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勢同水火
次日，皇宮，昭華宮。
“母妃，這次，只怕是保不住秦宏了，可惡，這秦宏好歹也是統領一方的将軍，做事屁股擦不幹淨也就算了，即便是父皇的秘史前往南境調查，只要那些人證沒入皇都，一切就還有回旋的餘地，竟然讓那幾個人證活着出了南境，簡直無用。”
柳貴妃看着眼前自己這滿是怒意的兒子，沉聲說道：“承兒，你父皇的密使已經去了南境，而那幾個證人也入了刑部，刑部尚書齊盛，很快就會将奏疏呈交皇上，秦宏的事，是不能善了的，你舅舅在北境巡視，此時是趕不及回京，但你舅舅的意思便是，當斷則斷，接下來的重中之重便是潤色合适之人，坐上秦宏這個位置。”
“母妃所言極是，齊盛那老東西，是太子的人，又有丞相在背後cao控，秦宏所犯之事本就不可饒恕，刑部對于這罪證的呈遞，只會更為針對。”蕭承眉頭緊皺，“只不過，太子那邊一直想要安插人進入軍中，這次有這樣的機會，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說起此事，原本在南境只是有些不好的風聲傳出來，但秦宏也算是立即就做了應對之策，雖說咱們和太子的人一直互相盯得緊，可關于那幾個人證，承兒暗中派人截殺，為何還失手了，此事大有問題。”
蕭承思忖着，“母妃所說确實蹊跷，太子的人在此事上是出手了，但是，論手下之人的武力，太子的人怎麽能和咱們的人相提并論，可派出去的殺手，無一人回來，而人證竟順利被人護送入了刑部，母妃是覺得，太子在暗中找了高人出手？”
“皇朝之大，誰都不能保證，這世間還有多少隐世的高手，這一次暴露出，往後咱們得更加謹慎，屆時，你舅舅回京後，得好好琢磨琢磨。”
“母妃，那眼下之事……”
“南境這事兒已然鬧大，你舅舅已經遞了折子回京，向皇上請罪，對南境的整頓，你舅舅的意思是，你要盡可能的順從，不能再有任何偏幫之心。”
“這樣一來，可就真是徹底斷了秦宏這一臂了，母妃，舅舅可是有合适的人選？”
“你舅舅掌兵多年，就算太子那邊也推選出不錯的人來，也定不能越過你舅舅推薦的人，此事到了這一步，不能cao之過急。”
“是，兒臣明白。”
……
禦書房。
蕭明淵合上手中刑部遞上來的奏折，扔在龍案之上，冷笑道：“刑部的手腳倒是挺快，那幾個人證進入刑部還沒半日，南境秦宏之事的奏報他們就已經寫的詳盡至極。”
孫公公小心在旁伺候，說道：“朝臣們都是食君之祿，自是要為皇上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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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蕭明淵輕笑一聲，“老二那邊，可有動靜？”
“沒有。”孫公公如實回答着，“之前南境的事漏出風聲，二殿下是有着手壓制，那幾個人證逃出南境，二殿下還出手攔截，卻未成功，而，那幾個人證入了皇都，進了刑部，二殿下這邊就沒有任何動靜。”
“你說，太子手下的高手與老二手下的高手相比，誰更勝一籌？”
孫公公對于皇上忽然說及這話，心裏豈會沒有思量，但他開口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二殿下有大元帥支持，在這方面應是二殿下占優。”
“可有想過，那為何老二的人還是讓太子将那幾個人證順利送至刑部？”
“這……莫不是太子殿下有暗中培植更強的高手？”
“有沒有，你認為暗網的情報會沒有收集？”
孫公公低着頭，連聲說道：“是奴才疏忽了。”
“解決老二派去截殺的人，讓太子的人将人證帶回皇都，連暗網的監視，也能避開，你認為，有誰能做到？”
此話一出，孫公公心中一怔，想到了什麽，卻又不敢多說，“奴才無能，未能想到。”
“罷了。”
可巧，外頭一宦官走了進來，捧着新送來的奏疏，孫公公随即過去，取了奉到皇上跟前，“皇上，是大元帥的請安折子。”
蕭明淵拿在手中，原來是柳朔将秦宏給割棄，按照這道折子的時間，看來，老二截殺失敗後，柳朔得到消息，就确定好了。
“派去南境的秘史，在南境調查進展如何？”
“回皇上，派去南境的人，第一時間就從秦宏起，自上而下，所有親近者做停職處理，悉數調查，傳回來的消息，和刑部今日在收到那些人證呈上來的證詞相差無幾。”
“既然如此，就讓刑部全面着手，對秦宏及其涉案的下屬進行審訊，依律論處。”
“是。”孫公公應着，随即便去傳達皇上的旨意。
蕭明淵視線落在這龍案上堆積的奏折上，心想：讓老二手下的殺手無功而返，截殺失敗，連朕的暗網都查不到任何蹤跡，冥澈，除了你，朕真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到，此事，你究竟插手了多少，是想讓南境之事的爆發，加快激化太子和老二之間的争鬥？
……
太子府。
刑部尚書齊盛朝着桌案前端坐之人，躬身一禮，“殿下，剛剛皇上身邊的孫公公來傳旨，讓下官全面着手對秦宏及其手下所有涉案的人員進行審訊，依律論處。”
蕭鸾看向坐于一側的張岫，笑道：“舅舅，這秦宏，他們是保不住了，執掌南境之軍的大将軍一位，很快就會空缺出來，舅舅，咱們可得抓緊。”
張岫應着一聲，但心裏面還是多有幾分沉思，“這事兒由刑部盯着，遵照皇上旨意料理即可，至于取代秦宏之位的人選，自是要好生物色，但在此之前，關于咱們的人護送從南境逃出的人證來皇都一事，還得好好斟酌。”
蕭鸾對此當然也是明白，“舅舅是擔心，以蕭承手下之人，原該截殺成功，卻忽然有人出現幫了咱們的一把，這才順利将人證帶回皇都這一事？”
“蕭承有柳朔支持，手底下高手遠比我們要多，能淩駕于他們之上的強者，鮮少聽聞，這次，不簡單，不得不防。”
“舅舅的擔憂不無道理，但咱們和蕭承一系，早已勢同水火，拔除秦宏這一條膀臂，這事于我們有利，後續，咱們行事多加小心，又有舅舅在背後籌謀，定然無礙。”
張岫沉思，應了一聲，但願如此。
只是沒查清楚出手的是何方之人，心裏總歸有一個疙瘩，但不得不說，眼前這事，于他們确實有利，還是先處理眼前這事，之後行事，慎重再三，應是無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