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3章
秋老虎唰地一下就跑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
街道兩邊堆滿掉落的枯黃樹葉,被一大早出現的環衛工人掃幹淨了,空蕩蕩的街邊, 只有少數行人,短袖也換成了大衣。
此時已是白天,天邊卻還是一片灰白,太陽還沒見着, 天空就下起蒙蒙細雨, 一直到下午四五點還在下,天色已經暗得像黑夜, 只有路邊閃爍的燈光。
頂着寒冷的夜風, 姜琉橙飾演的角色站在一處屋檐上, 一個黑影從
兩個身影旋即扭打在一起。
雨越下越大。
豆子大的雨滴砸在人臉上還有一點疼, 雨中兩人卻完全沒有感覺般,一拳一拳地砸在對方身上。
當其中一人被打倒的時候,鏡頭外忽然傳來一聲咔。
劉導喊停了,兩人也停下來。
助理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毛巾包在姜琉橙身上, 然後又遞了一杯冒着白煙的熱水給他, “趕緊喝一口, 別着涼了。”
姜琉橙喝了一大口, 喉嚨被燙得有一點輕微的疼也不在乎, 這一口熱水下去, 剛剛還有點冰冷的身體頓時覺得暖和了不少。
喝完水, 又擦掉身上的水漬, 姜琉橙來到劉導面前。
劉導正在看剛剛的鏡頭, 看到他來就說:“這個鏡頭可以了,等下補拍其他鏡頭,剩下三個,補完就沒問題了,還行嗎?”
“嗯,我沒問題。”姜琉橙說。
劉導是個随性的人,雖然劇本已經寫好了,但是只要想到更好的情節,他就會把這部分情節加進去,不過為了不耽誤進度,他們一直是按正常的流程拍攝,等拍完之後,再回過頭來補拍這些重新加進去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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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難的鏡頭已經過了,剩下三個鏡頭已經不需要再人工降雨。
本來天就很冷了,開市今天還又降溫,被水一淋就更冷了。
助理都怕自家藝人生病。
等最後一場戲拍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因為是補拍的戲,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劉導喊了一聲男一號殺青了,大家才終于回過神來。
男一號殺青了!
高興了一秒他們又反應過來了。
哦,他們好像還沒放假,只是男一號殺青了,還有幾個角色的戲份還沒完全拍完。
“恭喜姜老師殺青。”
一群演員和工作人員紛紛過來恭賀姜琉橙,一開始他們還挺擔心的,畢竟這只是一部小小的網劇,當初還差點流産,而姜琉橙作為這部網劇裏最大牌的演員,有些人會擔心他是不是不好相處,結果才相處幾天,這種隔閡瞬間消失了。
不到一個月,姜琉橙就和他們打成一片,現在殺青了,還有人挺不舍的,真是難得遇到一個人氣很高,但又不亂發脾氣的大牌演員。
“姜老師,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一起拍戲。”有些小演員厚着臉皮和姜琉橙說。
姜琉橙依舊有點不習慣姜老師這個稱號,之前拍戲拍到一半的時候就有人喊他姜老師,後面喊的人越來越多,現在幾乎整個劇組的人都這麽喊,喊了兩個月他也沒習慣。
“好。”他輕聲說。
過一會,圍在姜琉橙身邊的演員終于走了一些,劉導拿着一個紅包過來,塞到他手上。
“拿着,殺青紅包。”
姜琉橙感覺手中的紅包有點厚度,“給這麽多?”
劉導笑呵呵地說道:“這部劇的拍戲進度不錯,比我預想中更快拍完,大家也很辛苦,剛好投資人也大方。”
“導演,那我們也有這麽大的紅包嗎?”周圍還沒走的人聽到這話連忙問道。
“想這麽大的肯定是沒有,但是紅包肯定是少不了的。”劉導笑着說。
“導演萬歲!”
男一號殺青了,肯定要辦一個殺青宴,不過由于已經比較晚,劉導把殺青宴定在明天晚上,明天還放大家一天假。
姜琉橙回到保姆車上,助理立刻從包裏拿出一套新的衣服遞給他,然後關上車門,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姜琉橙拿着衣服往保姆車後鑽去,正準備拉上窗簾,唰地一聲,一只手從他身後伸出來率先把窗簾拉上了。
男人戴着一頂鴨舌帽,坐在座椅與車子的夾角裏,由于車內光線比較昏暗,背對着他的姜琉橙一開始沒發現。
“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來了不跟我說一聲?”看到男人的姜琉橙表情很驚喜。
“你今天殺青,我當然要來。”秦律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昏暗的光線下線條越發深刻。
秦律說完看到他渾身上下透着濕氣,皺了下眉說:“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
姜琉橙把幹衣服放到一旁的座位上,開始脫掉身上的濕衣服。
濕衣服是拍戲穿的道具服,補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背景也是冬天,所以穿的比較厚,當時還在下雨,衣服吸了水就變重,雖然雨不是很大,但是寒氣也很重。
好在車內有暖氣,上衣脫掉後,姜琉橙拿起一旁的幹毛巾擦掉身上的水跡。
擦着擦着突然覺得有點不對,擡起頭就看到秦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體。
姜琉橙順着他的視線,看到自己裸露的胸口,本來還不是很在意,他這一看反而覺得有點不自在,拿起毛巾擋了一下。
“這有什麽好看的?”
秦律看不清楚他臉紅的樣子,但是看到他臉上的不好意思,忍俊不禁地說道:“其他男人是沒什麽好看的,包括我自己,但心上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姜琉橙眨了下眼睛說:“我覺得你的更好看。”
他的目光移到秦律的上半身,男人今天穿的很低調,外面穿的一件卡其色的風衣,裏面是一件黑色的襯衫,坐着的時候,襯衫貼在身上,隐約能看到兩排腹肌。
“比我的好看,拍戲之前我也有鍛煉,拍戲後就沒有時間了,腹肌都快沒了。”
他摸了下自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腹肌,總覺得太多工作會降低生活質量。
說完他羨慕地看向秦律的腹肌,還伸出手去摸,“跟我想的一樣,你的腹肌這麽明顯,之前和你拍戲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明明都沒什麽時間鍛煉。”
秦律本來還不覺得很熱,被他胡亂摸了一把後,頓時覺得車裏熱得不行,他把頭一歪,忍耐地說:“你再這麽摸下去,我不保證接下來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姜琉橙正準備摸他?”
“比如……”秦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上,寬大的手掌也貼在他的肚子上。
姜琉橙就要站起來,被秦律的力量摁回去,連忙說:“我的褲子是濕的,會把你的衣服弄濕的。”
秦律嗓子微啞:“沒關系,反正你的褲子也要脫了。”
姜琉橙說:“那我現在脫了,免得把你的衣服弄得更濕。”
秦律想象了下少年只穿一條內褲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樣子,頓時就有點招架不住了,連忙給他套了一件上衣,突然想到什麽問:“你上大學的時候和室友也這樣嗎?”
青年還沒有回答,他想象了一下當時的畫面,頓時喝了一斤成年老醋。
姜琉橙配合的把手伸進上衣的袖子裏,把頭鑽出來後說:“你是說脫衣服,還是坐在室友的大腿上?”
秦律一聽居然還有兩個選項,已經快要笑不出來了,“都有。”
姜琉橙穿好上衣,開始脫貼在身上的濕褲子,“脫衣服肯定有,有時候大家去打籃球,回來了身上都是汗,尤其是夏天的時候,一般比較受不了,就把上衣脫了,至于坐在室友的大腿上,我沒做過,不過老郭在我大腿上坐過。”
秦律聲音一下拔高:“他坐你大腿上幹嘛?”
姜琉橙解釋道:“老郭就是這樣子,他還坐過喬冰的大腿,有時候說到什麽有趣的事情,裝模作樣的時候就會做一些開玩笑的動作。”
秦律也知道多半都是開玩笑的,只是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以後別讓他坐了。”
姜琉橙點頭:“大學畢業後就沒有了,大家每天都很忙,見面的次數都變少了。”
怕他着涼,秦律最終也沒做什麽,等他把衣服換好。
兩人随後乘坐保姆車回到酒店。
秦律自從宣布退圈之後,并沒有外人想象中那麽輕松,因為要接管家族企業,他反而變得更加忙碌。
這兩個多月,兩人都是忙裏偷閑才能見上一面。
前段時間,秦律知道他快要殺青了,特意将後面幾天的工作提前做好,就是為了空出幾天時間陪她。
姜琉橙把秦律帶回自己房間,助理進來把東西放好,又幫他們把窗簾拉上,然後才離開。
“劇組明天要舉辦殺青宴,我還得再逗留一天,你今晚就跟我睡一個房間好了,我先去洗個熱水澡。”
“好。”
等姜琉橙沖完熱水澡出來的時候,聽到秦律正在跟別人通電話。
“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有必要這麽着急嗎,我還沒問他的意見。”
“行行行,我會盡快問,你別瞎操心我的事情。”
秦律挂斷電話,轉身看到他洗完換上睡衣出來了,已經有點長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發梢正在滴着小水珠,于是拿起椅子上的幹毛巾,坐在床邊說:“過來,我給你擦頭發。”
姜琉橙搬起一張椅子放在他面前,然後面對着他坐下。
秦律把毛巾放到他頭上,一邊揉搓,一邊說:“剛剛的電話是我媽打來的,她已經知道我有對象。”
姜琉橙仰起頭,被毛巾擋住眼睛,又被秦律擺正腦袋,“那她知道你處的對象是男的嗎?”
“當然知道,我宣布退圈之後沒多久她就打電話問我,我直接跟她說了,之後他一個半月沒理我。”
秦律不可能将這種煩惱留到以後,更不可能讓這種事情成為他和青年之間的隐患。
姜琉橙有點意外,“你之前都沒跟我說過,你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秦律說:“她知道我是認真的,也不可能妥協,後來自己跟自己和解了,現在想讓我找個時間帶你去見見她。”
姜琉橙說:“好啊,雖然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得到父母的認可,對雙方都好,不過經紀人給我弄了兩個代言,等我拍完才有空,不用幾天就能搞定的。”
兩份工作都是之前就談好的,時間也都定下來了。
之前他已經和李秋說過,他不想要接太多工作,尤其是現在快要過年了,他想要休息一陣子,等年後再開工。
李秋雖然不贊同,但是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好在公司對他的定位并不是流量,既然要走實力派,以後也側重于演戲,就不需要像流量明星一樣,需要過多的曝光率。
頭發吹幹後,姜琉橙也催促秦律去洗澡,等他洗完出來,他已經把被窩睡暖和了。
“快來,現在很暖了。”姜琉橙掀開被子沖他招招手,裏面穿着一件短袖睡衣,
這個畫面實在太犯規了,像在勾引他去做壞事一樣。
秦律的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随後躺進他敞開的被窩,确實很暖,他看了看宛如小綿羊,完全不知道自己招進來一只大灰狼的青年。
大灰狼最終還是沒忍住,将小綿羊壓在身下,兩個鼻尖親昵在蹭在一起,突然,他聞到一股清新的味道,似乎是從青年嘴裏散發出來的,他品嘗了一下,發現是一股薄荷的香味。
片刻後,兩人的嘴唇分離。
秦律舔掉他唇邊的口水,“怎麽突然吃薄荷糖了?”
姜琉橙坦誠道:“這樣接吻味道會好一點,以免我有口臭。”
秦律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把頭埋在他頸邊笑得身體都在顫動,笑完了才說:“你沒有口臭,這點我最清楚了。”
姜琉橙嘎嘣把口中的薄荷糖咬碎吞下去,然後舔了下自己的唇,“那我們再試一下?”
此時外面的走廊響起一陣腳步聲,還有一群人小聲說話的聲音,在黑夜裏被放大了好幾倍。
秦律将被子一掀,蓋住了兩人,以及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