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突變

清歡身體一僵,轉過頭,就看見陳易冬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他被那麽多人圍着,怎麽脫開身來的,清歡覺得十分奇怪,而且更讓自己不解的是,他應該裝作不認識自己才對,怎麽會主動和她打招呼。

“你怎麽在這裏,到處找你都找不到。”陳易冬十分熱情地迎了上來,握住了她的手,她頓時毛骨悚然,這還是印象中那個不茍言笑的清冷男子嗎?莫不是鬼上身了?

清歡還沒來得及表現出驚詫的神情,就看見他轉身對着後面跟過來的一個女人開口:“洛洛,你看我沒騙你吧?我今晚帶了女伴來的。”

握着她手同時緊了緊。

這時清歡才看清他後面跟着的一個女孩,看起來年紀還小,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相甜美,卻穿了條閃亮的瑰紫長裙,像是故意要中和一下自己身上那種稚嫩的感覺。

女孩看了看清歡,又看了一眼陳易冬,委屈地撇了嘴,眼中聚集起了水霧,然後跺了跺腳就跑開了。

陳易冬這時才松了口氣,放開了清歡,理了理衣襟後,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這是你欠我的,現在兩清了。”

清歡愣了愣,這才記起來她曾借他躲避過宋海的事情,頓時哭笑不得。

“不過你怎麽會在這裏?”陳易冬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清歡沉默了一下,确實,這種場合如果不是張遠帶自己來,她根本沒資格參加的,不過她也懶得和他解釋什麽,只是簡單地說:“和朋友一起來的。”

“哦,”陳易冬不感興趣地撇撇嘴,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離開後,清歡又去洗手間補了個妝,回來時才看見張遠已經回到了會場,正四處張望,像是在找她,看見她後,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累不累,要不我們先回去?”他體貼地看了清歡腳下的高跟鞋一眼說。

清歡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又看他眼中有種掩飾不住的興奮,明白他今晚可能收獲頗豐,于是就點頭說:“好。”

剛說完,就感到手就被他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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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突如其來,清歡整個人都懵了,只感覺自己微涼的手,被他寬厚的微微長着薄繭的手,牢牢包裹住。

他牽着她,轉身就走。清歡這才反應過來,心跳亂得像打鼓,想要把手抽回來,他卻察覺了,握得更緊了。

他側眸看着她。清歡都有點結巴了:“張……張遠,你牽我的手幹什麽?松手。”

她還想裝傻,張遠卻只是笑了笑,眼眸依然是深邃而不可看透的。

“清歡,別怕。”他只說了一句話。握住的手,卻顯然不打算松開了。

清歡整個人仿佛都僵硬了,每一步都緊繃煎熬。她亂了,整個人都亂了。但是讓她現在完全不顧及張遠的顏面,把手抽回來跟他鬧翻,她又做不到。只能任由他牽着,一步步走向停車場。

他始終握着她的手,把她柔軟的手握在掌心。只令她始終心驚肉跳。

好在車停得不遠,終于走到了。清歡如釋重負,在他掏車鑰匙時,飛快把手抽回來。

張遠似有似無地笑了笑,低聲開口:“上車。”

清歡心裏一緊,這個時候自己肯定是不敢上車了,她咬了咬唇說:“你喝了酒,還是別開車了,我送你去打個車吧。”

張遠看着她,沒有說話。清歡也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突然伸手,将她拉了過去,然後将她緊緊地抵在車身邊,眼睛黑而沉。兩人的距離離得很近,他的呼吸就溫熱地灑在她的耳邊。

清歡的的太陽穴突突地跳,想要推開他,卻發現完全沒法推開。

“張遠,你放開我……”她壓低聲音說。

驀然間,張遠的唇已經壓了上來。

清歡全身發涼,臉和手卻熱得發燙。男人的唇厚而溫熱,還有隐隐的煙酒氣。她牙關緊咬,他卻很有技巧地吮吸着,擡手握住她的下巴。清歡牙齒微張,他的舌頭就伸了進去,用力地吻着。

清歡拼命地推,卻推不開,反而被他壓住,輕易扣住雙手。他把臉埋下去,吻她的臉和耳朵。

“清歡,讀書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這麽多年了,一直忘不了你,”他低啞地說,“你就跟了我,好不好?”

清歡的眼淚奪眶而出,“張遠你松開!”她嘶吼道。

張遠一把按住她的嘴,不知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剛談成的合作帶來的興奮感,他有些急促地開口:“清歡,我真的喜歡你,我會讓你幸福的,相信我,好不好?”

清歡身體微微地發抖,眼淚一直不停地往下掉,張遠見她不再掙紮,低下頭,更加肆意地親吻她。

清歡猛得一低頭,就咬住了他的手臂。這一口咬得極狠,牙齒裏都進了血。張遠痛呼一聲,手放開了她,但還是壓在她身上。清歡趁他一分神的時間,用盡全力推開他,不顧一切地朝遠處跑過去。

“站住!”身後傳來張遠壓抑的低吼。

清歡怎麽肯停,一路朝着酒店大堂的方向跑過去。

酒店大堂燈光依舊。有人站在不遠的階梯處打電話。一切都很平靜的樣子。

清歡的淚還無聲地挂在臉上,恍恍惚惚,心痛的快喘不過氣來。她步伐急亂地往外走,誰知一頭撞在打電話那人身上。

“你怎麽了?”一個有些熟悉的沉涼嗓音響起。

清歡擡起頭,看到陳易冬。昏暗的燈光下,他的面容看起來依然清隽,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

清歡的眼淚突然就又往外冒,但是她強忍住了,低聲說:“沒事。”繞過他就想走,誰知這時身後傳來張遠的聲音:“清歡!”

她全身微僵,拔腿就走。陳易冬看着她,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到底怎麽回事?”

清歡臉色白了白,擡手擦掉淚:“沒事。”

陳易冬看了她微微有些散亂的頭發以及花掉的妝容幾秒鐘,忽然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我送你出去。”

清歡一怔,西裝還帶着他的體溫,将她包裹住,也隔開夜裏微寒的空氣。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沒有松開,而是輕輕地摟着她往外走。

清歡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她低了頭,跟着陳易冬一起朝酒店外面走過去。

上了出租車,陳易冬看了身體依然有些發抖的清歡,輕聲嘆了口氣,向司機報了一個地址名稱。

“你怎麽會知道我住哪裏?”車上了高架後,清歡的心情似乎平複了一些,眼睛盯着窗外輕聲問。

“你喝醉的那次,報過一次你的住址。”陳易冬淡淡地說。

清歡在後排快縮成一團了,裹着他的西裝,靠在車椅一角,低聲說:“謝謝你,陳易冬。”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今晚你就是和那個人一起來的嗎?”

清歡沉默了一陣,才“嗯”了一聲。

車廂頓時安靜了下來,一直到小區門口,兩人都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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