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能為力。
“離開他吧,袁雪。”陳元在她耳畔低語:“跟着他,你會越來越痛苦。我自己,雖然只能這樣了,但我不想看你陷進去,這是個可怕的泥潭,沒人能輕松走出來。”
袁雪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盡情地哭泣,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灑在他懷裏。
“現在走還來得及。”陳元還在執着地勸說她。
袁雪有點茫然,她真的要放棄嗎?她放棄的究竟是什麽?是否從一開始,她就偏離了初衷,而現在,她越發漸行漸遠?
有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擠入他們的意識,等兩人驚覺時,龍震宇已經站在離他們五米遠的客廳中央,目光陰鸷,沉默地注視着他們。
陳元急忙與袁雪分開。
袁雪背過身,抹去殘淚,紅着雙眸傲然與他擦肩過去,無視龍震宇陰郁的臉龐。
龍震宇陰冷地掃了陳元一眼,悶不吭聲地跟在袁雪身後走了出去。
一路無話,回到公寓。
家中竈冷鍋空,冰箱裏還有些剩餘的食材,但袁雪懶得做飯,走去問龍震宇:“我叫外賣,可以嗎?”
龍震宇正坐在房間裏啜悶酒,轉眸瞥見袁雪面無表情的冷臉,心頭的陰霾越發濃重。
“不可以。”他盯着杯子裏晃動的酒液,冷冷回答。
袁雪想了想:“那我叫阿宋過來。”
她轉身欲走,聽見龍震宇在她背後說:“我要你做。”
她頓住腳:“我今天沒心情。”
龍震宇站起來,緩緩走到她面前,呼吸中帶着酒氣,輕輕吹拂到袁雪臉上。
“既然沒心情,剛才為什麽不留在那邊和陳元一起共進晚餐?你不是很喜歡跟他待在一起?”他狀似愉悅地調侃:“還可以乘我不注意,和他牽個手,抱一抱。”
袁雪久壓心頭的抑郁也再難按捺:“你不用這麽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我愛陳元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你肯定也知道他跟你妹妹根本沒有夫妻之實!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麽非要把他套牢在你妹妹身邊當擺設?還有,既然你當初已經決定趕我走了,為什麽最後還要留這條後路給我?”
龍震宇仰脖把酒飲幹,一臉痛快地對袁雪笑:“我願意。”
他湊近袁雪,無聲地笑着:“我就喜歡看他痛苦的樣子,也喜歡看你痛苦的樣子。”
袁雪恨極咬牙:“龍震宇,你會遭報應的。”
“是嗎?誰知道!”他滿不在乎:“報應這種說法只是無能的人用來安慰自己的借口。你不妨睜開眼睛來看看,現在誰過得舒服,又是誰過得生不如死?這難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袁雪抑制住胸口劇烈的起伏,眼神倔犟地挑戰他:“我沒說過會放棄陳元。”
龍震宇凝眸注視她,緩緩一笑,笑容卻如刀削過一般有棱有角。他用食指輕擡起她的下巴:“我就喜歡你這種死到臨頭也不肯服輸的性格。好吧,我退一步,你可以去問問陳元,他願不願意離了婚和你在一起,如果他願意,我一點問題都沒有。”
袁雪怒極:“你明知道他不敢,他怕你!”
“哦——原來你愛上的是個窩囊廢!”
“是又怎麽樣!”袁雪強硬地回擊:“即使他是個窩囊廢,也比你好一百倍!”
笑容在龍震宇臉上迅速收斂,他面色驀地鐵青:“你最好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袁雪冷笑:“我什麽身份?你的情婦,還是你和龍靜雯的遮羞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
話音未落,一個淩厲的耳光已經帶着風呼嘯而來,把袁雪餘下的話全部劈碎。
袁雪偏過頭,耳邊嗡嗡亂響成一片,在眩暈中,她感覺嘴角有什麽東西在緩慢地流淌下來,用手擦拭了一下,掌心裏有觸目驚心的血跡。
龍震宇的憤怒在觸及她嘴角時迅速褪去,雙頰的肌肉微微抖動,一絲悔意迅速滑過眼眸,他本能地上前一步,探手想幫她查看,卻被袁雪猛力甩開。
“你幹脆殺了我省事!”她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咬牙切齒地說完,轉頭沖了出去。
龍震宇追上去,袁雪已先他一步奔入隔壁的房間,并在裏面把門鎖上。龍震宇用力開了幾下門,擡手想敲,遲疑了一下,又縮回手,後退兩步,有點懊惱地重重呼出一口氣。
一連三天,袁雪都避着龍震宇,一下班,她拽上長治一起吃晚飯,吃完飯也不去哪兒逛,直接回公寓。
龍震宇回去時,通常袁雪已經洗浴完畢,把自己反鎖在客房,看書聽音樂,與世隔絕了一般。
偶爾在客廳遇上龍震宇,她也視若無睹,擡頭挺胸打他身旁經過,竟拿他當空氣。
龍震宇對此無奈,他失手甩了袁雪一巴掌後一直後悔,試圖求和,但袁雪這樣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情又讓他很難開得了口。
第四天下班,長治見了她就咧嘴笑,不急着讓她上車,啓開後備箱,裏面裝了滿滿一箱子的東西,袁雪驚訝地走過去翻了翻,從衣服、鞋子到箱包首飾,真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長治,你搶了哪家商場啦?”
“高看我了!”長治樂道:“我哪有那個膽兒啊!都是龍哥買了送你的。”
袁雪一聽,眼裏的光芒悉數斂去。
“龍哥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一下子買了好多,他說總有一款适合你,嘿嘿——哎!”
袁雪已經冰着臉上車了。
長治趕忙蓋上車蓋,鑽進車裏,橫跨在駕駛座上,無奈地勸袁雪:“你別這樣嘛!龍哥他對你真的算不錯了,以前他哪有心思給女人挑東西啊,直接就是給錢。這次不一樣,他拉我陪他到百貨公司,一樣樣親自選過,還征求我意見呢!”
袁雪不吭聲,神色卻軟化了幾分。
“哎——”長治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能想像兩個大男人在女性用品櫃前兜來轉去的尴尬嗎?”
袁雪終于忍不住笑了。
長治見她開了笑臉,總算放下心來:“我就說吧,你不像那種鐵石心腸的女人。再有什麽仇,看龍哥這麽有誠意,也算啦!”
袁雪心是軟了,嘴皮子卻不肯有半點放松:“我是看你面子!東西你幫我退了吧,我一樣都不喜歡!”
長治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不可能吧!二三十個牌子,還都是進口貨,就沒一個你稱心的?”
“總之我不要。”
“那不行,你讓我這麽光溜溜退回去,龍哥肯定要大發雷霆。”長治拿眼瞄袁雪:“除非你再給句靠譜的話,我一并捎上。”
袁雪沒轍,想想自己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說:“那……你告訴他,過去的事,就算了。”
長治笑得酒渦賊深:“這就對了嘛——不如,你今晚自己跟他說怎麽樣?”
“沒門!”袁雪瞪他一眼。
長治樂不可支地轉過身去發動車子。
“長治,我發現你逗女孩子挺有一手,以前是不是老騙小姑娘呀!”袁雪盯着他的後腦勺開玩笑。
“啊?”長治微微一怔,接着很窘:“什麽呀!我是那種人嘛!”
車子經過一間花店,門口擺着各色花卉,袁雪轉眸瞥了一眼,立刻叫長治停車:“我去那家花店看看!”
她從水桶裏撈出一把黃色的小雛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問明價格,也不還價,幹脆利索地付了錢。
長治盯着她手上捧的花直泛嘀咕:“菊花啊,拜山才用的,不太吉利啊!”
袁雪毫不在意,小心地展展葉片。
“這種小雛菊在我們家鄉很常見,到了春天開花的時節,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可漂亮了,到城裏反而成了稀罕物。”
“你老家是龔縣吧?”
袁雪還沉浸在回憶裏,忽然聽到長治的發問,愣了一下,繼而笑了笑回答:“是啊!”
那束雛菊被袁雪細心地插入花瓶,供在餐廳最敞亮的窗臺下。
晚上龍震宇回來,頭一眼就瞥到,他對着那花欣賞了好一會兒,嘴角慢慢勾出微笑。
袁雪還是睡在客房,但沒再給門上鎖。她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身子被人摟着,有雙手正不老實地在自己身上游走,她掙了兩下,醒了,反手欲推,卻被龍震宇摟得更緊。
他在她耳垂邊輕笑:“氣消了?我看見你新買了一束花。”
“什麽?”袁雪一時懵懂。
“原來你喜歡花,早知道我天天送你。”
袁雪總算明白過來,哼了一聲,沒理他。
龍震宇把她的身子翻過來,正對自己:“都四天了,該生夠氣了吧。給你買東西也不要,你想要什麽,告訴我。”
他難得這麽軟聲細語跟她說話,袁雪一時也回擊不出重話來,頓了片刻才低聲說:“你該知道我要什麽。”
“除了這件。”他依舊好聲好氣:“其他的我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