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摸了一把,我不就是比你倆這種大長條矮了兩個頭嘛我還能長嘛你們這樣欺負人真的對嗎?
陸堯歌給我們倒了茶邀我們坐下,我們對坐着我抱着茶盞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吸溜着茶水。我又不是愛茶之人如何品得出來只能是當解渴,陸堯歌輕笑:“有何事情不妨直說,蘇歆姑娘。”
第一次被人叫做姑娘我不由得臉皮抖三抖,瞪大眼睛瞧了瞧覺得直接問“你和林昂如是不是有染呀”這種問題會被她一巴掌抽回去的吧!于是我尴尬沉默了一下,把求助的目光轉向了白鳳翎,她輕笑一聲:“是這樣,前些日子林昂如來我白家致歉,反而說蘇歆是我禁脔……我一氣之下就說了些不當說之言。”
我臉皮抖了四抖。
陸堯歌凝神望了望:“你說的定然是我與林昂如有染吧……”
“你猜對了……”
“此事還用猜?”她輕蔑一笑,蔥白般的手指拂過茶盞:“我本該嫁給林昂如的,奈何他哥哥是個傻子一直未有姑娘願意嫁于他,我想了許久倒不如我去嫁了,一來可以讓林昂如死心,二來我也不必遵從家族意旨反而能為家族牟利,何樂而不為。”
“喲,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見這說法,不如細細講來?”白鳳翎喝了一口茶,陸堯歌的目光不留痕跡地拂過我,欲言又止。
“蘇歆不是外人。”白鳳翎似是看出陸堯歌的顧慮,把手搭在我手背上拍了拍,示意我安心。
陸堯歌驚訝地瞧了瞧我,又随即把目光中那抹訝然掩去:“你我從小的姐妹我也不隐瞞着了,你也知我只是家族一顆棋子,不像你獨生的女兒可管理家族事務。”她說着嘆了一口氣,白鳳翎急忙安慰:“這是哪裏的話,我倒豔羨你可如尋常女子一般嫁人生子不去思索什麽勾心鬥角江湖紛争呢!”
“那日游湖,一不小心碰見了林昂如,林昂如不知發了什麽神經非要娶我,這消息便傳到了父親耳裏,父親便謀劃要将我許配給林昂如,林昂如自然歡喜而我卻滿心愁苦,雖然這心裏沒有個人兒,但嫁出去不由己意我自然是不好受的,家族利益趨勢下我也只能極力讨好林昂如,誰知他家中長輩迂腐地很,非要先讓長子娶親才可,那長子是個傻子我如何願意,仔細一想便也從了,就是剛剛我與你講的那些。
”
我在一旁兀自發愣,白鳳翎卻是已經站起來:“你隐居此地是為何?”
“躲自然是躲不過,只是想多有些自由日子,日後想起來倒也不負此生。”陸堯歌的笑容夾帶苦楚,我看着有些難過。
我以後也會這樣嗎?師傅若是想要飛黃騰達将我用作工具,我便嫁給了不喜歡的人。這也會是我的人生嗎?
下意識地看向了白鳳翎,她皺起眉頭似是在思索什麽。
她和我是一個世界的嗎?不是的,我可能只是走進她的世界見過許許多多的事情,最後嫁人生子養豬養牛。
作者有話要說:
☆、告辭
從陸堯歌那裏回來不久我便規規矩矩地開始變戲法再也不亂繞了。
其實是在躲避白鳳翎來與我鬧着玩。
她與我不是一個世界,她掌管一個家族将要嫁一個風度翩翩能文能武的公子,而我這是個變戲法的,與她不能做朋友。
不久後師傅便看出了我的異常:“近日來徒兒心情抑郁,難不成有了心上人?”
“師傅,你說我能和白鳳翎做朋友嗎?”
“孽徒,你要知道你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宜為伍。”師傅板起面孔,看見我蔫兒下去的臉,伸出修長的手指來捏了捏我的臉:“為師帶你雲游四方,眼不見為淨。”
我點了點頭,把頭悶在自己懷裏。
“喏。”師傅攤開手給我,我愣了愣,雙手白淨空無一物,師傅一笑,一翻手,雙手握拳又翻過來,攤開,上面赫然是兩枚骰子。
“這是?”
“這是為師送你的武器,咱是飛賊,雖是不偷東西但也需要會暗器,你雖是學了我畢生心血卻沒個趁手兵器,這樣為師始終不放心你獨自闖蕩。”他把骰子塞進我手心,面容溫和,溫聲細語地告誡我一大堆出門在外要注意的事情,還囑咐我離開這裏定要換回男裝。
“師傅你是要走嗎?”我攥着骰子語氣酸澀,我覺得我想要哭,可是鼻子酸酸的眼睛也腫脹就是流不出眼淚來,喉嚨似乎是被什麽堵着。
我有不詳的預感,似乎師傅就要離我遠去,背影漸行漸遠而我再也觸及不到他。
“不,為師說過要與你雲游四方,以後老了就養豬。”他淡然一笑,拍了拍我的頭站起身來:“收拾收拾,我們明日便走。”
我木讷地點了點頭。
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可收拾的,我把衣服洗幹淨疊好,又換上了我之前那身衣服,抖開衣服一瞧,看見那塊點綴小花的細紋布不由得愣了一愣,這也是白鳳翎的我原先忘了。
看來是必須要去還了,我懷着一種複雜的莫名其妙的心情抱着這團布料奔向白鳳翎的房間,丫鬟告訴我她還在書房,我轉而去書房,誰知道卻聽見她歇斯底裏地跟一個人怒吼:“我告訴你,別想拿我做棋子!”
那人聲音蒼老卻帶有不可抗拒的威嚴:“翎兒!這話不是這麽講的,為父不是想要你做棋子,而是盡力拖住蘇子枭!”
“蘇子枭是盜聖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看得上咱這镖局的東西?”
“再過一年是天下修真門派集會切磋的日子,若是蘇子枭能夠助我們一臂之力,偷來皇宮中無名塔頂那枚仙靈珠,煉化之後可上天入地還愁不能贏?”
“修真門派的事情與我們有何幹系?”
“我剛剛說錯了……一時沖動,其實是這樣,許多修真門派觊觎仙靈珠已久,奈何修仙者不與塵俗交彙也不幹涉俗世之事,況且皇宮之中也隐匿無數高手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而能夠拿下的只有賊,盜聖雖隐匿許久但若是能得他幫助,仙靈珠到手,哪個修真門派不收你?若你成就修仙大業或是修為大增,家族地位也會增長!翎兒你要明白!”
“這……”白鳳翎明顯動心了。
我只覺得心涼,我說這幾日為何白鳳翎閑着無事便找我去,原來是借我來籠絡我師傅,只是……我師傅竟是盜聖?他從未與我說過!
心髒仿佛是被人擰幹了一般毫無生氣,素來信任的白鳳翎存着此等心思對我……今日告別怕也是難,我抱緊了懷裏這些東西,仿佛還沾帶着她身上那陣香氣。
我屏息轉身會跑,裏面迅速傳來怒叱:“誰?”緊接着一道勁風破窗而出貼着我的後背疾射而來,我不顧躲閃只顧得往前直跑,喉嚨裏堵着的酸澀感終于是湧了上來化作嗚咽聲,眼淚啪啪地掉。
“蘇歆!”後面的白鳳翎叫我,我沒有回頭。
你既然是利用我那何必假惺惺?我真是不該來京城,我應該與師傅一起喝酒養豬變戲法,留在西辭鎮便可,為何還在這裏。
虧我當你是朋友。
身後之人驟然靠近,我并未用輕功,堪堪被追上,剛想提氣上房逃遁,手裏的一堆東西卻提醒我要将這些還給她。
一轉身,白鳳翎立即停了腳步,在我面前大約三尺處,我将東西一股腦塞給她:“還你。”
她愣了愣:“蘇歆,你聽我說……”
“沒什麽好說的呀白姐姐。”我抹了抹眼淚,手背上濕漉漉的黏糊糊的不舒服,我吸了吸鼻子:“我與師傅本打算今日啓程回老家,多謝你這麽多日來的精心照顧。告辭。”
剛轉過身去便被她一把扳過來,她雙手扶着我的肩膀低頭瞧我。
我比她矮了兩個頭,她只是看我,我突然有些煩躁,掙脫開她的手臂,卻被她抱在懷裏,她一言不發,我楞了許久也沒說話。
突然她的手臂松了一松:“你走吧。”
我垂頭欲離去,她突然扶着我的臉,我眼睜睜看着她漂亮的臉湊過來無限放大,唇上傳來軟軟的觸感,冰涼的薄唇就這麽印了上來。
大腦瞬間空洞起來,世間景物都瞬間湮滅。
只剩下她側過身子摟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擡了我的下巴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我瞪大眼睛瞧見了她輕顫的睫毛如蝶翼一般,突然心就軟了下來,但是想起來她和她父親的談話我又不開心,剛想狠下心推開她她便自己放了手。
“走吧。”
“你……你幹嘛啊你!”我捂着嘴巴突然就哭得更厲害了,她明顯是慌了:“我也不知道……”
“我是要把初吻給心上人的嘛……”我號啕大哭,她愣了愣,撫了撫我的背:“小孩子家家知道心上人是什麽嗎……”
我不言,只是抽抽搭搭地哭着,她嘆息一聲,回過頭去漸漸走遠。
像是師傅給我的感覺一般。瞬間覺得似乎是要失去她,我伸出手張了張又收回去,耷拉着腦袋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丢失的師傅
師傅坐在那裏看着我把眼睛哭成核桃不由得嘆息一聲:“都說了要你離她遠點兒。”
“唔我怎麽知道她有這種愛好?”我揉着眼睛哭,被師傅一把打掉雙手:“再揉就真的瞎了。”
我天生視力就不好,師傅常拿這個開涮,今日他把舊梗用上來我也不免難過,垂着頭:“我該怎麽辦?”
“事不宜遲,你我速度離開這裏。雖然沒有烤雞吃了但是為師還是要以徒兒貞操為重啊!”師傅搖頭晃腦,一翻手,什麽都沒有,再一翻手又出現了一塊手絹兒:“擦擦淚。”
我接過來胡亂抹了抹眼淚看着他:“師傅師傅我們快走快走。”
他翻了個白眼:“是你耽擱了好嗎?”
“好像也是……”我不自在地幹笑,他接回手絹再一翻手又不見了,我何時能練成這樣的功夫,師傅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多多聯系,若是能在生死歷練中使出來,進步便可一日千裏。”
“生死歷練?”
“罷了你還不适合。”他輕笑,我突然想起了盜聖這個詞彙,于是緊緊揪着他:“師傅,你是盜聖?”
師傅僵了一僵:“過去的名諱了,不必再提。”
師傅果然是盜聖,我也沒有多問,只是木讷地點了點頭跟着師傅離開。
我們沒有和白鳳翎再告別,她知道我們要走,師傅象征性留下一封告別信,我們走出去踏上了回到西辭鎮的路。
師傅說:“徒兒啊,流年不利你也不要多怪罪別人,我們回去之後再養豬……”
我悶悶地點了點頭:“那師傅以後遇見漂亮姑娘會不要蘇歆嗎?”
“說什麽瞎話,有哪家姑娘會嫁給為師……”師傅撇着嘴悶悶不樂,突然又意識到他自己說的話十分不妥當,于是趕緊改口說:“啊不,是為師英俊潇灑風流倜傥她們自覺境界太低不敢與為師相伴,為師自然也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因為這句話路上被那些女子狠狠抄起街上的爛白菜葉甩向師傅。師傅拉我匆忙逃竄,我沒心沒肺笑他,他故作生氣模樣,等我過去弱弱道歉他才嬉皮笑臉敲我一把。
回到西辭鎮住回了茅屋,睡得十分踏實。
夢中師傅也好,白鳳翎也好,陸堯歌林昂如也好,都化作雲煙消散,唯獨我在這孤獨世間悵然孤立。
翌日清晨微風穿越塵窗喚醒我,晨露微涼晨曦微醺,我爬起身來才瞧見桌上一封信。
落款是蘇子枭。
親愛的徒兒,你若是聰明的話看見這信就知道為師走啦!
為師并不是要擺脫你而是要讓你成長。
去京城是為師的主意為師本有事要辦卻耽擱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辦,為師贈你的骰子你要以血煉化再用為師曾教你的口訣催動,你将我本領學了不少若是應用得當在江湖上雖不能橫着走但自保方可。
不管你聽到什麽風聲都決計不許來尋我,否則就将你逐出師門。
帶着這封信前往北方的珞珈山,尋得一人名叫鬼印,将此信交給他,他會告訴你怎麽做。
此別不知何時能相見,珍重。
======好幾章沒見了作者只是為了補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