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緊了

向天歌對着手機吼完,不想再和鄭以夏廢話,直接關機。

坐在學院花壇的水泥臺上,刺骨的寒意隔着厚厚的冬裝蹿入身體,寒風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向天歌好像沒知覺似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樣疼,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緊緊地糾纏着他,讓他不能自拔……

沒有焦距的目光不經意間飄向面前那棵掉光了葉子的桃樹,看着它光禿禿的軀幹被凜冽的寒風吹得瑟瑟發抖,一絲悲涼湧上心頭,感覺它像極了自己此刻的處境,孤獨而又無助!

“孩子,不冷麽,回去吧,家人會擔心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校工來到他身邊,像是害怕吓着他似的,輕輕地說。

向天歌站起身,拍拍褲子上沾的灰塵,這才感覺全身從頭到腳寒意入骨,屁股在水泥臺上坐久了,冰涼冰涼的;臉也凍僵了,讓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對老校工擠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兩條腿凍的已經麻木到沒了知覺,連步都邁不開,他用力搓了兩下,又使勁跺了跺腳,這才緩緩地走出校園,漫無邊際地沿着大街游蕩。

霓虹燈下的夜色,撩人心扉讓人陶醉,經常會有一對對挽着胳臂的情侶,情意纏綿地從他身旁經過,讓他既羨慕又嫉妒更失落,悵然若失的神情就像大街兩旁的樹枝,枯萎而沒有生機,憔悴的眸子散發着空洞的光芒,在蕭條的冬日裏顯得格外落寞。

街上寒風呼嘯,間或發出尖銳的聲響,将枝頭殘留的最後一片葉子扯下來,在街頭翻飛滾動。

向天歌愣愣的望着舞在風中寂寥枯黃的落葉,思緒也随之到處飄蕩起來,腦子裏想的全是鐘敏清麗的容顏,還有那曲線優美的婀娜身段,一種無法言說的痛楚充斥心間,并逐漸擴散到全身。

突然,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在他前方響起,擡頭一看,原來是兩個不懂事兒的孩子跑到了路中央,幸好司機及時把車剎住,否則,非出大事兒不可。

“找死啊!”司機又怕又氣,對着兩個孩子大聲吼道。

在憤怒的責罵聲中,兩個孩子哆哆嗦嗦的往路邊跑去,司機見了還不解氣,又罵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話,這才把車開走了。

向天歌望着汽車駛去的方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拐進了鐘敏租住的那條胡同,剛想轉身往回走時,出租車在前方停了,鐘敏從車上走下來。

向天歌以為自己太想鐘敏了,看到的是幻覺呢,便使勁的擠了擠眼睛,然後又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當确信自己看到的人就是鐘敏時,心中狂喜,正想追上去同她打招呼,卻看見鐘敏和出租車司機說了一句話後,一路小跑向自己租住的小屋奔去。

“她還要出去!”看着等在路邊的出租車,向天歌猜測,随即一擺手,上了另一輛出租車,吩咐司機:“盯着前面那輛車,跟緊了!”

還真讓向天歌猜對了,沒多大功夫,鐘敏就從屋裏跑出來,上了先前乘坐的那輛車。

很快,出租車在C市醫院門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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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歌一看,急忙付了車費,跟着鐘敏走進醫院。

“原來是生病了!”向天歌心裏嘀咕道,剛想叫住她,卻發現鐘敏穿過門診樓,繼續向前走去。

向天歌悄悄地跟在後面,眼見着鐘敏進了外科住院部的電梯,他快步上前,看到電梯運行樓層顯示器上的數字是“7”。

強烈的好奇心趨使他也來到了住院部的七樓,因為不知道鐘敏進了哪個房間,只好通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小窗挨個房間往裏窺視,左面的房間全都看完了,也沒搭着鐘敏的影。

他不甘心,又到走廊右側的病房去尋找。

終于,在右面倒數第二個房間裏,發現了鐘敏的身影。

他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貪婪的目光久久駐留在鐘敏身上,半秒鐘都舍不得移開。

幾天沒見,鐘敏那單薄的身子更加消瘦了,人也憔悴了許多,看的向天歌心疼不已。

向天歌站在門外,見鐘敏倒了一杯水,細心地用小勺慢慢地攪動了一會兒,估計是不燙了,才端到病床前。

向天歌看不見病人的臉,但從鐘敏的動作中能猜得到她正在給病人喝水。

直到這時,向天歌才想起來關心這個“幸福”的病人是誰了。

他不好意思冒冒失失地推門進去,可是站在門口從玻璃視窗中只能看到鐘敏的背影,把他急的心像貓撓了似的難受。

可能是縮着脖子低頭看的時間太長了,向天歌感覺脖子有些發酸,剛要伸手揉一揉,恰好看到鐘敏這時站起身,正要離開,手被躺在床上的病人拉住了,只好順勢坐到床邊。

這回向天歌看清楚了,病床上躺着的是一個相貌英俊的年青人,此刻,他用雙手把鐘敏那只沒拿杯子的手捧在手裏,目光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此情此景,讓向天歌心裏一陣絞痛。

感覺這個年青人有點兒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向天歌習慣地拍着自己的腦門,極力回想着。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患者把鐘敏的手拿到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這個小動作,瞬間冰凍了向天歌所有的希望,把他內心的痛苦無限的放大,疼的他身子微微發抖,好像随時都會倒下去似的。

“少華,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我哪兒都不去,就坐在這兒看着你!”

“少華?”這個名字讓向天歌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店聚會時發生的事兒,經理憤怒的斥責聲回蕩在耳邊:“陳少華,把嘴給我閉上,這兒有你說話的份麽,你是不是不想在酒店做了?”

對,就是酒店那個保安,他一定愛着鐘敏,不然,那天他不會挺身而出。

想到這兒,向天歌的心一下子被揪緊了,無盡的苦澀剎那間溢滿心田,他感覺自己那顆年輕的心,正在一寸一寸地裂開,變成碎片掉到了地上。

他呆呆地站在門外,看着鐘敏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又坐回床邊,白皙的小手一只被陳少華握在手裏,另一只則輕輕地拍打着陳少華的手背。

向天歌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想跑出去,慌亂中,正好與來病房巡視的護士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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