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罪孽

鳳淩顯然适應不了一向高雅的母親突然如此發狂,站在她的身邊不知所措。家庭醫生趕了過來想要為她注射鎮定劑,鳳揚天卻阻止了他。

鳳淩不解:“父親?”

鳳揚天不理,徑自對鳳夫人道:“我剛剛收到一個消息,秦家向首席呈遞了一段錄音。這裏面是鳳家人犯下了大罪的證據,首席現在應該在勃然大怒。”

鳳夫人聽着鳳揚天的話,止不住的開始顫抖,她想要捂住耳朵,卻沒有成功。鳳揚天抓住了她的雙手:“我鳳氏族人上下百人,我鳳揚天敢以自己的性命擔保,沒有一人可以瞞天過海,犯下大錯。現在,你告訴我,那段錄音裏有什麽?”

鳳淩被父親的話驚呆了,這段話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父親是在說母親犯下了重罪!

鳳夫人全身顫抖的更厲害了,她忽然開始大笑:“我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了。”

鳳淩:“母親,你說什麽?”

鳳夫人:“說出來也好,這六年來我沒有一天可以真正的忘記,說出來,也好。”

“那段錄音是我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內容應該是我向軍區的副司令借兵,一個排的精兵。”

鳳淩驚道:“借兵?你借兵幹什麽?”他實在想不出養尊處優,身為貴婦的媽媽有什麽地方需要用到整整一個排的精兵。去商場搬東西嗎?

鳳夫人第一次擡起了頭,直視鳳揚天冰冷的雙眼,一字一頓:“輪——女幹——沈——言。”

“蠢貨!”鳳揚天狠狠一巴掌把鳳夫人打倒在地。他在大怒,幾近發狂。他幾乎不敢相信,在家法森嚴的鳳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好妻子竟敢做下此等醜事。

他拖着鳳夫人來到衆族人的面前,親自動用家法,揮動着長鞭,一遍一遍抽打在哭哭笑笑的鳳夫人身上。

足足二十鞭,鳳淩才站出來,擋在了鳳夫人的面前。

“父親,足夠了。”

鳳揚天一鞭子結結實實抽在鳳淩的身上:“阿淩,你一直是我驕傲的孩子,你告訴我,她犯下了什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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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淩沉默,事實上,從鳳夫人開口的那一刻起,他的整個人,連帶着他的世界都在迅速的旋轉,他甚至已經失去了部分思考的能力。

鳳揚天幹脆自己接了下去:“大罪有二:一,她身為一介平民,竟敢命令軍區司令,私自調動軍隊,是為不忠;二,她竟敢叫軍隊去做下那等勾當,當整個天朝的官員都是死的嗎?這是為不仁。現在在首席的眼裏,我們鳳家便是一個濫用私權,違法不忠的小人。她害了整個鳳家!今日我不能容她,你讓開。”

鳳淩憋紅了眼眶,朝着鳳揚天慢慢的跪了下去:“父親,我不能看着你将母親打死。”

鳳夫人已經渾身皮開肉綻,她大叫:“殺了我,殺了我吧,讓我解脫。”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日的情景,滿地的鮮血,刀口上的內髒,還有沈言破碎的臉。“啊!”這一切是她永遠的噩夢,大吼大叫之後,鳳夫人開始被回憶刺激到惡心的嘔吐。鳳淩不敢回頭,捂住眼中滴落的淚水。

場面陷入了僵局。

鳳氏其他族人默默把鳳夫人擡了下去,現在大家都明白,鳳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鳳揚天是個鐵血有魄力的男子,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是。事業上,他擴大了鳳氏權勢的版圖,他帶領着自己的族人贏得了首席的重用和賞識。對內,他為自己的孩子選擇了一個足夠溫柔的母親,以及足夠強大的聯姻盟友。現在,一切都完了。

就因為一通瘋狂的電話,就這麽完了。以鳳揚天的心胸,他實在是理解不了鳳夫人的瘋狂。他對鳳栾的性向根本毫不介意,當初他将人掃地出門,是因為他的小兒子竟然愚蠢的去喜歡那個秦家的秦清。喜歡自己敵人的鳳家人,鳳族不需要。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一步一步發展到這一步。心愛的小兒子遠走,同性戀人的巨大愛意,家人的漠視都把鳳夫人逼到了死角,她害怕自己的兒子真的就這麽被一個男人奪走,毀了沈言成了她心心念念的巨大心魔。

這對鳳揚天來說是巨大的羞恥。他這一輩子,當上家主來的三十多年,站在這裏的此刻是他最為羞恥的時刻。

他為孩子們挑選的母親,為自己挑選的妻子,為鳳氏挑選的盟友,最後卻用這樣肮髒不堪的手段毀了鳳家。

他拿不準首席的想法,勾結軍區軍官是大罪,私自調用官兵更是大罪,調用官兵□□百姓更是罪上加罪。首席不滿和質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要殺要剮,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現在鳳家已經完全處于被動,不論他們對秦家發起怎樣的攻擊都是垂死掙紮,首席必定更加不滿。

鳳淩站在鳳夫人的門外,聽見屋內鳳夫人的哭喊,緊了緊拳頭,最後還是拿起了電話:“阿栾,求沈言回來!”

沈言表示自己很無辜。他和薛銘,歐陽明三人在小島上度假正在逍遙自在,鳳栾就這麽帶着災難從天而降。

鳳栾看見沈言的第一刻起,就處于糾結的狀态。他打從心裏知道是自己對不起沈言,可是潛意識裏還在覺得沈言應該讨好他。他出現在沈言的眼前已經三分鐘了,可他的表情除了見他的第一秒有詫異,後面卻完全的無視了他。

鳳栾大怒,沖到沈言的面前,一掌想要将他手中的果汁打翻。薛銘上來就把他推遠,順便送了他狠狠的一拳。

保镖看見鳳栾被打,上前幫忙,沈言慌忙阻止,現在的薛銘可受不起他們的一擊重擊:“鳳栾,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鳳栾瞪了他一眼,哼道:“我接你回去。”

把沈言護在自己的身後,歐陽明不打算對鳳栾客氣:“鳳先生,據我所知,你和沈言之間已經毫無關系,他的親人和朋友在這裏,不知道你打算帶他去哪裏?”

“親人,朋友?簡直是笑話。你讓開,我要帶他走。”

沈言推開歐陽明,第一次鼓足勇氣,對視着鳳栾開了口:“鳳先生,我不會和你走的。歐陽說的沒錯,我的親人和朋友在這裏,除了他們的身邊我哪裏都不會去。”

第一次,沈言真真正正的對鳳栾提出了拒絕。

鳳栾伸手想握住沈言的手,卻被他閃開了。那一刻的心疼,無法言喻。鳳栾直到現在才真正的感受到,沈言想要離開他的心意。

“我,言,我已經知道當初你和我媽媽的交易是誤會,我想要好好對你,再不會懷疑你。我知道你是愛我的,讓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

交易?沈言幾乎反射性的想起了那紙合約,和那張金卡。他忍不住掩面苦笑,這是他這輩子最貪心的一次,唯一的一次,就毀了鳳栾對他的信任還有他掏心掏肺的愛情。

果然啊,果然,做人真的不能貪心。

薛銘不是傻子,他自然也想到了什麽:“哥,什麽交易?是不是和當初你給我的那張金卡有關?”

放下手,臉上已經恢複平靜的沈言點頭:“是的。六年前,鳳栾剛剛搬去和我同住,他的母親找到了我,給了我一張金卡,作為交換,我要離開他。”

鳳栾急聲道:“可你沒有。你拿那張卡為薛銘付了學費,卻沒有離開我。”

沈言:“是的,那是我最貪心的一次。收取了鳳夫人的酬勞,卻沒有達成她的要求。人果然不能貪心,鳳先生,我知道自己當初不夠識趣。不過現在離開你,應該還不算晚。你回去吧,不必對我有什麽愧疚,你母親早就支付了足夠多的酬勞了。”

“不,不,”鳳栾痛苦的抱頭,他來這裏不是為了興師問罪,而是求沈言回到自己的身邊。為什麽他在沈言的面前總是錯呢?

還沒等鳳栾出聲,保镖忽然把人撲倒在地,“噗”的一聲,鳳栾身後的牆上出現了槍孔。場面一時大亂,沈言幾乎毫不猶豫的擋在了鳳栾的面前,幾人以鳳栾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圈,警惕的進入了酒店的房內。

一進房,保镖們經驗豐富的拉上了窗簾,在房間內做出戰鬥的布置。

沈言餘驚未定,拉着鳳栾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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