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後

紅酒真是個好東西,進到嘴裏爽口,進到胃裏暖胃,上了頭也讓人飄飄欲仙。

白小葉看見外面的世界橫了過來,第一反應:酒香醉人,今晚真是喝多了。

過了片刻,發現橫過來的世界有節奏的顫顫巍巍依舊很穩,才反應過來他是被霍一行橫抱着走出了人群。

剛剛跟唐醫生聊得正熱乎,就這麽毫無預兆地被打斷了。

這會兒他還嗨着,到了嘴邊的磕咽不回去,可眼前沒了別人,沒得選了。

白小葉單手拽了拽霍一行的領帶,“說真的,咱們的新酒,很不錯呢。”

“咱們?”

白小葉把手裏攥着的領帶一扯,“看把你小氣的。你白天不是臺子上跟人家說,一生就娶一次麽。你的不就是我的嘛。”他真是喝得上頭了。

霍一行被他拽得低了低頭,“你還記得?”

白小葉嘴角樂開了花,“當然記得。我就是喝多了話多,記性好着呢。不然你考考我?”

“那你還記得什麽?”霍一行低頭看了看這張紅蘋果一樣的小圓臉,順着他的話問了句。

“記得你說過今天我們要早點兒回去一起睡呢。對了,天黑了吧?我們還不回家嗎?”白小葉露出一排貝齒,仰着腦袋,簡直開心的問題多寶寶。

“嗯。回家。今晚怎麽睡?”霍一行的話很少,但不影響他提問題。

“該怎麽睡就怎麽睡。自然是回去就睡啦,好困。噢,忘了你是個夢游症了。”白小葉被抱着一颠一颠地,邊說着話還有節奏地又去拉了拉霍一行的領帶。

不知是不是領帶拽得緊了,霍一行這次沒說話,他抱着白小葉從庭院後面出來了。

後面一座假山,繞過一片竹林,離酒店前面的停車場還有一段距離,他一個眼色示意江叔讓跟着的人退開了。他把白小葉重新往上抱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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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着的白小葉渾然不覺還自顧自說得開心,“噢。對了,說起夢游症,我還想起來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兒呢。跟着醫生們一交流,我知道了在這裏治療夢游症的好辦法。不過就是,呃、有點兒那個……”

“不過什麽?你告訴那些醫生我夢游了?”霍一行眉頭輕輕擰了擰。

“怎麽可能。我又沒喝多,就算喝多了。我也是個遵守醫德的名醫呢。不過呢,這個方法不太好說出口。”白小葉滿眼笑得彎彎的。

霍一行垂眸認真看了看這雙粉盈的杏花眸子,夜色裏竟是更添了幾分可愛。

沒喝多?名醫?就是這兩點他沒太看出來。

“你沒喝多?”霍一行難得眼睛裏有些暖意。

霍家操辦酒業,家裏的DNA仿佛都是不傷肝的體質,還真是沒喝醉過。所以,他對“醉酒”這個定義,沒辦法自身體會。

“喝、呵呵,喝多了。”白小葉為了控制不打出酒嗝,憋了口氣,咬了下字,“不過,我不是告訴你了麽。我很喜歡的,喝多了也不會醉。”就是話多。

霍一行暗自尋思着,好像醉了的人,都會反複強調自己很清醒。

白小葉眯着眼睛轉過臉突然在霍一行身上蹭了蹭,“要不還是回去告訴你,這裏人多,大家都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霍一行謹慎的左右看了看,除了小徑兩旁的竹林,被晚風一吹沙沙作響,根本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嗯,那回去說。”霍一行沒說破,把懷裏的人又抱地更緊了些。

“不過,我還記得別的。今天挺多人問我呢。”白小葉松開抱着霍一行腰上的左手擡到眼前看了看,才繼續說着。

好家夥,喝多了也沒忘了回到原始問題。“嗯?”霍一行輕挑了一聲。

“他們問我說,你都結婚了,怎麽不戴戒指呢。”白小葉把左手的無名指舉到了臉上,自己看過了,又湊到了霍一行的眼前。

夠不到眼睛的高度,只舉到了霍一行鼻子下面的位置,不經意地蹭到了他的嘴邊上了。

霍一行被觸碰到的薄唇輕輕抿了抿,他看見了:修長白皙的手指上,幹幹淨淨。

白小葉其實傍晚還沒喝上酒的時候,他就聽見路過的人在議論過他的戒指了。

那時候他清醒記得原委,霍家是準備了訂婚戒指和結婚戒指。

只不過拍完了結婚照,所有首飾就被白家妹妹一起給偷了個精光。

當天,還是霍少及時趕到,才保住了霍家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項鏈。

只是後來,紮在醫生堆裏,聊熟了,才又有人當面問他。

“其實,剛剛那夥人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都結婚了。連個婚戒都沒有,還是替霍夫人委屈了。”

“是啊是啊,剛剛那邊也在說。一看霍少就是被逼的聯姻,根本不在乎白家女人,連個做樣子的金屬圈都懶得打。”

說話的兩個年輕醫生都是唐醫生的朋友,站隊自然是站在白小葉這邊的。

白小葉完全不是個喜歡首飾的人,從來也沒戴過戒指,開始幾句完全不往心裏去只是笑笑喝下兩杯酒就過去了。

可是,這話越來越多,交頭接耳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一個人去換托盤取甜品的時候,剛一伸手就聽見周圍幾個女人在叽叽喳喳。

“這女人心真大,被涼在這兒還這麽有胃口。”

“呵呵,霍少把她帶出來就是遛遛狗。”

“別侮辱狗狗,狗狗還有項圈呢。她可是連個婚戒都沒有。”

白小葉本來就是個不在乎的人,他佯裝沒聽見,該吃吃該喝喝。可他還是很想忘記這些不中聽的,多喝了幾杯不知不覺中還是喝多了。

“那,你想戴嗎?”

霍一行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這會兒被抱着,白小葉耳邊還回蕩着取甜品時聽到的那幾個女人的聲音,突然被問,他才模模糊糊把思緒拉回來。

戒指嗎?我又不是長毛狗狗,跟标識項圈似的,才不要呢。

白小葉在霍一行面前只擺了擺手,這麽長的句子,這會兒他閉上了眼睛,懶得說了。

“你不想要?”霍一行沒看懂他揮手是個什麽意思,又問了一遍。

酒店後身的假山庭院做的有模有樣,這會兒燈火暗了,穿過小竹林,剛好一處涼亭。

涼亭周邊的草叢裏蟋蟀的叫聲更添了幾分秋色。

唧唧吱、唧唧吱——

晴空長夜裏,好似一份突如其來的表達。

“你問我什麽呢?聲音真好聽。”白小葉被蟋蟀的叫聲引去了耳朵,沒聽清剛剛霍一行問他什麽。

但又覺得應該是被問了。他這會兒腦子被酒精打嗨了,嘴皮子又跟不上,突然想說蛐蛐的叫聲真好聽,以為霍一行也一定聽見了清寂夜裏如此清脆的聲音,幹脆把主語給省略了。

霍一行清了清嗓子,“咳。沒什麽好聽的。”他也喝了不少的酒,自覺此時嗓音磁啞,應該不好聽。

“我問你,想要麽?”霍一行放輕了腳步,還是又問了一遍。

晚風襲過,月色剛好。

白小葉仰着頭,看着霍一行比繁星還爍然的眼睛對着自己,酒後的情趣被這一聲聲草叢裏的傾訴給挑逗了起來。

他睜開眼睛,粉紅的臉頰上回應着明眸皓齒,“嗯,想要。不然,白練習了。”

說完,他拉緊了還愣着的霍一行的領帶,把自己被抱着的上半身擡了起來。

借着手上的力度,霍一行的脖頸被他強行壓低了。

這突然的動作,讓霍一行此時也滾熱的薄唇剛好碰上了白小葉乖巧撅成了一朵秋菊的雙唇。

霍一行:??

不過,驚訝中他還是順勢擡起了胳膊,大手捂在了白小葉的後腦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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