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河淌水
納棋和梁紹武圍着德宏州轉了一圈,算着時間在大年初七那天回了昔馬,因為接下來的兩天剛好是秦小川的休息,納棋在路上就想好了,去銅壁關玩兩天,看看獨木成林,再去凱邦亞湖住一晚上,現在雖然是二月初,可是在這個年平均氣溫19.3度的地方并不寒冷,如果天氣晴朗的話也許還可以游個泳!
兩人回到昔馬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可是秦小川并沒有在小竹樓裏,也沒有在衛生院,納棋給他打了電話,才知道小秦醫生又被岩平小兄弟接走了,不過這次不是去曼松寨,而是去了卡場,卡場是另一個鎮子,離昔馬頗有一些距離。秦小川因為救了大名人思罕的妹妹和外甥,在當地已經頗有一些名氣了,有時候隔壁鎮子的都會找上門來,但是當地交通不便,秦小川又是個少爺身子,讓他像老醫生那樣背着藥箱走村串寨是不可能的,最後還是思罕出來造福了鄉裏,大手一揮,把小吉普和岩平暫時借給了衛生院。
“小川可能半夜才能回來,我們自己先吃飯吧。而且小川跟岩平把車子借出來了,明天我們可以自己開車去銅壁關!”納棋放下電話,高興的說到。
“小川混得不錯啊!”梁紹武這兩天聽納棋說了不少他和小川在這邊的事情,大約也知道了秦小川和玉京家的關系,聽得出小秦醫生在昔馬過得相當如魚得水。
“嗯,我也覺得小川到了這邊以後快樂多了。在這裏做醫生還真能找到點懸壺濟世的感覺。”納棋感慨道。
“你不會也不想走了吧!”梁紹武笑着揉了揉納棋的頭發。
“你要是這裏的人,我還真不想走了。”納棋踮起腳尖親了親梁紹武。他恨這個動作,可是不踮起腳他親不到啊!可是,把脖子勾下來這個動作更娘炮有木有!!所以,親完人的小納醫生一臉的不忿。
“沒關系,你想留下,我就調到這邊來。”梁紹武趕緊順毛,為了不刺傷小醫生那點傲嬌的小自尊,小交警從來不敢秀身材!
“來這邊做交警?”納棋戲谑的看着梁紹武,昔馬鎮的交通燈還沒有他的手指頭多,交警這種高大上的生物他都還沒有謀面過。
“和莫非他們一起守邊也可以啊。”梁紹武說。他敢肯定,這個鎮上的交警沒有摩托騎,而且這樣的路面情況,他的6R完全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不過如果在莫非他們那裏,用6R追個逃犯什麽的應該很酷!
“小武,說真的,你想跟着江偉幹麽?”納棋認真的問到,他有時候覺得梁紹武有點像動物園裏的野獸,雖然看似悠閑,可是骨子裏奔騰的野性依然讓他向往更廣袤的天地。就像江偉說的,做交警,屈才了啊!
“不要,我舍不得你。”梁紹武想了想,搖了搖頭。
雖然這種說法略有點兒女情長了,不過納小棋很受用,愛上這個人,也愛上被捧在手心的感覺。
“小武,我們去山坡上野餐吧。”納棋看了看窗外,今天的月色雖然不明亮,但是天空格外的清朗,遠處山邊紅霞漫漫,透出一股瑪瑙色,格外的誘人。
他們今天從縣城路過的時候買了不少熟食和啤酒,本打算和秦小川分享的,可惜小川同學沒口福了,不過轉念再一想,有腦殘粉岩平跟着,還能虧待了秦小川?
小山坡就在竹樓邊那條小溪的上游不遠處,被一叢叢一人高的灌木圍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小塊天地,矮矮的鐵線草和三葉草在地上厚厚鋪了一層,像一床綠色的厚絨毯子,風吹過的時候,微微湧起一陣綠色的水紋波,無數不知名的小白花和黃色的蒲公英點綴其上,美麗得讓人不忍踏足,清澈見底的山溪從一旁流過,帶來淙淙水聲,溪邊一塊大石上,一只小小的四腳蛇正歪着小腦袋眨着黑豆一樣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這兩只突然闖入的兩腳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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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選了一塊平坦的大石頭落腳,梁紹武用一個尼龍網兜把啤酒裝進去,走到溪邊,把一兜子啤酒放到沁涼的溪水中。他轉過身,正看見納棋雙手抱膝坐在大石上,擡頭望着天邊的紅霞,夏陽的餘晖在他清俊的眉目間鍍上了一層紅銅色的光暈。
梁紹武站在溪邊,看着霞光中的納棋怔怔出神,兩年不到的時候,他和納棋從相識,相熟,相知,到相愛,一段普通人難以理解的感情,于他們卻發展得水到渠成。戀人,曾經在梁紹武腦中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沒有具體的形象,也沒有明顯的特征,所以梁紹武對戀愛總是缺乏熱誠和憧憬,而納棋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他一點點的完善了梁紹武對于感情的定義,當感情遲鈍的小梁警官發現的時候,被标注為愛情的感情已經強勢的登門入室了。梁紹武的感情醒覺的晚,卻也醒得猛烈,他在知道自己渴望的同時就已經像一頭瞄準獵物的豹一樣,有了勢在必得的決心,甚至不惜做一個卑劣的‘第三者’,因為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一直在提醒他——這個人,是上天對他最好的饋贈。
失之交臂,将會抱憾終生。
納棋正沉浸在夕陽壯麗的景色中,突然身後輕微的一陣風聲,梁紹武已經像一只大貓那樣輕巧的從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躍到了他的身後。
“看什麽呢,被偷襲了啊!”梁紹武從身後把他抱進懷中,親了親軟玉一樣的耳垂,懶洋洋的聲音裏帶着笑意。
“你用摸哨的功夫對付一只菜鳥,不覺得臉紅麽!”納棋被親得癢癢,偏着腦袋縮起脖子躲藏,卻更深的窩進身後的懷抱中。
“小棋,我一輩子對你好。”梁紹武跪在納棋的身後懷抱着他,微微躬着身,把頭埋在他的頸側。
“怎麽想起說這個啊。”納棋偏過頭,親昵和他挨挨蹭蹭。
“想說。”梁紹武又把他往懷裏緊了緊。
納棋輕輕閉了閉眼,心裏脹滿了微酸的甜蜜,他擡起手,覆上梁紹武勒在他身上的手,和他十指交纏。
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晖終于落下,山間染上一道月色的清輝,清透的灰藍色,像一塊帶着淡淡春/色的美玉。
月亮出來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遠方。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
哥哎哥哎~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這是納棋第一次聽到梁紹武唱歌,低沉而略帶沙啞的嗓音,透出的是無盡的缱绻和深情。
“紹武,我們會一輩子的,對麽?”納棋緊緊抓着梁紹武的手,過分的甜蜜和幸福總會讓人生出一絲惶恐。
“對,一輩子,直到我們死那天,少一天,少一分鐘,都不是一輩子。”梁紹武肯定的說。
“所以,紹武,你盡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我,會一直都在。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你平凡也好,偉大也好,從決定愛你那一刻,你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獨一無二。”納棋轉過身,跪坐在梁紹武的對面,目光清澄而堅定。
梁紹武沒有想到納棋能把他看得那麽明白,驚訝的同時,也略有些羞愧。說白了,他現在這麽工作就是混個飯吃,以前他是抱着得過且過的心思過日子,可是和納棋好了之後,再這麽混日子總覺得不踏實了,小醫生是那麽的優秀,而自己卻平凡得挑不出彩來,如果光說外貌體格的話,小梁警官還是自信的,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他有一種自己要被小醫生包/養了的微妙感覺。現在,光收入和學歷,納棋就比他高出一大截,以後升了主治,再升主任,就甩他幾條街了,梁紹武相信納棋不會嫌棄自己,可是,他擔心以後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小棋的朋友會說他們不般配,擔心自己讓小棋子蒙羞。可是,離開小棋去做一番事業,他又不舍得,擔心他不在身邊,小棋會寂寞,擔心有人觊觎他的大寶貝。
納棋自然是了解梁紹武的,他是一個心理咨詢師,見微知着是他的強項,尤其梁紹武還是他特別在乎的人,小梁警官的一個眼神,一絲猶豫,一次欲言又止,就能讓他透析他的糾結和渴望。
如果梁紹武注定是一頭笑傲山林的豹,他不會把他當做一只大貓困在身邊,他要做他溫暖的家,一個在他盡情馳騁之後,能坦然入睡的地方。
“嗯,你也是!”梁紹武終于明白,他們都是男人,不用費心将對方納于羽翼之下,變得更強是他們的本能,就像兩頭結盟的雄獅,各自為王,卻又親密無間。
我愛你,便不嗔不怒不怨不悔,看你乘風萬裏,展翅翺翔,而我,就在這裏,和你攜手今生,不離不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