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問診

白小葉實在是不能理解，這戒指究竟是怎麽折的，小小一張銀色糖紙，竟然巧奪天工，好像施了魔法一樣，根本撸不下來。

他一路戴着戒指回來，甚至遞給爺爺糖葫蘆的時候，都是單手插兜，遮遮掩掩。

直到這會兒，要去洗漱了。

霍一行拿着毛巾擦着頭發從浴室裏剛出來，看見白小葉還在瞅着手上的戒指，抱着睡衣坐在床邊不動彈。

霍一行喉嚨一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紙做的東西，洗個澡出來怎麽也得濕了。如果你真喜歡這個，我以後給你弄個金屬的。”霍一行難得說了挺長的句子。

“不要不要，我可不要。”白小葉趕緊搖搖頭。

霍一行看着白小葉口不由衷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生氣的樣子，也挺可愛呢。

白小葉翻了翻眼睫，“你可別想多了，我就是摘不下來。”

“我幫你。”霍一行皺了皺眉。

“你怎麽套的這麽緊，拔都拔不出來。”白小葉軟糯的聲音抱怨起來，剛好傳到了正要開門進來送咖啡的江叔耳朵裏。

江叔手一抖趕緊關上了門，只留了個門縫。

“嗯。我輕點兒。你痛麽？”霍一行的聲音比平時可是輕柔了不少。

“我痛不痛的無所謂了。你就趕緊往外拔吧。”白小葉看了看精致的銀紙戒指被撸到了關節處，再往下硬薅，恐怕紙戒指就破了。

霍一行正要用力薅，他趕緊嚷着叫停，說：“你先停一下，再用蠻力就破了。”

“破就破了，我都不在乎。”霍一行正打算直接把紙戒指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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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白小葉一用力把手甩開了。

咚咚，門敲得很急。

“少爺，我進來了。”江叔拔高了嗓門。

白小葉怕江叔看見這個銀戒指來不及躲閃，趕緊把被子一拉，為了蓋住手，剛好被子齊腰蓋上了。

江叔這時已經推門進來了。

白小葉剛剛跟霍一行争執的臉上微微還泛着紅暈。

“江叔，你來了？”霍一行沒來得及回頭，根本沒注意到江叔此時的表情。

“少爺，我來給你送咖啡！”江叔像是跟誰置氣似的，橫眉緊鎖，端着咖啡杯子，朝着霍少就怼了過來。

意圖太明顯，可霍一行根本連躲得意識都沒有，硬是被江叔撞過來的咖啡灑在了剛才換好的睡褲上。

咖啡還冒着騰騰熱氣，白小葉看着都燙，霍一行只擰了擰眉心，并沒哼一聲。

江叔跟平時不同，不但沒道歉，語速極快，語氣也很嚴厲，“少爺，今天小葉乏了，你讓他休息吧。明天你也還要出差，我看還是別喝咖啡了。早些睡吧。”

江叔跟霍一行畢竟相處的日子多，他在霍少這裏臉色心情都挂臉上，就算白小葉都看出來江叔是生氣了。

“江叔，我沒事兒。江叔也早點兒休息。”白小葉紅着臉也沒忘了安撫江叔，句句暖心暖肺。

江叔看見坐在床上捂着被子的白小葉，心痛地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個勁兒的又嘆氣又搖頭。

“江叔，你出去。我明天跟你解釋。”霍一行聲音放冷了，拽下來了江叔手裏的托盤和咖啡，半推着把人推了出門。

剛剛關上屋門。

“霍少，你平日裏很體貼江叔的。江叔來給你送咖啡，你怎麽回事兒，看不出來江叔剛剛明顯是生氣了嘛。”白小葉掀開被子走下來，擡頭質問起了霍一行。

霍一行抓了把還濕漉漉的發梢，幹脆把毛巾給丢在了一旁。

他抓心撓肺的就是想不通，眼前的小可憐在爺爺在外人面前腦袋快的跟個精靈似的，怎麽就在他這兒，直腦筋，能把他坑得死死的。

“怎麽了？突然這麽大脾氣。”白小葉歪着腦袋，一臉疑惑地看着霍一行蹙起的眉梢。

“算了，”霍一行拉起了他的手，“我還是幫你先把戒指摘了。”

這次霍一行沒硬拔，他一個巧勁兒，小拇指輕輕一挑，把戒指拆開了。等取了下來，又重新合上，轉身放在了桌角。

“你都能解開，剛剛幹嘛那麽蠻勁兒捏着我往外拔……”這次一個“拔”字剛出口，白小葉一下子反應過來江叔生氣的緣由了。

這下子，又回想起剛剛的場景，他臉上有些發燒了，一下子紅到了脖頸。

霍一行聽見身後的白小葉話說到一半沒動靜了，一回頭，看見這小可憐突然滿臉通紅，他知道怎麽回事兒，無力感慨：你這是總算悟了吧。

不過，他又不舍得繼續擠兌這個已經囧了起來的小可憐，因為這副樣子，是在讓他又憐憫又愛惜了。

“小葉，你不是今晚有話跟我說麽？”霍一行幹脆換了話題，坐到了電腦桌前，把椅子轉過來，擡頭看着白小葉。

白小葉放下了手裏的睡衣，也挪過來一張椅子，坐到了霍一行的對面。

是呀，答應過給這個金主治腦子，改善夢游症的，而且昨晚跟醫生們一交流，有辦法了。白小葉是個守諾的人。

他想了想，打開了電腦，又抿了口桌角上的半杯咖啡。

這才緩緩開口，說：“霍少，你不是說過支持我去考醫麽。那麽，今晚你能不能把我當做個醫生，我們一起做個問診。”

“可以。”霍一行配合地蠻入戲。

“好。有個十五分鐘就行。我對下鬧鈴。”白小葉也認真起來，真對好了鬧鐘。

“真就十五分鐘？”霍一行最讨厭說話冗長的醫囑，微微挑了挑眉峰。

“對。你先看這個。我們嚴肅些。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反應。”白小葉調好了電腦，直接把電腦屏幕轉到了霍一行這邊。

霍一行一直盯着的是白小葉幹淨的眼睛，認真的神情，剛剛把視線轉到電腦這邊眼睛一瞪，以為他看錯了。

本來以為是什麽常見的精神科問卷，竟然——

是一堆出水芙蓉無遮無挂的美女們開始哼哼唧唧。

霍一行瞥都沒多瞥一眼，直接合上了電腦，“什麽意思？我對這些沒興趣。”

“果然，”白小葉好像早有預料，“這麽看，傳言霍少不舉看樣子是真的了。”

“你這是在問診？”霍一行聲音沉了下來。

“對，還有14分20秒。”白小葉沉着自若。

“夢游症并不難醫，睡前排洩出去，就能徹底改善。”白小葉像在宣讀一項醫療方案，一雙杏眼炯然，看不出絲毫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