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謝你之前的建議
第二天一早，葉可晴來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班級裏數一下人數。
果然，班級裏經常遲到的那幾個男生都已經到了，只是困的擡不起頭來。
她笑着走到他們面前，敲了一下他們的桌子，看着他們一下子精神了的樣子，她笑着丢下一句：“今天很棒，按時到校了，明天繼續堅持。”
沒有看他們的反應，她笑着走到了講臺上：“今天老師真的很開心，班級裏所有人都按時到校了，你們都很棒！”
“孫老師，今天早讀是語文啊。”聽到敲門聲，她看向門口笑着開口。
轉過頭，她咳了咳：“同學們，都拿出語文書來，讀一讀背一背，實在是不想，也可以讀一下語文書上的故事。”說完她就趕緊快步走出了門。
“老師，葉老師！”身後傳來了小聲喊她的聲音。
葉可晴回頭，發現是朱明秋：“朱同學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想告訴葉老師你一聲，今天李明浩來班級查人數，我們全員到齊，一分也沒有扣！”
朱明秋挺直了胸板，有些驕傲地開口。
“那我可要好好的誇獎一下朱同學了，今天有這樣的成績，朱同學昨天一定努力了吧。”葉可晴笑了笑，“謝謝你，朱同學。”
朱明秋的臉一下子通紅，他無措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再說，我知道葉老師都是為了我們好。”他擡起頭，稚嫩的臉龐上帶着些許的堅定，“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盯着班級裏紀律，不讓您失望！”
“那就辛苦你了，改天老師請你喝奶茶！”
葉可晴哼着歌回到了辦公室。
接下來的幾天裏，她一點一滴地強化着學生們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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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班級裏的紀律也越來越好，首先，遲早早退顯現沒有了；其次，上課時間幾乎沒有了大聲打鬧地聲音。老師們對八班地評價也在慢慢變好。
據說，有同學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向家長告狀了。
又據說，那個同學被他爸爸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第二天還是按時來上課了。
可是現在又有了一個問題。
想着剛剛數學老師的話，她皺起了眉頭，現在楚卿卿同學經常在上課期間化妝補妝，這是一個很影響其他人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趕緊從網上找到了化妝的危害視頻，現在楚卿卿年齡還小，化學藥品的傷害會更大。
秋天的風有些清涼，微風一吹，枯黃色的樹葉打着旋被吹進不遠處的湖裏，湖面波光粼粼，映襯着清澈的藍天。
本是一副有些荒涼的景色，卻被不遠處的讀書聲襯出了幾分生機。
“老師，你找我。”楚卿卿披着一頭青絲，小步來到了葉可晴的身邊。
“卿卿，快來坐吧。”葉可晴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笑着示意，“我已經擦幹淨了。”
“老師怎麽會選在這裏談話？”楚卿卿坐在她的身邊，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優雅，這應該就是豪門的積澱了吧。
“這裏風景好啊，風景好了，心情就會好。”葉可晴看着湖面上的枯葉，笑着回答。
楚卿卿順着她的視線望去：“我以為老師叫我來是想批評我呢。”
“批評你什麽？”
“上課化妝呗。”楚卿卿皺了皺鼻子，“我猜數學老師一定想你告狀了吧，今天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太對。”
她就是上課補了補妝，又沒有做什麽壞事，不知道為什麽，數學老師這麽多不聽課的人看不見，偏偏看見了她。
葉可晴沒有接下她的話題，反而看着她，語氣有些調侃地開口：“讓我看一下你今天化得什麽妝？”
楚卿卿被她說的一懵，一臉茫然地任由她看。
其實楚卿卿長得很明豔，杏仁眼，櫻桃唇，眼神裏帶着幾分傲氣。
只是身為一名初中生，再怎麽僞裝，身上也會帶着幾分青澀，而她臉上的妝容主要的作用就是彌補這分青澀。
仔細端詳了一會，她笑着回道：“你今天看起來真的很漂亮。”
楚卿卿一直以來緊皺的眉梢終于舒展開：“葉老師，你眼光真好，不像我的爸爸。”
她看着不遠處的枯葉，語氣裏帶着幾分輕松。
在家裏，爸爸一直很不喜歡她化妝，每次看到了都會唉聲嘆氣，用看失足少女的眼光看她。
搞得她心情一直很不好。
沒有想到，葉老師一點也不古板，和爸爸一點都不一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葉可晴笑着和她拉近距離，“小的時候，我見到那些化着妝的人，都很羨慕，可是到了現在，我反而羨慕起你們年輕人滿臉膠原蛋白的樣子。”
她伸手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臉，有些感慨道：“年輕真好啊，淡妝濃抹總相宜。”
“老師，不要捏我的臉。”楚卿卿趕緊向後撤了一下，拿出小鏡子檢查一下自己的妝有沒有花。
“放心吧，依然很漂亮。”葉可晴無奈的搖了搖頭。
接下來，她終于進入了這次談話的主題。
“卿卿，你覺得天天化妝會不會傷害皮膚？”這場談話，她準備先從經常化妝的危害開始。
“如果是對人體有害的化妝品當然會，可是我這款化妝品是爸爸高價幫我定制的，對皮膚基本沒有傷害。”楚卿卿有些驕傲地仰起頭。
雖然爸爸不是很同意她化妝，但是因為拗不過她，所以把相關的準備做的很好。
“雖然學術了一點，但是你應該能看懂。”葉可晴把自己打印好的關于化妝品研究的論文遞了過去，“重點我都标出來了，我猜你的父親應該也和你說過這些事情吧。”
楚卿卿看着紅筆标出的那些危害，咬了咬牙，她爸爸确實跟她普及過這些危害，當時她覺得這是危言聳聽，特別不耐煩地和他吵了一架，以後他就很少和她說這件事了。
當這些數據整齊的羅列到她的面前時，她才真正意義上的認識到了化妝的危害。
“雖然你用的化妝品對人傷害很小，但是傷害會是積累的，因為你對它的信任，可能會疏忽卸妝後續護膚等一系列重要的問題。”
葉可晴蹲在她身前，擡頭看着她，“不過，只要能夠做好準備工作，控制好頻率，那樣化妝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楚卿卿緊捏着紙張的手指松開了些許，低着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我還以為葉老師不想要我化妝呢，不然也不會讓我看這些。”
葉可晴的手微微覆在了她的手上，“誰還不是個愛美的小公主了。”
她站起身，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只是有點可惜。”
看到對面擡起頭，有些疑惑地眼神，她笑呵呵地開口：“繁重的化學制品壓住了我們小公主清水出芙蓉的臉，難道不可惜嗎？”
“你覺得你自己張的好看嗎？”
“當然好看。”楚卿卿一點也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我覺得也是，所以啊，卿卿你不用化妝也很美喲。”葉可晴笑着往前走了兩步，看着遠處飛舞的蝴蝶，“所以我們做一個約定吧。”
“什麽約定？”
她回過頭，笑着看向坐在長椅上的人，“你明天先不化妝，我們聽一下其他人的評價好不好？”
楚卿卿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那要是評價不好呢？”
“我對你這張臉十分有信心。”葉可晴想起了從她父親手機裏看到的她的照片，堅定的回答。
其實青少年正直青春期，他們的審美會可能會和大衆有些偏差。在她看來，楚卿卿的化妝後的樣子确實不如她的素顏。
“好了，這個時間了，你該回去上課了。”她笑着揮揮手，好好聽課。
“知——道——了。”
楚卿卿本來以為她會帶着滿肚子氣回教室，甚至在來之前已經想好了要怎麽向爸爸告狀了。
可是現在，她輕輕地揚起了自己的唇角，果然她的選擇是正确的，葉老師是一個好老師。
她會用她可以接受的方式去勸解她，不像其他老師那樣，即使盡力遮掩，也能看出他們眼底的不屑。
要不就是一些單身的女老師，變着法的詢問她爸爸的事情，那毫不掩飾的野心令人作嘔。
***
她去班級後門站一站，又去上了兩節音樂課，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回到家後，葉可晴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猶豫地拿出了手機。
如果小石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一個普通人，她或許會和以前一樣，把他當做一個偶爾可以聊天不是很熟悉的朋友。
可是想到前幾天他們的交流，葉可晴嘆了一口氣。
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不管在一個福利有多麽好的世界，生活上都會過的很辛苦。
她倒是希望小石是在開玩笑，只是有幾個人會拿自己的父母開玩笑呢？
她阖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不忍。
作為一個普通人，她能做的事情不多，也就只能安慰他，關注一下他的心裏狀況了。
“小石，你今天過的開心嗎？”
不對，如果這樣問的話，他要是過的不開心怎麽辦？聯系昨天的對話，就顯得有憐憫的可能。
葉可晴删掉打出來的字，長嘆了一聲往椅背上一靠，安慰人真是一個好特長，可惜她沒有。
對于別人遇到的傷害，她感同身受，但是嘴裏總是幹巴巴地說着“會好的，抱抱你。”
蒼白而又無力。
“小石，現在我的班級紀律好多了，謝謝你之前的建議（愛心、愛心）。”
以感謝開頭，看起來應該沒有那麽突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