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日當天越征也上班了, 只不過早上給自己煮了碗挂面,還有倆雞蛋, 送單的時候路過超市,進去買了根火腿腸,出來邊吃邊樂。
“小孩兒似的,一百分。”
日子像是平淡無奇的白開水,突然被扔進去一個糖塊兒,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麽, 越來越甜。
那天之後尹樓依舊每天早上發一條消息,偶爾和他“制造偶遇”,越征問他怎麽在這,就實話實說, “我等你很久了”。
越征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尹樓還挺可愛的。
他最開始以為尹樓是玩的特野的富二代, 後來覺得他是個儒雅溫和又貼心的教授, 再後來他發現這就是個沒良心的小王八犢子,還胡攪蠻纏, 颠倒黑白, 不知悔改, 直到現在, 越征覺得尹樓就是個因為某些“不想讓他知道”的原因, 變得善于僞裝、不懂如何去愛、人格和內心缺失的小孩兒,只要不沾感情, 他就是個八面玲珑的教授,但凡沾上一點兒,立刻變身磨人精,幼稚得他腦袋疼。
還好,這個小孩兒開始學着長大了, 他這個大人也省心了不少。
認識尹樓的過程就跟帶孩子似的,只是難度高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但最後回頭看成果,越征發現他還挺滿意的。
有種誰都治不了的熊孩子就服我的嘚瑟。
這段時間尹樓的變化越征看在眼裏,但還是一直告訴自個兒,替他高興高興就完了,多的別想。只是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地方,心軟了一塊兒。
六月份雨水多,今天早上天氣預報有強降雨,越征出門前收到尹樓的微信,提醒他和小晴帶傘的帶傘,帶雨衣的帶雨衣,越征臨出門差點忘了,尹樓一個電話過來,問他帶沒帶。
越征邊往屋跑邊說:“啊,帶了,那肯定帶了!”
尹樓笑了聲,不置可否,“上班注意安全。”
越征翻箱倒櫃找傘,“安全安全,你也安全!”
“那……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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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征送越小晴到校門口,把傘給她,“我看這天兒可能要下暴雨,你們學校要是提前放學了你找班主任給我打個電話,我過來接你。”
越小晴整了整書包帶子,說:“知道啦。”
越征揉了她腦袋一把,“去吧,好好聽課啊!”
天陰的吓人,擡眼一看雲彩兜不住要掉下來了似的,越征随手接單子,忙活一上午,中午的時候不放心,給越小晴班主任打了個電話。
“哎老師您好,我是越小晴家長,咱們學校今天提前放學嗎,我好接她去。”
“我們也在等通知,這樣,如果提前放學我給你打個電話。”
越征趕緊道謝:“麻煩您了,千萬別讓這小丫頭自個兒回家,大雨天的太不安全。”
挂了電話越征眼皮子老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點了根煙叼着,一會兒一看天,空氣裏的水腥味兒越來越濃了,剛手機還收到了暴雨預警,他想着等會兒就請個假,然後立刻把越小晴接家去,寧可早退也別讓大雨困學校裏。
越征邊尋思邊去店裏送了份外賣,剛出門,迎面飛過來一輛面包車,直接給他摩托車怼出去了。
“卧槽!”越征跑過去看自己的愛車,被撞的零零碎碎的,擠牆上又掉下來。
面包車上下來一男一女,越征回頭剛要說“附近就有家修理鋪,咱過去問問得多少錢”,那女的直接沖過來就要撓他:“你怎麽停車的!這是停車的地兒嗎!我們家男人差點出事兒!”
越征都讓她說蒙了,一個女人,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只能邊躲邊說:“哎我說大姐,咱這破地方哪有‘不能停車’的說法啊,大寬的路我摩托車停犄角旮旯了你都能撞着,你男人也挺牛逼啊。”
越征真心沒想和他們起沖突,他這會兒着急去接越小晴,直接走到自己愛車旁邊,結果一看,零碎得不能騎了,這下可不行了,他轉頭沖着一直沒說話的男人說:“大哥,你看看至少得賠我個修車錢吧,我也不多要,你們要是不放心咱一起去店裏,你們錢不過我手,直接給修車店,行嗎?”
越征覺得他挺講理的了,但男人壓根沒敢看他,直勾勾瞅着自個兒媳婦兒。
不當家——這三個大字兒出現在越征腦海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回這事兒不容易善了。
正想着,“咔嚓”一聲雷,豆大的雨點一點征兆都沒有地噼裏啪啦地往下砸,越征和那對兒夫妻同時跑到對面服裝店門口躲雨。
越征問她:“大姐,那你說怎麽辦?”
女人一聽這話眼睛立馬瞪起來:“能怎麽辦,賠錢!”
越征說:“賠我多少啊?”
女人态度極其嚣張,沒好氣地說:“賠你?你沒長眼睛瞎停車,我還沒讓你賠我錢呢!要不就報警!”
越征這時候還就怕報警,他着急走,沒工夫在這兒耗着,他說:“要不這樣,大姐,咱也不多要,我那車差不多是廢了,你給我二百意思意思行不?”
女人急了,嗓子尖細:“二百?你怎麽不去搶啊?!”
越征不想浪費時間,掏出手機想給越小晴班主任來個電話問問,剛撥出去放到耳邊,女人忽然沖過來要撓他,越征下意識躲,推搡間手機一個不注意掉水坑裏了。
越征:“……操了!”
他趕緊撈出來,去年就掉過一回,今年又掉,他試着按鍵,果然開不開機了。
女人還要過來打他,被越征一把攥住胳膊推一邊去了,她愣了下,随即開始哭嚎:“打人啦!打人了!不賠錢還打——”
越征薅住男人的衣領狠狠怼到牆上,眼神兇狠地盯着女人:“閉嘴,再他媽喊一聲我弄死他!”
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越征也顧不上賠不賠錢的了,這麽短的時間路面上已經有不少積水了,他們小地方,排水特別差,一有大雨準得淹車。
他随便找了家店把摩托放裏了,老板說給他看着,越征道了謝就沖街上打車。
“師傅,景西小學。”
“那邊現在水就不淺啊,等會兒我去了萬一回不來就遭了,你問問別的車吧。”
“師傅,景西小學去嗎?”
“哎呀,不能去,這麽大的雨那邊兒得淹車。”
……
越征打了十多分鐘也沒打着車,雨太大,他穿着雨衣都渾身澆透了,急得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景西那邊去不了的話,你能繞路給我扔家興小區嗎?”
“家興行,景西那邊兒排水太次,走不了,你要想去我給你放家興門口,你跑着去吧。”
“哎,您辛苦。”
越征上了車,數着時間,心裏邊兒擔心,別人家長都去接孩子了,小晴自個兒在學校得多害怕啊。
這單不接好了,摩托車也不能壞,接小晴也不能耽誤,手機還進水了。
司機把他扔他們小區門口了,越征顧不上別的,淌着沒過腳踝的水往學校跑,心跳砰砰的。
到學校門口一看果然都沒人了,但他一轉頭一下看見了一輛賓利,尹樓的車!
還沒等他喊,駕駛位的門打開,尹樓撐着把傘向他跑過來,“越哥,小晴在我車上呢!”
越征一聽趕緊跑到他傘下邊兒,喘着氣問:“怎麽,怎麽你過來接了……我手機進水了,摩托車壞了,操了……”
尹樓把他送進後座,越小晴從副駕駛扭頭看他,“哥!你怎麽都澆濕了!”
這幾步路尹樓就被澆透了,這麽大的雨雨傘根本沒有用。
尹樓直接發動車,往越征家裏開,替越小晴解釋:“越哥,小晴學校讓家長快點過來接,她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周子影又去外省了,只能給我打,我正好在家沒事,就趕過來了。”
越小晴怕越征生氣,有點害怕地小聲說:“我不記得王奶奶的手機號……”
越征一愣,小晴就背下來三個人的手機號,他的,周子影的,還有尹樓的,這次是他失聯了,越小晴沒辦法了只能聯系尹樓。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哥知道,這回沒及時過來,對不起。”
越小晴抓住他的手,問:“哥你車呢?”
越征樂了,有點無奈地說:“撞稀碎,手機還掉水裏了,出門沒看黃歷。”
尹樓皺眉,問:“怎麽回事兒?”
越征把那對夫妻的事兒說了,氣得越小晴張牙舞爪的:“嘔!真惡心!女流氓!”
越征敲她腦袋:“注意用詞,小丫頭家家的,文明點兒。”
越小晴哼了聲。
尹樓眉頭越皺越緊,低聲問:“越哥,你受傷了嗎?”
越征從越小晴的書包裏拿出一卷衛生紙,擦座位上從他身上滴下來的水,聞言擺手:“我這麽身強體壯的還能讓她傷着,這麽些年白混了。”
尹樓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說:“越哥,不用擦,我回去送店裏就好了。”
越征沒停,邊擦邊說:“那不還得花錢。”
尹樓沒辦法,只能由着他擦。
到樓下的時候越征護着越小晴進樓,這才發現尹樓沒動。
尹樓眼睛看着越征,帶着掩飾不住的不舍,但還是說:“越哥,我回去了,你到家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越征愣了一下,看了看街上的水,比剛才又深了點兒,尹樓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淹車,實在是不安全。
“下來,這個天兒還上道,不安全,在我這湊合一宿吧。”
尹樓怔住,半晌,眼底閃爍淚光,又強自掩飾住,笑得像個孩子,用力點了點頭,推開車門跑了過來。
回家了。
越征帶着他們倆上樓,進屋的時候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給尹樓:“你先沖個熱水。”
尹樓不讓:“你先去吧越哥,我就濕了一點兒。”
倆人推推搡搡,半天也沒人進去,越小晴看着着急,忍不住說:“你倆一起去呗!”
越征:“……”
尹樓:“……”
越征耳根一熱,咳了聲,往浴室走:“那什麽,我快點兒沖,完事兒你沖。”
尹樓也有點別扭,嗯了聲:“我先做飯,冰箱裏有菜吧?”
越征都沒敢回頭,“有,你自個兒看着做吧。”
越征關上浴室門,想起尹樓被雨水澆濕的衣服,緊貼着肉,勾勒出的每一塊肌肉他曾經都肆無忌憚地摸過咬過……
男人不能多想,一想了就容易一發不可收拾,以前沒開葷的時候還行,現在開過葷了,還是滿漢全席那級別的,越征覺得小腹着火了似的,盡管理智告訴他別猖狂,但那二兩肉就是非常猖狂地拔地而起,腦海裏還自動循環播放起了他和尹樓過去的種種……
男人啊,都是下半身的動物,越征打開涼水兜頭澆着,半點用沒有。
無論他之前多氣勢洶洶地發誓,他都擋不住生理本能。
他饞尹樓身子,媽的。
嚣張地解決了一下之後,越征底氣十分不足地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咳了聲,喊尹樓:“小尹,你過來洗一下吧。”
尹樓從廚房走出來,看向他:“來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尹樓低聲說:“越哥,我沒和小晴亂說,我只告訴她‘越哥沒錯,尹哥做錯了’。”
越征心裏一疼,那段最昏暗最心碎的日子他不願意回想,但它确實存在,無論尹樓現在變得有多好多聽話,過去的記憶都沒辦法消失。
他點了點頭,低聲說:“進去吧。”
尹樓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但越征直接進了廚房,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尹樓很快洗完,換上越征的衣服,他們倆身高差的不多,穿起來也挺合身的。
他低頭嗅了嗅,越征衣服上的肥皂味道讓他感覺很安心。
越征正切菜呢,聽見聲音轉頭一看,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普普通通的工字背心大褲衩他穿就跟帥氣的流氓頭子似的,尹樓穿就是打扮随意的大學生,還帶着點兒懶散,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尹樓聽見他的口哨,笑了聲,走過來拿過他手裏的刀,低聲說:“我來吧。”
距離上一次兩個人一起心平氣和地站在廚房裏已經過去半年了,這半年來他們經歷了一輩子都不想整理回憶的事情,現在重新看見尹樓笑得溫潤的模樣,越征忽然有點悵然。
還是回不去了。
不過日子不都是往前看的,越征想得開,指不定前邊兒就更好呢,誰說得準。
“我幫你打打下手吧,”越征看着他,“你想做什麽菜?”
尹樓很快切好黃瓜絲,偏頭看他,笑得有些懷念:“越哥,我好久沒在家裏做過飯了,你讓我做一次吧,我給你們做。”
越征想了想,說:“行,那我,出去待會兒吧。”
說完擡腿就要走。
“越哥!”尹樓喊住他。
越征回頭看他:“嗯?”
尹樓神情猶豫,但還是想和他多待會兒,低聲哀求:“你要是不着急看電視,坐這兒陪我待會兒吧,不用說話……”他越說聲音越小,底氣越不足。
越征沒忍住樂了,搖搖頭,沒說話,搬了個凳子,坐門口不礙事的地方了。
尹樓唇角使勁兒揚了揚,眼睛都彎了,整個人都染上了陽光,哼着調兒開始炒菜。
越征聽出他哼的是《哎呀哎呀親親你》,也忍不住笑了,輕聲跟着哼。
尹樓做飯一向利索,沒一會兒就端着飯菜上桌了,三個人一起吃飯,兩個大人沉默着,越小晴自顧自說着她在學校的事兒,尹樓不時誇獎兩句,給小丫頭得意的不行,笑到一半又忍不住看向她哥,有點不敢笑了。
哥那天哭得特別傷心,她不知道發生什麽了,哥不告訴她,說她還太小,不能聽。今天尹哥也和她說,要等她哥告訴她,還說不是哥的錯,是尹哥做錯了,犯了很嚴重很嚴重的錯誤,傷害了哥……
但她今天看尹哥和哥看對方的眼神,還是和她前同桌看班長的眼神一樣……她覺得他們還是互相喜歡的,她不明白為什麽都喜歡還不能在一起,但她不敢問。
大人的事她不明白,她還是希望哥能和尹哥在一起,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哥笑得次數最多,就連現在吃飯的時候,哥和尹哥也總是偷偷看對方,又不讓對方發現。
“哥上回做的那個蓋飯好吃!”越小晴和尹樓炫耀,給他哥加分,“和尹哥做的差不多好吃!”
尹樓一愣,笑着問:“什麽蓋飯?”
越征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就,你上次教我那個。”
尹樓眼睛一亮,帶着難掩的驚喜:“越哥,你回家做了?”
越征說:“是啊,你都教我了我尋思試試,小晴還挺愛吃。”
越小晴立刻找着話題了,和尹樓讨論起了越征做的那道菜,期間一大一小說話都很克制,一個怕哥哥因為自己和尹哥說太多話不高興,一個怕越哥因為自己過多接近小晴不高興,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越征一陣無奈,但是也不好說什麽。
吃完飯尹樓主動去洗碗,越征帶着越小晴在客廳看電視。
越小晴小聲跟她哥說:“哥,我是不是和尹哥說太多話了?”
越征掐了掐她臉上的嬰兒肥,搖頭:“說吧,你尹哥現在,挺好的。”
越小晴不明白,小聲說:“尹哥對我一直挺好的。”
越征忍不住笑了,抛去那些不堪的理由,尹樓确實比他會帶孩子,有耐心,有方法,還有純粹的喜歡,他能看出來,尹樓挺喜歡小孩兒的。
也好,能給小晴心裏留下一個最美好的回憶。
尹樓洗完碗拿着掃帚開始收拾客廳,越小晴好久沒見他了,想的厲害,看他做什麽都想跟着,拿着拖把在後面拖地。
尹樓摸着她的小辮兒誇她:“小晴越來越懂事兒了。”
越征看了眼大爺似的攤在沙發上的自個兒,瞅着他:“哎,小尹子,你是說我不懂事兒嗎?”
尹樓愣了愣,忽然偏頭撲哧笑了,拄着笤帚,笑得靠到牆上,渾身都在抖,停不下來,眼淚都要下來了,“對不起越哥,我……我緩緩……哈哈哈哈……”
越征也不知道這句話戳他哪兒的神經了,指揮越小晴:“你把你尹哥笤帚拿走,拄壞了還得買。”
尹樓把笤帚給越小晴,邊笑邊說:“我有錢,我可以買。”
“你可省省吧,”越征往嘴裏扔了個花生豆,“我現在聽你提錢就腦袋疼。”
尹樓一下頓住,過了會兒,低聲說:“越哥,我不會再做傻事了,真的。”
越征看向他:“我也沒說你會,得了,你倆別收拾了,顯得我跟地主似的。過來消停看會兒電視然後睡覺。”
越小晴坐到越征旁邊,特意把另一邊留給了尹樓。
尹樓坐到越征旁邊,忍不住用餘光看着他。
越征感覺到他的視線,但是沒偏頭,只是看着電視,其實連電視裏人說的什麽都沒聽清。
他只堅持了十分鐘不到就挺不住了,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又帶着期待和愧疚的樣子殺傷力太大,他催越小晴:“你今天早點睡吧,明天路不好,早點兒出門。”
越小晴心不甘情不願地蹭回了自己屋,客廳頓時只剩下尹樓和越征。
“那什麽,我給你拿被去,你在沙發上湊合一宿吧。”
越征說着就回屋給他取被褥。
尹樓愛幹淨,他尋思給他換個新被罩,笨手笨腳地半天也沒裝進去,門忽然被敲了幾聲,越征轉頭說:“進來。”
尹樓手裏端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看見他皺皺巴巴鋪了一床的被罩愣了下。
“我尋思給你換個新的,”越征一腦門子汗,“這玩意兒成精了似的,就是進不去,嘿,你說氣人不?”
尹樓趕緊把牛奶放下,走過去幫他,沒兩下就裝好了,平平整整,越征看得啧啧稱奇。
尹樓把牛奶遞給他:“越哥,我看見冰箱裏的奶粉了,給你沖了一杯,喝完再睡吧。”
越征接過,一口悶了,抹了把嘴說:“你不說我都忘了,影子前一陣買的,非說我現在不補鈣以後要骨質疏松,扯淡呢,我才三十一,男人四十一枝花,我還是個花骨朵呢。”
尹樓忍不住笑,過了會兒低聲說:“越哥,我,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越征看着他,“說吧。”
尹樓接過他手裏的牛奶杯,摩挲着杯口,啞聲說:“越哥,我們好久沒見了,我很想你,每次和你分開一段時間我都會忍不住反省,反省這段時間我有沒有做好,我覺得我在進步。我,真的很慶幸能遇見你,雖然遇見我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兒……”
聽他說到這越征忍不住笑了,搖搖頭,可能吧,但他也确實幸福過一段時間,雖然那段時間只是一個謊言。
尹樓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睛,眼神堅定但憂傷,“越哥,我以前什麽都不懂,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純粹的感情,是你教會了我什麽是愛,我這輩子也只會愛你一個,如果你不信,我可以一直等,一直等……越哥,你,你能等等我嗎?”
“我不是威脅你,我就是,就是……如果你,喜歡了別人……我不會再打擾你,但是你要是不喜歡他了,我一定會回來!說這麽多不是想給你壓力,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
越征臉上還帶着笑,但鼻尖突然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