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小貓咪想你了”……

大概是身處“狐貍大本營”的緣故, 辛歌這只可憐、弱小但能睡的兔子大清早就睜開了雙眼。

客場作戰,某人昨晚有所收斂。

但還是沒放過她的腿。

辛大小姐有時真想不明白,祁溫賢那家夥到底打哪兒學來那麽些花樣, 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沒事就研究小視頻的人啊, 學生時代幾乎沒住過宿舍, 身邊也沒什麽不靠譜的朋友, 只能說是……

天賦異禀?

吃過早飯,兩人又陪着祁岳山和溫茹說了會兒話, 便打算回瀾庭, 祁溫賢明天一早要飛去巴黎談一個秀場合作,今天還得回去收拾行李。溫茹果然給他們準備了一大包東西帶回去, 大多是些吃的用的, 還有沈若茴昨日送來的金絲燕窩。

在祁岳山的授意下, 她又送了辛歌一套紅寶石首飾:“紅寶石太豔, 到我這年紀啊,還是更喜歡翡翠和鑽石……”

心知這套首飾在溫夫人的衆多收藏中并不算上乘,辛歌依然不敢收,頻頻給男朋友遞眼色。

誰料祁溫賢卻直接替她收了下來, 轉而遞給溫茹一張卡。

被兒子惦記着, 當媽的自然高興,溫茹眉梢挂着喜色, 嘴裏卻嗤他:“你給我卡做什麽?我需要你的錢?”

祁溫賢解釋道:“媽, 你不是快過生日了麽?我也不知道送你什麽,這卡裏的錢, 夠買一套翡翠或者鑽石首飾,您挑喜歡的買就是。”

聽兒子這麽一說,溫茹欣然接受, 只是等兩人離開後,她去書房一查卡裏的錢,當即神情一僵。

祁岳山問怎麽了。

她盯着丈夫,語氣複雜:“……卡裏有七百萬。”

不多不少。

這個數字,她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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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七百萬”的存在後,祁溫賢确實一度想找溫茹談談。

不管辛歌當初是出于什麽原因寫下了退婚書,這筆錢,無疑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也表明了祁岳山和溫茹對這門婚事的态度——如果不把這件事徹底解決,辛歌心裏的疙瘩就永遠不會消失。

只是,眼瞅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關系稍稍緩和,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試探一番,找了個借口把七百萬先還了回去;溫茹也是個聰明人,事後并沒有來追問,大概是準備揣着明白裝糊塗,畢竟,當媽的并不想和兒子因為這種無法改變的陳年舊事而鬧僵。

那張卡裏有多少錢,辛歌并不知情。

她當真以為那只是一份禮物。

當然,祁溫賢暫時也沒打算把“債權轉移”的事告訴她。

當你知道一件事最終一定會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時,中途所經歷的一切,都會變成值得欣賞的風景。

他忽然有點慶幸有這樣一筆七百萬的存在,必要時,說不定也能為自己推波助瀾。

之後的幾天,祁溫賢一直在巴黎忙秀場合作的事。

以他的資歷和影響力,這種機會并不難得,只是,如果想把森·工作室推向更大的舞臺,還需要花點時間和精力。

随行的姚芝、Sera一行這幾天也是忙到不可開交,直到敲定了合作後、簽完合同後才松了口氣,張羅着要玩幾天再走。

誰料,祁溫賢一盆冷水澆到她們頭上:“姚芝,訂明天下午的機票。”

姚芝聽罷,苦着張臉抱怨:“Vincent你變了,以前你出國談生意,結束後都會帶着我們到處飛着玩兒的,找雪山、找許願池……這次為什麽明天就要回國啊?”

這話也只有跟了BOSS多年的姚助理敢說。

祁溫賢言簡意赅:“以前是以前。”

姚芝故意用激将法:“我們工作室不會是要倒閉了吧?外派經費已經這麽緊張了嗎?”

他皺眉:“閉上你的嘴。”

Sera撥弄着發色誇張的長辮,在旁輕笑:“人家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怕不是急着回去見女朋友吧? Vincent,能不能別賣關子了,你那位‘正在交往的對象’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不是說過了嗎,你們見過的。”

“可‘見過’這個範圍太大了呀。”Sera對這個答案頗為不滿,“實不相瞞,這段時間我們把和工作室有過合作的女明星都猜了一遍,Vincent你要是再不說,我們就要往男明星那邊猜了……”

當初祁溫賢和殷櫻鬧出緋聞,實在是讓森·工作室所有人大跌眼鏡,做這行當,無疑會經常接觸那些在紅毯上光鮮亮麗的女明星,和她們走得越近,就越清楚鏡頭後的她們是怎樣的為人,那位殷大明星可不像在粉絲面前表現得那般甜美可人,着實配不上自家BOSS。

結果到了第二天,果然反轉了。

祁溫賢親自發微博澄清,又丢出一個更大的瓜,惹得一群人跟在後面紛紛猜測,感覺自己像是瓜田裏上蹿下跳的猹,肚子裏的假瓜還沒消化,又馬不停蹄開始順藤摸真瓜……

楠豐名流圈子裏的事她們不清楚,自然會往女明星的身上猜,也有人懷疑過會不會是幻想戀歌項目組那位辛大策劃,只是自雙方跨界合作敲定後,她便很少再來對接工作了,這個猜測很快就被否定。

祁溫賢斜睨滿臉期待的姑娘們一眼,面上卻多了點笑意:“改天等她來工作室,我自然會和你們介紹的。”

姚芝和Sera接連嘆氣。

想打探一下BOSS的感情生活,怎麽就這麽難?

某人确實急着回去。

這一走就是好幾天,好不容易得空,還要算好時差才能給女朋友打個視頻電話,好巧不巧,兩人又都是不太擅長“隔空交流”的類型,當着面,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比講相聲都歡快,可一捏着電話,卻總是別別扭扭說老半天廢話才能擠出一句“晚安”,更別說什麽“我想你”之類的情話了。

而且,那個女人現在又不愛發朋友圈,想知道她的動态簡直比登天還難。

只能用迂回戰術。

這幾天,他幾乎一天三四次點進付成則的朋友圈……

幸好沒讓姚芝她們發現,否則,還不知道會誤會成什麽樣。

從合作方公司回落腳酒店的路上,祁溫賢在朋友圈刷到了付成則的最新動态,出乎他的意料,那個男人破天荒發了一張經馬賽克處理過後的照片,看輪廓,像是帶血的肉塊和皮毛,透過那些像素方塊,能夠想象出照片原本有多麽血腥。

配文也很驚悚,大意是警告某些玩家和競争對手适可而止,有什麽不滿可以線上線下反饋,不要再往幻想戀歌辦公地點寄送這類的整蠱快遞,項目組女孩子多,經不住吓。

祁溫賢心一沉,回到賓館後立刻給辛歌打了個電話。

很久過後對方才接通,聽周圍的動靜,并不像是在辦公室。

他問她項目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付成則發的照片又是什麽意思,辛歌輕咳了好幾聲,才小聲說道:“今天辦公室門口放了一個快遞,标簽上寫着‘辛策劃’收,我們策劃組以前也經常收到玩家的禮物,所以,就沒多想,我直接把紙盒拿到工位上就拆了……結果是一只,嗯,是一只被剖開的死貓,大家都被吓到了……”

祁溫賢只恨自己此刻沒能陪在她身邊,只能隔着遙遠的距離,說着一些完全無用的安慰:“你還好嗎?”

辛歌頓了下:“還好……吧。”

片刻的猶豫,昭然出她眼下并不好。

就算膽子再大,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面對動物屍體,還是她喜歡的小動物,任哪個女孩子心裏都不會好受。

随後她又告訴祁溫賢,說付成則已經去保衛科調了監控,可惜,查出來并非是快遞所為,有個戴着口罩的人故意将僞裝成快遞的紙箱放在了項目組辦公室門口,很明顯,就是針對她的。

出于對員工人身安全的考慮,付成則當即帶着物證去報了案,但青禾創意園有大大小小幾十家公司和工作室,每天進出的人也非常複雜,進展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快。

祁溫賢又安撫了她幾句,問她人在哪裏。

電話那頭的辛歌顯得氣無力:“老大給我們都放了半天假,我現在在家裏呢,結婚和退婚都陪着我……它們沒事……”

男人的聲音更沉了一點,篤定且有力:“它們不會有事的。”

辛歌“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祁溫賢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樣,大抵是團坐在廊庑上,眼圈有點紅——但她在辦公室的時候,絕對不會露出這種表情,說不定還會故作堅強、去安慰周圍同樣被吓到的同事們。

兩人就這樣靜默着,仿佛在靠呼吸交流。

許久過後,辛歌才開口打破沉默:“祁溫賢,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他如釋重負地輕笑一聲:“怎麽,想我了?”

電話那頭的又開始沉默。

末了,才喃喃回複一句:“……是小貓咪想你了。”

那一聲輕輕軟軟,堪比貓兒叫喚。

祁溫賢啞然失笑,有句話叫什麽來着,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自己和辛歌這樣的“爸爸”和“媽媽”,最後都是兩只貓承擔了所有。

貓聽了都想打人。

讀得懂那句話背後的真正意義,祁溫賢的心像是被貓爪子輕輕搔了下,帶着一點調侃的意味,他追問道:“哪只?”

“兩只都想。”

“不是三只嗎?”

“哪、哪來的三只?”

“你說呢?”祁溫賢雲淡風輕地問,“它們的媽媽不想我嗎?”

讓我說“想你”是不可能說的,但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說“想我”。

以上,皆為祁家少爺的心路歷程。

對狗比男人的套路谙熟于心,辛歌不滿地“哼”了一聲,情緒倒是比先前高漲許多:“喂,你到底哪天回來啊?”

“我這邊的事情差不多辦完了,不過,姚芝她們還想多留兩天,不出意外的話,後天晚上能到家吧。”他的聲音裏帶了些哄騙的意味,“別想不開心的事,讓莊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晚上早點睡。”

回家時間他也并不打算說實話。

忘了在哪裏看到過,戀愛中要經常給女朋友準備驚喜。

結束和女朋友的通話後,祁溫賢站在陽臺上翻了會兒通訊錄,撥通了青禾創意園負責人的電話。

至今未向辛歌提起,青禾創意園也是益禾旗下的投資項目。

簡單了解情況後,益禾集團未來繼承人一改往昔斯文有禮的态度,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撂下一句狠話。

“……查不出來,你就收拾東西滾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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