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酌
琪兒進去伺候玉清風的時候,發現那林公子竟然還在,有些驚訝,還以為他會聊一會兒就離去。自己出去都一盞茶的功夫了。林公子端坐在桌旁喝着茶水,冰塵面無表情的則坐在七炫檀木琴旁。
“林公子可在聽冰姑娘奏琴?”琪兒端着一些點心,含笑走了進去。
“姑娘的琴樂不錯,便多留了一會兒。”慕容策笑道。
琪兒将點心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玉清風,一個下人還會琴瑟?她家人先前莫非是富足人家?笑道“我還以為那檀木琴在那會是擺設呢?今日,姑娘奏琴博得公子留駐,也不枉費這做琴之人的一片苦心。”
玉清風靜坐,這琴他根本就未曾彈過只是坐在那擺擺樣子而已。
“為何這般說?”
琪兒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冰庭閣的姑娘雖懂詩書,卻對琴藝無所知。除了,冬漓姑娘、憐湘姑娘兩人,便無他人再會,姑娘們房中琴皆為做做樣子。如今,這冰姑娘也懂,倒也是稀奇。”
“原來如此。憐湘的琴藝舞曲在下皆有所耳聞,倒是那冬漓姑娘倒未見過。”
“不見過也不稀奇,冬漓姑娘是憐湘之前的花魁之人,如今卻也不是了。近年,她也很少待客了,大多時間都是在幫着老板娘做做賬務。”
“姑娘可願為我備些薄酒?”
琪兒看向慕容策,再看了看玉清風,笑道“再加點小菜可好?想必公子也未曾食過晚食吧?”
“有勞了。”
琪兒離開後,慕容策起身走到窗前将木窗關上,道“今夜還得委屈公子了。”
“我能說不嗎?”玉清風冷笑道。
慕容策笑笑,回身去了琴旁。手指輕輕滑過琴弦,不成曲的琴聲便悠悠漂滿了房間。玉清風疑惑道“王爺你是想用琴?”
慕容策收手,道“今晚,你必須一切聽本王的。否則,你的性命本王可不敢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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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玉清風再愚鈍,也不會拿着自己的性命與王爺開玩笑吧!”
琪兒端着酒菜含笑朝着玉清風所在的房間趕去,卻在上樓處被一黑衣蒙面人攔住了。琪兒警覺的後退半步,道“你是何人?”
“我是誰與你無關!倘若姑娘願意幫助在下,在下必定感激不盡。”蒙面之人拱手道。
琪兒笑了笑,道“說來聽聽。”倒也想知道他想做什麽,竟跑到這裏攔截一個下人。
“在下借姑娘盤中之酒用一用。”
琪兒看了看手中的酒,笑道“你想在裏面放東西吧!你是想害林公子還是冰姑娘?”若是害那冰姑娘倒是可以幫幫你,若是另一位則不必了。
蒙面之人被琪兒的淡然吓了一愣,但,随即又明白了。道“姑娘若是不肯,在下只得對不住了。”說完,就立刻一掌拍去。
琪兒快速躲過,手中的東西半點未灑,道“公子這是為何想要害人何不直接去?偏偏施這卑鄙的手段。哦!我懂了,”蒙面之人看着她,“你是打不過對吧!”
“住嘴!”黑衣之人似乎有些生氣,立刻又使出一掌,在半空時又換做了腳。
琪兒暗暗一笑,朝着那人一揮手,三根銀針順勢而出。直逼那人,那人見狀,立刻手腳騰身飛躍至屋頂。
“喂!你就這麽走了啊!像你這種卑鄙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見。怎麽?你是準備直接去殺那人了?”琪兒朝着那人笑道。
蒙面之人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琪兒冷笑。
正路過的齊風見了這姑娘,心道:真是狠毒啊!
“你給本姑娘滾下來。”琪兒沉着臉說道。
齊風一愣,本想立刻走的,那知卻被這姑娘給發現了。他是齊風,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慕容策、師父玄音之外,叫他下去,他就下去了。
“叫本大爺做什麽?你這丫頭,怎麽像個野孩子?”齊風落到琪兒身邊,還未停穩就開始調笑。
琪兒狠狠的看去,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齊老爺啊!”
齊風一愣,發覺不妙,被人給發現了。
“什麽齊老爺?我叫大爺,大爺大,大爺的爺。”
琪兒冷笑,突然從袖中飛出一條黃色绫鍛直直的打去了齊風,齊風見狀,便要閃躲。
“喂喂喂!我又沒招你又沒惹你,幹嘛!喂!”
齊風閃躲的快,琪兒揮舞着黃绫也快,幾次的交手下來。琪兒趁齊風閃躲之際,直接打在了齊風的臉上。
“啊!我的俊臉啊!”沒想到這女子還會聲東擊西,今天算是倒黴了,活了這麽大,還沒背誰打過,這女子,簡直是母老虎。
看着齊風那糗樣,琪兒收回黃绫,笑道“就你,下次再來惹我我非打爛你的臉。”
捂着臉的齊風聽着話,立刻後跳一步,還是離這人遠點。
琪兒回身便走了。
母老虎,母老虎,準沒人要你,要你的人準是瞎子。看着琪兒遠走的背影,齊風在心裏咒罵。師父也是個母老虎,今天又遇到一個。唉!
“公子,姑娘。你們慢用,我出去不打擾你們。”琪兒一邊擺着酒菜,一邊說道。“我去通知老板娘一聲,畢竟冰姑娘是新來的,未經她允許奴婢先讓她陪林公子了,得去領罪去。”
玉清風起身,也不在意她說的話,反正,這一個女子給了自己無數的嘲諷。道“撤了點心吧!”
“好。”
待琪兒離去,玉清風再次坐到琴旁,慕容策依舊端坐在桌旁,徑自的斟酒。
“玉公子在那邊不覺無聊嗎?何不過來喝點薄酒暖暖身子。”慕容策說道。
玉清風也不做托辭,起身便過去了。行步自然,卻不失儒家公子的模樣,比起那冰塵少了分拘束和規矩。
“玉公子常在雪山,很少飲酒吧!”慕容策端起一杯酒,放至鼻旁,嗅了嗅。
“師父喜歡酒,常釀桃花酒。酒倒是喝了不少。”
慕容策笑道“你師父愛桃花酒?”
“對。每年桃花盛開之際便會下山采的桃花,在一老友那一同釀酒,第二年便再去釀酒,順便取去年所釀之酒。”玉清風此刻已是平時的公子樣子,沒了那女子矜持。端起酒微微抿了一點。
“那你能嗅出這是什麽酒?”
玉清風放下酒杯,含笑看了一眼慕容策,說道“不是女兒紅,只是,一杯薄酒。”
慕容策輕笑,飲下半杯,說道“薄酒飲來自是有一番風味。你覺得如何?”
“甚是。”玉清風放下酒杯說道。心中也絕奇怪,若是放下心來與慕容策談話也不覺厭煩,倒是少了許多怨氣和仇視。倒像是分別三秋的友人再次相逢對酌一般。
“吃點小菜,待會兒便不覺不适。”看着桌上的花生米以及一小盤小塊雞肉,慕容策提醒道。
玉清風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沒有立刻放入口中,反而看着。
“花生米有何好看的?”飲酒的慕容策疑惑的問道。
玉清風看着慕容策笑道“王爺也會關心他人。”說完,便将花生放入了口中,細細的咀嚼。
玉清風的話令慕容策微驚,冷眸子一閃即過,笑道“你如今替我辦事,我又何必吝啬?”
玉清風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笑道“王爺真是風趣。”
慕容策看着玉清風,不知這風趣從何而來?端起酒杯與玉清風對舉道“此杯酒我敬你,雖為薄酒卻不失佳釀。”
玉清風懂慕容策言中之意,含笑道“與您同酌,修了幾輩子福氣呢?”
慕容策沒說什麽,兩人對飲而下。
玉清風拿過酒壺慢慢的斟酌。道“這酒雖好,王爺今夜可不要貪杯。”
“自然。”
玉清風替他滿上,似乎忘了自己前一刻還在提醒着人莫貪杯。只是難得找個可以相酌之人,今夜難得遇到,心裏由不得有些歡喜,自是想着和他多喝幾杯。
慕容策看着酒水漸滿,未動筷,不動杯,道“你同你師父可是常常喝酒?”
“沒有。每逢過節之時才會讓我喝上一杯,平日裏喝酒也只能看着。”玉清風一邊放下酒壺,有些貪杯的嗅着淡酒,心下放下了那些私事真言相告。
慕容策看了一眼玉清風那醉迷的樣子,若非心知他是男子恐得認他為偷喝酒水的女子。摩擦着酒杯沿,道“為何?”
“說我年小。”玉清風一手置于桌上,一手撐着桌沿端着酒杯在鼻邊晃悠,雙眸淺垂,回話也沒多想。
慕容策宛似可笑的笑了一下,只是剎那的有些無奈,端起酒杯飲下半杯。天未暖,酒暖暖不了人心,道“天帝樽前甘露漿,蘭偌半腰少年狂。一古佳話成流芳,枯枝無花徒悲傷。年少不識酒中味,夜夜思量空腹腸。今朝有酒且盡歡,莫使滿杯冷青華。”
慕容策剛剛開口,玉清風就睜開了眸子看着他,一杯酒緩緩放下。第一句完全和自己沒關系,似乎說着自己,不過,那般說也不為過。他的樣子與那天帝确實像,剩下的話說盡了自己的心。不由一笑,道“看來我此次沒幫錯你。”
慕容策不笑不語。
半壺酒飲後,玉清風的臉變開始浮現紅暈,倒是慕容策一片淡然,沒什麽變化。桌上的菜除了花生米,另一盤菜倒是未動過。
“我去點燈。”玉清風放下筷子說道。平日裏喝上一壺都沒事,今晚卻為何喝了五杯就有些醉意?想着醉倒了趴在桌上不方面還不如去床上歇着好點,亦或撐燈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必。你若是累了便去歇着。”
“呵呵!這燈不點你我如何看清?”玉清風笑道,一手撐着桌沿便試着起身去。
“你起身,往左行十步便是床。”
今夜無風無月,又被關上了木窗,此刻的房間看不清一處,玉清風起身按照慕容策說的試試。
果真如慕容策說的那般,十步便到了。玉清風坐下道“若是有事叫我便是。”
“好。”
玉清風沒有脫掉鞋子,直接躺下,将雙腳放到床外,攬過被子便睡去了。
月黑之夜正是行兇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