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琉橙在秦律化妝間裏化妝的時候，已經做好造型的秦律來到外面。
“怎麽搞的，馬上就要開拍了，戲棚怎麽還沒搭好，道具組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一出來就聽到程青華在罵人，手上還拿着個喇叭，以至于聲音都傳到外面去，路過的人聽了不由得縮了下脖子。
天下的導演果然都一個樣，罵人的時候一樣的可怕。
道具組不敢吭聲，只能加快動作，麻利的把戲棚搭好。
助理劉陽西趕緊将保溫杯遞到程清華手上，或者打開杯蓋喝了一口熱水，終于不再罵人。
劇組只剩下大家忙忙碌碌的雜音，怕再觸到導演的眉頭，大家連閑聊都不敢。
程青華轉身準備坐下的時候才看到秦律，罵罵咧咧的說道：“才開機第二天，這幫家夥就給我出這樣那樣的纰漏，我可是預計在三個月半內要拍完的。”
“資金不夠，我會再轉些進來。”主演兼投資人的秦律走到他身邊。
程青華立刻咧開嘴，“我就喜歡你這麽大方的投資方，要是哪個投資方都像你一樣，國內的電影和電視劇也不至于拍出那麽多爛片。”
這年頭要找一個追求質量不會胡亂插手影片制作的投資方很難，更多的是想要看到能賺錢的項目，可不投入資金，又怎麽拍出好的片子。
秦律不置可否地說：“忙完了嗎？”
程青華聽出他話裏有話：“怎麽了？”
秦律沉吟了幾秒，“我看到你昨晚發的朋友圈，你是認真的？”
程青華頓了下，“現在不适合談這種話題吧，馬上要開拍了。”
秦律挑眉：“投資人都沒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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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華：“OK，你不着急就行，當然是認真的，我想過了，小姜确實是個很适合的人選。”
秦律：“那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程青華想了下說：“他長得好看，做事認真，不驕不躁。”
秦律：“你在挑選演員嗎？”
程青華：“……當然不是，但不可否認這些都是他身上特別好的品質，有這些品質的人，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秦律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程青華總覺得他的眼神似乎有其他深意，想細究的時候被一個員工打斷，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另一邊，托秦律的化妝師的福，姜琉橙的造型也做好了，他向化妝師說了聲謝謝。
化妝師是個妹子，看上去有點軟萌，也有一點腼腆，被他看了一眼後臉頰就紅了，連忙說不用謝。
姜琉橙走出去，今天有一場群戲，不過沒有他的戲份。
秦律飾演的謝秉在幫助壞人成功脫罪後走出法庭，被聞訊而來的記者團團圍住，質問他為什麽要幫殺人的富二代辯護等等，很快就登上了熱搜，謝秉因此出名。
也是從現在開始，謝秉走上了幫助惡人辯護，為他們想方設法脫罪的道路，他不再是人人稱贊的年輕有才的律師，而是成為衆人口中唾棄的那種人。
認識他的人，提起他不再是那種羨慕的口吻和目光，而是厭惡，亦或是幸災樂禍。
這種程度的戲對秦律來說沒有什麽難度，他一遍就可以過，不過因為參演的演員太多，加上程青華的要求比較高，有一點瑕疵就要從頭開始，所以這一幕還是拍了三遍。
結束這場戲後，秦律臉上幾乎沒有表情，旁人以為他在生氣。
導致NG的演員內心也很忐忑，還走過來跟他道歉。
站在一旁的姜琉橙聽到這話，忍不住看了秦律一眼。
後者突然對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昨天說的那句“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幾乎不用一秒，他就從謝秉的狀态出來了。
周文斌跟在秦律身邊已經很多年，對他也算有幾分了解，這一看就發現他直接出戲了，有點震驚。
不過當他的目光順着秦哥的視線看到姜琉橙之後，突然就理解了。
“你們看我做什麽？”
姜琉橙發現兩人看他的表情怪怪的。
秦律失笑：“沒什麽，只是我好像找到快速出戲的方法了，還得謝謝你。”
周文斌心想可不是嘛，誰能想到，讓秦哥出戲最好的辦法，居然是一句霸總語錄。
姜琉橙立刻想到自己昨天說的那句話，“那句話很有用？”
秦律不得不承認，“确實有用。”
姜琉橙：“我明白了。”
他說明白了，但是秦律沒明白，不過他也沒機會多想，下一場是他和姜琉橙的戲。
昨天姜琉橙飾演的謝非被同學的話刺激到入院，謝秉得知這個消息立刻趕到醫院。
謝秉來的時候，謝非剛剛清醒，看到哥哥因為他着急的樣子，神情帶着眷戀和依賴，他還是不相信哥哥會是那樣的人。
本來以為這一場戲會很容易過，誰知道演到一半，導演突然咔一聲。
“小姜，你剛剛演的情緒不太對，重來一遍。”
姜琉橙定了定神，“好的。”
場記打板。
姜琉橙重新躺回床上，這場戲剛開始他和秦律演的謝秉還沒有交流，主要是他的情緒流露，對親人的感情呈現。
姜琉橙又演了一次，到一半的時候，程青華又喊了一聲咔。
“情緒還是不對，演得不夠自然，你跟哥哥自小相依為命，你知道哥哥為了你的病付出了很多，在別人不相信他的時候，你依舊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是最你敬愛的哥哥，這個時候你呈現出來的情緒是對哥哥自然而然的信任與依賴，之後才是一絲淡淡的慌張，因為你哥哥被人污蔑了，你心裏并不希望他們說的是真的，明白嗎？”
姜琉橙點了點頭，“大概明白。”
第三次開拍，然而沒過多久，程青華再次喊咔。
之後接連NG了六次，每一次都是卡在第一幕。
程青華有點急躁，“小姜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麽演親兄弟之間的感情？”
姜琉橙确實不太懂得親兄弟之間應該是什麽感情，信任他懂，但是眷戀與依賴這種情感他并不懂，他從未有過這種情緒。
“是有點不太懂應該怎麽表達。”
他沒有兄弟姐妹，爺爺年紀又大了，從小他就必須獨立堅強，不可能存在這種感情，從未有過，也就不知道怎麽去表達。
程青華皺眉說：“怎麽會不懂表達，這種感情就和對父母的情感一樣是相通的。”
秦律看到青年垂下眼眸，似乎要說什麽，突然對程青華說：“先讓他休息一會吧，後面的戲能先拍嗎，能的話就調換一下。”
今天安排的戲很多要用同一個布景板，先拍其他人的戲份也不是不可以。
程青華就是想不明白，姜琉橙怎麽會連這麽簡單的戲份都演不了。
“那就先拍其他人的吧。”
等秦律拍完幾場戲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姜琉橙拿着手機，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個視頻片段。
“幹嘛這麽生氣呀？”
“你不喜歡我嗎？”
一個充滿誘惑的男人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秦律腳步一頓，看到視頻裏是一個男人正在對另一個男人說話，隐約覺得哪裏奇怪。
“在看什麽？”他走到姜琉橙面前問道。
姜琉橙說：“在學習怎麽演兄弟情深。”
秦律又看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你看的是什麽電影？”
姜琉橙說了個名字，“不是電影，是一部電視劇，這部劇裏這兩個人是親兄弟，弟弟很喜歡哥哥，不過我沒看明白，兄弟之間都這麽說話嗎？”
秦律拉了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你看的是什麽片段。”
姜琉橙又播放了一遍，“哥哥從床上起來，然後就去打了弟弟，很用力的那種打，不過弟弟似乎一點也不生氣。”
秦律皺眉：“弟弟的反應确實有點奇怪。”
得到認可的姜琉橙用力點頭，“可惜這個片段有點少，不過也有可能是弟弟真的很喜歡哥哥，所以哥哥打自己也不會生氣吧，可能這就是兄弟情。”
這時，經紀人周文斌走過來，聽到兩人在一臉認真的探讨。
“你們在看什麽？”
姜琉橙說他在學習怎麽演兄弟情。
周文斌随意往手機屏幕掃了一眼，突然發現裏面的演員有點眼熟，心裏頓時生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促使他問了下這個片段的劇名。
姜琉橙說了電視劇的名字。
周文斌呆住了，這部電視劇是很多年前的，主角幾個确實都是親兄弟，但這部電視劇可沒那麽多正經的兄弟情。
他以前聽人講過，倍受震撼，所以印象一直很深刻。
“你……就看這個學習兄弟情啊？”
姜琉橙疑惑道：“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這已經不是有問題，而是大大的問題。
周文斌忍不住在他和秦律之間來回看了看，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套上這部電視劇裏的‘兄弟情’。
下一秒，他立刻把這種念頭甩出腦海，他是瘋了才會聯想到兩人身上。
周文斌正了正臉色，“你是不是很疑惑他們的兄弟情有點怪怪的？”
姜琉橙點頭：“是有一點奇怪。”
周文斌面無表情的說：“那就不奇怪了，因為弟弟對哥哥是男女的那種喜歡。”
姜琉橙：“……”
秦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