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午餐時間，斯內普和往常一樣坐在他的辦公桌後，疲憊地捏着鼻梁，放下手中新收上來的五年級斯萊特林的作業——長篇大段都是不知所雲的堆砌的華麗辭藻，直到最後一段才跟題目切合，還抄的是《歐洲魔藥大全》，一字未改。

他執起羽毛筆在上面寫了一個P，評語是文不切題，如果連抄都不願意湊足6英寸長，下次作業就兩倍長一句都不得離題。

斯內普寫完後便将羽毛筆放回筆架，将這份新批完的作業放在批改完成的那堆上——現在，這堆連點新意也無的摘抄大全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予。

小精靈準時送來了午餐出現在他的面前。餐盤上放着一盤煎小牛扒配土豆泥，配餐的是黃油蒜香面包，沙拉以及一碗玉米濃湯。

斯內普拿起了勺子舀了勺湯喝了口，熱的湯溫暖了他的胃，也滋潤了他的喉嚨。那群糟心的學生沒有一個是令人省心的，更不用提那個連幽靈都勾搭上的波特。

斯內普一想到哈利，胃又冷了下去，又冷又痛，簡直就是病毒源頭。害得他半點胃口也無了。

就在這時壁爐竄起了火焰，“西弗勒斯，你在嗎？麻煩過來一下。”鄧布利多的聲音自火焰中傳來。

斯內普丢下勺子，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波特在魔藥課上暈倒的事——如果鄧布利多問他關于波特的下落，那麽恭喜，格蘭芬多的學院分今天就能歸零。

斯內普大步走向壁爐，抓了把飛路粉，去往了校長室。

很好，現在辦公室空無一人！Snape天花板上飄了下來，他看了眼桌上的餐盤，對那個被使用了的勺子皺了眉，但還是拿起這盤豐盛的午餐，飛快地飄回了有求必應室。

他将餐盤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伸手撫摸了下哈利睡着的腦袋，當他的手從他的頭發到達他的嘴角的時候，哈利睜開了眼睛。

“普林斯。”哈利望着視線中的白色光暈，他眨了眨眼睛，而後鼻梁上被戴上了眼鏡，“哦，謝謝！”他的面頰稍稍泛紅，但是當他想起來他們在浴缸做的那些事，又令他閉上了嘴。

尴尬一躍成為他面上唯一的情緒。

“吃午餐吧，下午不是還有課？”Snape時刻關注着哈利的神色，他不動聲色地将餐盤拿起放在床上。

“哇，你是去了廚房嗎？”哈利驚喜地望着面前豐盛的木質餐盤，食物的香氣也勾引起他的胃部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先前的那些親密接觸被他丢在的記憶角落，美食令他胃口大開，也暫時忘記了尴尬。

Snape沒有回答這句，他望着哈利臉上的欣喜，微微勾起嘴角，“正是時候，不是嗎？”

哈利點頭，“你總是什麽都能提前想到，我真是——真是覺得認識你實在是太好了。”他眯起了眼睛沖Snape燦爛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可愛的虎牙。

Snape想起他在親吻他的時候在上面舔過，他的牙齒上面還粘着他的口液，非常的甜美。

“因為我是你的臨時保姆？”Snape揚起眉，他的語氣帶着古怪，但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樣，甚至略帶些疏懶。可惜從頭到尾的珍珠白将這一切都化為了聖父光芒，足夠迷惑哈利的雙眼。

“不，”哈利搖了搖頭，他低下頭拿起勺子，掩蓋了他的羞澀，“因為我喜歡你。”他的聲音努力和之前沒有什麽不同，但是Snape還是聽出了話音中的輕顫。

他在緊張。

哈利的話，令Snape的表情暫停了一秒而後永遠蒼白的面頰也朝着粉色而去，但是幽靈外皮又一次拯救了他。

哦！誠實的格蘭芬多！哈利應該為這而獲得加分。

哈利拿起勺子舀了勺湯喝了一口，原本他是想要掩飾他的沖動之言而造成的羞澀和尴尬，但是這湯還挺好喝的！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今天家養小精靈的手藝發揮超常。”哈利喜滋滋地擡起頭對着Snape說，忽然他想起來，“餐盤是你帶過來的，所以你能夠碰到它？”仿若星屑灑滿了他的雙眼，吸引了Snape的目光。

“當然。”Snape開口，他的視線膠在那個勺子上。該死的，他記得這個時空的他用過這個勺子！

“那麽，你也能夠嘗得到嗎？”哈利舀了勺湯伸到Snape的面前，“雖然我從沒見過你吃過食物——當然幽靈是不用吃飯，但是既然你能夠碰到，也許你也能夠吃下去。”他心懷着期待，也許普林斯也能夠吃下這勺湯，而更多的是他不能，但既然有這個可能存在為什麽不試一試呢？那樣或許，他就能夠和他一起享受午餐的樂趣了。

而且，今天家養小精靈的手藝真的很棒！可能比普林斯活着時還要棒。

Snape瞪着面前的勺子上的湯，他應該用不了這個勺子也碰觸不了湯——等等，這個時空的他用這個勺子喝過湯。所以，也許他還真的能夠喝這碗湯，用這個勺子就可以！

而哈利也碰過這個勺子。他的臉色從粉色轉向了深紅，就差和哈利的校服一個顏色，幸好幽靈外皮永遠是冷靜的白，這應該是這個狀态唯一的好處了。

他輕咳一聲，“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任何食物了。”他幹巴巴地說，說完了便張開嘴等着喝這一口湯。

哈利也十分愉快地将勺子伸進了他的嘴中，将這勺湯喂了過去。

“怎麽樣？”哈利迫不及待地問，他收回勺子，很自然地又舀了勺自己喝完了還舔了舔，十分确信這碗湯比他記憶中的要美味的多。

Snape望着哈利手中的勺子，“我想光一勺還不夠，我沒嘗到味。”

于是這麽你一勺我一勺，他們兩個一起将這碗湯喝得幹幹淨淨。直到末了Snape才給出了還算不錯的評語。

普林斯已經很久沒吃過食物了，他應該是喜歡的吧？所以他只是別扭而已，明明很喜歡玉米濃湯的。哈利帶着笑意叉起了一塊煎小牛扒。

“你還要嘗一嘗牛肉嗎？”哈利舉起手中的叉子。

“不了，”Snape搖了搖頭，他的眼中深懷遺憾，可惜他碰不到這個，“快點吃吧，否則趕不及下午的課。”

他說完便走去壁爐旁用無杖魔法給壁爐的火焰添柴。

哈利聽後便急匆匆地吃了起來，完全沒有之前的悠哉閑适。

快速解決完飯，哈利從床上下來時又差點沒腳軟地跪倒在地，他拿起地上掉落的衣服火急火燎地穿起來。

“時間還來得及。”Snape提醒，他上前幫忙替哈利将壓褶在毛衣裏面的襯衫衣領取出來，還幫他穿上了外套。

“下午是麥格教授的課！我得趕過去了！”哈利急得抓了抓頭發，“我的魔杖呢？”他掏了掏口袋發現魔杖不見了，剛打算使用飛來咒，Snape便将他的魔杖飄過來了。

“我還少了本書！”哈利的臉色發白。

“它在壁爐發光發熱。”Snape解答了那本書的下落，“你如果還有點腦子就該明白這些天你的魂不守舍的源頭就是它。”

“我……”哈利發出一個音便沒了聲，“但是那是圖書館的書！我怎麽找一本還回去？”

“等你下課後我們在談論這件事吧，你不是要趕去上課？”Snape說。

“對哦！我得去上課了！”哈利暫停了一秒便重又切換回焦急萬分的模樣，“我得走了！”

他說着但又沒有立刻離開，他躊躇着，上前給了幾天未見——他甚至以為一輩子都沒可能見面的朋友——一個擁抱，便離開了有求必應室，開始狂奔。

在樓梯拐角處，哈利一時沒剎住腳步撞到了結實的□□上。

“格蘭芬多扣20分，沖撞教授。曠課扣20分，沒交作業扣10分。”斯內普面沉如水地盯着這個撞到他面前的小混蛋，他的聲音陰冷如寒冷的西伯利亞冰川周圍的雪水，“如果你把這份多餘的精力放在學習上，校長都會為你喜極而泣。”

瞬間50分消失了，哈利連哭都沒的哭。

“教授，我很抱歉，請問我可以走了嗎？”哈利咬着牙，他一手揉着腰，之前沒覺得，剛剛那一撞令他的屁股都疼了起來，可惜他不能在斯內普面前揉屁股。

“禁閉，從今晚開始，明天同樣。”斯內普面無表情，“波特，希望你那被廢料塞滿的腦袋還能記得身為一個學生的本分。”他往回走，他改變主意了，之前他就應該借用校長室的壁爐！

哈利瞪着斯內普離去的背影，打着浪花的黑色袍角在他的眼中就仿佛是一種危險生物來襲的警告。

他不過是不小心撞到他，這個小肚雞腸的老混蛋居然又扣分又關他禁閉，還拐彎抹角說他沒有好好學習。去他的學生的本分！遇到斯內普這種老師真是他的學生生涯的最大的不幸！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在校長室吃過午餐了，校長和教授順便聊了會關于大腦封閉術課程的事，愁的老鄧胡子又掉了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