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祁憐沒有壓低聲音,剛好讓……
祁憐原本就是一個連十八線都算不上的小網紅,拍過一部毫無演技的工業糖精小網劇。
粉絲沒有多少但是黑粉倒是一捉一大把。
祁憐還是報名參加了這個綜藝,而且導演是很希望有這種像祁憐的跳梁小醜來增加熱度。
反正祁憐不過是柯詩婷的對照組。
柯詩婷和影帝季景澄剛剛在劇中捆綁了cp,就立馬參加了這個節目,不得不讓粉絲好奇他們兩個人的關系。
柯詩婷在節目中表現的可就比祁憐知書達理多了,而且還溫柔貼心,做了飯菜也會叫工作人員一起吃。
在祁憐的襯托下,柯詩婷一夜之間漲了不少的粉絲。
祁憐沒有壓低聲音,剛好讓樓下的管家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管家表情一僵,大腦突然當機了。
他剛剛的話是這個意思嗎?
沒有吧?
管家自己都有點懵,要是他說的話單純被祁憐聽到了還沒有什麽關系,大不了他就油嘴滑舌的将這件事情糊弄過去。
反正祁憐本來就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成為季顧的未婚妻後,不管化妝品和護膚品是不是适合自己的,都要用最貴的。
土包子!
可是眼下的情況對他十分的不利,祁憐把狀告到季顧那裏,還颠倒黑白。
祁憐聽着手機對面沉寂的聲響,不滿的嘟了嘟殷紅的唇,轉過眼眸,看到女傭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他人呢?”
在她的女尊國,若是在後宮的男子沒有性能力,基本和被打入冷宮沒有什麽區別了。
女傭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明白祁憐說的是季先生,她畢恭畢敬的低了一下頭,後退了幾步,來到牆邊,手輕輕的推開書房門。
發着高燒,不省人事,沒有性能力的季顧正躺在書房的床上,骨節分明的手還緊緊握着手機,将頭發盡數梳了上去,五官冷峻,沒有血色的唇緊緊抿着。
助理将祁憐的話聽進去了個十乘十,倒不是因為季總外放了,而是祁憐就在門外,聲音足夠大。
助理看着進氣少,出氣多的季總,心中突然對祁憐升起了一抹敬佩之情。
牛啊牛啊。
祁憐目光愣了一下,“早知道肋骨就在裏面,我就不打電話了。”
她白色蕾絲的夢幻裙擺輕輕搖曳,人已經走進了書房內。
助理腦袋放空想了半天,才發現祁憐是在說季顧的名字,“祁小姐,是季顧季總。”
祁憐不是季總的未婚妻嗎?怎麽連季總的姓名都不記得?
人人都說季總對他這位未婚妻不上心,但事實上,好像是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未婚妻對季總一點都不上心吧。
最起碼季總還是知道祁憐的姓名。
“什麽脊骨肋骨,就是很容易搞混嘛~”祁憐的聲音嬌軟的很,明明是她做錯了,卻好似也是應該的。
雖然她只是季顧的未婚妻,但季顧也不應該放任傭人随意在她的背後說閑話,還說的那麽難聽,若是放在她的那個世界裏,像季顧一樣沒有男德的人根本不會有人要。
直播間內彈幕數量多了起來。
【九敏笑死了,祁憐記不住季總的名字哈哈哈哈。】
【祁憐這個樣子好可愛。】
【這管家也太惡心了吧,我這次站在祁憐這邊,這麽惡心的人就該被作精好好整治。】
助理看着面容嬌豔的少女,細窄的腰就算裹在寬大的睡衣裏,也依稀能夠看到輪廓,兩條修長優美的腿,亭亭玉立,眼眸潋滟,嬌豔欲滴從唇瓣好似晨光裏的玫瑰花。
明明是在胡鬧,可是祁憐舉手投機間都透露着矜貴優雅,尤其是她輕擡起精致的下巴,傲慢的看着人。
但是最讓助理覺得難以理解的是,祁憐小姐居然不害怕季總空洞的眼眶了。
若是放在平時,祁憐小姐一定會大叫着說季顧醜陋。
空洞的眼眶周圍還有很多凹凸不平的細小疤痕,就連他第一次見到也會覺得恐怕。
可是祁憐就像是沒有看到季顧空洞的眼眶一般,生氣的鼓了一下臉龐。
助理看着肌膚泛着不自然的紅暈的季顧,忍不住為自己的總裁多說幾句,“小姐,季總高燒,生病了。”
季總都這個樣子了,祁憐總該關心一下吧。
可是令助理沒有想到的是,祁憐淡漠甚至是有點嫌棄的淡淡睹了季顧一眼,語氣有點輕蔑,不知道是不是在鄙視他的智商。
“生病了找醫生啊,找我做什麽?”
“他腦子要燒壞了,難道你也是嗎?”
祁憐聲音嬌嬌的,偏偏助理找不出任何的話來反駁,也無法跟面前嬌氣的女孩生氣。
【艹哈哈哈,有道理。】
【看不到季總的臉呀,季總不會被氣到了吧?】
直播間也不再都是罵祁憐的聲音了,網友來看祁憐就是尋個樂子。
季顧臉頰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脖頸上的青色血管微微隆起,長長的睫羽不安的輕顫了兩下。
生病中的季顧身上的陰鸷陰郁被淡化了不少,多了一點可憐。
他已經很久沒有生過這麽嚴重的病了,讓他又想起當初還小的自己被鎖在雜物間,就算他發燒快燒死了也沒有人會在意他。
渾身滾燙,可是他還是覺得冷得要命,完全感受不到手腳的存在。
自從那場車禍後,父親喪命,他因為眼睛受傷,而不得不挖掉整個眼球後,他将掃把星的命格坐實了。
所有人都在說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也是因為他太過晦氣,所以他的母親才會把他扔在季家後獨自離開,任由他自生自滅。
生病中的季顧回想起過去的種種,黑色的眼眸中布滿了陰戾的冰冷,死死的咬住薄唇,都快咬出血了他也沒有注意到,直到祁憐的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将他整個人從過去肮髒腐臭的泥潭中拽了出來……
管家“夯吃夯吃”的爬上樓梯,大步流星的來到書房,想要趕在祁憐胡攪蠻纏之前解釋清楚。
沒有想到一進門,就被祁憐冷冷的撇了一眼,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祁憐看着自己柔若無骨的手,“愣着幹什麽?哭啊。”
“啊……”管家想要解釋的話堵在嗓子眼裏。
祁憐冷冷的勾起豔紅的唇,眼尾暈着嬌豔,“他不是你的相好的嗎?現在他快不行了,趕緊哭哭吧,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管家:“……”
他現在賊想哭,但絕對不是為了季顧。
【祁憐今天真是絕了。】
【這個老管家我早就看不順眼了,在節目上都是這幅德行,還不知道私底下會是什麽樣子?】
【說不定是祁憐要求管家這麽做的,然後她好作秀給我們看,明星細白不都是這個套路嗎?】
【……】
高燒中的季顧睜開一道眼縫,聽到的便是祁憐的這句話。
祁憐注意到季顧的睫羽顫抖了一下,她唇角的弧度更加明顯了,閑庭若步走到季顧的身邊,“我呢,不反對同性戀,也不管你和五六十的管家的忘年戀,但是我絕對不當同妻。”
“我告訴你,季顧,既然你選擇了和管家在一起,就要勇敢的對面對質疑反對你們的目光,而不是拿我當擋箭牌。”
“……哼,懦夫。”祁憐抱住手臂,頭一甩,對季顧的嫌棄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只有四十多歲的管家:“……”
季顧全身滾燙無力,沒有力氣和祁憐争辯一些什麽。
病重的季顧淡淡的一個目光掃了過去,還是讓管家全身發涼,冰冷的感覺從脊骨一點點傳遍了全身上下。
季顧目光陰翳,右眼因為沒有了眼珠子而變得恐怖駭人,就像是從地獄裂縫中爬出來的惡鬼。
小時候的車禍剝奪了季顧的眼睛,那麽自此自後所有的遭遇,便是剝奪了季顧心中僅存的溫暖。
削薄的唇輕輕一碰,聲音卻好似在風中被冰凍過,“滾。”
管家松了一口氣,全身緊繃的肌肉也在這個時候放松了下來,劫後餘生對他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如果不是祁憐一直在胡攪蠻纏,說不定還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現在不僅他沒有事情,而且祁憐還被季先生責備了。
實在是活該!
管家側眸過去,正想要看看祁憐會怎麽“滾”出書房。
可惜了只是滾出書房,如果祁憐能夠滾出季家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管家卻看到祁憐無所謂的欣賞着自己精美的美甲,上面閃爍的亮片差點沒有閃瞎他的眼睛。
“走吧。”助理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走到關鍵面前,看着不知死活的管家,不由的在心中冷哼了一下。
居然跟在季總的家中,說季總未婚妻的壞話,這不是擺明了不想要這份工作嗎?
拿着二十萬的工資不好好幹活,卻偏偏惹女主人不開心……
管家愣了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蒼老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差沒有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方才季先生說的“滾”,難道只是對他一個人說的?
“不……我……”
助理根本不想聽管家的狡辯,揮了揮手,讓傭人把管家拉了出去。
這下祁憐小姐應該會開心點了吧,畢竟季總已經幫她出氣了。
【季總好帥,聲音好聽。】
【這樣的霸總居然會選擇祁憐,怪不得眼睛瞎了。】
【柯詩婷開始直播了,小姐妹快走吧,不要再看這個作精了。】
不一會兒,原本就沒有幾個人的直播間又冷清了不少。
祁憐看着這場鬧劇終于收場了,慵懶的撩撥了一下微卷的烏黑的發絲,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我還以為季顧你的感情有多麽堅固呢?沒想到只是被我發現了,你就把你的相好的丢了出去。”
她的确有些不滿,季顧居然就這麽容忍家裏的傭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卻無動于衷。
僅憑這一點,季顧已經在她這裏pass掉了,簡直是一點男德都沒有,也不知道維護自己的妻主。
她輕蔑的揚起一邊從唇角,搖了搖頭,目光毫不留戀的從因為發燒而紅了臉頰的季顧,慶幸道:“真是無情,還好你不喜歡我。”
助理:“……”
季顧視線冰冷的看了過去,薄唇緊抿。
祁憐為什麽突然不害怕他了?
他現在沒有戴假眼,祁憐應該一個目光都不敢與他對視的才對,為什麽還會對他冷嘲熱諷。
祁憐走出書房的時候,剛好看到童若端着毛巾走了過來,她擡了一下精致的下巴,對着童若點了兩下,“就你了,要辛苦你給我熱毛巾的同時把管家的事情也做了。”
“對了,原本應該給管家的工資,就給你吧。”
祁憐越過還在發呆的童若,下樓去到餐桌旁。
童若聞着空氣中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香味消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聽到了什麽。
祁憐小姐說管家的事情交給他來做?
那是不是就是他成了管家?
別墅內所有的傭人都知道管家平日裏可謂是游手好閑了,并且還喜歡拿着雞毛當令箭。
祁憐小姐覺得就這麽把管家交由他來做?
童若頓感身上的責任重大,胸膛更是挺得筆直,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祁憐小姐交代的所有事情都做好。
其他傭人羨慕的看着童若,明明前幾分鐘,他們的職位還是一樣的,結果就只是童若更讓祁憐滿意一點,就瞬間升職加薪了。
他們咬了咬牙,後悔沒有對祁憐更加殷勤一點,原以為季先生對祁憐并不在意,他們也就可以不用對祁憐盡心盡力了,就算祁憐鬧到季顧那裏,也會被無情的拒之門外。
可是……
方才被架着扔出去的前管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是他們對祁憐不上心的話,恐怕下一個被丢出去的就是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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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憐坐在餐桌旁,望着桌上精致的早餐,囊括了中餐,日餐,法餐……
但是祁憐遲遲都沒有動筷子。
童若伏下身子,“小姐,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祁憐睫羽微微一垂,聲音軟糯糯的,聽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在為難人,“廚師呢?把他們給我找來,我有事情想要問問他們。”
“是不是真的以為食物上不标熱量,就是零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