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越是快要到自己，紀得男的心裏越是有一種似乎什麽東西要呼之欲出的感覺。
隐隐地，他覺得這一次的例行檢查和以往不一樣，也許會發生什麽事也說不準。至于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他也不清楚，希望不是壞事吧。
“哪一位是紀得男紀先生？請進去檢查。”
紀得男愣了愣，看着那扇門，有些不太敢走進去。
韓默看出紀得男的異常，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一定會沒事的。”
“啊？”紀得男原本緊張的情緒被韓默一下子打破了，“我又不是去刑場，你說這話就好像我要怎麽樣似的。”
韓默聳肩：“我只是看你好像有些緊張。”
“放心吧，我沒事。”紀得男對韓默微微颔首，轉身便進去了。
韓默看着紀得男的背影，眉頭也微微蹙起。
他覺得現在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尋常，紀得男的反應更是反常。不由自主地，他開始擔心起了紀得男，有一種想要陪他一起進去的沖動。不過很快地，理智又将他沖動的情緒拉了回來，他決定還是等紀得男出來之後再問個究竟。
“紀先生，例行檢查嗎？坐吧。”楚承希低頭翻閱着紀得男的病歷，“看你病歷上記錄的檢查時間，你似乎并沒有按時來進行檢查，時間很跳躍啊。”
紀得男也低下頭，有些心虛地說道：“有的時候太忙了，沒有時間來檢查。”
“你的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定時做常規性檢查是必須的，這樣就可以随時監測你身體的狀況。”楚承希依舊埋頭認真地看病歷。“而且我看你前面近一年的時間都是在藥吃完的情況下才來檢查，你倒是真會節省時間。這一次該不會也是吧？那我是不是應該少開些藥，這樣才能強制地督促你來檢查。”
紀得男的嘴角抽了抽，希望這位醫生只是随口說說而已，不然他可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看你的病歷上的記錄，前些年倒還算是穩定。只是以你的情況其實是可以治療的，雖然不見得能一次性根治，但對你的身體狀況确實會有很明顯的改善。”楚承希擡起頭來看向紀得男，“為什麽不考慮一下手術治療呢？雖然有危險，不過以現在的技術來看，基本上來說是不會出意外的，你大可以和你的家人考慮一下。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可以做你的主治醫師。”
在楚承希擡起頭的瞬間，紀得男剛好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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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搖頭：“不用了，我現在還沒有這個想法。老實說，現在的醫藥費對我來說已經是不小的負擔了，我沒有時間更沒有金錢去做什麽手術。我今天只是來做例行檢查而已，麻煩您快一些，我等會兒還要去應聘。”
楚承希微微詫異地看向低着頭的紀得男：“沒想到你那麽辛苦？好吧，我只是向你說出我的建議罷了，提供給你做參考，決定權當然在你自己的手裏。既然你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忙，那我們就趕快做檢查吧。”
楚承希拿出聽診器，起身，走到紀得男的面前。
低頭無意看到紀得男的側臉，楚承希有一瞬間的怔愣。他微微俯下身來，當他看到的面容愈加完整，他的心情就越是激動。
那張臉……分明和他記憶中的小家夥好像。
楚承希有些猶豫，又有些激動地說道：“你……你可以把頭擡起來嗎？”
紀得男不明所以，總覺得今天這個醫生怪怪的，所以下意識地擡起頭，目光剛好和楚承希的對上。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就這麽看着彼此，時間仿佛靜止了。
或許時間是真的靜止了。
“我好像……見過你。”先開口的是紀得男，他反複地以不同角度看着楚承希的臉，最後感嘆道，“可是我又想不起來，大概是我太神經質了。”
楚承希笑了笑，眼神複雜，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也覺得我們好像見過呢。”
紀得男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你沒有整過容吧？”
“當然沒有。”
不過楚承希倒是好奇他怎麽會說出這麽……可愛的問題。唔……他的想法似乎有些獨特。
“難怪我剛才在醫院的走廊裏隐約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那個人大概就是你了。”紀得男豁然開朗地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老實說，看到一個感覺很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确實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楚承希認同地點頭;“确實如此。既然我們這麽有緣，那我一定要對你的身體負責了。”
“你對其他病人不負責嗎？”紀得男反問。
“當然不是。只是你很特別，所以要特殊對待。”
楚承希把聽診器放在紀得男的胸口，細細聆聽着他的心跳聲。
“有雜音，而且心律不齊、過快。伸出手來，量一下血壓。”等血壓測完，楚承希的眉頭才皺了起來，“血壓怎麽這麽低？你平時都有沒有好好吃飯？”
“呃……算是有吧。”
楚承希抿着唇，一臉嚴肅地看着紀得男：“我是醫生，麻煩你對我說實話，而不是這種敷衍的态度。”
紀得男輕嘆一聲：“我平時很忙，很難按照正常時間吃飯。”
“很忙？忙什麽？”楚承希眉頭微挑，“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作為朋友，我應該可以問一些私人的問題吧？”
“我……忙着打工。我有很多份工作要做，一天至少也要跑兩個地方，有的時候甚至更多。每天不要說吃飯，就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我記得有一次我連續三天都沒有合過眼，現在雖然不會經常出現那種情況，但一天一夜不休息也是經常的。”
“什麽？”聽到紀得男如此輕松地說出他平時的生活狀态，楚承希當時就震驚了。“你到底清楚不清楚你的身體狀況？還是你明明清楚，卻依舊堅持不顧自己的身體去賺錢？你有自虐傾向嗎？”
這種明擺着關心性質的指責讓紀得男的心裏暖暖的。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親人沒有給過他，哪怕是他的好兄弟韓默對他的關心，他也從未有過如此溫暖的感覺，而眼前的這個人卻可以輕易讓他有這種感覺，難道只因為他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我并沒有自虐傾向，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而已。”紀得男苦笑道，“吃飯要花錢，來醫院吃藥看診更要花錢，所以我要去賺錢，不然我更沒有辦法吃飯了，不是嗎？這一切都是有相關性的，不是我執意要做什麽，或是喜歡做什麽，而是我不得不去做。”
“你……”楚逸翔輕嘆一聲，“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你應該不介意等我一會兒下班之後請你吃頓飯吧？”
他覺得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是後話，最重要也是最實際的是先讓這家夥吃些東西。身體都已經虛弱成這樣了，他不能再餓着肚子。
且不管他是不是他的小家夥，反正這件事以後遲早可以檢查出來，換做是任何一個陌生人境遇凄慘至此，他都不會不管的。更何況……他們還有着幾乎沒什麽差別的相貌。
“不用了，是朋友陪着我一起來的，以後有時間再說吧。”紀得男頓了頓，“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告訴你叫什麽名字嗎？既然你都說我們是朋友了，我總不能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我叫楚承希。”楚承希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交給紀得男，“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有什麽問題随時都可以聯系我。雖然沒辦法保證随叫随到，但是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做到這一點。畢竟我是個醫生，總不能突然放下病人不管吧？”
“我明白，謝謝你。”紀得男頓了頓，“還有……很開心能認識你這個朋友，有緣的朋友。”
“我也是。”
紀得男才剛出來，韓默就趕忙走到他身邊關心道：“怎麽樣？還好嗎？怎麽進去那麽久？”
紀得男笑着搖頭：“我沒事，而且……我還認識了一個朋友。”
“朋友？誰？”不知怎的，韓默的反應竟有些緊張，似乎生怕紀得男交了別的朋友，生怕紀得男被被人搶了去似的。
“就是裏面的醫生。”紀得男笑了笑，似乎并不想再多說什麽，“咱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吃完飯我就回家了。”
韓默一愣：“你不是要去應聘嗎？而且你真的很難得竟然自己提出要去吃飯。”
雖然紀得男這出乎意料的要求确實令他很開心，因為至少這說明紀得男已經知道要照顧自己了。但是這改變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韓默神情複雜地看了那件診室一眼，他不禁好奇裏面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把他專屬的人分走了，他很不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