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戲選女二
“喂，歡歡啊，我是二叔。你爸跟你媽又吵架了，還是為打麻将的事。今天我們大家聚餐，你媽媽又當那麽多人面說你爸，完全不給他面子啊，你爸一個男人現在是完全沒面子了，你可要說說你媽呀。”
“嗯……”楚歡握着話筒，一個頭兩個大。
媽媽還是那麽……愚蠢！去那些所謂的叔伯兄弟那裏告狀，其實除了抹爸爸面子之外，只給自己得個脾氣壞的名聲而已。那些所謂的叔伯兄弟怎麽可能會真的“正義”地幫她說話呢？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楚家的人。爸爸是他們的家人，而媽媽永遠是外人。
可惜媽媽總看不明白。
果然，電話裏的二叔還在繼續：“我說啊，你家的情況全是你媽媽一個人造成的，女人太強勢了怎麽行，我們男人還是要面子的嘛，打點麻将怎麽了，男人嘛，不都是這樣……我跟你說，你必須得說說你媽，她要不聽，你就說你以後不養她了，吓她……”
“二叔，我媽媽其實過得也很辛苦……”楚歡忍不住打斷。她可以給對方一個長輩的面子，但這樣說自己的母親，她還是無法接受。
“她辛苦什麽？你爺爺和你爸養着你們一家，她有什麽好辛苦的……”
又來……楚歡扶額。
一說家裏事，必定都要說什麽爺爺爸爸養着她們啊什麽的。好像母親一直都在閑着吃白飯一樣。
唉，自以為是的男人們。
楚歡也放棄了争論些什麽的念頭，只拿着電話聽。
最後，二叔丢下來一句話：“歡歡啊，你爸欠的錢呢也是賴不掉的，你看看你做女兒的能不能先把這空填了，省得你媽發現又跟他吵，這樣他們不吵了，以後也就少打了。你們現在大了，做人要知道感恩啊。”
楚歡嘆了口氣：“那我爸爸大概欠多少？”
“不多，他向來只欠幾千的嘛，這次最多也就一兩萬吧。”
楚歡閉上眼睛。
一兩萬……對有錢來說，是不多。可是，爸爸是個普通教師，一個月的工資才兩千多……也就是說，他一年不吃不喝，也就攢三萬。
呵呵，只有男人才會覺得這種事理所當然吧。
嘆了口氣，楚歡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在忙麽？”
面對爸爸，她口氣還是盡量甜美。因為她很愛爸爸，正如他很愛自己一樣。盡管，他戒不掉賭博的惡習。
“不忙啊，怎麽了丫頭？”電話裏的父親，口氣還是那麽慈愛。
“嗯，也沒什麽事啊。”楚歡盡量讓自己聲音更溫和，“對了，剛才二叔打電話來，說你跟媽媽吵架了？”
“嗯。”電話裏，聽不出哦父親的口氣。
“那……二叔說你又欠錢了？他讓我又幫你還了。”楚歡弱弱地試探。
“他說些什麽？這事你別管！”爸爸有些急了。
楚歡聞言，心裏一痛。
其實她過年時就偷偷幫爸爸還過五千的賭債的。怎麽，這才兩三個月的功夫，又……她本來還希望是二叔搞錯了，是以前欠的過年都還清了的。
“過年時你不是說那筆錢夠把之前欠的錢都還了的嘛？”楚歡忍不住有些想哭。
“嗯。”依然是那樣的一個字，冷漠，而無奈。
“那怎麽會又欠了……”
“我說了我的事你別管！”爸爸打斷她的話，有些煩躁。
楚歡沉默了。
半晌，問：“那你現在還打嗎？”
“打啊。”電話裏的聲音，不知道是理所當然，還是無奈，聽不出情緒。
楚歡就再沒忍住，哭了：“你怎麽可以這樣……”
“你都可以去做小三，我怎麽就不可以這樣！”
“你……爸……”楚歡徹底哭了。要知道，自己的小三之路只是一個想出位的手段，她從沒想過要去做別人的小三。別人怎麽看都無所謂，反正入了演藝圈都是在演戲，二十四小時。但，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父親，那個最疼自己的父親，怎麽也可以這麽說？
“哎呀，算了，挂了。”楚爸爸顯然也是一時被問急了，才會反駁女兒這一句，說完之後，自然也後悔。于是不想再說下去。
“爸……”
“好了，挂了。”
那邊，已經收了線。
楚歡對着響着“嘟”音的電話，哽咽。
現在的情緒，是不适合給媽媽打電話的，只會讓半生辛苦的媽媽更難受吧。
唉，都說女人總需要一個男人，可其實，如果那個男人不疼你、不會顧着家庭，那跟這樣的男人，還不一個人吧？起碼，不用那麽身心俱疲。
楚歡嘆了口氣，擦幹眼淚，去外面取錢。
是的，這個賭債她還是要還的。不為別的，只為爸爸媽媽少吵幾次架。畢竟，就像二叔說的，終究是要還的。而楚歡家的折子是在媽媽那裏，爸爸一偷偷取錢，媽媽就會知道，發現的那一刻就總是吵得天崩地裂……
或許，爸爸媽媽現在還不算老，但對于楚歡，卻是最重要的人，只要能夠讓他們健健康康地快樂着，楚歡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這，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也是最愛她的人。
提款機前，看着只剩一萬塊錢的餘額數，楚歡知道：一定要趕緊找工作了。
雖然楚歡進了娛樂圈，但還是個完全不紅的新人，除了在影視裏作為青春靓麗的配角出現之外，從未出演過主角。所以，她的錢遠沒有所謂明星的多。一個外地人在北京打拼，從租房子到盒飯到充場面的衣服，什麽都要花錢，如果不是汪昱前段時間确實給了她一些貼補，她卡上有沒有餘額還難說呢。
取了五千塊，打給父親。
再取了五千塊，作為自己最近的生活費和房租。
唔，找工作迫在眉睫。
她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嗯，在北京，五千塊錢撐不了多久呢，汪昱送的這個項鏈，不行的話還是賣了吧。
而此時另一邊的安若素也在煩惱。
當然，她煩惱的不是錢。
而是，當初以為會跟文華再度合作，已經讓人偷偷給媒體放出了風聲，想在各大媒體都在看着她，甚至上次跟文華單獨吃飯也給偷拍出了照片刊登了出來。
現在，她跟文化再度合作，已經成為最熱門的娛樂話題。而各大傳媒也都發聲追問，需要她的一個交代。
當然，她本可以一口否認。
但問題是文華已經先她一步在媒體前承認了這個事，只是表示“具體開拍時間還在協調安若素的檔期，正在商量，目前還不方便透露”。
事後，她腆着臉給安若素打電話：“小素素啊，那個，對不起哈。不過你放心，我說了檔期不定嘛，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我都等你，哪怕是幾年後、十年後都沒有關系，你放心，這部電影和這個角色我為你留着。”
安若素沒了脾氣。
然，面對媒體每天的追問，她也有些煩了。
“amanda，給我接二號方案的戲。”
終于，她給經紀人打電話。
雖然那部戲不是首選，但此時拿來轉移話題就很合适。只要她跟媒體說自己先拍這部戲，将媒體關注度集中到這裏，而這部戲的劇本也算不錯，想來成績應該還是會非常好。
只是可惜，又有好久不能天天陪着貝貝了。
安若素苦笑着嘆了口氣。
一會兒的功夫，amanda的電話就回了過來：“談妥了，導演說只要您答應出演，片酬你來定。”
“嗯。”安若素不關注片酬，反正這麽多年都是天價，習慣了，“對了，那部戲跟我打對臺的是誰？”
所謂的打對臺，也就是女二號。所有的影視劇裏，女一和女二不管是在劇內、還是在劇外，都是拼得厲害。開拍之前，當然還是要問一下女二的扮演者。
“呃……這個我也問了……”amanda有些遲疑，最終咬牙直說，“是這樣的，本來定的是這一屆的百花影後劉欣，想讓你們同臺飚戲，不過她聽說你要接女一，立刻推了。”
“她還算聰明。”安若素笑。以此時安若素的勁頭，劉欣不去配她的女二是明智的，因為不管是演技、名氣、火熱度和劇中情節都拼不過。這部戲裏女二又是個陷害女一的壞女人……跟安若素演完之後，只怕銀屏形象要很久才能洗白啊。
不過，這部戲，只怕沒幾個夠份量的女星敢接這個女二吧。
果然，三天後，接到導演方的通知：這部戲的女二，希望啓用新人，如果安若素不反對的話，立刻就開始海選。
安若素聳聳肩：随意。
她演戲，從來都是別人就她，她不需要就別人。只要她一站在鎂光燈下，哪怕對着一棵樹，也能演得酣暢淋漓。所以，她從不挑對手。更不用說挑對手的名氣了。
很多人愛面子，不愛跟名氣低的人搭戲，覺得降低檔次。但其實在安若素看來，影視劇的檔次與演員的名氣無關，只與演技有關。
況且，她就是檔次！現在是，十八歲出道那年，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