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太直的小交警

納棋離開後,梁紹武突然覺得自己空出了很多時間,有一種曾經被填滿的某一部分突然又被抽空了的感覺。最近做什麽都覺得沒勁兒的小梁警官把和小納醫生短信互侃當成了每天最大的樂趣,甚至偶爾翻出記錄來看看,也能的會心一笑,小醫生的每句話都能戳中他的萌點,隔着一行行的方塊字似乎都能看到納棋一臉或得意或郁悶或吐槽的有趣表情。

兄弟,你知道不,你不在,哥他媽的都快活出點寂寞如雪的滋味來了!啃着納棋寄回來的精武鴨脖,梁紹武盯着挂歷上的九月兩個字,怎麽看怎麽不爽,咯嘣幾下,直接把鴨脖子連肉帶骨嚼碎吞了。

小齊警官也出院了,又回來和梁紹武搭檔,他突然發現,他梁哥有變化!雖然還是以前那懶洋洋的範兒,但現在得空就對着手機笑得春風化雨是個神馬情況,原來那個邪魅狷狂的妖人呢?這不科學!

小齊警官伸長了腦脖子打算窺個屏,被梁紹武發現,一個眼刀将之釘在原地。

“梁哥,戀愛了?”小齊賤兮兮的問。

“你談戀愛談傻了吧。”梁紹武橫了齊鳴一眼,把手機鎖屏裝回兜裏。

“嘿嘿,今天早班,小敏專門給我送了籠小籠包做早點。”說起戀情,齊鳴一臉被幸福擊中的癡傻笑容。

老子今天早餐是真空包裝的武漢熱幹面和燒梅!梁紹武不屑的乜了小齊一眼,你以為就你個呆貨有人疼啊,老子雖然沒有女朋友,但我這兄弟可比女朋友給力多了。最近小齊警官秀恩愛的頻率已經達到了叔可忍嬸也不可忍的程度,小梁警官已經開始考慮把這厮填水泥墩裏沉湖了。

“哎,對了,納醫生什麽時候回來啊,我住院得了他那麽多照顧,我還沒請他吃飯呢。”齊大傻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哪兒知道。”梁紹武突然不爽了,跨上摩托突突突的開走。

“哎,梁哥,等等我啊!”飛快的把罰單貼上違停車輛的車窗,小齊警官拔足急追,那條斷腿果然是恢複滴極好的。

“交警同志,手下留情啊!!”突然,一個雄渾而充滿焦急的男聲遠遠傳來。

梁紹武稍一停頓,載上小齊警官,兩位小白帽飛速逃離現場,身後,一排車輛的車窗上,嫩黃色的罰單如深秋的落葉般随風招展……

國慶節的時候,梁紹武得了三天的假,往年節假,梁紹武按例是要回父親那邊住兩天的,可是這次因為那通電話裏的争吵,讓他實在提不起回家的興趣。想起遠在他鄉的小醫生,梁紹武忍不住給航空公司打了個電話詢問往返機票的價格,國慶期間的票價不便宜可也還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可是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放棄了。

短短三天的假,專程飛過去探望什麽的仔細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啊,如果是情人什麽的倒還說得通。

納棋倒是打了電話來,說院方組織他們去游覽武當山,問他要不要什麽紀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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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紹武想了半天沒想出那裏有什麽特産,就随口打趣說你給我帶個道士回來吧。

納棋在那邊哈哈大笑,問他要小道士還是老道士。

要是能收妖的。梁紹武打趣說。

什麽妖啊,連大俠你都搞不定。納棋故作驚訝。

男狐貍精。說到妖精,梁紹武不其然想起父親那通咆哮,随口就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騰然沉默了一下。梁紹武喂了兩聲,那邊才又響起聲音。

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狐貍修行不易,你不能性別歧視啊。納棋懶洋洋的說。

沒有啊,這是幾只忒不漂亮了,來個漂亮的,哥不收妖,直接收房了。梁紹武低沉性感的笑聲響起。

那你覺得我漂不漂亮啊!那一刻,納棋幾乎有問出口的沖動。

前兩天假期,梁紹武躲在家裏狠狠睡了兩天,第三天,才懶洋洋的出了門,打算去買兩件冬衣,為傳說中的千年極寒做準備。

“梁紹武!”

剛從一家商店走出來,身後突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回頭,竟發現是曾經的戰友。

“趙斌,你怎麽來了!”梁紹武激動的輕輕給了對方肩膀上一拳。趙斌比他早退伍一年,他們兩在一個營房裏住了三年,算是關系很好的朋友,趙斌老家東北,退伍後就回原籍了,除了偶爾電郵一下,一直沒能見面。

“國慶假期,來旅個游。”趙斌笑着說。

“他呢?”梁紹武看了一眼他身後,沒看見另一個熟悉的面孔。

“在老家,他們有任務。”說起另一個人,趙斌露出點羞澀的笑容。

“有空麽,聊一會!”梁紹武指了指一旁的星巴克。

趙斌他鄉遇故知,欣喜異常,一口氣問了梁紹武很多近況,當知道他竟然跑去做交警的時候,不由露出惋惜。

“隊長要知道了,能一腿劈死你。”趙斌說。

“做什麽不是混個飯啊,我幹嘛要刀裏來火裏去的,以前就夠刺激了,我現在只想平淡點。”梁紹武懶懶的靠在椅背上。

“你說的也有道理。”趙斌聞言沉默了一下,最後無奈一笑。他們這樣的人,手上多少都有人命,雖然是為了國家大義,可午夜夢回時,鼻端那濃重的血腥味依然讓人如鲠在喉。

“怎麽樣,有男朋友了麽?”趙斌突然毫無預兆的問了一句。

“你怎麽還忘不了這茬啊!”梁紹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因為我關心你的性福。”趙斌一挑眉,兵痞氣質盡顯。

“那為什麽一定要是男、朋、友?”梁紹武無力的問,他不明白,自己在趙斌眼中怎麽就被定性為喜歡男人了呢。

“因為你是同志啊。”趙斌一臉理所當然。

“你有證據麽?”

“有啊。你看,當年你撞到我們在做/愛,你的反應不是——我操,兩個男人在做/愛!而是,哦,我操,竟然在做/愛!”趙斌模仿着梁紹武當年的表情和語氣。

“這有什麽問題麽?”梁紹武啞然失笑了,這個熊貨,不感謝自己當年幫他們隐瞞,還努力拖自己下水,真真的不識好歹啊!

“問題大了,你根本不排斥同性性行為。”趙斌喝了口咖啡,目光篤定地看着梁紹武。

“這并不能說明什麽。”梁紹武笑。不過,當年無意撞見兩人的好事,确實沒有太反感,而是順其自然的接受了,還處處幫忙掩護。

“那你有女朋友麽?”趙斌锲而不舍的問。

“沒房沒車沒存款,誰要我啊。”梁紹武攤攤手。

“可以給富婆做男寵啊。”趙斌故意色/情的打量梁紹武。

“滾!老子沒那麽賤。”梁紹武露出一臉厭惡。

“好,那你對女人有沖動麽?認真回答我。”趙斌換了個方式。

“對沒感覺的人,沖動不起來。”梁紹武認真想了一下,似乎真沒對什麽女性有過幻想和沖動,當然對男人也沒有。

趙斌含笑看着梁紹武,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梁紹武一定是他們的同類,只是藏的太深或覺醒的太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好了,你們的群體現在已經夠欣欣向榮了,別惦記着拉我入夥了。”梁紹武笑着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一臉嚴肅的老戰友。

“走,請你吃晚飯!”一口喝完杯子裏剩下的咖啡,梁紹武拉着趙斌離開了星巴克。

“吃什麽?”趙斌兩眼放光。

“野生菌火鍋,毒死你我就解脫了。”梁紹武沖他邪惡的一笑。

“我家寶貝會幫我報仇的。”趙斌痞痞的一笑。

秀恩愛是不要錢還是不要臉啊,欺負老子孤家寡人,一個個都跑面前來秀!梁紹武憤懑了。

從飯店出來,梁紹武又感到了身後的尾巴。

這條尾巴已經跟了他小半個月了,一直沒動手收拾是因為對方尚不構成威脅,手法拙劣,一看就不是專業人士。可是時間長了,這種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感覺真心不好,特別是今天趙斌也感覺到了,被老戰友取笑了一番後,梁紹武決定動手處理一下。

和趙斌在酒店分手後,梁紹武特意走快幾步,轉過幾條小街,閃身進了一條小巷,等了兩分鐘後,果不其然,那條尾巴也探頭探腦的跟了進來。

那個矮小微胖的男人剛進巷子就被提提着領子掀翻在地,一陣天旋地轉後,一只腳有力的踏在了他的胸口。

“說,誰讓你跟着我的?”梁紹武冷冽的看着地上的男人,懶洋洋的氣息不見了,現在的小梁警官如一只獵食中的猛獸,渾身散發出血腥的殺戮氣息。

“你誰啊,幹什麽啊,放開,我報警了。”男子掙紮着,卻無法撼動踏在自己的身上的那只腳。

“說!”梁紹武微微加大力度,男人的胸膛微微地凹陷了下去。一路上,他避開了所有監控,他可以一腳踩裂對方的心髒,但殺戮并不是他要的結果,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麽所謂仇家,在那些執行過的任務裏,他只是一個代號,全程迷彩的情況下,他也不認為有人能記得他的臉。

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梁紹武蹲下身,伸出兩個手指輕輕地捏在對方脆弱的喉結上,眼神冰冷。

“是,是你爸,讓我跟你的,看看你的交友情況。”男人終于頂不住了,出賣雇主是他們這一行的大忌,但面前這個充滿戾氣的男人他絕對惹不起。

得知原委,不被尊重被質疑和窺探的憤怒瞬間沖破了梁紹武容忍的底線。

梁紹武腳尖一挑,男人被踢飛起來摔進牆角的一灘污水中,蜷成一團劇烈地咳嗽着。

“回去告訴他,老子哪天要是喜歡上誰了,絕對和性別無關,只因為那個人值得。”梁紹武丢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暗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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