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多放一個砝碼
十月一的時候，賀意兌現了自己的諾言。
雖然還有點工作沒處理完，但他直接推給方鑫跟新來的助理，帶上姜未，直奔英國。
姜未的頭發又長回了之前的長度，腦袋上扣了頂鴨舌帽，看上去青春四溢。
“意哥，明天我帶你去我之前學校看看”
“好。”賀意答應。
他把旅行的目的地定在英國，也有這個意思，他想看看姜未之前生活學習的地方。
進入十月，英國氣溫驟降，開始進入雨季，賀意穿了件白色的羊毛衫，內裏搭的粉色襯衣，下身難得穿了條牛仔褲，踩的是運動鞋。
自從離開學校，他已經很久沒這麽穿過了。
站在姜未身邊，兩個人像是同齡人。
“意哥，我們住哪兒？我訂酒店。”
賀意攔下姜未，“你之前租的房子還在嗎？”
姜未收起手機，“在是在，但是有點小，只有一間屋子。”
“沒事，就住那兒吧。”
姜未生怕賀意住的委屈。
“床也不大。”
“姜末兒，你知道我對這些東西要求不高。”賀意稍稍擡起姜未的鴨舌帽，繼而壓低了聲音，“我只是想跟你在那間屋子裏，在那張床上做一次。”
姜未突然來了勁兒，一個人拉着兩個人的行李箱沖在前面。
賀意低笑一聲，去追前面的人。
姜未租的房子在一棟沿街公寓裏，三層的房間，一間卧室帶一個廚房，推開窗戶就能看到公園的噴泉。
賀意脫去鞋襪，踩在地毯上，仔細打量姜未的書桌。
像大部分男孩子那樣，姜未的書桌亂糟糟的，牆上貼着喜歡的球星，屋子空間雖小，但是該有的都有。
“我以為你爸會直接在這裏給你買一棟房子。”
“本來是要買。”姜未從他背後貼上來，手不老實的鑽進襯衣下面。
“我覺得太誇張了，剛好同學也在這租的房子，我也租了一個。”
賀意仰頭喘息，問道：“隔音怎麽樣？”
姜未在咬他的耳朵，“不怎麽好，要是聲音太大的話，別人就都知道我們上床了。”
賀意有些站不穩，扶着書桌，被姜未死死壓住。
“意哥，忘記買套了。”
他把賀意背後的衣服往上掀，露出皮肉，濕漉漉的吻一個接一個的落下。
賀意把手伸到背後，握住姜未結實的小臂，拍了拍他。
“想弄進來”
“想。”
“行。”
對于姜未在這種事上的各種請求，賀意有求必應，這幾個月裏，什麽花樣都嘗試過了。
折騰了幾個小時，剛好是黃昏，兩個人從床上下來，趁着橘紅的夕陽還在，去姜未學校散步。
“我剛開始來這裏時，很不适應，西方的建築我不習慣，他們的面孔我也覺得不好看，但我經常去公園，那裏會有人舉辦婚禮。”
姜未非要牽着賀意的手，旁邊有人看時，他攥的更緊。
賀意問他：“談過戀愛嗎？”
姜未有些不好意思：“談過。”
“談過幾個”
賀意倒沒覺得有什麽，他只是單純的對小男朋友之前的感情經歷感興趣。
“兩個……”
“男的女的？”
“……男的。”姜未有些惱，“意哥你別問了!”
賀意覺得好笑，步步緊逼。
“接過吻嗎？”
“意哥!”
賀意“撲哧”一聲笑開，“不問了不問了。”
不問也知道，這年頭誰談戀愛還不親個嘴兒了？
“意哥，你怎麽不生氣”
賀意不明所以瞅他一眼：“我生什麽氣”
姜未想了想，找了個合适的措辭。
“氣有人曾經擁有過我。”
賀意哈哈大笑。
姜未：“……”
“對不起，不笑了不笑了。”賀意雖然沒出聲，但還是勾着嘴角。
“你還笑我剛回國那幾天，天天生氣，氣有人曾經擁有過你。”
走的累了，賀意找了個石凳坐下，他眼前是像城堡一樣的建築，圓形屋頂上綴了滿圓的橘光，美輪美奂。
“或許之前我也會在乎吧，剛開始學着愛一個人的時候，會格外在乎對方的一切，但現在我更在乎的是未來。”
賀意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姜未，又收回目光。
“等你再長大點就知道了。”
姜未不悅：“我又不是小孩兒，還要多大，都成年好久了。”
“等你成長到，肩膀上能擔得起所有事情的時候，就會發現，愛情不一定要轟轟烈烈你死我活，細水長流更好。”
姜未一直注視着賀意，從側面看去，賀意嘴角上揚，鼻梁高聳，一半夕陽一半側影，将輪廓分割清晰。
正是下課的點，他們就這麽牽着手坐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聊着天。
“hi!Zhang”
姜未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賀意先轉過頭，看見一個金發綠眸的年輕人。
“Ted!”姜未很驚喜能遇到之前的同學，牽着賀意的手站起來。
賀意簡單的打過招呼，站在一旁聽兩個人聊天。
突然，一個詞彙從Ted嘴裏蹦了出來，又很快略過。
英式發音跟美式發音有些出入，賀意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瞅了姜未一眼，看到後者緊張的表情，确定自己沒聽錯。
Ted說的是drop out。
退學。
姜未不是轉學回來的，而是直接退學。
所以他回到國內之後，要從大一開始讀起。
在外人面前，賀意還維持着得體的微笑，等Ted走了，才拉着姜未算賬。
“是因為我才退學的？”
姜未搖搖頭：“沒有，是我爸非要我回去。”
“是不是因為我，你才退學的”
賀意又問了一遍，姜未只好吞吞吐吐的承認了。
“是。”
他以為賀意會生氣，會把他訓一頓，但賀意沒有。
“姜末兒，你還是不夠成熟，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是最幼稚的行為。”
姜未不服：“但我賭贏了!”他追到了賀意，他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賀意不置可否，“是，為了做成一件事，放棄另一件事是很正常的，但你要知道，你做的這兩件事，并不對等，愛情和學業，不是對立關系，他們可以是共生的。”
“事情已經做了，沒必要再後悔，我一直覺得，發光的人不管走到哪裏都可以繼續發光，環境決定不了一切，但我希望以後你每做一個決定的時候，都要經過深思熟慮。”
“意哥，我從來沒後悔過。”
“……”賀意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那就行。”
夜幕降臨，天上開始飄起小雨，他們淋着雨往回走，姜未幼稚的很，伸出小拇指勾着賀意的小拇指，還要晃來晃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往後看了眼。
“怎麽了？”賀意問。
“沒事，總感覺有人在看我。”
賀意也往後看了眼，因為下雨的緣故，路上沒幾個人，都披着雨衣低着頭走路。
“會不會是你之前的同學”賀意猜測。
姜未“嗯”了一聲，轉過身繼續走，“可能吧。”
出租屋裏沒有浴缸，兩個人在花灑下面擁吻。
躺在床上，姜未發了十月的第一條微博。
【意哥跟姜末兒的宇宙：意哥說愛情跟學業可以是雙生的，但我覺得協調對愛情跟學業付出的時間太難了，就像是一個天平，我每天都想着往意哥那邊多放一個砝碼，多放一個，再多放一個。】
臨睡前，他收到了一條評論。
【yyyyy評論意哥跟姜末兒的宇宙：砝碼放再多都沒事，但你要知道，真正愛你的人，并不希望你因此耽誤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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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末兒：我每天都想着，往意哥那邊多放一個砝碼，多放一個，再多放一個。
賀意：不想學習就說不想學習，說那麽多屁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