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看輕與看重
玉清風醒來時,對上的是冷冰冰的眸子,那一剎那,有些失神。
“玉公子,你知不知道你随意的亂跑的後果很嚴重?”想起差點招不到人,差點就讓這人死在外面就覺心煩。若非一時覺得他可憐真不會找人帶他回來,就丢在那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幹幹淨淨的,多好。
有些冷意的玉清風抱緊被子側身轉去,垂眸閉下。為什麽要回來?
看着玉清風這模樣,槿濃就來氣,轉身說道“玉公子,這次你還是要堅持不喝藥嗎?”
玉清風閉眸不理。
槿濃看了一眼,轉身走了,也沒帶走藥。
“哥哥,我聽說你要和煜王爺比武。”得知自己哥哥如今都不願放棄消息,在籌備回程的纓絡丢下一切跑到歐陽炎的房間。
恰見他手執蝴蝶劍正要往外走,一把抓住這人往屋裏拖。
硬朗的臉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順着纓絡去屋裏,待停下才說“現在事情水落石出,兇手已經入獄。我想帶走他,至少,不會讓他在這裏做奴隸。”
“哥哥,你別糊塗了。父王是不可能接受一個奴才的,父王說過,只要不是低賤的身份,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父王都接受。”
“玉公子被貶為奴才的事情知道的人甚少。你若不說,那大使也不會說。他的身份父王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歐陽炎早就清楚,這是作為當初的交換,互相退一步。而如今,難得遇到這個人真不想就此罷手,太過認輸。
纓絡無奈,問道“哥哥,這件事情我不會袖手旁觀的,事實是什麽就是什麽。我不會幫你隐瞞的,你也別想着用什麽來和我交換,我是不會答應的。”
“那此事我自己來解決。”歐陽炎不怪誰,也不會把纓絡牽扯進來。提劍絕然出門去。
“哼!算了。”看着歐陽炎那麽堅定,纓絡終是放棄。“我就想辦法幫你贏過這場比武。”
紅袖院內。
“恭蘇,玉清風現在情況如何?”慕容策端坐在桌旁,或許是出于一日不見心裏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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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事,規規矩矩的在屋裏待着。”
慕容策起身,邁步出門去。恭蘇在後跟着。穿過小亭長廊一路無話回到洺骨苑,路過院裏也沒折身去探望依舊窩在床上被蕊花兮折磨的人,細小的聲音傳入耳裏也當作沒聽到。
屋裏的人死死揪着被子,整個人藏在被褥裏像是繩子一樣的蜷縮着,痛苦的聲音再是壓抑在心裏也止不住傳了出去。
現在的痛苦不比第一次發作時難受,反而更加的疼,疼的像是被烈焰炙烤着心。汗水一滴滴的落下打濕了白色被褥邊,裏面的空氣難聞的沒法解脫。
趁着無人之際,夜淩郗帶着黑色面具混入煜王府,找到了那個人居住的地方,恰好慕容策和恭蘇不在,守護的人如今被撤去了一半,再則是饷午十分這裏除了他便沒人了。
推門進去時,嗅到的只是一屋子的藥味,小心關上門。
快步移到床邊,一步一步皆是小心。
“清風。”夜淩郗細聲的了叫了一聲,看着掩藏的很好的人,露出的雙眸全是憐憫。
床上的人卻沒什麽回答,也沒有動靜。
“清風。”夜淩郗試探的伸手出觸碰,半途卻又收回。可,幾聲下去也不見回答,再也管不了直接伸手掀開被子。汗水侵蝕的被褥一瞬間冒出非常難聞的味道,而那被淹沒的人卻一動不動的蜷縮在一起。
夜淩郗被吓得一驚,顧不得會有人出現,彎身去将上身抱起,看着有些灰色的面容,喊道“清風,你醒醒。”
為什麽會是這模樣?難道這些人都沒有管你嗎?
突然腦子裏一轉,夜淩郗眸子一沉。将人放在床上,在屋裏找衣櫥,拿出一件看也沒看就直接扔了,直到選到最後,拿出一件朱紅色的衣衫。匆匆跑到床邊去将衣服小心翼翼的為他穿上。
既然,他們都不願意管你,大哥就帶你走,帶你離開這裏遠遠的。
收拾妥當後,夜淩郗橫抱着人堅定的離開。
在蘭月軒裏,慕容策執劍站立假山下,對于面前的人實在是無奈。
秦墨煙端着茶水站在一旁,那人臉上的東西方才靠近時就看到了,實在是想不明白那是從何而來的。
“王爺。今日,你我第一次在劍下說事,你我只論輸贏,不論身份情誼。”歐陽炎面色嚴肅的說道。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輸。
“你既是喜歡何不親自去問問他的意見。若他不願意我擅自作主豈不會讓他恨我。”慕容策自是了解這人,什麽願意什麽不願意,若是他會答應此事也不會接受歐陽炎此次的挑戰。雖然,心裏的确有些氣他卻也可憐他。自是不願意讓人給帶走。
歐陽炎拔劍說道“一個奴才對鳳淵朝來說想必不重要,相信煜王爺也不會吝啬。這個人我要定了。不管他答應與否。”
慕容策直接将劍扔到一邊去,轉身時,右臉紅印皆被垂下的青絲遮住,臉色不悅,道“此事與本王無關。想要自己就去帶走吧!”
或許,送走了也好。免得多生麻煩。
歐陽炎一驚,秦墨煙疑惑,卻也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人走後,京城的流言也會漸漸消去。
“煜王爺,你我結識十多年,卻從未向你要過什麽,而這人,我只希望你給我一次不愧疚的機會。”
慕容策看向那邊的丫鬟,道“你們兩人帶炎王子去洺骨苑,收拾一點東西将玉清風送走。”
“是。”
“煜王爺,你”歐陽炎實在是驚訝,據那些朝臣之言,可斷定當今煜王爺非常在乎玉家二公子,那日,自己也是瞧清楚的,可,今日?玉清風出事是這人站出來要還他清白,可。
“在我反悔前你立刻将人帶走。”
真是煩人。難得有時間和恭蘇閑聊卻被這人擾的不安靜。
說完擡步離開。
“不好了,王爺,玉公子不見了。”恰在那一步,槿濃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什麽禮儀也沒有直接大叫。
秦墨煙臉色一暗。
“你說什麽?”問出話的不是慕容策而是歐陽炎,這剛剛談妥怎麽人卻不見了?
“奴婢方才去送藥,可,屋裏卻什麽人也沒有。玉公子的衣服被扔了一地。”
慕容策轉身看向槿濃,道“你怎知他不在府裏?或許是偷偷跑出去了。”
“奴婢。”
“可否帶我去看看?”歐陽炎可不會如此想,擔憂的問槿濃,想去看看。
槿濃為難的看向慕容策,昨日出走,今日,或許也是一人離開了。
“帶他去。”慕容策淡言。
槿濃領命帶着歐陽炎離開這裏,秦墨煙上前說道“王爺,玉清風不可能走出王府。”
慕容策看向秦墨煙,當年那個小女孩如今早早蛻化成一位端莊娴雅的五王妃,片刻收回視線,道“為何?”
慕容策待自己冷淡這也是習慣的事情,也沒在意,道“沒有王爺你的命令,那些門衛怎敢讓他出府?此事牽連玉府,不能疏忽。”
慕容策不該顏色,擡步離開。
看着依舊如此的背影,落寞一時上演,垂眸間已是一片平靜,一杯茶不知何時已經冷卻沒了溫度,端着茶盤的手也不覺酸軟。
敏兒匆匆趕來,見她手裏端着茶水,立刻拿了去,道“王妃,你怎麽自己端着?那些伺候的丫鬟呢?”
秦墨煙不說,只是想端着茶水在一旁站着,看他的模樣而已,那些丫鬟被退下去了別處。也知,敏兒這是擔心她,不責,道“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的如何?”
敏兒看了看四處,有些猶豫是否要将此事告訴她。要是說出來,非的生氣不可。
見敏兒閃躲,秦墨煙皺眉,道“說”
“敏兒在城中百姓口裏聽聞了一些關于王爺的事情,或許,是那些人胡亂說的吧!王妃不必在意。”敏兒含笑說道,卻怎麽也演不了那虛假。
“如實說來,聽到的全部說出來,不得一字隐瞞。”
敏兒低頭,沉默了片刻,道“王爺被皇上當着百臣的面打了一巴掌,而且,而且,”
“什麽?"聽說那一巴掌,秦墨煙難以相信,失态的大叫出口。一直不明白那臉上的紅印是從何而來,胡亂的猜測無數次,卻沒想到是這原因。“而且什麽?”
見她如此生氣,便知這事定會遷怒她,如今,就算是隐瞞也難以掩飾,遲早會知道的,還不如早點說出來讓人安心,道“而且,因為玉清風是王爺的屬下,王爺被罰禁足一年,不得出府一步。”
秦墨煙憤然,道“玉清風就是一個禍害。”平靜的心猶如狂浪一般實在是難以平複。
第一面就覺這人不是個好東西,後來,數次出亂更是不喜歡這人。現在,如何去原諒?非的讓煜王名譽盡毀。
“炎王子你看,衣櫥的衣服全部都被扔了出來,什麽也沒少。偏偏人沒了。”槿濃指着衣櫥說道。不是她多生事情,而是,這人的确想離開這裏,趁着沒人溜走也是可能的。
歐陽炎跑過去,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衫,每件做工都非常的好,雖然簡單卻不失身份。無意間瞧見了一件紅色外套,疑惑拿起,問道“這外衫是何人的?”
槿濃走過去看了看,道“這件衣衫玉公子從未穿過,是前段時間天氣涼準備的。不過,這件外衫是有裏衫的。怎麽只剩下外衫了?”
“裏衫被玉公子穿走了。”歐陽炎堅定的說道。
歐陽炎出門,慕容策正在院中立着。
“煜王爺,既然,你不肯與我比武。那麽,這次,我們看誰先找到人就贏。”說完就匆匆走掉了。
慕容策淡然。
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