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着顧崇遠走了，唐韻推了蘇琳琅一把，“剛才顧老師問你話怎麽不答？”
蘇琳琅醒過來，拿手揉了一下眼睛，明知故問，“哪個顧老師？”
“還能有哪個顧老師？”唐韻瞪大了雙眼，“當然是顧影帝啊，那麽大的人在面前，你真的睡着了？”
蘇琳琅理所當然地點頭，“睡着了。”
蘇琳琅又繼續多眯了一會兒，等精神稍微好些了，才拿出劇本來看。
按照之前的安排，該蘇琳琅去拍戲了。
但是前一場戲似乎是出了點問題，姜彧一直NG拍不好，楊導一張臉黑沉沉的，憋着火随時要爆發。
“姜彧今天怎麽回事，不在狀态啊。”路過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吐槽。
蘇琳琅往那邊看了一眼，就見楊導忽然指着姜彧說了什麽，手裏拿着的劇本一揮一揮的，顯然氣得不輕，火氣大得能把姜彧給點燃了。
姜彧站在那裏，一掃往日裏校園男神的風光，像咽氣了的皮球，蔫頭耷腦的，話都不敢回楊導一句。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都安安靜靜的，有人低着頭忙自己的事，有人站在旁邊望天，沒人敢現在去勸，怕火大的楊導連自己一起罵。
蘇琳琅看到場裏的姜彧，不由地想到了一句：看了都覺得可憐。
他從出道開始就一直順風順水，之前一直拍校園偶像劇，要求也不高，還吸引了不少的粉絲，成了當紅流量，校園男神，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
但是在嚴厲的楊導這裏，他可就不是什麽男神了，楊導在業內地位高，拍的作品好，無數人擠破腦袋想要拍他的戲，所以楊導也是出了名的兇，任何人只要不符合要求，楊導就能把他打回去重來，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反正必須拍出想要的效果才行。
哪怕是姜彧這種當紅流量，也不敢在楊導面前造次，被罵了被教訓了，也只能受着。
好在楊導沒有訓姜彧訓太久，幾句罵完出了氣，就讓他去旁邊休息幾分鐘，等想明白了再重新拍。
休息的時候，顧崇遠的助理小何手上提着咖啡，身後還跟着幾個人也提着咖啡，笑盈盈地招呼大家，“遠哥請大家喝咖啡，每人都有，都來拿吧。”
“給我一杯。”唐韻當即就起了身，上去要了一杯，工作人員就給了她一杯卡布奇諾。
蘇琳琅還坐在小凳子上沒有動，唐韻見狀，擡了擡下巴，“你不喝嗎？你剛不是還打瞌睡？”
“我……”
“琳琅，這是你的咖啡。”
蘇琳琅原本想說自己不喝咖啡，喝了咖啡該打瞌睡還是會睡着，結果小何就拿着一杯咖啡遞了過來。
咖啡都送到面前了，小何還笑盈盈的，特別熱情的樣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琳琅不好再說不要，就伸手把咖啡接了過來，對小何說了一聲，“謝謝。”
“不謝。”小何依舊笑着，轉頭又去給其他人發咖啡了。
蘇琳琅喝了一口咖啡，微苦，醇厚，在舌尖留下餘香。
她莫名地就覺得，這是顧崇遠故意安排給她的咖啡。
……
休息了一會兒，咖啡也喝了，楊導叫人繼續拍戲。
這一次姜彧發揮正常了，沒有再出什麽錯，楊導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工作人員來叫蘇琳琅準備，下一場戲就該她了。
蘇琳琅答應了一聲，跟着就過去了。
迎面撞見姜彧從前面過來，面上沒什麽表情，緊抿着雙唇，好像心情還沒完全調整過來。
路有點兒窄，旁邊放着東西擋住了路的一半，蘇琳琅不想招惹他，趕忙往旁邊讓了讓。
姜彧目不斜視，從蘇琳琅身邊擦肩而過時，鼻子裏“哼”了一聲。
蘇琳琅清晰地聽到了他“哼”的那一聲，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這“哼”的一聲是什麽意思？
她可離着他遠遠的，他拍戲不好，有什麽不爽，關她什麽事？他是腦子有毛病壞了？
“琳琅，蘇琳琅，到你了。”
工作人員看她沒有跟上去，回過頭來喊她。
蘇琳琅只得先把姜彧這事放一邊，等忙完了回頭再說。
她往前跑了幾步，跟上工作人員。
蘇琳琅的戲很短，只有幾句臺詞，是跟一個扮演顧崇遠身邊侍衛的男配角對戲，她早就把臺詞記熟了。
誰知臨到要拍了，工作人員又跑來告訴她，那個演員有點兒不舒服，先不拍這一段了，拍下一段蘇琳琅跟顧崇遠的戲。
“直接拍下一段嗎？”蘇琳琅又确認了一遍。
工作人員：“是的，直接拍下一段。”
“好的。”還好蘇琳琅有準備，之前背過下一段的臺詞。
所有人員就位，拍戲開始。
蘇琳琅站在一身明黃的顧崇遠的面前，擡起頭，視線只落在他堅毅的下巴上，眼眸裏露出憂慮之色：“皇上真的已經想好了嗎？”
顧崇遠垂眸看向她，俊朗的面上劃過一絲不忍，沉聲決絕道：“朕心意已決。”
蘇琳琅眼眶瞬間閃過一絲水光，毫不猶豫地跪在顧崇遠的面前，勸道：“還請皇上三思，饒了陳大人這次。”
顧崇遠幾步走到她面前，俯身逼視着她，面上已有幾分煩躁和惱怒，“他值得你幫他跪下求情？”
蘇琳琅一愣，雙眸望着眼前已是不滿的顧崇遠，眼底閃過疑惑、不解、悲傷、痛惜的複雜情緒，張了張嘴，半響才從喉嚨裏擠出話來，“他到底救過皇上的命，他……”
“夠了。”顧崇遠不想聽她多言，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打斷她的話，漆黑的眸子深沉如淵，聲音冷靜又殘酷，“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能相抵。”
“你不該給他求情！”
“他該死！”
說完這句話，顧崇遠拂袖而去。
蘇琳琅求情的勇氣瞬間洩了精光，渾身一軟，跌坐到地上。
……
一段戲拍完，蘇琳琅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神情恍惚地往前走，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顧崇遠的身邊。
