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們班又出事了
又是新的一周，來到學校後，她去教室轉了一圈就坐到辦公室的座位上開始研究，還有什麽名人的事跡能給小石帶來一些鼓勵。
正在她聚精會神閱讀名人傳的時候，有老師一臉驚慌地過來找她：
“不好了，葉老師，你們班又出事了！”
葉可晴被她的喊聲吓得一個哆嗦，随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麽，我們班怎麽了？”
她站起身，皺着眉頭問道。
那個老師嘆了口氣，“就你們班那個姜黎，你快去看一眼吧。”
“姜黎？”葉可晴一邊走一邊念着這個陌生的名字。
忽然，她停住腳步：姜黎不就是那個把八班班主任氣到醫院裏的學生嗎？
上一周她一直在忙着整頓八班的紀律，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還沒走到班級，就聽到了裏面傳出來的打鬧聲，吹口哨聲，其中還夾雜着一些勸解的聲音。
她辛辛苦苦一星期強調的紀律問題，在這一刻直接被打破。
走進班級後，其他的學生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站在最中間，一身戾氣，滿臉陰霾的人。
這應該就是姜黎了。
姜黎絲毫沒有在意來到這裏的葉可晴，反而像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一個使勁把身後同學的桌子給踹倒。
“這才一周不見，我們班就這樣像條狗似的，誰的話都聽了。”他意有所指的開口。
被他踹倒桌子的女同學吓得叫了一聲，但對上他的眼神後，只能默默地流着淚，把地上的桌子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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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可晴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錢美菱也就是剛剛被踹倒桌子的人溫柔的開口：“美菱，剛剛沒有傷到你吧。”
然後她直接把姜黎當成了空氣，拿着抽紙來到她身邊，輕輕地幫她擦去臉上的眼淚，順便給周圍的人一個眼色，示意他們趕緊過來幫忙。
順便從學生們的口中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是姜黎來到教室後，看着他們學習的樣子很不爽，就直接開口罵他們像一條只會搖尾巴讨好老師的狗。
有幾個同學露出了氣憤的表情，他就直接想要動手。
接着，上課的老師就趕緊去通知她了。
這麽大的動靜，按理來說主任早就應該過來了。
可能是因為主任也比較頭疼姜黎這個學生，所以連問都沒有過來問一聲。
還真是一個趨利避害的‘好主任’啊，葉可晴在心裏感嘆。
姜黎看到他的動作，冷哼了一聲：“假惺惺。”
旁邊的朱明秋有點看不過去了，從座位上站起身，想要維護一下葉可晴。
不過接下來葉老師的動作讓他僵在了原地。
葉可晴哄好錢美菱後，不緊不慢地回過身，居高臨下的打量了姜黎一圈。
現在只是初中，男生們發育較晚，所以一臉大哥模樣的姜黎身高也只有一米六多一點。
他被她看得惱羞成怒，“你眼睛不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挖了。”
葉可晴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倚着身後的講臺，雙手抱胸，神色不屑地開口：“姜黎同學，你優越感十足的樣子真的好笑，你以為你除了你的父母，還有什麽值得別人忍讓的地方嗎？”
姜黎是這個班級裏家世最好的一個孩子，是京都姜家的分支。
所以班級裏大多數的同學和老師都對他多有忍讓，這也就更慣出他現在無法無天的性格。
“我就是靠父母怎麽樣，我生下來就有財富和地位。”姜黎看着講臺上的她，惡劣的勾了勾唇角，“老師，你就是嫉妒也沒有用，我的父母就是我的資本。”
從他出生開始，這種話他聽了無數遍，早就已經習慣了。
“那你就等着一輩子呆在你父母的陰影下吧，所有人敬你、怕你都是因為你的父母，和你沒有絲毫的關系。”葉可晴眼神憐憫地看着他，“你的存在一點意義也沒有，在這個位置上，誰都可以，不是嗎？”
在她看來，如果姜黎被姜家放棄，那他就是一個被養廢了的孩子，沒有絲毫的競争力。
姜黎眼神變得狠厲，他往前走了兩步，揮起拳頭威脅：“老師，你如果不知道怎麽說人話的話，我可以教你。”
這個孩子真是快要無可救藥了，偏執、唯我獨尊、聽不進去任何建議。看班級裏其他同學的臉色，說不定還欺負過很多學生。
她一邊想，一邊随手控制住了姜黎，把他的雙手反手剪在背後：“這可是你先動的手，監控為證，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她曾經和貝雨桐學過兩手，雖然沒有多厲害，但是制伏一個花拳繡腿的中學生還是可以的。
“你放手，我這就把我媽媽叫過來，你等着被處分吧！”姜黎一邊使勁扭動身體，一邊惡狠狠地威脅道。
他的眼神裏滿是戾氣。
他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受到這麽大的屈辱。這個老師，他一定要她好看！
“你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只會叫家長，羞不羞啊。”葉可晴松開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語氣裏帶着調侃。
身為一個成年人，她一點也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利用可以利用的資源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姜黎陰森森地盯着她，冷笑一聲拿出了手機。
葉可晴看着他的動作，沒有制止，正好她也想和他的家長好好聊一聊。
轉頭看向班級裏的其他學生，有的在哭泣，有的一臉驚慌，還有人漠不關心，她覺得再這樣下去這節課就不用上了。
“姜同學，我們先出來聊。”她直接拉起姜黎走到了外面，還不忘囑咐班級裏的學生，“班長組織收拾一下班級，課代表去叫老師上課。”
剛走出教室，姜黎就掙脫了她的手，掰了掰自己的指節，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葉可晴，我記住你了。”
“我是該感到榮幸嗎？”面對這樣一個充滿戾氣，被寵的無法無天的學生，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學校堅決杜絕教室打罵以及體罰學生，言語上的羞辱更是不能有。
所以面對姜黎這樣的學生，她只能在征得家長的允許後，再做打算了。
不一會兒，姜黎的媽媽就過來了。
因為他媽媽帶的人有點多，所以葉可晴專門找了一間學校的會議室來談論姜黎的事情。
“您就是姜黎的母親吧？”
席雅欣一坐下，她就問到了撲面而來甜膩的香水味。
對面的女人化妝精致的妝容，臉上沒有一絲細紋，一點也不像一個十幾歲孩子的母親。
“我是。”席雅欣把手中的包放在身後的人手中，聲音溫柔嬌媚，“葉老師，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我家小黎在剛到學校不到一小時就給我打電話。”
葉可晴嘆了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怪異，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了一下。
對面的人聽到這些，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不過是小孩子打鬧罷了，也犯不着對孩子動手吧。”
席雅欣用做着美甲的手，輕輕地捧起了姜黎的手。
他的手上明明沒有一絲痕跡，她卻偏偏做出了一副心疼的表情。
“王律師，和我們的葉老師普及一下法律知識吧。身為老師卻對學生動手，應該負什麽法律責任啊？”
葉可晴看了一下她身後的保镖和律師，終于明白了姜黎為什麽會被養成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
家庭教育對一個孩子的影響太大了。
“如果正當防衛都不可以的話，可能您只能見到我鼻青臉腫的樣子了。”她沒等律師開口，就笑眯眯地回答。
接着她就像是在聊家常一樣，笑着問道：“姜夫人對孩子是不是有點溺愛了？”
“葉老師。”席雅欣的語氣裏多了一絲嚴肅，“我們家姜黎在家裏可從來都是懂禮貌知禮數的好孩子，你怎麽知道是不是有人偷偷挑釁他？”
“您是想說之前姜黎同學做的事情都是誤會嗎？”葉可晴聽的想笑，這已經不能說是溺愛了，這是一個睜眼瞎吧，“動手傷害同學，言語羞辱學生，辱罵老師，這些事情姜夫人應該都有耳聞吧。”
她其實不想當着孩子的面談論這些，怕傷害孩子的心靈，可是現在……
她覺得姜黎可能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懂禮貌、知禮數，這和姜黎有一點沾邊嗎？
“葉老師，我覺得你身為一個老師，現在卻對我們家孩子有了偏見，這樣應該不是一個老師應該有的态度吧。”席雅欣攬着姜黎，言語之中滿是傲慢，“更何況，據我所知，你只是一個音樂老師而已，資歷尚淺，做一個班級的班主任，不太好吧。”
她身邊的姜黎也一臉勝利的表情望着她，眼裏滿是嘲諷。
要不是因為姜黎，她現在應該正清閑的待在辦公室裏，而不是成為八班的班主任在這裏收拾亂攤子！
葉可晴深吸了一口氣，壓住自己不斷上升的怒氣，剛想開口，對面的人就制止了她。
不等她開口，席雅欣就優雅的站起身：“葉老師不用解釋，我相信也尊重學校的安排，只是姜黎現在受傷了，我要帶他回去休息兩天，這不過分吧。”
她走到門口後，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來意有所指道：“對了，你們校長應該在學校吧，我去和他談論一下教學樓的捐贈事宜。”
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席雅欣轉頭帶着所有人離開了這間會議室。
很快，會議室裏就安靜了下來，葉可晴一臉挫敗的往椅子上一靠。
現在她有些懷疑，席雅欣真的是姜黎的媽媽嗎？
天下間會有這種想把孩子寵壞的母親嗎？
再這樣下去，姜黎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孩子？飙車、賭博，無惡不作的富二代？
她一臉疲憊，按理說姜家家也是累世豪門，在子女的教育上怎麽會這樣随意偏寵。
下課鈴聲把她從沉思中驚醒，葉可晴猛一擡頭，才發現一節課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算了，姜黎的事情等會兒在想，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一下班級裏的學生。
她巡視了一下教室後，把學生叫出來挨個兒談話。
之前她一直重視的是班級裏的破壞分子們，這些孩子大都是豪門子弟。
因為班級裏的另一些學生上課都很認真，也不會擾亂課堂秩序，所以她想等班級穩定下來後再和所有人逐一談話。
在姜黎來之前，她觀察過，班級裏家世好的學生并沒有歧視家世不好的學生，兩類學生雖然交流不多，但是卻也是相互尊重。
可在姜黎來之後，她忽然就不确定了，看今天他一直在拿那些家世不好的學生出氣。
以前呢，會不會也是這樣？
經過一番交流過後，葉可晴眉頭緊皺。
果然班級裏家世不好的學生一直都是姜黎欺壓的對象。對于家世好的學生，他只是言語上起沖突，可是對于那些貧困人家的孩子……
他會命令一些學生必須晚到，必須擾亂課堂秩序，必須和老師做對，甚至上課時有人的一聲咳嗽都是他攻擊的對象。
他不喜歡有人比他優秀，不喜歡有人比他早到，不喜歡有人上課認真聽講。在他的世界裏，他會想盡辦法剝奪他人上進的可能。
多好笑啊，不想着提高自己，偏偏想要打壓他人，世界上優秀的人這麽多，他打壓的過來嗎？
那些豪門子弟對學習這件事情可有可無，一點也不重視。真正重視學習的，就只有那些貧困學生。
他一直在打壓那些努力的學生。
也正是因為如此，今天上午來到教室發現所有同學都在學習時才會這樣憤怒。
因為他的家世，所有老師都默認了這些做法，上個班主任實在看不下去，說了他一句，就直接被打到了醫院。
沒錯，是打，而不是外界流傳的氣到醫院。
剛來到八班時，她還有些奇怪，班級雖然有些混亂，但是并沒有辦公室裏老師們說的那麽恐怖。
現在看來，八班之所以聲名遠揚，和姜黎脫不了關系。
現在有兩個事情是必須要完成的，一個是姜黎，另一個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幫助班級裏那些被姜黎壓迫過的學生找回尊嚴和自信。
“葉老師，我找了你一圈，原來你在這裏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把她下了一跳。
“王老師，有什麽事情嗎？”
“那個主任叫你過去一趟。”王老師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你是個好老師，但是八班要不你還是放棄吧。”
“是姜黎同學的母親做了什麽吧。”她看着王老師欲言又止的樣子，語氣有些篤定。
“謝謝王老師的提點，我會注意的。”她站起身，有些疲憊的向外走去。
***
雲澤明看着在界石上搗亂的小白，心裏有了些許的煩躁。
這是葉可晴說分享自己的生活以來，第一次到現在這個時候了還沒有找他。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還是……
正在他凝神思考時，界石上出現了一行字：
“小石，這兩天我可能有一點忙，只能抽空和你聊天了，你要記得按時吃飯呀。”
雲澤明看着這句話，手指有節奏地點着扶手，不知道在想什麽。
宮殿外的天氣久違的陰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