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合一) 雙掉馬?

最近神域的天氣好的令人震驚。

天空中萬裏無雲, 偏偏陽光還不刺眼,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人全身都放松下來了。

微風輕輕地吹着, 山腳下弟子的衣衫随風而動。

估計再過不久, 這附近上的枯樹就能重新生長。

神域裏有很多神樹, 但不知為何,所有的神樹都枯死了, 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

據說,神域裏的一草一木, 都與神尊息息相關。

神尊最近心情這麽好,這些樹應該很快就可以迎來新生。

墨寧端着天狐小白吃光的盤子, 看着雖然有些荒蕪,但卻透露生機的神域,有些感嘆:

誰能想到,半個月前看起來比魔界還黑暗的神域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真好。

坐在宮殿裏的雲澤明聽着界石和天狐小聲的交談聲,有些不耐地皺起了眉頭。

自從它們兩個可以開口說話後,便一直沒有停止過。

從山林野趣講到人間風景, 從巍巍天道講到蝼蟻靈物, 從今天吃什麽,講到...明天吃什麽。

他最近果然是對它們太過放縱了。

剛想封住它們的聲音, 他忽然聽到了現在它們的交談。

“小白,你聽到過異界之人的聲音吧,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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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石和小白一開始都覺得神尊是一位很恐怖的人, 所以它們一直在神尊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本性,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可是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雖然神尊看起來還是生人勿進的樣子, 但是它們已經能分辨出他什麽時候心情好,什麽時候心情不好。

神尊心情好的時候,它們就稍微放縱一點,要是心情不好,它們就夾着尾巴做狐、石,把自己當成一個啞巴。

至于怎麽分辨他的心情,這個十分簡單,神識去宮殿外面轉一圈看一下天氣就好了,簡單方便。

“小白在沒太多意識的情況下聽到過幾次,我覺得她好溫柔啊,我好喜歡她。”小白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那時聽到的聲音,有些虔誠的開口,“我感覺她的聲音對我有很大的安撫作用,要是能天天聽就好了。”

聽到這裏的雲澤明收回了自己的靈力:其實,它們也不是太吵。

“原來你也是這麽覺得的,我也是,我真的很喜歡她。”界石聽到小白的話,身上的光芒不停的閃爍,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激動。

“就是很可惜,上一次她聲音來的時候,我睡着了。”小白垂下頭,有些疑惑的開口,“可是不對勁啊,我明明不需要睡眠的,那天為什麽會睡着呢?”

低着頭的它沒有看到界石提醒它閉嘴的光芒,依舊傻傻地開口:“對哦,界石哥哥你上一次好像也……”

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發現自己張不開嘴了。

雲澤明淡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果然還是太吵了。

如果不是……

他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待這麽久。

封住它們兩個的聲音後,宮殿裏霎時安靜了下來,雲澤明倚着座椅,緩緩閉上了眼睛。

等到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異界之力,他随手封住了一石一狐的意識。

看到界石上顯現出來的字跡,他勾起唇角,心情很好的給了回複。

這漫長的一生,能有這樣一個人跨過漫長而遙遠的時空,和他一起交流,分享悲喜,這真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只是異界之人的壽命好像和凡人界一樣,只有百歲之年。

看來,他要想辦法增加滄淩大陸上的天道之力了,只有天道之力足夠強盛,他才能把想送的東西送到她所在的世界。

若是他要與天道争奪對此方世界的掌控,那麽這個世界少說要經歷幾百年的動蕩。

從前,他是懶得與天道争奪,現在,他是不能與天道争奪。

幾百年的時間,他等得起,可異界之人等不起。

想起那天在天樞閣湖畔見到的身影,他垂下頭,天道既然能現身第一次,就能現身第二次。

他一邊想,一邊聽着界石裏傳來的分外溫暖的聲音。

這是一位雙目失明雙耳失聰女孩的故事。

等到聲音停止時,他有些感慨的給了回答。

有的時候,适當的示弱是很正常的一種手段。

只是,接下來這個故事……

雲澤明緩緩直起了自己的身子,神色晦暗不明。

這個故事,講的不就是他的一生嗎?

從孩童,到少年,再到成為神尊。

是有誰把他的一生都記錄了下來,還是……

宮殿外的天氣瞬間陰沉了下來,無數劫雲彙集到了神域上方,粗壯的閃電一閃而過。

在山腳下修煉的弟子用盡了全部的修為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

神尊這是怎麽了?

神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就好像是整個神域要坍塌了。

宮殿裏,界石中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的傳來,故事已經慢慢地走向了結局。

最後主人公雲澤明制止了幾百年來的世間浩劫,成為真神。

故事講完後,宮殿裏一片寂靜,雲澤明捏緊了扶手,臉上一片雲淡風輕,好似不經意地問道:“這個故事,和你以前講的故事好像不太一樣。”

葉可晴聽着他的疑問,眨了眨眼:“當然不一樣了,這個故事和以前故事們的世界框架都完全不同。”

修仙世界和現實世界,區別當然很大了。

“那,這個故事也是真實的嗎?”對面的聲音有些沉重。

“當然不是。”葉可晴有些奇怪他居然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但是還是很認真的給了他回答,“這個故事的來源,是一本書,名為——《仙途》。”

一本書嗎?

雲澤明閉上了眼睛,遮住了自己眼中的神色,努力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是他是書中人,還是有人通過一些手段觀察到了他的一生。

“不知道我又沒有榮幸,知道這本書的作者。”他語氣和緩,仿佛對作者很有興趣,“聽了你的講述,我很喜歡這個故事。”

葉可晴聽了自嘲的笑了兩聲,喜歡這個故事嗎?

“這本書的作者是我。”

當時在寫這本書的時候,網上種馬後宮升級流正在盛行。

當時她因為一些原因,也沒有什麽事,就構建了一個她喜歡的世界,傾盡心血寫出了這本書的主人公——雲澤明。

可是,因為與主流背道而馳,所以這本書的反響并沒有很好。

到了現在,她已經把這本書給放下了。

那個她曾經夢到過的,在修仙界和修魔界掙紮的主角,已經逐漸消失在了她的腦海。

要不是今天因為小石的經歷和這本書的主角有些相似,或許她永遠也不會把這個故事講出來。

雲澤明聽到她的話,一直以來心裏的怪異終于有了解釋。

為什麽界石能夠聯系上異界,聯系上她。

天道之石能夠聯系上天道,确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明明有很多問題想問,有很多事情想要弄清楚,可是不知為何,他說出來的話卻是:

“那,你還寫過別的書嗎?”

葉可晴聽到後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麽,她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委屈。

是錯覺吧。

“沒有了,這是我唯一寫過的書。”

她雖然驚異于他的問題,但還是認真的回答。

不管成績怎樣,她都在這本書裏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以至于到了後來,她再也寫不出那樣的主角,那樣的故事。

“是嗎?”雲澤明的聲音輕的像一聲嘆息。

宮殿外的雷電漸漸停了下來,只是天氣依然陰沉。

結束這次聊天後,雲澤明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這件事情荒謬的讓人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讓人相信。

不過,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個筆下的世界嗎,他真的來自一本書?

他龐大浩瀚的神識掃過整個三界,下界的一草一木、山川河流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些,真的是文字就可以創造出來的嗎?

他不信,最多就是天道創立了一個框架,然後世界自己運行,慢慢地把所有的空缺填滿。

如果他之前的一生依照了天道的軌跡,那現在呢,他的能力足以與天道媲美,難道天道還能繼續掌控他嗎?

雲澤明站起身,看着殿門外陰沉的天空:“異界之人,天道……”

天道倒是和他想的很不一樣,很溫暖,也很……

或許,天道自己都不知道她創造了一個怎樣的世界。

***

這幾天的時間裏,葉可晴過的無比充實。

每天到了學校後,她就先去八班的教室裏轉一圈,重申一下班級的紀律。

在姜黎、楚卿卿、朱明秋等學生的共同努力下,班級狀況慢慢步入了正軌。

昨天有個學生沒有來學校,也沒有請假,她發現了後趕緊給他的父母打了電話,但是都沒有人接,急的她出了一身的汗。

當時朱明秋就帶着她找了幾個網吧,把人給找了回來。

具體也不便多說,反正她看那張寫的密密麻麻的檢讨書看的很是歡樂。

經過了這次事件,班級裏幾乎沒有人會頂風作案,違抗紀律了。

至于姜黎,雖然他還是沒有完全融入整個班級,但是很多同學對他的印象都已經改觀。

至于那些受害者願不願意原諒,她決定把一切都交給時間。

身為一個老師,在這件事上,她支持他們的選擇。

最近她還發現班級裏那些喜歡低着頭走路的女生也都慢慢的變得自信起來,尤其是錢美菱,有很多任課老師評價她上課很積極,整個人也開朗了很多。

總之,班級裏的一切好像都在變好。

葉可晴看着手中的《道德經》,思緒不自覺的飄向了遠方。

看這種書真是太容易走神了,比看那些心理學著作還無趣,回神後,她又強迫自己翻了一頁。

至于她為什麽要看這個,那就要從那次和小石的通話說起了。

那次通話過後,他經常會和她探讨一些很深奧的話題,什麽世界的起源、命運說的探讨。

她當時就把馬克思主義,毛概思想的重點拿出了和他一起讨論,可是她忘了,他們的理論體系完全不兼容。

小石信仰道家玄術,而她是一個信黨愛黨的當代青年。

他們兩個人驢頭不對馬嘴的說了幾句,深感交流障礙的她最後只好買回來了《道德經》以及《周易》,準備潛心鑽研一下。

別的不說,自從開始研究這兩本書後,她的睡眠質量直線上升。

昨天她和小石聊得什麽來着,好像是什麽: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

大概是這個意思。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論朋友信道是一個什麽體驗。

“葉老師。”沈夢檸輕飄飄地來到她的辦公桌前,聲音和氣的叫道。

自從八班的混亂狀況得到改善後,辦公室裏的老師們對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以前這些老師們對她的态度大都是憐憫或者看好戲,現在的他們則是真正把她當成了一個合格的班主任。

“沈老師,快坐。”葉可晴笑着招呼她坐在旁邊空着的工位上,“您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沈夢檸聞言笑了笑,優雅地坐在了座位上,“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八班……”

聽到這裏,葉可晴皺緊了眉頭:“他們上課又搗亂了?”

“沒有沒有。”沈夢檸趕緊揮手,“現在他們上課都很安靜。”

和以前相比,八班的現狀真是好了太多。

以前上課,班級裏二十七個人,一半都在搗亂,一節課下來,她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有幾個人聽。

現在上課,班級裏幾乎沒有搗亂的了,也開始有不少學生在認真聽講。

就是提問問題的時候不要這麽安靜就更好了。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葉老師你說一說八班的作業情況。”沈夢檸嘆息着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以前她覺得八班的學生不搗亂就好了,至于上課認不認真,作業完不完成也沒有那麽重要。

葉可晴坐直了身體,眼睛裏也多了幾分鄭重:“沈老師,你說。”

“葉老師,你也知道八班以前的狀态,那個時候,我上個課都戰戰兢兢,班級裏的一些事情,我一點都管不了。”沈夢檸語氣很真誠,她知道她曾經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葉老師,我是真的很佩服你,能把八班帶成現在這個樣子,就連刺頭姜……”

她頓了頓,沒有說出那個名字:“現在我看他們的樣子,真的很欣慰,就想着,能不能抓一下八班的成績。”

“就比如說作業吧,現在八班交作業的也就十幾個人,交的人中,質量也不是很好。”她委婉的說了一下八班的現狀,“我就想,我們能不能一起,先抓一下八班的作業情況。”

葉可晴認真的聽着她的話,她現在确實也準備抓一下班級裏的成績,好不好先不說,起碼要及格。

“沈老師,你也知道我們班級的現狀,不怕你笑話,八班的基礎确實不好,整個七年級他們就沒有認真過,現在到了八年級,就是想聽,可能也聽不太懂。”

她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紙頁,皺着眉頭提出了一個建議:“沈老師,作業留的太難的話,他們就是交了,也可能都是借鑒的同學的作業。”

她把抄換了個說法:“我想問問,沈老師,你覺得分類出題怎麽樣?”

沈夢檸聽到她的話,有些好奇:“怎麽個分類法?”

“就是按照班級裏的現狀,按照他們的知識掌握情況,分三個層次留下作業。”葉可晴提出了這個她一直都想實行的方法,“每天都留三種不同的題型,讓同學們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選擇做哪一個。”

沈夢檸聽了不住的點頭,這樣聽起來确實是一個好辦法。

葉可晴接着道:“為了提高學生的興趣,我們可以把這三種題型換個說法,按照他們現在喜歡的方式來,什麽青銅、白銀、黃金……”

“對,等他們大部分人解鎖了黃金後,我們還可以提高層次……”沈夢檸一臉興奮地和她讨論起來。

兩人談論到下課鈴聲響起才緩緩停住,葉可晴喝了一口保溫杯裏的水:“只是這樣的話,那以後沈老師可能要辛苦一些了。”

留三份作業比留一份作業的任務量肯定要重一些。

“身為老師,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沈夢檸和她相視一笑。

葉可晴伸了個懶腰:“那我接下來就和其他任課老師談論一下這個事情,争取早日把它落到實處。”

接下來的時間,她一直游走于各位老師之間,說的口幹舌燥,最終贏得了他們的同意。

其實,能來這個中學的老師大都是有師德的老師,以前是因為管不了,現在有了條件,他們也願意去費心幫助這些學生們。

葉可晴知道,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她也不指望這些學生們能夠一下子就成為什麽神童,考試都考滿分。

一步一步來,他們現在才初二,努努力還是可以考上高中的。

那些家世好的學生,無論怎樣都有學上,可是那些家裏比較困難的孩子,學習真的幾乎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了。

她壓下自己心裏的急躁,安慰自己: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放學後,葉可晴像往常一樣回到了家。

還沒來得及喝上口水,就有電話打了過來。

“喂,請問是葉可晴女士嗎?我是安慶區公安局,您的學生涉嫌聚衆鬥毆,現在正在公安局,您方便過來一下嗎?”

葉可晴拿着手機,感覺自己的心髒有些不好。她顫聲問道:

“我馬上就到,他們現在沒事吧,受傷了嗎?”

“您還是先過來一趟吧,電話裏可能說不清楚。”

“好。”

葉可晴挂斷電話後,飛速地換上鞋,心急如焚地往公安局裏趕。

到了地點後,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在那裏站着的幾個學生,一個吊兒郎當,不可一世;一個斯斯文文,但是面色慘白。

“姜黎、危桐。”葉可晴看到他們身上沒有什麽傷痕,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忍着怒氣,決定還是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到是旁邊的警察嘆息着把這件事情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因為危桐的爸爸賭博欠了五十萬,為了逃避那些追債的人,早就跑出了本市。

要債的人找不到人,就把心思打到了危桐和他媽媽的身上,危桐的父母早就離婚,房子記到了他母親的名下。

他家的房子雖然不大,但是按市價來算價格也不算太低,所以這些人想要逼他們把房子賣了還債。

危桐的媽媽堅決不同意,那些人就找了很多小混混想要吓唬吓唬他。

姜黎在回家路上的時候看到了有人把危桐往巷子裏拖,于是就跟了上去。

在這之前,他就打電話報了警。

幸好警察來的快,兩方還沒有正式打起來,只是有言語上的摩擦。

綜合考慮,也構成了聚衆鬧事,所以警察就把他們一群人都帶到了警察局做了筆錄。

對于那些參與這件事的小混混,直接進行了三日的拘留。

因為危桐和姜黎是受害者,還是未滿十四周歲的未成年人,所以,警察按照慣例記錄了一下就讓他們把家長叫來。

只不過兩個人都一同表示自己的家長沒有空,最後在警察的詢問下,他們報出了他們班主任也就是葉可晴的手機號。

葉可晴聞言有些自責,她對班級裏的學生的了解還是不夠。

就像危桐,她只知道他是單親家庭,但是卻不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事情。

辦完了所有的流程後,她先把危桐送回了家。

“桐桐,你去哪裏了,媽媽都急死了。”一個身穿圍裙的人一直在門外等着,帶着細紋的臉上滿是着急。

雖然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來痕跡,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她年輕時的美麗,危桐的長相,和她有幾分相似,也很是秀氣。

葉可晴在危桐的耳邊輕輕說了什麽,然後放開了他,笑着對危桐媽媽開口:“危桐媽媽,我是他的班主任,因為今天班級裏有些事,所以耽誤了一會兒。”

“下一次我一定提前通知您一聲,真是抱歉。”

“沒事,老師您進來坐一坐吧。”危桐媽媽拘謹地用圍裙搓了搓手,她也沒有上過幾天學,對于老師這種知識分子很尊重也有點畏懼。

“不用了,我來這就是想和您說一聲,怕您誤會。”葉可晴笑着擺了擺手,“危桐可是我們班出了名的好學生呢。”

危桐媽媽開心地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刻了,但是卻能從她的深情中看出她的驕傲。

“不打擾您了,我還有一個學生要送呢。”葉可晴揮了揮手,帶着姜黎就離開了這條小巷。

“說吧,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葉可晴走在馬路邊緣靠近車輛的那一側,準備秋後算賬。

“事情警察叔叔不是都說清楚了嗎?”姜黎走在裏側,毫不在意的開口。

“所以你今天家裏的司機正巧,沒有來接你,你又正巧從不順路的地方看到了危桐遇到的事。”葉可晴停下腳步,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說:你編,你再編。

“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巧。”姜黎幹笑了兩聲,也跟着停住了腳步,還是沒有承認。

“你覺得我會信嗎?”

“好吧,是因為今天我在學校裏看到危桐同學有點不對勁,所以就跟了一下他。”他沒有看葉可晴,而是看向了周圍來回的車輛,“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

在他的夢裏,今天過後,危桐就退學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是他的媽媽來給他辦的退學手續。

所以,他今天才會跟着他,想看一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沒有想到危桐遇到的居然是這種事。

只是這件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葉可晴聽到了他的話,微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過姜黎的變化會這麽大。

她伸出手使勁揉了揉他的頭發。

“姜黎同學很有進步,知道關心同學了。”葉可晴笑着收回手,語氣裏也帶了幾分嚴肅,“但是這件事情你太大意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事了怎麽辦,那麽多人,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你連我都打不過……”

她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轉頭就看到姜黎神游天外的樣子。

“姜黎!”她語氣加重。

“老師,您說,我都聽着。”姜黎一下子回過神來。

“我剛剛說了什麽?”

“說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莽撞,有事聯系大人。”他艱難地回想着,斷斷續續地回答。

“對,下次你發現有問題的時候可以先告訴我一聲,這次實在是太危險了……”

看到葉可晴又有念叨的意思,姜黎趕緊點頭,“老師,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不會這麽沖動了。”

葉可晴嘆了口氣,換了一個話題:“為什麽在警察局時,不讓你的父母過來?”

姜黎的臉色沉了一下,唇邊的笑也僵住了。

過來一會,他低下了頭,神色淹沒在夜色之中,輕描淡寫地開口:“我父親的重點一直在京都那邊,她擔心他,這兩天就跟着過去了。”

席雅欣對他的控制欲比較強,他做什麽她都要問上一聲,嚴重的限制了他的動作。

于是他就讓人悄悄地透露給了她一些消息。

能生姜家孩子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只是一個不确定的消息而已,她卻當天晚上就收拾東西,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京都,美其名曰:擔心姜言博。

她走了以後,他做很多事業方便了許多。

雖然姜黎沒有點名‘她’是誰,但是葉可晴清楚。

她沒有說什麽,順手攔下了一臉出租車:“走吧,老師送你回去。”

姜黎看了她一眼,有些糾結地問道:“老師,危桐爸爸的欠款,我先幫他還上好不好?”

“想什麽呢,你幫得了一時,幫得了一世嗎?他爸爸要是再欠錢去賭,怎麽辦?”葉可晴拉着他打開出租車的車門,随手把他塞了過去,然後自己坐在了另一邊,“況且,危桐是一個很有原則,也很要強的人,你給了他也不一定會接受。”

“那怎麽辦?”姜黎坐在車裏,眼裏也多了幾分怒氣,危桐的爸爸真是太不是個東西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葉可晴拍了一下他的頭,“快說地址,師傅等着呢。”

那張幻夢符,她可是還有一次機會沒有用呢。

姜黎安靜地坐在車上,低着頭,聲音很輕:“我去找劉老師道歉了,我很慶幸,幸好老師沒有事,不然我可能沒有臉回這個學校了。”

葉可晴忽然反應過來,他說的劉老師是以前八班的班主任,那個被他氣得差點小産的人。

想到這裏,她的聲音又幾分嚴肅:“你真的對劉老師動手了?”

“沒有,我不打女人。”姜黎的聲音越來越小,“當時是我太過分,吓了劉老師一下,我沒有想到會那麽嚴重。”

本來知道劉老師需要進醫院休養後,他很愧疚。但是席雅欣卻總是在他面前說劉老師的壞話,讓他覺得劉老師是一個自私的壞人。

也是他自己太過容易輕信他人,真的覺得劉老師是一個收了他家很多禮物的貪財的人。

所以他很快就把愧疚放下了。

“劉老師原諒你了嗎?”葉可晴不想再追究當時發生了什麽,閉上眼睛輕聲問道。

“老師說只要我能改邪歸正,她就會原諒我。”姜黎的眼睛通紅,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席雅欣送去的禮物,老師一次都沒有收過。

劉老師真的是一位很負責的老師。

葉可晴嘆了一口氣:“我不是你曾經傷害過的人,所以也沒有親身體會過他們的傷痛,但是他們既然會選擇原諒你,一定有他們的理由。”

她頓了頓,有些安慰的開口:“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引以為戒,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我會的,葉老師,你放心吧。”姜黎側過臉來看着她,一臉認真。

葉可晴把姜黎送到家後,又坐着這輛出租回到了家。

她看着支付的金額,無比心疼,誰能想到姜黎家的別墅會距離她家這麽遠!

打開門,她啪的一聲把玄關處的燈打開,一臉疲憊地換下鞋,踉跄着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她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今天她還沒有聯系小石!!

葉可晴趕緊把手機拿出來,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他發過來詢問的消息。

她坐起身,下意識地撥通了語音通話。

對面的人仿佛一直在等着,剛響了一聲,對面就接通了。

“小石,對不起,我今天真的是太忙了,現在才有時間找你。”

她看着深藍色的窗簾,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生氣吧?”

“怎麽會,我永遠也不會生你的氣。”對面的聲音像是感嘆,又像是安慰。

縱使和小石語音通話了這麽多次,她還是對他的聲音沒有抵抗力。

不是那種刻意壓低聲線營造氛圍的聲音,而是一種,清冷但卻溫柔,仿佛能流到她心中的聲音。

只是,最近這幾天,小石對她的态度好像有點奇怪。

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他對她的态度,好像多了幾分尊敬?複雜?親切?

葉可晴放下這些想法,轉身趴在了床上,和他分享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聊完這件事後,生怕小石又提起什麽因果、本源,她趕緊找新的話題,今天的《道德經》她還沒來得及看上幾頁。

“對了,小石,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你喊過我的名字?”葉可晴仔細的想了想,确實沒有。

一直以來,小石給她的回複都很簡潔,哪怕後來在語音時,他也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想到這裏,她有些不開心地晃了晃小腿:“小石,你想要怎麽稱呼我啊?”

聽到她的話,雲澤明怔了一下。

這幾天的時間裏,他一直不着痕跡地試探着異界之人,不應該是天道,對這個世界的掌控。

結果她好像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按照她的說法,她在寫完這本書時,就把所有的可能留到了書裏,自己不願意參與一絲一毫。

當然,她的原本的說法不是這樣,她說的是這本書不會有任何番外,留下充足的空間給讀者思考。

所以,滄淩大陸上的天道之力才會不斷衰弱,至于上一次的天道現身,也是因為他給她的那張幻夢符。

所以,他對天道的感覺很複雜,複雜到,他也理不清楚。

至于要如何稱呼,他張了張嘴:“葉...葉姑娘。”

葉可晴還是第一次聽到小石這麽不穩重的語氣,有些俏皮地笑了笑:“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這麽生疏嗎?”

“叫我可晴就好了。”她頓了頓,又笑着補充,“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晴晴。”

已經這麽熟了,她覺得用朋友的稱呼就可以了。

至于葉姑娘這個稱呼,聽起來着實有一點複古,但确實是和他的腦回路很搭。

“可...晴。”雲澤明耳尖染上一抹紅色,聲音有些幹澀地開口。

這個稱呼聽起來太過親密,讓他有些不習慣。

本來是葉可晴自己讓小石喊得稱呼,可是當他真的叫了出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小石聲音對她的影響力。

“小石……”她剛想轉移一下話題,忽然想起了兩人的年齡問題,“你的年齡應該比我大吧,我叫你小石好像不是很合适。”

“那我應該怎麽稱呼你呢?”葉可晴眨巴眨巴眼睛,掰着手指,自顧自的開口,“小石頭、大石頭、大石……”

這些稱呼變得越來越離譜,直到對面人的聲音響起。

“雲澤明,我真正的名字。”對面的聲音缥缈但卻堅定,“潤澤萬物,明心見性。”

葉可晴聽着他的話,輕輕地皺起了眉頭,搖晃的小腿也停住了:這個名字,為什麽這麽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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