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鋪墊

☆、鋪墊

鳳家兩兄弟的猜測是對的嗎?真相只有沈言知道,但是首席可不這麽想。

他現在已經在官場上打拼了數十年,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相信沈言的話。他書桌的抽屜裏文件記錄着沈言的一生,裏面的內容比沈言所想象的還要詳細。

首席根本不打算瞞他,他拿出文件平攤在沈言的面前:“沈言,這裏的資料告訴我,你去見鳳夫人的确是為了鳳栾的資金,可是你并沒有拿到一分錢,對嗎?”

沒錯,他根本沒有拿到一分錢!除了一顆鮮血淋漓的心他什麽都沒剩下。桌上的照片林林總總,首席利落的抽出一張,你看,這裏是鳳家的大門,沈言,你在哪裏呢?你在爬出鳳家!用四肢着地的方式,好似一頭牲畜一般掙紮着離開鳳家的家門。

沈言的心髒驟然開始劇痛,這張照片記錄下了他當時是多麽的狼狽,他拼命想要忘記的一切就這麽帶着鮮血重新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鳳揚天看見那張照片十分的詫異,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帶着溫潤笑容的孩子曾經真的遭受過那樣巨大的傷害。他的确知道鳳夫人對他的整治,可是真的看見當初的畫面,還是止不住心裏陰沉。首席顯然是在打擊沈言,他并不希望沈言向他說明當初的真相是什麽或者說并不想沈言對鳳家表示諒解。

現在的情形對鳳家極為的不利,鳳揚天的臉色在沈言的沉默裏漸漸蒼白,首席對鳳揚天的表現相當的滿意,這不就是他讓鳳揚天坐在這件書房旁聽的用意嗎?他要告訴他,你看,你們鳳家對這個青年到底做了什麽殘忍的事,還認為鳳族是無辜的嗎?

其實,首席這樣對待沈言,又何其不殘忍?因為他是首席,因為他要打擊鳳家,這荒謬有疼痛的一切,沈言只能生受。

首席:“沈言,來告訴我,你給鳳栾的十萬是從哪裏來的?”說吧,說吧,他要挖開沈言深埋在心底的一切疼痛過往,他要教導眼前這個孩子什麽是怨恨。怨恨鳳栾,鳳夫人,乃至怨恨鳳家!

心髒越疼越厲害,沈言不得不伸手握住胸口。他不想說,可是一定要說,首席的胸有成竹告訴他他知道一切,現在不過是在折磨自己而已:“我賣了一顆腎。”

輕描淡寫的語氣,就這麽掩埋了沈言黑暗的回憶。如果不是他緊捂着心口的雙手,首席還以為他真的是不在意。

首席給沈言倒了杯水,溫柔的給他喂藥。

苦澀的藥丸入口,首席慈祥又同情的注視着他。他的神情溫和,嘴裏卻不斷地吐出塗有毒藥的利劍:“哦,那一定很痛吧。沈言,據我所知,鳳栾從未承認和你的戀情,甚至在這六年裏一直不斷的出軌。出手一向闊綽的鳳家公子,随手送給小情人一個禮物都不止十萬吧,而你,卻為了這十萬付出了一顆腎。”

連他這個見慣生死的首席,都禁不住為沈言的愛情悲哀。

鳳揚天的心猛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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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在這六年裏,你們同床共枕,可是鳳栾從來沒發現你身體裏少了一顆腎是不是?你再也坐不了重活,不能做劇烈的運動,可是鳳栾還是沒發現是不是?”

沈言緊捂着心口,任由眼淚湧出眼眶,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少了一顆腎,哪裏有首席說的那麽簡單。他拖着受傷的身體去黑市挖去自己的腎髒,沒人知道他躺在手術臺上有多麽的害怕,他多麽的害怕就這麽死在了手術臺上。

首席:“沈言,你醒醒吧,鳳栾不愛你,他如此的作踐你。你又何必為了鳳家站在這裏向我求情。”

沈言看了看鳳揚天,真是和鳳栾相似的一張臉,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他在祈求自己吧,鳳栾肯定也在祈求着自己——保住鳳家。

他終于還是開了口:“首席,您說的都是對的,鳳栾不愛我甚至不在意我的死活。可我還是愛他。你不知道當初做了手術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每日每夜做着死在手術臺上的噩夢。傷口一直在發炎,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自己下一刻就會死了。可是鳳栾,鳳栾沒有抛棄我。他開始每天回家,安撫我的噩夢,溫柔的哄我入睡。送我去醫院看病,甚至請了人來照顧我。如果沒有他,我大概早就死了吧。”

沈言臉上帶着笑意:“首席,您不知道鳳栾有多麽的聰明。他拿着這十萬不到三個月就賺了一倍,我再也沒辦法一天打四份工,也是鳳栾拿出家用養着我。你可能無法理解,我蜷縮在床上,看着鳳栾在家裏進進出出,看着他在櫃子裏放上給我的零花錢是什麽感覺?有人肯養着我,哪怕我毫無用處,只能吃白飯,他也沒有抛棄我。這對我一個孤兒來說,你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所有人認為我是不是賤都好,賣了一顆腎卻更加的愛他這是有多荒謬都好。事實是,他從此死心塌地的愛着他。他曾經對自己發誓,要愛鳳栾一輩子。

沈言不再給首席機會,一口氣吐出了真相:“首席,你知道,軍區不是鳳夫人可以随意調動的,她要一個排可實際上不過是來了四個小兵而已。甚至,她想對我犯下的罪并沒有成功,反而是我犯下了重罪。”

“當初鳳夫人把我和那四個人關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直到一個人對我動手動腳,才徹底的慌了。”沈言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其實當初都是怪我太不經事,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多的GAY,那四個兵大概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我,狠狠的揍我一頓就算了。可惜,當時害怕的我哪裏想得到。”

沈言停了停,接着說了下去:“我抽出了他身上的刀,砍傷了他們。”遍地是血的房間,渾身是血的四人,連帶着他自己都是遍體鱗傷。“那四個兵根本不想殺我,被我砍傷後打了我一頓,就把我丢出去了。大概,這樣鳳夫人就誤會了吧。”

他當時是那麽的慶幸,哪怕身體疼痛入骨,他還是在慶幸。不敢做一秒的停留,掙紮着爬也要爬出鳳家。

“就這麽多了。首席,不過是一個母親被仇恨沖昏了頭,叫人來揍了我一頓而已,還請首席原諒吧。”

本來鳳夫人調用士兵之事就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是觸怒了首席的威儀;往小了說,京城中誰家沒有一兩件這樣的糟心事,何苦揪着鳳夫人不放。

首席想要用這件事來試探鳳揚天,撼動鳳家。可惜沈言的存在就是在提醒他,這不過是鳳家的家務事,鳳夫人犯下了錯,那也和鳳家其他的族人無關。鳳夫人可以入獄,可以贖罪,可是鳳族,不可能因為她而敗落。

沈言在他的面前會這樣說,那他在全國的人民面前也會這麽說。這不過是一場烏龍,不過是誤會,鳳夫人是個被愛沖昏了頭的可憐母親。

沈言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如果首席執意扳倒鳳家,那他今天這一番話就相當于白費口舌。首席不可能聽他的,剩下的事就要交給鳳家了。

首席已經年過半百,在沈言走時,他親自送人到了大門口。這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還是拍着沈言的手,誇了他一句:“你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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