗着天生的美貌到處留情，甚至連別人的伴侶都不放過。”

何至目瞪口呆，隐隐有些明白了：“是天性風流嗎？”

“不僅僅如此。”1107生怕震不碎何至的三觀，補充說明道：“魚人族主要生活在海裏，但是需要上岸活動的時候也能短暫地幻化出雙腿，維持雙腿的時間視其能力強弱而定，因為魚人族不能長期離開水，而地球人又不能離開空氣去海裏生活，所以魚人族跟地球人正式結為伴侶的少之又少，相較于穩定長久的伴侶關系，魚人族更喜歡随時可以分開的情人關系。”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想到那種可能性，何至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錯。”1107的語氣裏透着一絲幸災樂禍：“魚人族容貌俊美，所以很受地球人的喜歡，而魚人族也充分利用和發揮了自己的優勢，仗着天生的好相貌，到處勾搭別人的伴侶，四處留情，尤其喜歡讓別人給他養孩子！”

這就是龐德星版的隔壁老王嗎？被戴了綠帽子還喜當爹的恥辱，足以讓所有有血氣的雄性生物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如果魚人族一直都是這種做派，難怪會臭名遠揚，在其它種族當中這麽不受待見。

“別看魚人族也是龐德星的四大種族之一，那是因為他們占據了龐德星的海洋，且人數衆多，要不然，其它三大種族才不會承認他們現如今的地位，與之和平共處。”

現在，何至終于知道，為什麽克拉克想要把小石頭送到他們莊園裏來住上一段時間了，感情就是為了離魚人族那些危險分子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