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初吻

夜淩郗進屋時,端着一碗暖暖的熱粥,面具依舊帶着。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嘆息的将碗放到桌上,準備去看他有沒有好轉時,地上的東西引起他的注意,全是藥水,一點食物也沒有。

忽覺慕容策做的太過卑鄙,将人囚在王府卻也沒好好照顧,竟是這般的稀落。

轉身又出門去親自打掃屋子,待一切收拾幹淨後,又去買了件披風和紫色衣衫,外加一些行禮又是一包。

事情走到如此的地步,不論如何也不能再将人留下。那,孩子自己也認了。等事情完了便隐退于世,不再牽扯這些。

放下東西,又去熱粥。粥好了,才去給他喂下。

玉清風卻在夜淩郗将他抱入懷裏準備喂食的那一刻睜開了眸子,感覺到溫度,啓開蒼白的唇,問道“你,願意見我了?”

夜淩郗驚訝,心裏也開心,卻被那一句話潑了一身涼水,端着碗的手有些顫抖,沒有出聲。

舀起一勺熱粥,小心送到嘴邊。

不見回答,玉清風不由擡頭看去,見到的卻是冰冷的面具,什麽也看不到。

“你是何人?”玉清風皺眉,有些閃躲。

夜淩郗放下勺子,啞着聲音說道“我叫夜九,受主子之命照顧你。”

玉清風無力的推開這人,這聲音再是變化也認得出,卻不明白,為何不能真面目相見。虛弱道“這是何處?”

夜淩郗沒有放手,将人固在懷裏。道“這是安全的地方。等天黑,我就帶你走,離開這裏。”

“不。我不走。”現在,有的東西放不下,有的事情還不明白,不能走,也不能說着離開的話。

“為什麽?”夜淩郗不明白。

“代我向你主子道謝,我,要回去。”玉清風掀開被子準備抽身離開這裏,既然見不得不如不見。反正,這條命想活下去就必須回去,那裏才有救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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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懷裏人掙紮,夜淩郗不悅,問道“你回哪去?就算你跑遍天涯海角,也不可再回去。那裏就是死牢,你去了只有死。”

“我想回雪山,但是,在此之前。我只想問一句話便随你走。可好?”玉清風略帶祈求的看着眼前人。只想問他:是否也與他一樣把他作為朋友?一個可以舉樽共飲的朋友。無論是與不是,有個答案也不覺不甘心。

若是他人這般看着自己,夜淩郗絕不會如此順從與他,可是,這人不同,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同。垂眸說道“天黑時,我帶你去。現在,先吃點東西。”

“好。”

不知歐陽炎從何處得到的消息,帶着十幾個侍衛匆匆趕來了錦家客棧。恰是日落後天盡之時,夜淩郗帶着人剛剛出門,就見一邊有人趕來了。仔細一看才看清那人的模樣,正是下午時那人。看他那樣子,猜想定是誰走漏了風聲,連忙換了個方向。

突然換方向,玉清風有些疑惑,也沒多問。徑直的跟着他走,他相信這人不會作悔的。

“你們幾個去那邊找?你們幾個去這邊。”歐陽炎一上樓立刻對侍衛吩咐。

衆人得令,紛紛撤去。歐陽炎回身之時,看見一個披着披風之人從另一邊走過,那背影看着覺得有些熟悉。疑惑了片刻轉身去,走了兩步又回頭去,卻不見那人身影。

“你們快朝着那個方向去。快點。”終于想起來了,歐陽炎着急的喊道,獨自的跟了上去。

夜淩郗帶着玉清風在客棧繞了片刻,才走出去。徑直的上了馬車,直接奔向城外。

清風,對不起。這裏太危險了。

駕車的夜淩郗走的快,歐陽炎出來時,見到只是一些正要入住的客人。奇怪怎麽這麽短就離開了,問了一下路人才朝着馬車消失的方向追去。

本來就不舒服的玉清風此刻經不起馬車的颠簸,捂着胸口趴在車窗上,冷風吹起額前的青絲,有的不小心進入了身體裏,吹疼了那些鞭傷,一直不願意上藥,都不知道是什麽模樣。

忍着身體傷口的疼痛趴在那看着陌生的地方,靜谧的夜晚舍不得去打擾,卻聞車輪碾過之聲。不知為何輕笑起?

越走越覺得疼,心裏也是越來越難受,這次,由不得進去坐着卻在心口一陣劇痛後,一口鮮血噴出灑了衣襟處,朱紅色的衣衫終有了點花紋。未來得看,整個人便倒在了裏面。

夜淩郗趕着馬車也沒怎麽注意裏面的聲音,走了一段路程,進入到了樹林裏去。現在先到最近的山寨安頓,等風聲過些再走。

入了樹林裏,夜淩郗停下馬車,看了看四處,吹了一口哨子,瞬間從樹上跳下六個黑衣人。

“大當家。”六人棄跪。

“後面後人追,你們去解決了。”

“是。”其中五人領命離去。留下的一人上前說道“大當家,一切皆已安排妥當。現在就走吧!”

“你來趕車。”夜淩郗扔了馬繩,朝着裏面去。

那人還沒靠近馬車呢,就聞夜淩郗大叫。

“清風,清風。”夜淩郗焦急的喊着,怎麽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又這樣了。喊了幾聲也不見人又反應,連忙去找行禮裏面的藥,可怎麽翻都翻不到在哪裏。

“大當家,不好了。有人追上來了。”這時,守在外面的人大喊道,看着被逼回來的兄弟有些擔憂。

“混蛋。”夜淩郗氣急了,顧不得什麽,必須把人帶走。走出馬車,看了一眼那邊的人,道“我先帶人走,你們守着他們。。瞅機會離開,知道嗎?”

“是。”

夜淩郗再次拿起馬繩,憤怒的一鞭揮下去,馬匹嘶叫一聲才飛踢而走。

“給我追。”見那人又要逃走,歐陽炎陰郁的說道。

十人連忙去追,夜淩郗這邊的人見狀,瞬間齊齊站在一起,與人奮戰,歐陽炎瞅機會從一邊繞開去追馬車。

夜淩郗熟悉這林子,既然那人敢跟他就敢繞,就不信這人能追上來。

車裏的玉清風位置本就不好,林子的路又亂,時常壓到什麽東西,颠簸之中,玉清風被從位置上掉到木板上,輕哼一聲也沒了動靜。

夜淩郗沒算到的是夜晚的林子不是那麽好繞的,何況,荒草又多,繞來繞去只能将自己逼上絕路。眸子一沉。

歐陽炎追到馬車時,那馬車正靠着一棵樹停下,疑惑的人小心上前去。越是靠近越覺得不對勁,待前去時才發覺車夫不見了,用劍挑起車簾,裏面空空蕩蕩的。

“去了何處?”歐陽炎如鷹的眼看着四處,出了樹還是樹,能去哪裏?

對于常年生在草原地區的他來說,走這林子還是一個難事,但一想起那人還在別人手裏就覺不安,随意的選了一個方向走去。

片刻後,馬車旁的一叢草叢裏傳出夜淩郗細細的聲音。冷月之下,看着這人的臉有些可怕,白的太不正常。可在他眼裏卻什麽也看不出。

“清風,大哥帶你離開。”說完,打橫抱起玉清風的身子,從草叢出去。

走了幾步,手中突然一空,夜淩郗看向落在眼前五步之遠的人,皺眉。

慕容策抽回紫色綢緞,将人抱在懷裏,冷冰冰的看着夜淩郗,帶着面具真以為能瞞過他。

“慕容策,你想做什麽?”夜淩郗憤然,好不容易才帶出來,竟然,就這麽被他給弄了回去。

慕容策看了一眼靠着自己肩膀暈睡的人,淡淡的血腥味傳入了鼻內,黑夜之下的眉頭一動。

“玉清風想活着,只能留在本王府裏。你,莫非想拿他的性命來換你的一己之心?”

“你。留在你府裏只會讓他死的骨頭都不剩下,你沒能力保護一人就不要自作多情。你們不稀罕他,有的是人稀罕。”夜淩郗窄袖下的手開始緊握。只要一想起大夫說的事情就咽不下氣,不甘心。

“本王可不會聽你廢話,這人是我煜王府的人,就算是奴才,他的命也只有本王說了算,他的自由只能在我煜王府施展。”

“那我問你,清風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是不是你的?”(好別扭)夜淩郗怒吼,猩紅的雙眼時面具上唯一的顏色,唯一的感情。

準備離開的慕容策那一片刻止步,有些驚訝。

“你說什麽?”這時,那沒找到路的歐陽炎折回時恰好聽到那句話,驚訝的詢問。這,明明是一個男子,怎麽會?

夜淩郗看向追趕自己的人,有些怒氣,若非這人早早的就離開了,怎麽會被慕容策把人弄回去?

慕容策拿起玉清風的手徑直的把脈。這若是真的,絕對不可能繞過他。

“一個男子怎麽可能和女子一樣?”歐陽炎實在是不相信,難以接受。

夜淩郗一拳打在身側的樹幹之上,憤怒的說道“大夫都說了。都是慕容策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什麽事情都做。”

歐陽炎看向那邊的兩人,從他的角度看去,兩人的姿勢暧昧的很,完全像是一位女子依靠心儀之人的畫面。

看清楚的慕容策眉頭放下,看了一眼歐陽炎,道“炎王子,你我先前說過,誰先找到誰就贏了。本王先找到了,而且,玉清風”慕容策停頓了一下,從沒這樣“他已經有身孕了,本王自是不能再将他送于你。還望你就此死心吧!”

“慕容策,果真是你幹的。”聽聞那話夜淩郗氣的是怒發沖冠,指着慕容策有些說不出話。看着一本正經的樣子,卻做出了這事。

“煜王爺,你可別胡亂說。”不死心的歐陽炎都想笑了,這怎麽可能嗎?怎可能?

胡說?本就是胡說,既然說出口也不怕多說一句。何況,這是讓歐陽炎和夜淩郗死心的好機會,為何不順從的說幾句?

“玉清風本就是我的人,對他做什麽都是本王的事情。你們二位就在此漫聊。人,本王先帶走了。”

說完,将人打橫抱起消失在黑夜之中。

“慕容策,你站住。”夜淩郗心急的跟去,這一切都不可能的,那大夫一定是看錯了。

見狀,歐陽炎連忙跟去,好不容易找到了,絕不能讓這人再給追回去。輸了就輸了。

慕容策抱着人回到屋裏,屋內燈盞通明,一切皆是玉清風平日裏最喜歡的青綠色。看着很安靜,微風襲來,整個屋子瞬間像是仙境似的。

将人放到床上,看着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坐在床頭扶起身子,将披風和站着血跡的紅衣褪去。自己都未曾發覺此刻會是如此的溫和,親手去伺候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看他嬉笑慣了,倒是不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卻不知這是為何?

說着舍得其實不知真實的想法,一人的時候才發,其實舍不得。不管是什麽原因都舍不得。麻煩也好,安分也好。若是沒了原來那性子倒是不會在乎什麽。可,這人擁有自己太多沒有的東西,也有着和自己一樣的東西。對他,又愛又恨!說不清的喜歡,說不清的無奈,想他安安靜靜的待在身邊,可以胡鬧,可以任性,可以随意做什麽,只要,不離開,什麽都答應,也允許。

解開他的的上衣,看了看身上的鞭傷,淤血未化,在白皙的皮膚下顯得更加的黑。估計是從未上過藥,慕容策起身看了看房間,在桌上發現了化瘀止痛的藥膏。前去拿了一瓶化瘀藥,便回了去。

倒置一些在手中,微涼的感覺變傳入了手中。慕容策将之在手中鋪膜均勻,便将手放到傷處。大概是感覺到有人碰自己,玉清風的眉頭不由皺了皺。慕容策運功将手中的藥快速的融到體內,也沒管玉清風是否不安。這樣做了半個時辰,慕容策才将他身上的所有傷上好藥。卸了他的外衣,只剩下亵衣。将被子拿過替他蓋上。

“我玉清風不慕權勢,不慕地位。只想過着閑雲仙鶴的日子,度過此生。”

“若是不争,這生死便是自己的。”

“在下玉清風。”

“煜王爺,恐你今日要随我赴那黃泉了。”

“慕容策,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我不想卷入到你的風浪裏。”

凝視了片刻,冰冷的心有些顫動,似乎指引着他去做些什麽。傾身上前,觸碰到了那片此刻有些餘溫的唇,本就有些波瀾的心此刻顯然不再那麽平靜,反而多了許多的波瀾,有些雀躍生出了更多的欲、望,捧着臉頰細細的吻着,像是花叢的蜜蜂一般小心的吸取花蕊之中的花蜜,慎拍露了半點。

你要什麽都給你,即便是這個天下。只要,你安分的留下。這是我對你唯一的拘束。

發現這心還是在日落時,忽聞歐陽炎找到了人的消息,本來安閑坐在書房淡然的心還是說不。自以為歐陽炎是不會找到人的,卻沒發覺他會在短暫的時間打破他的預料,頻頻靠近。

起身出門那一刻,才發覺最真實的感情。

暈睡的人絲毫沒有感覺,只是任由着被人攫取甜蜜。片刻後,慕容策才緩緩離開,看着有些血色的唇瓣,戀戀不舍的低頭再親吻了一次,徹底的離開。

這心即便腐朽也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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