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網戀開始的第五天
雲澤明時隔百年, 又一次感受到了靈力抽空的感覺，只是這一次，他心甘情願。
他知道異界天道對他的排斥, 所以也不期望它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 只要對她的身體有些許的用處便已足夠了。
也正是這件事, 讓他明白了她到底有多麽脆弱，一場風寒可能就會帶給他難以接受的後果。
想到這裏, 雲澤明疲憊地閉上眼睛，座椅仿佛也知道了他的想法, 就地轉換成卧榻，盡可能的讓他躺的舒服一點。
雲澤明靠在卧榻上, 還有一件事……
他既然已經把朱靈果送了過去，便已做好了暴露身份的準備。
她，會生氣嗎？
雲澤明心裏莫名地有些忐忑。
靈氣抽空後，他再也沒有力氣壓制下界那些無窮無盡的禱告，無數人的期望、背叛、絕望盡數湧到他的耳邊。
帶着揮之不去地疲憊和耳邊的哀鳴，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 有一束陽光從窗簾縫裏透了過來, 正好灑在屋內人沉睡的臉上。
葉可晴伸出一只手擋住陽光，睫毛輕眨, 睜開了眼睛。
她坐起身，覺得自己全身輕松的像是飄在雲層，狀态無比舒适。
只不過, 屋裏怎麽會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她四下看了一眼，最後發現味道居然是從自己身上傳過來的。
“怎麽會這樣？”她看着身上的那一層薄薄的污垢，驚訝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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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污垢還有一些掉到了床單和被褥上。
葉可晴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不及想發生了什麽, 趕緊先把床單被褥放到洗衣機裏，然後去浴室沖了個戰鬥澡。
等她搭着毛巾出來，才有功夫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身上的現象，怎麽看都覺得有點像是修仙小說裏的洗精伐髓，效果也挺好。
她的感冒一晚上就好了，而且感覺自己還能去跑個八百熱熱身。
就連一直隐隐作痛的手腕，好像痛感都輕了一些。
難道是昨天雲澤明又給她畫了一個什麽符咒？
好像只有這一種解釋方法了。
葉可晴一邊想，一邊走到了廚房，準備先喝一杯溫鹽水清清腸胃。
看着一夜之間枯萎的番茄盆栽，她有些驚訝，怎麽一晚上就幹成這個樣子了，是她忘了澆水嗎？
她有些疑惑地走到它的旁邊拿起水杯。
不對！
她家裏什麽時候養過盆栽！
她可是出了名的百草枯，家裏連仙人掌都沒有。
葉可晴停住了倒水的手，有些慌亂的回憶這個盆栽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她昨天上班時還沒有，回到家後，睡了一覺就發現了它，是中途有人來過她家嗎？
想到這裏，她連水也不喝了，小跑到卧室拿起手機，準備看一下昨天的監控。
她二倍速播放，仔細地看着門口的景象。
昨天一整天，除了她，根本就沒有人進過她家。
事情混變得詭異起來，葉可晴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大腦有些混亂。
她好像是吃了那個番茄以後，身體才忽然好起來的，現在細想那個果子，好像過于紅了些，也過于圓潤了些。
口感也比番茄好很多。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兩種可能：
一是國家研制出了一種新型的水果，功效堪比人參，有人趁她不備放到了她家；
這個想法，怎麽想怎麽不靠譜。
剩下的可能，就是她的那個會玄門道術的男朋友知道她感冒後，給她送來了這個水果。
雖然這個解釋聽起來靠譜一點，但是細想想，怎麽可能。
雲澤明只是會道法而已，那種畫個符，難的話可能會抓個鬼？他又不會什麽法術，還能隔空傳物。
肯定不可能的...吧。
想了想之前雲澤明的那些手段，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真的不可能嗎？
如果他真的可以隔空傳物，那他為什麽不接受她送他的禮物，又為什麽會與世隔絕，什麽都不太懂？
葉可晴想起了自己沒來得及喝的那杯水，緩緩地走到了廚房。
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預感，這個盆栽，一定是他給她的。
這個世界，難道真的存在法術？
葉可晴覺得自己已經足夠碎的世界觀，好像還能再碎上一碎。
就在她喝水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通語音。
雲澤明最後的聲音，好像有些...有些虛弱。
他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強大的，從容的，從來沒有過這樣虛弱的樣子。
是不是因為給她送這個東西，所以對自己的身體有損傷？
葉可晴一邊想，一邊着急地拿起了手機，給雲澤明撥通了語音。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快速的接通。
聽到手機裏傳來的鈴聲，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提了起來。
她執拗地沒有按下挂斷鍵，一直在等着對面人的回應。
不知道是一分鐘，還是更久，語音終于被接通了。
沒等對面開口，葉可晴就着急地問道：“澤明，你身體怎麽樣，是不是不舒服？”
雲澤明本來正在沉睡，被界石吵醒時，他忽然有了一種今夕何夕的感覺。
感受着上異界的波動，他知道葉可晴已經等了許久。
在接通語音時，他已經做好了解釋的準備。
沒有想到，她想的第一件事卻是關心他的身體。
聽到界石上急切而關懷地聲音，雲澤明輕聲笑了笑。
只是牽引到了虧空的靈力，不受控制地咳了兩聲。
壓抑的咳嗽聲傳到葉可晴耳邊，她的心忽然慌亂無比：“你到底是怎麽了，身體出了什麽狀況嗎？”
“我沒事。”雲澤明聽到她帶着哭腔的聲音，溫柔地解釋道，“就是靈力有些虧空，打一會兒座就好了。”
“怎麽可能沒事？”葉可晴眨了眨眼，一滴淚無聲的落了下來，“你從來沒有這樣過。”
水滴落到地上的聲音，雖然輕，卻像是落到了他的心裏。
在他的靈臺上引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不要哭。”他聲音很輕，帶着異樣的溫柔，“我真的沒有事。”
“我說過，我不會騙你。”
“我沒有哭。”葉可晴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水，眨了眨眼睛，“你這次的靈力虧空是不是和我有關？”
“其實我……”
“看來是了。”她低下頭，看着地面上的陰影，“那我這裏的那盆‘果子’，應該就是你送的吧？”
她的視線緩緩上移，看到那盆已經枯萎的盆栽。
剛發現時，她太過震驚，所以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它。
細看，她才發現它和番茄的不同。
即使已經枯萎了，它的葉子依然翻着金黃，葉子上的脈絡泛着玉意，這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盆栽。
至于盛着它的花盆，好像是玉制的，整個花盆都翻着盈盈的玉光，即使她不懂玉，也要說這塊玉真是漂亮極了。
“是。”雲澤明聽到她的問題，忽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其實只要他想，他可以編造出無數個理由騙過她。
但是，他永遠也不會對她說謊。
“那個‘果子’，是我這裏的靈物，名為朱靈果，吃了對身體有好處。”他壓下想要咳嗽的欲望，輕聲和她解釋。
“就是因為要送它，所以你的身體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葉可晴盯着那盆朱靈果，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直以來，他付出的太多了，多到她覺得受之有愧。
明明她什麽都沒有為他做，明明他們連面都沒有見過。
這樣，真的值得嗎？
“你以後不要這麽做了，我只是一個小感冒，吃上藥睡兩天就好了。”葉可晴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如果用你的健康，換我的健康，那我覺得沒有一點意義。”
“好，我答應你。”雲澤明聽着她的聲音，感覺自己心底有一股暖流劃過，“那你以後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再生病了。”
“如果我們非要有一個人受傷的話，我只希望那個人是我。”
“不會的，我們兩個人都要好好的。”
雲澤明聽着她的身體，閉上眼睛，聲音低緩地問道：“你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想要問嗎？比如說，我的身份。”
葉可晴聽到他的話，輕輕地笑了笑。
在看到這盆朱靈果後，她确實滿肚子疑問，可是聽到他的聲音後，她忽然覺得知道與否，好像并沒有什麽意義。
因為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如果你想說，我洗耳恭聽。”葉可晴倚在牆面上，冰涼地觸感讓她的心底一片清明，“如果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不是嗎？”
雲澤明嘆了口氣，輕聲地說起了他的生平。
“我出生于天寧三百六十七年，當時皇權更疊，我作為前朝遺孤留下了性命，成為了牽制……”
如清泉一般的聲音緩緩傾瀉，整個屋子裏都環繞着他不疾不徐的聲音。
葉可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全身虛弱地靠牆坐在了地上。
雲澤明的人生軌跡，和她寫的那本書的主人公的人生軌跡一模一樣。
從年號，到經歷，再到宗門。
她就算神經再大條，也不會把這些都當成巧合。更何況，現代的社會根本就沒有那些所謂的年號。
“澤明，你實在和我開玩笑嗎？”葉可晴顫聲問道。
“怎麽會，我說過，我不會騙你。”雲澤明的聲音輕的像是呢喃，“更不會愚弄你。”
一瞬間，葉可晴的腦子裏閃過了很多個念頭：“那你告訴我，雲澤明這個人，他是怎樣平息三界戰亂的。”
“以一己之身，修無常之法，聚天道之力。”
葉可晴聞言輕輕閉上了眼睛，她只是給他講了個大概的故事，沒有告訴過他這些。
“那你早就知道你存在于一本書中，這本書的作者是我，對嗎？”
“對。”雲澤明的指尖繃緊，“你會怪我嗎？怪我沒有早些告訴你。”
“怎麽會，你想太多了，這件事情你謹慎是應該的。”葉可晴幹笑了兩聲，“你這兩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我現在身體已經好多了，不要為我擔心。”
說道最後，她也不清楚她到底說了什麽，只知道挂掉通話後，她在廚房的地上呆了半天。
過了許久，她終于緩過神來。
葉可晴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皺着眉頭點開某乎，輸入問題：
“妄想症的具體表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