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文久4年冬，天氣已經相當寒冷了，然而即使如此，依然抵擋不了大家即将過年的歡慶。緋村劍心走在山路上的時候，就已經遠遠地聽到小孩子之間的嬉鬧聲。

他微笑着将藥簍提了提，大步朝前走去。

“啊，檢心先生，你回來了啊，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一個扛着鋤頭的農人笑着招呼他，“從昨天開始我就有點肚子不舒服。”

“好的，我知道了，我幫你調一副藥，你明天來拿吧。”在這個偏僻狹小的村落裏用着緋村檢心這個假名的紅發男子微笑地說道。

“檢心先生，你今天也外出采藥啊？”

“真是辛苦。”

路邊的其他人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劍心微笑地一一回應，“彼此彼此啦，在山裏幹活要小心一點別受傷哦。”

村子不大，沒多久就來到了他的家門口附近，不大的木屋外面，一群小孩在那裏圍着一位女性玩耍着，男孩子們拿着樹枝互相比劃，女孩子們湊在一起拍球唱歌。

“你回來啦！”

“歡迎回來。”

一群小孩朝着緋村劍心圍了上去，他們頗為不客氣地用各自的方式表達了對他回來的開心，倒是讓劍心看起來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一個少年不客氣地問道：“你到哪裏去了啦？”

“我去山裏采藥，不是有姐姐陪你們玩嗎？”紅頭發個子矮小的男人無奈地摸着頭回答道。

“嗯，但是姐姐超不好玩的，她都不說話也沒表情，拍球看起來像是在夢游。”一個小姑娘忍不住地撇嘴說道。

劍心無奈地擡頭看去，就看到自己的妻子雪代巴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手裏機械地拍着皮球，他苦笑了一下，開口安慰這幾個小孩子。

就在這個時候，他一擡頭，就看到一旁的樹下站着一個孩子。

“你怎麽……”他剛剛開口，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個黑色頭發的男孩子穿着一身西洋人的衣服，黑色的上衣，黑色的短褲，以及黑色的似乎是被叫做皮鞋的鞋子，和一般的小孩不同，他的神色很平穩，既沒有對動蕩生活的不安，也沒有對新年的憧憬。更重要的是，他的腰間別着一把短刀，。

對面的少年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并沒有回答他什麽，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緋村劍心正想追上去問個清楚，他的身後，妻子已經開口了，“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們該回去了。”

“好。”一衆孩子也清楚，晚上不要随便在山裏亂跑的事情，他們老老實實地跟劍心告別之後，跑了回去。

“你在看什麽？”雪代巴歪着腦袋有些疑惑地問劍心。

“剛才那棵樹下面……”劍心下意識地開口。

“樹下面？”女子疑惑地看過去，顯然剛才她沒有注意過那邊的情況，“樹下面怎麽了？”

“不，沒什麽。”緋村劍心下意識地說道，他握了握拳頭，決定等一下自己追過去看一下，在這個偏僻的鄉下村子裏自己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一定有什麽蹊跷，這個月的月中才剛剛發生了高杉晉作的起義活動，現在他就遇到了這種明顯來歷不凡的人……緋村劍心沒敢繼續想下去，唯恐得到一個讓他畏懼的答案，他扭頭看向妻子，“今天……”

“對不起，我不會笑。”雪代巴率先道歉道，“明明我很喜歡孩子，但是就是笑不出來，特別是對着這些純真的孩子。”

“別勉強自己。”劍心柔聲安慰道。

“倒是你，最近很喜歡笑的樣子。”雪代巴有些疑惑地說道。

“是這樣子嗎？”劍心愣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臉上帶上了明顯的笑容，他看向自己的妻子，“老實說，我成長在三餐不着的沒落家族裏，後來又失去了所有家人，颠沛流離，十歲開始就學習飛天禦劍流，後來又變成了長州的影子殺手……雖然我堅信着自己的劍是為了争取大家的幸福，開創新的時代而揮舞的，但是說實話，以前的時候我并不清楚所謂的大家的幸福是什麽。我究竟是為何而戰？今後是否還要繼續戰鬥下去？這些問題一度讓我非常迷惘。”

劍心臉上的笑意越發溫柔起來，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走上前去輕輕地将她擁入懷裏，“但是這五個月的田園生活，卻告訴了我答案。”

雪代巴回抱住了這個年輕的甚至不能叫男人的少年人，臉上帶上了自己并未察覺的溫柔微笑。

“情況如何？”另一邊，和泉守兼定問偵查回來的藥研藤四郎。

“還是跟之前一樣。”藥研藤四郎嘆了口氣，“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還有三天，三天之後，夢魇就又會來臨了。”

“這次必須想辦法突破出去。”寧默盤腿坐在地上，他的手裏抱着狀态明顯不正常的狐之助，狐之助一動不動地呆在他腿上，像是死掉了一樣，“這已經是第六次了，再這樣下去夢魇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大，哪怕夢魇能夠給我們提供練度，照夢魇變強的速度下去，我們會先撐不住。”

“說的沒錯，特別是大将，你跟我們不一樣，你的靈魂現在在這裏，但是身體還在外面，哪怕有五虎退他們照顧你的身體，沒有足夠的養分攝入，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的。”藥研藤四郎皺着眉頭說道。

寧默卻冷靜的多，“所以必須突破這裏的夢境，我們再來整理一下情報吧。”

“是。”房間裏的和泉守兼定和加州清光一道跟着坐下來。

“首先是夢境的主人，幕末時期著名的劊子手緋村劍心。”加州清光率先說道，“以前的時候，沖田君和齋藤隊長曾經遇到過他，不過最後只有齋藤隊長跟對方交過手。”

“其次是現在的時間，我們降落在這個地方的時候，本來預計是12月3日，結果事實上卻降落成了12月20日。”和泉守兼定也跟着掰起了手指，“中間莫名其妙地跳過了17天。”

按照那個坐标，寧默他們一行人在随時可能破碎的時空隧道中穿梭，終于來到了文久4年12月的青森縣深浦町，然而當他們降落之後，從狐之助的時間節點确認狀況來看，卻并不是一開始預計的12月3日，而是即将年末的12月20日，時間偏差一口氣偏差了半個多月。

更要命的是，他們居然聯系不上本丸了。

這是十分致命的。

如果将時間比喻成河流，那麽本丸就是河岸上的房子，刀劍男士甚至是審神者前往過去的時間節點就相當于将東西丢進河裏。想要保證自己還能将東西完好地取回來，就必須要有繩子系在東西上，這根繩子就是和本丸之間的聯系。

一旦這份聯系斷掉了，回到過去的刀劍男士就會被名為歷史的河流沖得不見蹤影。

這一點對于審神者而言更加，如果說年歲久遠的刀劍男士們即使回到了過去，也可以因為當時已經存在了的事實而支撐的時間長一點的話，那麽本來不存在于過去的審神者一旦被斷絕了這份聯系，審神者自身就會因為不容于當時的時間這一個最簡單的事實而消失掉。

哪怕時之政府做了許許多多的防護措施，一旦審神者前往某個過去的時間節點之後與本丸斷開聯系，他身上的時間保護性就只能保護他12個小時。12個小時之內若是無法聯系到本丸，審神者就會被名為時間的洪流一瞬間帶走，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