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現代生活實錄(六)……

第52章 現代生活實錄(六)……

葉可晴看着手機,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雲澤明開口。

她和楚卿卿約定好了今天晚上去她家一起練習鋼琴。

自從受傷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鋼琴,到今天也有兩年的時間了, 情況緊急, 她們必須加緊練習。

可是, 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她嚴重懷疑雲澤明已經把晚飯準備的差不多了。

葉可晴糾結了半天, 最後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這兩天她可能都沒有多少時間陪他了,她一臉愧疚, 等到元旦放假她就和他好好的逛一逛。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好像還沒有陪他好好的玩一玩, 想到這裏,她臉上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小葉,你們班的表演節目準備的怎麽樣了?”放學後,在一旁收拾東西的孫姐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後天晚上就要開始選拔了,要是她還沒有準備好, 她就幫她想想辦法。

“準備好了。”葉可晴對着她笑了笑, “我去班級裏問了一聲,正好有學生想報唱歌和鋼琴, 我這不想着我是個音樂老師,正好到時候幫他們把把關。”

她把這件事說的無比輕松,省略了其中的艱難。

孫姐聽到有些詫異, 她知道八班的學生在這方面應該沒有什麽特長,沒有想到小葉一組織,就有人來報名了。

即使她做了這麽多年的老師,當了這麽久的班主任, 但是她仍然沒有信心管理好那個時候的八班,更不用說把八班帶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有的時候不服老不行啊。

“那就好。”孫姐笑着開口。

“我去打下班卡了,小葉,明天見。”她朝她擺擺手。

Advertisement

“明天見,孫姐。”

等到辦公室所有的老師都走的差不多了,楚卿卿終于來到了辦公室,“老師,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葉可晴知道學生們對老師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所以對老師能避則避。

楚卿卿也是這樣,沒有意外,絕不來辦公室一步。

“好了,我們走吧。”她裝作沒有發現她的小心思,笑着開口。

走出校門後,她又在那個熟悉的地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葉可晴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驚喜:“不是說我有事不回家了嗎,你怎麽還來接我?”

雲澤明牽過她的手,眼中滿是笑意:“你一個人在那裏練這麽久,我想陪着你。”

他知道她對鋼琴的熱愛,也知道她在恐懼什麽。

作為她的男朋友,他希望她能夠開心,如果鋼琴帶給她的恐懼大于快樂的話,他的選擇只會是她。

但是,如果她真的可以像以前那樣重新拾起對鋼琴的熱愛,那他也會欣然接受。

只要她想做,他總會支持的。

葉可晴使勁握緊了他的手:“卿卿,你應該不介意家裏多一個人吧?”

她看向站在遠處的人,一臉笑意。

楚卿卿終于緩過了神,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沖擊力太大了,直接讓她愣在了原地。

葉老師的男朋友很帥氣她一直都知道,葉老師很漂亮她也知道。

可是兩個人站在一起時,卻給了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們兩個本來就不可分割。

那種默契和融洽,讓看到他們的人忍不住感嘆:神仙眷侶。

“那我去找司機叔叔了,老師我把地址發給您,您和師公一會兒導航去就可以了。”楚卿卿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個閃亮亮的燈泡,趕緊撂下一句話就跑。

也不知哪幾個字合了雲澤明的心意,他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走吧,我的葉老師。”

他帶着她先去吃了早就點好的菜,然後才帶着她來到楚卿卿的家。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裏,整間別墅看起來華麗精致,只看外表就能唬住不少訪客。

可是因為她和雲澤明兩個人見慣了神域的景色,看到別墅,也只是心裏贊嘆了一聲而已,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只是一間別墅而已,再珍貴華麗,也和神域的宮殿沒有可比性。

走進客廳,葉可晴發現楚父和楚卿卿早就在客廳裏等着了。

楚父看着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即使他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這樣讓人震驚的顏值。

葉老師他早就見過,可是只是一個多月沒見而已,葉可晴和上次他見到的樣子,有了很大差別。

容貌差別不大,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氣質,變得更加聖潔親和,讓人只敢遠觀。

至于她身邊的人,楚父忍不住感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讓人見之忘俗。

至于他身上的氣質,他只想到了一個詞語:深不可測。

他站起身,一臉笑意地迎接二人:“葉老師,這位是……”

“我姓雲。”雲澤明的聲音清冷,卻因為身邊的人帶了幾分溫柔。

“雲先生。”楚父笑了笑,“兩位請進。”

葉可晴随意的和他客套了幾句,就笑着和楚卿卿來到了琴房。

一時之間,客廳裏只剩下了楚父和雲澤明。

雲澤明坐在沙發上,身體放松,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風流而仙氣四溢的感覺。

楚父坐在他對面,坐立不安,明明這是他自己的家,他卻偏偏有了幾分做客的局促。

至于對面的人,他是一個商人,對危險總有一股敏銳的感覺,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人,他絕對不能惹。

兩個人就這樣相顧無言地坐着,區別是一個人輕松閑适,另一個人局促不安。

看着置放在房間裏的鋼琴,哪怕沒有上手,葉可晴也知道它價值不菲。

“老師。”楚卿卿坐在鋼琴旁,有些猶豫,她真的可以嗎?

“怎麽了?”葉可晴也坐在了她的身邊,雙手有些顫抖的放了上去。

楚卿卿看着她的樣子,忽然就不擔心自己了,她擔心的人換成了她。

“葉老師,你還好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可晴放下了雙手,就在剛剛,她的左手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疼痛,一瞬間,她竟然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我沒事,就是可能先要練習一下。”她笑了笑,重新把雙手放了上去。

這下,即使她感覺到了疼痛,也依然沒有把手放下去。

她的手在鋼琴上有些生疏的移動着,并不悅耳的音符在她指尖流淌。

葉可晴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種在鋼琴上盡情抒發自己,放飛自己的感覺,讓她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一旁的楚卿卿看到她的樣子,變得比她還要激動:“老師,你太厲害了!”

葉可晴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剛剛的彈奏到底怎麽樣,她心裏有數。

不過見到楚卿卿這麽興奮的認可,她忽然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

客廳裏的雲澤明聽到了她這裏的動靜,微微勾起了唇角。

客廳裏壓抑的氣氛漸漸緩和。

楚父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身上的體溫有些回暖。

看着神色輕松了些許的雲澤明,他試探着開口:“葉老師真是一個特別認真的班主任,要是沒有她,我還不知道要拿我家卿卿怎麽辦。”

商人的本能驅使他這樣開口,當然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客廳的溫度開始上升,坐在沙發上的人眼中,也帶了一絲笑意。

接下來的時間,就成了一場單方面的感謝秀。

楚父是真的很感謝葉可晴,他把她對楚卿卿的影響一一道來,還說了楚卿卿對葉可晴的依賴。

一時間客廳裏賓主盡歡。

另一邊,葉可晴也漸漸找回了曾經的感覺,只是手的疼痛依然存在。

她知道,她身上的傷早就被雲澤明治好,豈止是治好,她覺得自己左手的素質比右手都好了很多。

可是不知為什麽,只要一碰到鋼琴,她的手就有一種莫名的疼痛。

本來楚卿卿一直在擔心自己會拖葉老師的後腿,可是看到葉可晴的狀态後,她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對鋼琴的恐懼。

現在她有的,是滿臉的心疼。

她不知道曾經葉老師傷的有多重,才會有這麽嚴重的心理問題,可是令她敬佩的是,即使她的手在顫抖,也依然一直在彈奏着。

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舞者,縱然傷痛,卻依然在舞臺上盡情的綻放自己。

葉可晴習慣了一下手上傳過來的疼痛,慢慢地調整着自己的狀态。

楚卿卿練了這麽久的鋼琴,很明顯地看出了葉老師的進步,以及她對自己的強迫。

她有些不解地問道:“老師,您為什麽這樣着急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看老師現在的狀态也不适合高強度的練習。

“你知道元旦比賽的初選是什麽時候嗎?”葉可晴放下有些顫抖的手,一臉無奈,“就是後天下午,我們只有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兩天的時間了。”

“所以,今天我們必須調整好自己的狀态,選好曲目,明天練一下配合。”

聽到葉可晴的話,楚卿卿才忽然反應了過來,她們好像沒有多少時間了。

沉下心來的她,也學着葉可晴的樣子,漸漸找回了自己曾經彈鋼琴的感覺。

晚上快十一點,葉可晴一臉疲憊地回到了家。

接下來的兩天裏,她一直在努力的練習。

有的時候,她很慶幸,如果不是時間這麽緊的話,她可能一碰到鋼琴就控制不住的想東想西,可能會因為手上傳來的疼痛而選擇休整甚至放棄。

時間一長,人就會不斷為自己找到放棄的借口。

可是,現在時間緊急,節目也已經報了上去,她根本沒有退路,只能拼了命的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到熟悉的手感。

楚卿卿也是一樣,在練習中,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她的堂姐,沒有時間思考自己的天賦到底如何,只是努力的練習着。

事實證明,就算是天賦極好的人,長時間的懈怠也會讓自己變得生澀,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是如此。

葉可晴雖然已經盡力的練習了,但是那兩年的時間卻沒有辦法在兩天之內得到彌補。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水平和技巧遠不如前,但是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她的情感充沛了很多。

曾經的她,年少成名,技巧已經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是對于一些鋼琴曲的理解太過流于表面。

那時的老師們覺得她在那樣的年紀能夠有這樣的成就,已經非常優秀了,所以就沒有苛責。

可是,現在的葉可晴一碰到鋼琴,一看到曲譜,她忽然有了一種和作曲者的共鳴。

而楚卿卿本來天賦就不錯,加上這兩天的練習,很快就拾起了以前對鋼琴的熱愛。

一個是多年後複建的大師,一個是稍有些稚嫩的學生,兩個人的四手聯彈有一種莫名的和諧,讓人一聽,就會對未來充滿希望。

意料之中的,兩個人通過了初選,來到了晚會當天。

雖然說是晚會,也不可能在晚上舉辦,下午的最後兩節課在學校的大禮堂,一年一度的元旦晚會終于拉開了帷幕。

楚父怕楚卿卿用學校的鋼琴不習慣,于是專門把放在家裏聯系的鋼琴拉了過來。

葉可晴穿着一身禮服,站在後臺有些無奈地看着楚卿卿。

楚卿卿也是一臉的驚悚。

原來楚父知道她們過了初選後,找了一群自己認識的記者朋友以及電視臺的相關負責人,勢要把這次演奏好好地記錄下來。

如果她們表現好的話,楚父想着正好可以把這個視頻做成報道,在網絡上播放。

他想讓所有人知道,他的女兒如此優秀。

想起家裏那些親戚有意無意的貶低,他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楚父是真的很喜歡她這個女兒,他的妻子去世的早,因為楚卿卿不喜歡,他就一直沒有再娶。

所以,一開始他才會對葉可晴這麽不假辭色,因為很多人知道他是單身後,經常撲過來想要做楚卿卿的繼母,他怕了這些說不清的事情,遇到女人的聯系,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只是,作為一個父親,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和正處于青春期的女兒交流,只能給她找一些玩伴,讓她一個人在家裏不那麽寂寞。

想到葉老師的話,他嘆了口氣:是他真的不懂卿卿,做的事情給她帶來了這麽大的傷害。

幸好有葉老師,不然他還不知道卿卿會變成什麽樣子。

坐在他身旁不遠處的記者,拿着攝像設備嚴陣以待,要是拍的好,他這個月的獎金就不用愁了。

和他有着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是競争上崗,只有拍的特別好的人,才能夠被選中。

要是真的被選中了,想一想那筆堪稱天價的獎金,他覺得自己還能更努力更認真一點。

在上臺後,楚卿卿看到了臺下舉着攝像頭的一群人,忽然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葉可晴也很有沒有遇到過這種陣勢了,心裏忍不住有點慌亂,可是看到坐在臺下一臉笑意的人,她不由地也露出了一個微笑。

看到她們兩個人亮相後,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葉可晴經過裝扮後,臉上本就有九分的美麗,現在一看更是不似凡人。

美麗有很多種類型,有的妩媚動人,勾魂攝魄;有的溫婉可人,書香四溢;還有的像葉可晴這樣,聖潔寬恕,眉目間帶着一種莫名的仙氣,仿佛就要乘風歸去。

至于在她身邊站着的女孩,也是靈動非常,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種少女的嬌俏。

等到兩人并排坐在鋼琴前,葉可晴抛卻了那些雜念,和楚卿卿一起,完成了這次演奏。

臺下雖然很多人都不太懂鋼琴,但是卻都能從演奏中聽出新生與希望。

仿佛在幹涸的大地上,一滴水緩緩滲入土地,在它的滋養下,一株小草在生根發芽,最後開出了美麗的花朵。

一曲完成之後,臺下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葉可晴帶着楚卿卿優雅謝幕。

“你覺得怎麽樣,現在重新喜歡上了鋼琴嗎?”她俯下身子,一臉認真地問道。

楚卿卿使勁點了點頭,她喜歡鋼琴,也喜歡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葉可晴看着她的動作,笑得感嘆:“真巧,我也是。”

她忽然發現,站在臺上,并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困難,至于她的左手,那種疼痛好像也算不了什麽。

“那我們兩個人以後都要好好努力啊。”她一臉笑意,“說不定,我們會在維也納大廳裏再次相見。”

“老師,你也太敢想了吧。”楚卿卿一臉震驚,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還能有那樣的成就。

“夢想還是要有的,說不定哪一天真的會實現喲。”葉可晴直起身子,笑着看向了站在入口的人。

他站在那裏,便已經斂盡了所有風華。

“我去找你師公了,你快去找班級裏的小夥伴一起玩吧。”說完後,她目送着楚卿卿走了出去,然後一臉欣喜的撞進了雲澤明的懷裏。

“剛剛我的表現怎麽樣?”她從他的懷中仰起頭,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我只知道,在那一刻,我好想把你湧入懷中。”雲澤明摟着她的雙手微微收緊,“你就是我的奇跡,我的...天道。”

她是他的救贖,和曲中一樣,她之于他,就像是那一滴甘霖。

如果沒有她,他早就在千萬年的等待中消磨了自己的所有。

看到他眼中抑制不住的深情和慶幸,葉可晴輕輕地攬上了他的脖頸:“我想告訴你,你也是我的奇跡。”

如果沒有他,她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得到頭,她的未來或許不叫未來,而叫生活。

命運與奇跡,真是兩個讓人敬畏卻又充滿感激的詞語。

剩下的話,被淹沒在了唇齒之間。

那句話,無外乎是:我愛你。

即使沒有說出口,他們兩個人也都清楚。

晚會結束後的幾天裏,還是有學生會帶着感嘆談論起那次演奏。

學校的元旦晚會一般就是過得去就行,沒有老師會費心思讓學生準備。

所有老師和主任都覺得學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費大力氣去準備一個十分鐘不到的表演是一件很得不償失的事情。

不僅是學校裏在讨論,這次演奏在社會上也引起了很大關注。

本來只是一次很簡單的學校組織的晚會而已,按道理根本不會被學校外的人發現,也就更不會引起什麽波瀾。

可是這一次鋼琴演奏的一位主角的父親,花重金找了人來攝像,在看到這場在他眼裏近乎完美的表演後,他更是花費了大力氣進行營銷。

他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兒。

以後老家的那些人再多嘴,他就把卿卿的成績單和這次表演的視頻砸到他們臉上。

看誰還敢當着他的面,說他的女兒不堪管教,難成大事。

雲澤明坐在軍部專門給他準備的工作室裏,看着明楚給他送過來的消息。

那個當街傷人的人的家裏,在不久之後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然後他的妻子帶着孩子蓋頭換面,來到了另一個省份繼續生活。

如果沒有追蹤符,找人可能要耗費更久的時間。

二十萬

這些錢是一個不會引起人們注意,卻又切切實實可以改善生活的數目。

這些資料旁邊,是葉可晴當年同一級或高一級的學生名單。

能夠學習鋼琴的家裏,即使家世不好,也可以拿出這些錢。

如果僅憑着這些錢作為證據的話,遠遠不夠,因為這筆花銷的支出對大多數學生的家庭而言都算不了什麽。

這些人數太多,即使軍部已經排除了衆多,可是剩下的人數也有好幾十名。

更無奈的是,如果真的是有預謀的□□,那麽是校外人員的概率也很大。

雲澤明看着這些資料,目光深沉晦暗。

***

華國有一位特別出名的鋼琴演奏家,他就是于彥涵。

他的年齡只有二十四歲,卻已經是世界知名的鋼琴家之一。

不止他的鋼琴造詣很高,更令人敬佩的,是他的家世很好,明明可以回去繼承百億家業,卻仍然很認真的在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努力就要回家繼承家産吧。

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歡他,把他當成自己的偶像。

不菲的家世,傲人的才華,加上俊逸的長相,縱使他不在娛樂圈,他的粉絲卻比一些流量明星還要多。

一位一身得體西裝的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眼中的野心沒有絲毫的掩飾。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要足夠優秀,才能贏得父母的關注,才會得到更多的利益。

只是因為比他那個所謂的哥哥晚出生了三年,他就只能把家業拱手相讓,即使不甘心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他的那個哥哥,可比他心狠多了,他要是真的做了什麽,那……

所以,他就只能沿着父母給他安排好的路線,成為一名藝術家。

鋼琴家啊,聽起來多麽讓人向往,多麽的具有藝術性,讓人一提起,就仿佛能壓住于家的滿身銅鏽味。

如果真的有一個世界知名的鋼琴家作為兒子,那在與其他人争鬥時,在沒有大錯的情況下,輿論總是會偏向于家的,不是嗎?

于彥涵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忽然想起了那個一直以來的宿敵。

或許連宿敵都算不上,她可能都沒有注意過他。

是啊,第一名為什麽要注意第二名呢?

從小,他的鋼琴老師就盛贊他的鋼琴天賦,加上家裏從不缺少金錢方面的支持,所以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拜訪過很多鋼琴大師,得到過他們的指點。

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每次比賽,他都會遇到一個對手,那個人就是葉可晴。

只要有她在,他就永遠不是第一。

他讓他的父母查過她的身世,多麽諷刺,只是一個家境普通的孩子而已,她憑什麽……

在那個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是有天賦的,可是,總有人會比他更有天賦。

他也曾經埋頭苦練,認為只要自己勤加練習就能打敗她,成為真正的第一名。

可是天賦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尤其是在體現在學鋼琴的人身上,天賦好的人練習一個小時,抵得上天賦不好的人練習一天甚至更久。

所以,下一次的比賽中,他不出意外的又輸給了她。

他至今仍記得當時他父親的表情,嘆息,無奈,甚至是輕視。

他那個時候還小,不知道怎樣面對這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只能自己愈加的努力。

那個時候,他開始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葉可晴參加的比賽,華國那麽大,知名的鋼琴比賽衆多,她也不能全都參與。

再到後來,他就順從家裏的安排,來到了世界上最好的音樂學校留學。

在這裏,他重新拾起了對鋼琴的熱愛。

即使這裏人才衆多,他也依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漸漸地,他忘記了葉可晴給他帶來的陰影。

直到有一次,他偶然得知他一直想拜之為師的盧克·加裏森關注了一場國內的鋼琴比賽,那個時候,只剛剛過了初賽。

他想辦法把自己插進了決賽,這并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在決賽裏,他又遇到了他的宿敵——葉可晴。

本以為這麽久的練習加上國外先進的教育,他一定可以打敗她。

可是,現實給了他狠狠一擊,這一次,他仍然輸給了她。

輸得并不只是這次比賽,還有做加裏森先生學生的機會。

盧克·加裏森很少收徒,也不在意權貴,所以要想成為他的徒弟,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以及他的眼緣。

很顯然,他看中了葉可晴。

于彥涵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無力感,仿佛不管他怎麽做,都會輸給葉可晴一頭,更令他憤怒的是,她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對手。

他在她的眼裏,和那無數個第二名沒有任何區別。

後來啊……

他輕輕地揚起唇角,後來就出了一場意外,葉可晴再也沒有辦法彈鋼琴了。

他眼角眉梢滿是笑意。

誰知道為什麽會是她呢?

那一條路上那麽多人,偏偏就她的傷最重,傷的還是鋼琴家最為珍貴的雙手。

從那以後,他的未來一片坦途,國際國內的比賽他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第一。

只是,他費勁辦法,仍然沒有成為盧克·加裏森先生的學生,最後,他只能拜了查理·克雷加文為師。

他是世界上排名第二的鋼琴家,只是,排名第一的人無可争議,排名第二的人确大有人在。

想到這裏,于彥涵攥緊了自己的雙手,這件事,就好像在提醒他,他永遠只是一個第二名。

不過已經沒關系了。

現在,他是當之無愧的青年傑出鋼琴家,而葉可晴現在只能掙紮在一個小小的學校裏,當一名音樂老師。

他會一步一步,走到更高的位置,讓她只能仰望。

于彥涵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輕聲笑道:“看,權力和財富真的很有用,不是嗎?”

這個音樂公司,是他在第一次全球公演時,他的父親送他的禮物。

他現在在家裏的地位,正在一步步上升。

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于家的繼承人到底是誰呢。

“于總。”秘書敲了敲門,禮貌的喊道。

她知道,于彥涵最喜歡這個稱呼。

果然,于彥涵聽到她的聲音後,輕聲笑了笑:“有什麽事嗎?”

公司裏的事務有專門人員進行管理,他的私人秘書來這裏,只能是因為音樂方面的事情。

“于總,您給我的任務中,有觀察天賦出衆的音樂家,尤其是鋼琴家。”秘書把手中一直拿的平板遞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他的側顏後,即使她已經做了他一年多的秘書,但是仍然忍不住愣了一下。

能夠讓那麽多的人為他癡狂,他的長相自然分外優越。

“最近這一段視頻在網上的流傳很廣,我覺得雖然她們的演奏技巧還有一定需要精進的地方,但是她們對于曲子的理解和其中投入的感情都很完美。”

她作為于彥涵的秘書,對于音樂尤其是鋼琴也有了自己的理解,所以經過她選擇的人,都有着自己出衆的地方。

她們是音樂公司,他作為總裁,關注這些人才也是應該的,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地完成他的交代。

于彥涵接過平板,笑着開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秘書給他找了不少所謂的天才,可是在他眼裏,那些天才根本就沒有多少靈氣,不值得他當做對手。

他坐在辦公椅上,閑适的按下了播放鍵。

看着視頻中的那個側影,他的眼神凝固了。

葉可晴。

雖然她現在和之前的差別很大,但是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種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指法,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她的手不是已經被毀了嗎?

于彥涵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多年以前那種失敗的恐懼緊緊圍繞着他。

他忍住自己內心的慌亂,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視頻。

作為一個有音樂鑒賞能力的人,他能聽出視頻中兩人在技巧方面的不足,但是,曲中的感情卻濃郁的令人吃驚。

他仔細地看着視頻裏的手,視頻很清晰,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手已經完全恢複了。

以葉可晴的天賦,這些技巧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可以彌補,可是其中的情感以及對曲譜的理解對于很多人而言反而是一個難題。

尤其是對沒有多少閱歷的人而言,他看着視頻,眼中一片暗沉。

葉可晴倘若真的已經完全恢複,并且比之前更為優秀,那他只會繼續成為那個萬年老二。

他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砸毀她的雙手依然沒有辦法阻止她練習鋼琴,那如果她沒有雙手呢?

他端起桌子上已經放涼的茶一飲而盡,接着撥通了那個兩年以來從未撥出的電話。

“小葉,你這是去做什麽啊?”孫姐看到葉可晴正在收拾東西,一臉疑惑。

現在距離放學還有兩個多小時,難道她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有個八班的資料要送到教育局,主任讓我跑一趟。”葉可晴一臉無奈。

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也是一臉詫異,不知道教育局又在搞什麽名堂。

不過主任說教育局要得很急,所以她就只能趕緊收拾東西給它送去。

教育局下班不比學校晚,所以她只能加快速度。

随着說話的工夫,她就收拾好了東西:“孫姐,我先走了。”

孫姐看着她的背影,一臉疑惑,她當了這麽多年老師,就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給教育局送□□。

不過她想了想八班那群人的身份,覺得也可以理解。

本市有三分之一的豪門子弟都在八班,要是資料在路上出了什麽問題,那簍子可就大了。

想到這裏,孫姐笑了笑,繼續開始準備教案。

葉可晴打車來到教育局時,已經過去了一個來小時,出租車聽到了馬路對面,要想到教育局,必須穿過這條馬路。

不知道為什麽,葉可晴看到這條不長的路,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着綠燈,她嘆了口氣,從容地走了過去,應該是她這幾天練琴練得太累了。

她剛走過路,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拿着刀在亂砍。

一瞬間,這個場景和兩年前的場景重合了起來。

她手腳冰涼的站在原地,看着這把刀朝着她的方向砍了過來。

一滴汗水從額頭滑到她的眼中,她卻發現自己根本閉不上眼睛。

她清楚的看着這把刀的方向,是她的手。

然後這把刀就被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彈了過去,下一秒,一個閃電劈到了行兇人的身上。

看着他焦黑的臉色以及不斷呼痛的聲音,她的恐懼忽然就消散了。

她能夠清晰的區分出曾經和現在的區別。

現在她有雲澤明,她的愛人,她的...神尊。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

她看了看周圍人一臉驚恐詫異的表情以及拿手機拍視頻的動作,無奈地想到:如果她說這是意外有人會信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