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的寵物少年
衛淩倒在地上抽搐,那傾國傾城的臉,那美到魅惑人心的眼,終是鮮血淋的漓陷進去,怕是這輩子都不能轉動了。
顧傾羽看着衛淩捂着眼睛絕望的哀嚎,心中竟然升起一片刺痛,他捂着胸口轉身,強忍着将人抱在懷裏安哄的念頭,默念着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一條條罪狀,一顆顆人名命,都能讓他一步一步遠離那人。
衛淩摸着自己凹陷的眼睛聲嘶力竭的嘶吼着:“不,你不可以這麽對我,顧傾羽,你這個懦夫你這個廢物,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明明知道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衛淩很痛,不僅僅是眼睛,他全身都痛。從他身份被發現他便一直遍體鱗傷,當他被拉入房間關起來那一刻,他努力的回想着,到底是誰計劃了這一切?
他敢确定,最初他來時的瘟疫之毒不是他下的,定是有人陷害他!
而之後,又他的血液能解百毒被傳了出去,又有人在他房裏行惡心之事!
還有人引導他出現在已死的工人邊陷害他殺人!
更有成親時的三柄利劍拆穿他的身份!
那麽背後做最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怨,為什麽要這樣一步一步破壞他和羽哥的關系,引導他成為天下誅伐的對象呢?
衛淩還沒想明白便暈了過去,他昏迷了兩天,再次醒來依舊适應不了黑暗。他努力的睜眼,能感受到的卻只有一片刺痛,他不敢摸自己眼睛,怕疼又怕糗。
他無奈的笑了,摸着床沿下了床。他很渴,他想喝水,但他看不見路,便只能緩緩摸下床跪在房間裏摸索着。
終于他摸到了桌子,急忙扶着桌子站起來繼續摸茶壺。可他運氣不好,似乎在摸到茶壺的那一瞬間沒控制好力度,茶壺落到地上應聲而碎。
衛淩無奈的,垂頭喪氣的靠着桌子坐在一張凳子上:“顧傾羽,你的心,是真的狠。”
說刺便刺,眼珠直接被割碎,以這個世界的醫療條件,怕是一輩子也治不好了!
他們之間相處了大半年了吧,曾經的柔情蜜意和溺寵,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顧傾羽的眼裏只有仇恨和他的顧家。
而自己,仿佛是複仇路上遇到的一只小寵物,一路無聊便逗,開心便寵,喜歡便愛。到最後發現這小寵物就是他的仇人,便開始百般折磨,不準它死,不準他逃,更不準他好好活着。非讓它遍體鱗傷,非要它生不如死卻又不能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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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淩就那樣呆呆的坐在那裏,添了舔幹涸的嘴唇低頭苦笑,笑着笑着雙眼便痛的他無法控制,終是兩行血淚順着慘白的臉龐落下。
茶壺碎了,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外面的人自然也是聽到了,很快便有人進了屋。
是一個清澈稚嫩的少年,他端着新的茶壺,進門便看到男人坐在桌邊,一身白衣素如,呆滞的扭着頭,雙眼凹陷,凄美的臉龐挂着血淚,腳邊碎掉的白色瓷器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仿佛是被貶落凡塵的仙人,冷冽凄美又驚豔,卻又讓人想要繼續讓他哭泣……
少年心中被驚的一顫,很快便斂去了臉上驚豔,而是揚起一股傲慢的笑容緩緩走到桌前,看着桌邊的美人兒,單手提着茶壺,另一只猛的掀翻的衛淩靠着的桌子。
衛淩被一同摔到地上,他看不見,手掌按在地上的茶壺碎片上,刺痛入侵時衛淩驚訝的縮回手,摸着拔出碎片,感受着血液一滴滴的流失,一句話也不肯說。
少年走了過來,一腳把好不容易坐起來的衛淩踹到地上。
衛淩毫無防備的倒下,只是這次他沒有再爬起來,而是躺在地上大笑:“顧傾羽,你究竟想我怎樣?你要是恨我就殺了我吧,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噗嗤哈哈哈……”
他只聽見噗嗤一聲,房間裏響起一陣銀鈴般清脆大大笑聲,衛淩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麽。
衛淩在他黑暗的世界裏抱成一團嚎啕大哭,他以為是顧傾羽又來折磨他了,但這稚嫩的聲音明顯不是顧傾羽的,他問:“你是誰?”
少年晃了晃手裏的茶壺,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給衛淩聽,然後不在意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說:“我是誰?當然是來給你送水的啊!”
“送水的?”衛淩有些意外,竟然不是顧傾羽?不是送水嗎?為什麽一進門就掀了他的桌子?這是見莫青冥失去武功勢力來落井下石的嗎?
少年有些俏皮的說:“是啊,不然你以為是誰?羽哥嗎?”
“羽哥?”衛淩頓住,這少年叫他羽哥?
衛淩眼眶中的血跡再次浸出,他從來沒有聽過別人喊他羽哥,他以為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人。但沒想到他顧傾羽這麽快又找到新的寵物了,還真是人走茶涼啊!
不,人還未走,茶便涼了!
“嗯,羽哥!”少年起身走過去,一腳踩在衛淩凄美的臉上,擡起手中的茶壺對着他的臉開始澆灌。
這般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事,少年卻做的輕輕松松,臉上天真爛漫的笑着:“不是想喝水嗎?那就喝個夠呗~”
衛淩嘴裏臉上全是水,受傷的眼睛痛苦不堪,他被水淋得快要窒息了,可他還是沒忍住大喝了幾口。然後開始祈禱少年茶壺裏的水快點倒完。
在衛淩眼裏是煎熬,在少年眼裏卻是好玩的很,很快茶壺裏的水便倒完了,他無趣的把茶壺砸在地上,看着碎片四處飛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仿佛被人狠狠蹂躏了一番的衛淩,他笑着說:“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然後,少年彎下腰,撿起那些尖銳的碎片,一字排開的擺在房間裏,對他來說不算什麽,擡腳便能過的事兒。而對衛淩來說,可能就是血肉分離的事!
衛淩剛從被水淋到窒息中回神就聽到少年說:“羽哥說你眼睛跟我的很像,我偷偷摸摸跑來看你,卻沒想到你竟然瞎了,連眼珠子都沒了。這下好了,你看不到我的眼睛,我也看不到你的眼睛,連對比都做不成,真是掃興!”
少年嘴裏看似無意的話語,卻句句都在訴說他和顧傾羽之間有多親近,關系有多好。
衛淩不知道他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只覺得他像個得了糖迫不及待出去炫耀的少年,他開心又自傲,想讓別人誇他幾句。
不過衛淩可沒有誇人的愛好,特別還是誇男人出軌的對象,他永遠都說不出口!
衛淩躺地上,剛才淋水太快太大,他根本沒喝上即可,這時他嘴裏搭着一小捋頭發,念念不舍的吸了吸裏面的水分,異想天開的想看看少年的樣子。
可他現在是個瞎子,看不見少年的模樣,便是嘆了口氣不願意再答話,摸索着從地上爬起來,打算去床邊的櫃裏找見衣服換上,順便再去躺着睡一覺。
面對他衛淩的無視,少年如同被踩到腳一般氣憤,他對着地上的碎片一腳踹了過去:“莫青冥,你這個賤人!”
碎片散開,聽着地上的響聲,衛淩沒有理他,而是繼續做自己的。少年氣的不行,一步跳過去拽着衛淩的頭發就往外拖。
衛淩看不見,冷不丁被拖拽,身體劃過地上的碎片,留下一片血跡。
他疼的都快暈過去了,少年才停下腳步,毫不在意的将他都在地上:“羽哥,他侮辱我,我便叫他跟我來找你評理,結果他不來,我拖他他就自己摔茶壺碎片上了~”
“那你有沒有傷着?”
少年笑嘻嘻的說:“沒有呢~血都是他的哦。”
衛淩還沒爬起來又被人一腳踹到,他不知道是誰踹的他,反正不重要了,反正他看不見,也不會武功,更報不了仇。
只是,聽到顧傾羽明顯相信并且贊同那位少年明顯漏洞百出的借口以後,他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趴在地上不再爬起,想避免身上的傷口因為扯動再次疼痛。可無論他怎麽做都有人不滿足,他爬起來礙眼被踢。他躺下不爬依舊被踢:“羽哥你看,他怎麽不爬了?”
顧傾羽一腳踹衛淩屁股上,衛淩被踹的一動,身體條件反射的動了一下,他無奈的笑着:“顧傾羽,你到底想做什麽?侮辱別人真的有那麽好玩嗎?”
“我說過,我要蓮子!”顧傾羽的聲音冰冷無情,衛淩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他寒氣橫生的樣子,卻依舊清洗的出現在他腦海裏。
他非常的無奈,從腿上的傷口裏拔出一塊瓷器碎片猛地紮向自己胸口,鮮豔的血液瞬間染紅胸口,他苦笑着大吼:“我也說過,蓮子就在我心裏,既然你不想親自來取,那我便親自送你好了!”
“做夢!”
顧傾羽一把搬開他刺在胸口的手暴怒一聲:“來人,把他壓下去嚴加看守,不能讓他死,但也別讓他好活着!”
衛淩手中的碎片被奪下,被人壓着離開時他瘋狂的大笑:“哈哈哈,顧傾羽,你究竟為什麽不想我死?”
顧傾羽離開的背影一怔,聽到衛淩的話他也不由自主的想,自己為什麽不想他死?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他們家的血海深仇,當然是因為在莫青冥殺他家屠他城,害得他走火入魔也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沒有別的原因,也不可能會有別的原因!
少年走在他身邊,看他臉色不停的變幻有些好奇的問:“羽哥,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