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哦~可憐的灰姑娘
季顧還未中祁憐的話語中清醒過來,眼中翻湧着的情緒幾近要将他埋沒。
沒有想象中的厭棄,只有恨鐵不成鋼的嫌棄。
玉白的腳尖踩在了季顧價格不菲的西裝褲上,很快就摩擦出了褶皺。
“繼續,還沒有讓你停。”祁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雖然季顧什麽都不太行,但好好調l教一番應該也能夠勉強及格。
“讓你幫我按腿你應該覺得榮幸,許多人想,還輪不到他們呢!”
想來她也挺不容易的,從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太女變成了一個炮灰女配,阿娘和阿兄的寵愛都沒有了,大臣們的敬畏都沒有了。
季顧輕抿住淺色的薄唇,眼中的情愫晦暗不明,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很誠實,已經開始按揉祁憐的小腿了,比千金難求的絲綢觸感還要好,已經達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
他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人格影響到了他。
“不要你按了,你看看你把我的腿都糟蹋成什麽樣子了?”
祁憐纖纖玉手指着自己腿上迤逦的紅痕,對着季顧淡漠平靜的一張臉斥責道。
“一點用也沒有。”
她收回腿,縱使紅痕并不疼,但是離遠了看過去還是有一點觸目驚心的。
祁憐委屈的瞪了季顧一眼,可憐兮兮的揉了揉自己的腿。
為了鍛煉季顧,她連自己的腿都犧牲進去了,季顧還毫不領情。
這日子簡直沒有辦法過了。
祁憐起鼓了臉頰,像是出泡泡的金魚,提起自己睡衣的裙擺,上了二樓。
沒有被遮掩住的一雙滿是紅痕的腿從童若面前經過。
季顧還半跪在地上,除了祁憐做的那一張沙發,其他沙發都因為被晦氣的人坐過,太髒了,而被扔了出去。
所以他只能夠跪着給祁憐捏腿。
但人最終還是被他給氣跑了。
季顧站起身來,無論是跪着還是站着的時候,他的脊背從未彎曲過一點弧度,随時保持着這種戒備的姿勢早就成為了他的習慣。
原本整潔的褲腿上多了幾道褶皺。
他垂在身側的掌心才殘存着少女馨香的體溫,目光暗了暗。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家暴不可原諒。”
“一定要用法律保護好自己。”
“……”
季顧不鹹不淡的看了過去,拿着遙控器的童若害怕的抖了一下手,而後像是被法律的光輝所保護,正義淩然的看了過去。
他雖然只是一個月收入幾十萬的小小打工人,但是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女老板被家暴。
————
祁憐回到自己……不對是她和季顧的卧室,剛想要給自己的腳趾約個美甲,許久都沒有出來的系統忽然說話了。
【殿下,我已經為你申請了極品治愈陰鸷男配套餐,只要穿過你房間的這面鏡子,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了,而後……】
“你覺得這個美甲圖案好看嗎?”祁憐指着手機上一款櫻花圖案的美甲給系統看。
系統認真欣賞了一下,【不錯,就是圖案有點簡單,和殿下的氣質完全不搭。】
“是吧,我也是這麽想的。”
祁憐繼續挑其他的圖案。
【不對,殿下,我們現在應該去治愈季顧,要不然您就擺脫不了炮灰悲慘的結局了。】
系統現在完全就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為什麽要治愈季顧?”祁憐披着毛茸茸的外套,纖長的睫羽緩緩垂下,“季顧看上去很健康,沒有什麽地方需要治愈的。”
【……】
系統還是第一次遇到事業上的滑鐵盧,以往的女配現在這個時候早就開始偷偷幫助救贖男配了,而後男配再被感化,最後愛上女配……
祁憐走到等身鏡前,鏡面上的美人如畫,一舉一動牽動心魂。
她好奇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這就是一張在普通不過的鏡子,如果非要說鏡子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就只有鏡面的周圍用紫羅蘭玉石點綴過了。
她不在意季顧有沒有被治愈,反倒是對于鏡子可以穿越時空的能力感覺神奇。
她已經經歷過穿書了,要是有穿越時空的
纖細的手指在觸碰到鏡面的時候,光滑的鏡面忽然如同湖面一樣蕩開了漣漪。
就好似有人在她背後推了一下,祁憐一下子穿過了鏡子,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等到眼眸恢複清明,昏暗狹小的房間內蔓延着一股極其沉重的發黴的味道。
祁憐嫌棄的捂住鼻子,轉身看向身後,一面碎掉的等身鏡孤零零的伫立在角落裏。
破碎的鏡面上浮現少女被割裂的面容。
祁憐擡眸向四周看了看,落滿灰的雜物堆砌的到處都是,好在基本都被人移到了一個角落。
地上還因為留下了好多重物的劃痕,似乎那人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清理出這麽一小塊的地方。
頭頂上的燈泡泛着微弱的黃光,給所有物品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顏色。
祁憐拉了拉要滑下肩頭的衣服,走向一張可以折疊的鐵網床。
衣衫昂貴,面容精致又矜貴的祁憐與這個破舊的雜物間格格不入,沒有一點可以相融的地方。
起先她并未注意到那些破舊并且單薄的被子之下還有一個小身影。
走進後,才看到蒼白的臉上泛着不自然紅暈的小男孩瑟縮在薄薄的被子中,冷汗浸透了他額前的碎發,長而卷翹的睫羽像是蝴蝶翅膀一般輕顫着,緊抿着的唇瓣也沒有什麽顏色。
縱使肌膚滾燙得好似要将他本人蒸熟一樣,小季顧還是冷的骨骼打顫,蜷縮着身子。
自從發生車禍,爸爸去世,他就被媽媽扔在了季家。
一個因為車禍而永遠失去眼睛,并且被自己母親所抛棄的孩子,整個季家上下從來都沒有将他視作為季家的少爺,就算是把他當做一個普普通通孩子的都沒有。
所有人都認為他極其晦氣,克死了自己的父親,所以就連他的母親都會不要他。
他就像是生活在最陰暗的泥縫中的一棵小草,不會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季顧縮了縮身子,仿佛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的身體暖和一點。
雖然季老爺子安排了傭人照顧他,但是如果傭人真的上心的話,不會連他現在正在發燒都不知道。
正是因為沒有人在乎季顧,所以誰都可以欺負他。
祁憐收回視線,并沒有因為季顧正在經歷病痛的折磨而心軟,畢竟直到現在她腿上的紅痕還有些微痛。
“我現在可以穿回去了嗎?”
系統苦口婆心:【殿下您就一點都不動容嗎?小季顧正在生病呢?】
“人人都會生病,難道每個人都需要的關心嗎?再說季顧能夠活到見到我,就說明他沒有什麽大礙。”祁憐生了一身懶骨,養尊處優的她能夠坐着絕對不會坐着,可是眼下髒兮兮的環境中,根本沒有地方可以給她坐。
系統:【可是他今天早上還叫你妻主了呀!】
妻主……
祁憐清明的眸光微微一閃爍,無奈的抿平了唇角,踩着粉毛兔子的拖鞋走到床邊。
她現在是季顧的妻主,的确不能夠對季顧視若無睹。
季顧就是被病痛折磨着,還是保持着警惕,在身上的光線被祁憐擋住後,他強撐着身體的不适,猛然睜開眼眸。
漆黑的眼眸中竟然照不進一絲光芒。
“你是誰……”他聲音沙啞又微弱,警惕的看着祁憐,眼中氤氲着的霧氣模糊了祁憐的視線。
祁憐害怕季顧身上的病毒傳染給自己,她停在遠處,臉不紅心不跳道:“……你的仙女教母。”
“可憐的灰姑娘,你還什麽都不知道吧?”
系統:【……】
這種展開是正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